第八十章不死不休
秦爾卿身體往下歪,正要摔倒在地上的時候,被段錦濃一把扶住,然後壓在了鋼琴架上。
“嘭——”秦爾卿的腰被撞在了木架子上,秦爾卿頓時隻覺腰間一股火辣辣的疼痛的傳來,痛得她臉色發白,整張臉都變得有扭曲了。
段錦濃卻是不管不顧,他欺身而上,目光森冷的看著秦爾卿,聲音帶著切齒的恨色。
“卿卿,老東西肯定沒有和你們說實話吧?我不妨告訴你。你就是將秦氏的虧損填上了,你也救不了那個老東西。他不止差公司公款,他還問娛樂城借了七千萬,你應該也知道那個地方吧?“段錦濃說著最殘忍無情的話,可是,他臉上的笑意卻是那樣的明媚而又璀璨。
轟……
段錦濃的話落,秦爾卿渾身的力氣都被抽空了,她的雙手抵在段錦濃的胸膛前,不可置信的看著段錦濃。
她當然清楚那些人在娛樂城賭博借錢的後果,利息高得嚇人。
但是最重要的是,如果還不上錢,會要人全家的命啊!
段錦濃滿意的看著秦爾卿的反應,他又娓娓道來:“所以說,他現在差的錢不止有公司,還有娛樂城的一個億!你若是想還,就得盡快了。否則,你就隻能等著替老東西收屍了。”
秦爾卿隻覺整個腦袋都要爆炸了,七千萬對於她來說已經算是一筆天文數字了,而現在,居然還活生生的增加到了一億七千萬。
她哪裏來的這麽多的錢?不止是她,這下子,就算是顧承珩也不會輕易出手了。
“所以,段錦濃,你告訴我,你到底想要怎麽樣!我爸不能死,所以,你直接告訴我,你要我怎麽做。”秦爾卿保持著最後一絲的理智,目光灼灼的看著段錦濃,一字一句的說道。
段錦濃鬆開了秦爾卿,伸出手指替她將淩亂的耳發別到了耳朵後。
他微微一笑,輕笑著說道:“要你怎麽做?就是不知道,顧承珩的女人一夜值多少錢。”
啪——
此話一出,秦爾卿眼神一狠,直接揮手打掉了段錦濃的手臂,目光淩厲的看著他。
一夜值多少?
他們都是這樣的估算她的價值的麽?
“段錦濃,你別太過分!”秦爾卿冷聲說道。
聞言,段錦濃卻是眼神一狠,伸出手鉗製住秦爾卿的下顎,他厲聲道:“怎麽?顧承珩碰得,我碰不得?秦爾卿,這一切都是你逼我的。”
如果,她能夠對他溫聲細語好言安慰,他也不會因為她的絕情而走到今天的這一步。
可是偏偏,秦爾卿看見他就想要逃,甚至還想和他劃清界限。
這樣,他怎麽能夠容忍?
秦爾卿再也無法忍受,抬起腳一腳踢在了段錦濃的膝蓋處,一個側身便躲開了段錦濃。
“你什麽都要和顧承珩比,他比你強一千倍!段錦濃,你給我的到底是愛還是占有?愛一個人就是要不擇手段逼她就範嗎?”秦爾卿渾身都在顫抖。
“逼你又如何!難道不是你在逼我嗎?我把真心奉獻給你,你卻視它為貧瘠之地的淤泥,你不屑!你以為,利用了我,你就能那麽輕易的脫身麽?我纏著你到海枯石爛,就算我下地獄,我也要拉著你一起!”段錦濃目光陰森的看著秦爾卿,聲音愈發的陰寒。
秦爾卿再也不想在這兒多停留一刻,她跌跌撞撞的朝咖啡廳外走去。
“瘋子……段錦濃你就是瘋子……”秦爾卿大聲的嘶吼道。
段錦濃的嘴角一彎,露出一抹狠毒的笑容。
“秦爾卿我等著你。”他的聲音穿過風聲,飄然而至。
在秦爾卿的耳朵中,他的聲音卻像極了魔音。一遍又一遍的重複著,要將她的腦袋給擠爆。
秦爾卿連雨傘都忘了拿,她跑出咖啡廳外的時候,雪下得愈發的大了。
她一個人孤獨的走在街道兩旁,雪花落滿了她的發頂,她忽然不知何處才是歸宿。
每個人接近她,都有著自己的目的。
顧承珩一樣,段錦濃一樣,這裏所有的人都一樣。
每個人的臉上帶著一副麵具,將最真實的自己隱匿在麵具之下。
而秦爾卿不知道,在她離開之後,咖啡館的卻是出現了一位不速之客。
段錦濃看著秦爾卿的身影消失在視線中,久久不能回過神來了。
而就在此刻,咖啡館的側門卻是被人推開,隻見,簡明深依舊著一身西裝,雙手插在口袋中,身體倚靠在門框上,漆黑如墨的眼睛直直得看著段錦濃。
他輕笑著說道:“還在看,她已經走遠了。還真是想不到,錦濃你還是這樣的一個癡情種。”
段錦濃回過神來,目光凝視著簡明深。
“我也沒有想到,簡少主這麽喜歡偷窺別人。”段錦濃麵色沉靜的走到鋼琴旁坐下,絲毫沒有將簡明深放在眼中。
簡明深微微一笑,說:“我是來謝恩的,還得多謝你為我出謀劃策。幫助北宮娛樂城的把這場風波過去了,秦老爺的一個億足夠我們這段時間的虧損了。”
段錦濃抿唇不語,抬眸看著簡明深,說:“所以,你該放心了。”
“在顧承珩沒有拿出來錢的時候,我還不放心,你知道的,我爸馬上就要回國了。我若是不趕在這之前處理好這些事情,回國之後,我的位置岌岌可危。所以,隻得委屈你了,錦濃。”簡明深溫聲說道,眼中盡是冷光。
顧承珩竟然敢促成顧承中和周婉的婚事,已然觸碰到了他的極限。
他急需顧承珩提供資金,可是,他又不能在顧承珩麵前表現出來。
所以便想出了這個法子。
他倒要看看秦爾卿在顧承珩的心中到底有著什麽樣的地位,這一次,顧承珩究竟是不是還會出手相助。
於他而言,這是一箭雙雕的機會。
段錦濃的薄唇抿成了一條直線,他沒有說話,隻是身側鬆開的手掌鬆開又握緊。
“不委屈。簡三爺對我有再造之恩,讓我不用在那個家庭中卑微屈膝著,對我而言,這已經是恩典了。”段錦濃不鹹不淡的說道。
是的,設計秦老爺賭博,與其說這是為秦爾卿設的局,不如說是為顧承珩精心準備的。
利用秦老爺,讓秦爾卿上鉤,然後將顧承珩引入局內。
他本不願這樣做去逼迫秦爾卿,可是沒有辦法,他受製於簡三爺,就必須答應簡明深。
更何況,秦爾卿不是還想打入簡三爺的內部深處麽?
他繼續留在簡三爺身邊,也是為了秦爾卿。
所以,剛剛他對秦爾卿放的狠話,不過是要秦爾卿另尋他路。
“隻是可惜了錦濃你對秦爾卿的一番癡心。你這番作為,隻怕秦爾卿會恨慘了你。不過,錦濃你相信顧承珩會因為秦爾卿而替秦老爺還賭債麽?”簡明深試探性的問道。
現在,這一個億對他格外的重要。
沒有錢,那批貨物就走不了,就無法疏通關係,就更別提賺錢了,隻會虧損。
而顧承珩在走私的這個問題上,還沒有明確回答他。秦爾卿縱然答應他的合作,但是目前來看秦爾卿和顧承珩的關係也並沒有親近到那種地步。
所以,他就隻有另尋捷徑。
聽見這話,段錦濃的神色一黯,他抬眸看著頭頂的燈光,抿著唇說道:“我也不知道。”
他也是看不懂顧承珩的,所以也就不知道顧承珩的心中到底有幾分秦爾卿的位置。
“雖然我不知道也不確定,但是我們目前不是隻能賭這一把了不是麽?”段錦濃接著說道。
簡明深無聲的沉默著,目光也落在了窗外。
如果不是因為周婉,他不會急著這麽快出手的,他無法看著自己喜歡的女人嫁給別人。
所以,隻能給顧承珩製造出一樁麻煩,最好這個麻煩大到又要讓顧家內部產生不和。
這樣,他給周婉爭取到的時間就越多。
而顧承珩若是這次再替秦家還賬,顧家內部隻怕要翻天了。
所以,這步棋,顧承珩是舉步維艱。
當然一切取決於秦爾卿在他心目中的地位。而他這一次,是要試探秦爾卿在顧承珩的心中到底有怎樣的地位,如果地位重要,那麽私章的事情就很好辦了。
如果沒有,那麽,秦爾卿於他而言,就是一步廢棋。他又必須一切重新謀劃。
“我爸打算將國外收購回來的那支清朝的白玉簪捐獻出去,到時候會舉辦一個鑒賞會。錦濃可不要忘記了來參加。”簡明深像是想起了什麽,朝段錦濃說道。
段錦濃眉頭一蹙,清朝的東西簡三爺都打算捐獻出去了?
是真的打算金盆洗手了嗎?
“好。“段錦濃應聲說道。
而這邊,秦爾卿就在街道上遊蕩著,她本來想回靖湖灣,可是隻覺心亂如麻。又不知道該怎麽樣去麵對顧承珩,就索性在外麵閑逛起來了。
說真的,她真的不知道還有辦法能夠拯救秦家的,除了顧承珩。
並且,她還不知道,顧承珩是不是會救秦家。第一次,給了十個億,是因為要利用她。
可是,她到現在還沒有發揮用處。
那麽,這一次呢?顧承珩還有什麽理由會出手?
但是,除了顧承珩,她卻再也找不到其他人了。
除了顧承珩,誰還能拿出那樣多的錢?
她雙手環住了雙臂站在街道邊的屋簷底下,看著外麵大雪紛飛,腳手被凍得僵硬。
其實大可以選擇不救秦家,可是,這一次,段錦濃是衝著她去的。
她如何能夠眼睜睜的看著秦家的人因為她而遭罪?
想到此,秦爾卿的唇瓣抿得愈發的緊了。
她一直沿著街道邊漫步著,神情恍惚,一億七千萬,現在的她別說一億,連一百萬都拿不出來。
街道上的另一邊,黑色的跑車內。
“阿珩,你看,那是不是秦爾卿?”車內,一名年齡約莫二十七八左右的女子開口朝顧承珩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