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毀滅重生
“卿卿,你一定要救救我啊。如果不填補公司的公款,我們秦氏就真的完蛋了。不止如此,就連個棲身之所都沒有。你忍心你媽媽落到那種境地麽?”秦老爺見秦爾卿動容了,便打起了親情牌。
秦爾卿抬起頭,冷冷的看著秦老爺,她抿著唇不發一言。
說到底,還是秦老爺貪賭,如果不是這樣,段錦濃怎麽會找到下手的機會呢?
可是,很明顯這件事,段錦濃就是擺明了要她去求他。
既然她知道段錦濃的目的,那麽就必須要去見一見了。
“我會想辦法的。”秦爾卿說罷,便欲轉身離開秦家,卻被秦夫人拉住了手。
“很晚了,卿卿留下來吃飯再回去吧。”秦夫人淚眼婆娑的看著秦爾卿。
秦爾卿還未說話,那邊秦老爺便迫不及待的要秦爾卿去想辦法了,趕忙拉開了秦夫人,說:“這個時候添什麽亂?飯什麽時候都可以吃,現在最主要的是解決眼前的難題。”
聞言,秦爾卿垂眸,眼中冰寒一片。
旋即,她頭也不回的轉身離開這裏。
這是最後一次,下一次,就是秦家人都流落街頭,也與她絕無幹係。
秦夫人站在門口,一直目送著秦爾卿的身影消失在了大雪中。
她的心底淚流成河,為了她,秦爾卿一而再再而三的受製於人。
秦家,於爾卿是個累贅。
可是,現在的秦爾卿,需要秦家這個累贅為她正名。
秦爾卿撐著傘站在一個十字街頭,她的手掌已經被凍得麻木。
一邊是通往靖湖灣別墅的路,另一邊則是去段錦濃咖啡館的。
這兩條路都是她的生路,可是,她的自尊,她的驕傲,不允許她去懇求顧承珩。
她寧願用同等的代價去和段錦濃換取些什麽,也不要再落人話柄。
就算顧承珩這一次幫助她填補秦家的無底洞,顧夫人和顧老爺會怎麽樣看待她?
隻怕,顧承珩若是為她如此做了,等待他的又是顧老爺的訓斥。
顧老爺本就對十個億的事情而耿耿於懷,若是顧承珩再出手,隻怕顧老爺更加會從骨子裏貶低她,然後刁難顧承珩。
而她,唯一剩下的就是那點可憐的自尊了。
旋即,秦爾卿毅然決然的轉身走向了咖啡館的道路。
馬路旁邊,一棵棵小鬆樹掛滿了白絨絨的雪球。
寒風吹過,樹枝一顫一顫的,仿佛向在向她詭異的笑著。
那半圓的花壇裏,本來已經枝枯花落的種種花木,又開滿了朵朵白花。
冬天的天黑得有些早,不過七點過的光景,天色就已經完全暗下來了。
段錦濃的咖啡館裝修風格有些誇張,卻透著一絲極致的瘋狂。
尤其是那雪白牆壁上的怪獸的爪子,讓這座咖啡廳的風格變得邪魅起來。
和段錦濃那個人如出一轍。
她穿著白色的毛呢大衣,撐著傘站定在咖啡廳的落地窗外,看著裏麵燃起了昏黃的燈光,雖然那樣微弱,可是,給人的感覺卻是那樣的溫暖。
好似一盞長明燈,點在了漆黑的夜中,讓人不會忘記了回家的路。
也是現在秦爾卿才知道,段錦濃的咖啡店名稱居然是“情濃蜜意”。
她的唇角微微揚起,這具身體雖然可悲,可到底還是有這樣的一個人這樣癡心的記著。
而她夏桑呢?什麽都沒有留下,死得淒慘。
可是偏偏,這個段錦濃卻成了秦爾卿最大的一塊絆腳石。他和簡三爺有著非同一般的關係,又因為她要和顧承珩針鋒相對。
她忍不住去想,段錦濃又何其的可悲,為了逼迫她就範,竟然用最愛的人的家人來脅迫。
可是,她偏偏不是這具身體的主人。
秦爾卿深呼吸一口氣,沒有再猶豫,走到咖啡廳的大門前,推開了門往裏麵走去。
咖啡廳中的暖氣開得很足,一進去,秦爾卿便覺得渾身的血液都暖和起來了,再次在身體中緩緩的流動著。
片刻,美妙動聽的音樂傳入了秦爾卿的耳朵中,她微微一怔。
是她上次彈奏的《螢火蟲之舞》,段錦濃竟然已經彈得這麽好了嗎?
她不敢打擾了這麽美好的琴聲,刻意放輕了腳步,朝段錦濃的身旁走過去。
段錦濃穿著一件淺藍色的襯衫,袖子隨意的挽到手臂處,額前淩亂的碎發,耳畔那銀白色的耳鑽在燈光的照耀下散發著柔和的光芒。
他身上流露出一股若有若無的邪氣,尤其是那雙斜長的桃花眼,眼中蕩漾著的笑意,讓人身不由己的想要沉淪。
這樣幹淨的段錦濃,當真是應了他的名字,景色正濃。
段錦濃的眼眸微動,依舊有條不紊的彈奏著,他修長的手指在黑白的琴鍵上劃過,一串串流暢輕快的音符,就從他的指尖下一泄而出。
最後一個音符落下,咖啡廳再次回歸了最初的寧靜。
段錦濃將手隨意的放在膝蓋上,翹著二郎腿,目光邪魅的看著秦爾卿。
他的唇畔勾起一抹好看的弧度,那雙迷人的眼睛微微眯起。
“我說過,我等著你主動來找我的那一天。”段錦濃的聲音有一絲嘶啞。
秦爾卿垂眸,說:“為什麽?這樣脅迫我?”
在段錦濃這樣的人麵前,秦爾卿都是甘拜下風的,段錦濃碰了那個東西,有時候的思想已經達到了極致的瘋狂和變態了。
段錦濃手指一緊,眼中裂開了一條縫隙。
“為什麽?我若不這樣做,隻怕你巴不得將我踢得遠遠的。”段錦濃從椅子上站起來,緩步走到秦爾卿的麵前。
“我以為,你該去找顧承珩的。畢竟,在這個時候隻有他才能救於你水火。”段錦濃若有所思的說道。
他的皮鞋踩在地毯上,發出蹬蹬的厚重的響聲,就像是踩在秦爾卿的心上,讓她不由自主的緊張了起來了。
秦爾卿話到嘴邊,卻又咽下去了。
段錦濃潛意識的認為是她不要他了,可是她要怎麽解釋?靈魂都換了一個人了。
更何況,之前的主人根本就不愛他啊,隻不過是在利用段錦濃,所以才會和他牽扯。
所以,現在的段錦濃就是一時之間無法接受這麽大的落差,所以,他不願意放過她。
“不是你想的那樣。”秦爾卿想了半天,最後隻得憋出了這樣的一句話。
段錦濃聞言,眼神一冷,嘴角一勾,目光凜冽的看著她:“不是我想的那樣?那就是顧承珩在逼迫你了嗎?既然這樣,我就毀了他!”
一聽這話,秦爾卿瞳孔一縮,她連忙解釋道:“他沒有威脅我,這一切和他們任何人都沒有關係。段錦濃你要怎麽樣,你說。你做了那麽多,不就是要逼我就範麽?”
話落,段錦濃詭異一笑,身體緩緩的靠近秦爾卿,他的眼神如惡靈般狠毒。
“你還敢說和他們沒有關係?怎麽,你就當真愛顧承珩愛到如此地步了?為了他,你是不是連命都可以不要?秦爾卿,你的心是不是石頭做的?”段錦濃目光狠厲的看著秦爾卿,垂在大腿兩側的手緊握成拳。
段錦濃一步步的逼近,秦爾卿在他的壓迫之下,緩緩的往後退著。
直到退到鋼琴架前,她再也無路可退,她雙手抵在鋼琴架上,抬眸看著眼睛一片猩紅的段錦濃。
“那是我的事情,我要生要死,和你沒有關係。段錦濃你明白不明白?”秦爾卿眼皮一跳,目光直直的看著段錦濃。
段錦濃對她的話置若罔聞,他眼神冷峻如刀的看著秦爾卿,腳步再逼近一步,身體都快壓在秦爾卿的身上了。
他的眼中盡是憤怒的火焰。
他拚了命要留住的女人,要為另一個男人去生去死,可他卻還在這裏傻傻的擔心著她。
那是一種怎樣的諷刺?
“卿卿,你是我捧在心尖上的明珠。我怎麽能看著你為了顧承珩去涉險?我恨不得將世界上所有珍貴的東西送到你的麵前,你怎麽能夠為了顧承珩而舍棄我呢?”段錦濃的雙手緊緊的扣住秦爾卿的雙肩,然後他使勁的搖晃著,整個人已經瀕臨瘋狂的邊緣。
他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秦爾卿。
秦爾卿看著段錦濃那樣悲憤的眼神,心中一痛,她懂,她自然懂單相思的那種痛苦。
誠然如她對待簡明深那般,她願意將一切身家交付,可是,簡明深還是一個眨眼,毫不猶豫的要她去死!
“所以你就為了你的私欲,設計讓我爸輸錢賭博麽?段錦濃!你這樣做,你認為你又能得到什麽?”秦爾卿看著這樣崩潰的段錦濃,眼神淩厲。
“你爸那個老賭鬼?他對你不好,你不是恨他嗎?我會幫你讓他碎屍萬段的!否則,怎麽能解我心頭之恨?”段錦濃眼神中露出一絲濃烈的戾氣,好似尖銳的劍刃劃破了夜空。
如果不是秦老爺嫌棄他的出身,他早在顧承珩之前就和秦爾卿在一起了,縱然那個時候的秦爾卿並不喜歡他,可是,他願意付出一切等待著她。
但是,秦老爺卻將他那一丁點的尊嚴狠狠的踩在腳底下羞辱。
所以,這次,他總算是報了當初的仇了。
“你毀的不止是他,還是整個秦家。”秦爾卿心頭一顫,段錦濃眼中的那股狠勁和恨意,讓她忍不住害怕得渾身顫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