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九死一生
當然,這不是最重要的。
重要的是,如果他答應和簡明深此次合作,隻怕最後CS集團也翻不了身,一旦沾上了那個東西,那就是九死一生了!
可是,沒有辦法,現在好不容易簡明深向他求和,他要是不把握住這次機會,就根本沒有機會接近簡三爺,從而找到那件東西,更加別談打探到簡三爺最大的一個窩點,然後摧毀!
“簡少主可真是貪心。”顧承珩目光凜冽的看著簡明深,聲音冰寒的說道。
秦爾卿自然也明白簡明深的意思,他是根本就不信任與顧承珩的合作。
所以,即便顧承珩能夠給他財力上的支持,簡明深還是不相信。
簡明深隻是想要將顧承珩變得和他一樣的黑暗而又不堪,這樣,CS集團的把柄也就握在了簡明深的手中。
這就是北宮娛樂城的人,他們會不折手段的把一個人變得和他們一樣的。
然後才會將你拉入這個邪惡的圈子中。
換句話來說,就是要足夠的殘忍,足夠的黑暗。
秦爾卿的眉頭緩緩的蹙起來,她有些緊張的揪住衣角,簡明深的意思很明顯,就是要顧承珩將整個CS都賭上,可是,一旦不測。
她簡直不敢相信,顧家會落到什麽樣的地步,顧承珩又會摔入怎麽樣的地獄之中。
細思極恐,她的心底慢慢的升起了一股寒氣,那股寒氣從她的心髒之處不斷的蔓延到四肢,就連血液也被變得寒冷。
果然,簡明深就是這樣狠厲的的一個人。
簡明深聞言卻是勾唇一笑,飲了一口杯中甘甜的美酒,他似笑非笑的看著顧承珩說:“顧總你開玩笑了。我是一個生意人,哪個不希望自己能分得最大的一塊肉?”
“簡少主如此做為,要的肉也未免太多了吧?生意人也最忌諱貪得無厭!”顧承珩麵容平靜的看著簡明深,眉心擰成了一座小山,眼底盡是寒意。
“顧總要是不願意,簡某人也可以另尋合作夥伴。我知道顧總嫌這塊肉不幹淨,這也很好理解,畢竟CS集團旗下的品牌店已經遍布全國,甚至延伸到了海外,所以不甚瞧得起這塊肉。但是,顧總你要知道有的人卻是搶得頭破血流。”簡明深若有所思的說道,眼睛裏的笑意未達眼底,散發著寒意。
可是偏偏顧承珩不是來了嗎?
所以,這就證明顧承珩也還是想要和他合作的。
“我想簡少主應該也知道,顧承珩是顧承珩,CS是CS集團,我們之間沒有關係。”顧承珩眼神一凜,糾正著簡明深的說法。
他如果拒絕了簡明深這次的合作,隻怕以後都沒有什麽機會了,要為母親報仇,更加難上加難!
“哦……既然顧總您這樣說,那不是有了更好的理由嗎?我聽說顧老爺對顧二少可謂是寵愛,剛剛畢業,直接坐上了CS集團的總經理之位。顧總您當年還是打拚了好一陣子,才有今天日的成就。”簡明深故作恍然大悟的模樣。
實際上,簡明深的這一席話,無疑是在加劇顧承珩心中的不平衡。
他將那種不平衡不斷的放大,從精神上擊潰顧承珩。
顧承珩想要和他合作,卻又不想置CS集團於險境,這世上哪裏有這般的好事?
更何況,顧承珩不是那般容不下顧家人麽?所以,還有什麽必要為顧家人經營CS集團?
顧承珩的薄薄的唇瓣抿成了一條直線,目光凜冽的看著簡明深,眼神幽深。
“機會不等人,顧總若是此刻一時無法下決定,我給你三天的時間考慮。”簡明深心知顧承珩是在盤算,旋即他笑吟吟的說道。
辭別了簡明深,顧承珩便帶著秦爾卿回了靖湖灣。
北宮娛樂城的門口,程晚遙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朝身側的人吩咐道:“去跟緊了,將那顧少夫人帶回來了。重重有賞!”
程晚遙有她自己的計策,顧承珩不好對付,可是秦爾卿嘛,那就不一樣了。
她隻要抓住了秦爾卿,還怕顧承珩不答應少主的要求麽?而她,則就可以一腳踢開童桐那個賤人,重新回到她以前的巔峰。
“是。”
那人連忙應聲道。
在車上,秦爾卿忍不住問顧承珩,說:“你當真要和簡明深合作?”
旋即,她的眼神還刻意瞟向了後麵跟著的車輛,眼神帶著刺骨的寒意。
好樣的,這就是簡明深的手段嗎?既然如此,索性,她還不如順水推舟了。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顧承珩眼神一冷,一字一句的說道。
秦爾卿坐不住了,她嘴角一沉,目光迎上了顧承珩的眼睛,聲音中略帶幾分冷意。
“你糊塗,簡明深要的是什麽你不清楚嗎?你怎麽可以拿整個CS集團來做賭注?”秦爾卿目光擔憂的看著顧承珩。
她不知道顧承珩如此苦心孤詣的接近簡明深要的是什麽,也不知道顧承珩要找的是什麽東西。
所以,她無法判斷出顧承珩做這樣大的犧牲到底值得不值得。
顧承珩斜長的丹鳳眼中劃過一抹冷厲之色,他的目光落在了秦爾卿的臉上。
“正是因為我清楚的知道他要什麽,所以他不達目的,決不罷休。而我也,得不到我想要的東西。”顧承珩沉吟道,眉頭緊鎖。
這確實是一個很棘手的問題。
“你要的到底是什麽東西?能夠犯得著你付出這麽大的代價?”秦爾卿眉頭一皺,下意識的問道。
此話一出,車中的氣氛變得詭異起來。
顧承珩的臉上就像籠罩著一層淡淡的薄霜,看著叫人心驚膽顫。
他垂眸,眼底閃爍著嗜血的光芒,他聲音陰寒的說道:“我母親的遺物,在簡三爺的手上。”
啪——
話落,秦爾卿的瞳孔中劃過一抹震驚,不可置信的看著顧承珩那雙陰冷的眸子,顫抖的說道:“顧……夫人不是自殺的嗎?”
別說秦爾卿現在不知道,就是以前她還留在顧家的時候都不知道顧夫人的遺物居然還在簡三爺的手上。
這是一件多麽恐怖的事情,顧夫人堂堂的豪門少奶奶怎麽會和簡三爺扯上關係?
想到此,秦爾卿也明白了什麽。
遺物,那必然是很重要的東西了。
“是。”顧承珩的聲音有些嘶啞。
他將車子停在了馬路邊,手指緊緊的掰著方向盤,力氣大得厲害,手指關節都泛著白。
“我站在門外看著她躺在浴缸裏,看著她拿起鋒利的刀刃一點一點的割斷了她的手腕……我看著她的眼睛裏失去了活下去的希望,一片灰色的天空,留給我的隻是死亡和痛苦。她流了好多的血……整個浴缸裏的水都被染紅了,妖冶刺目。我親眼看著她死在了我的麵前,而我卻什麽都做不了……”
顧承珩將頭埋在方向盤處,渾身都在顫抖著,好像曾經被他努力的遺忘的痛苦,此刻又被人撕破了傷疤。
回憶如同洪水猛獸一般的朝他湧來,將他所有的冷靜和理智都吞噬。
顧母的死亡,是顧承珩一生都走不出的陰影。
秦爾卿心知必然是她的話引起了顧承珩那些殘酷的記憶,她顫抖著手撫上了顧承珩的肩膀。
她揚起手輕輕的拍打著顧承珩,眼眶已然泛紅,淚水在眼睛裏打轉。
她是知道的,她甚至還知道年幼的顧承珩因為親眼看見顧母的死亡,患了很長一段時期的自閉症。
那個時候,他每天將自己鎖在房間中,甚至有時候他會崩潰,他會找刀片來傷害自己。
那個時候的她還是夏桑,看著日漸消瘦的顧承珩,恨不得自己去替他承受那一切。
有一次,他又要自殘,被她奪下了刀片,她十指緊握著那條鋒利的刀刃,刀刃將她的手掌割傷,一滴一滴的血液滴落在雪白的地板上,好似冬日的紅梅綻放。
他如寒冰般冷漠的眼神總算有了一絲波動,她雖然受傷了,可是傷口卻一點也不疼。
“承珩哥,我知道你沒有媽媽了……我知道的……你哭吧……還有桑桑,我會一直一直陪著你的。”她站在昏暗的燈光下,笑容明媚如那夜空中的星辰,璀璨而又奪目。
那個時候的思想就是那樣的單純,曾經,她也以為哪怕是傭人,她也會一直留在顧承珩的身邊。
可是,鉛華殆盡,她早已經不複當初模樣。
“顧承珩,我會陪著你的。”忽然之間,她鬼使神差的說道,她的眼中盡是淚光,手指緊緊的抓著顧承珩的衣角。
她的聲音是那樣的清晰,就像風一樣,穿過顧承珩的耳膜,帶給他一陣一陣的撼動。
他抬起頭來,丹鳳眼中一片猩紅,眼底深處夾雜著寸寸的寒光。
“你以為,我需要你的同情?”他揚起手,將她修長的手指一根一根的掰開,眼神冷冽如冬日大雪。
秦爾卿看著他冷硬的表情,漆黑如墨的眼睛裂開了一條縫隙,心底就像是被人插了一刀,痛得她抽筋痙攣,甚至是無法呼吸了。
他說這是她的同情,可是,她隻是想以秦爾卿的身份陪著她。
當然,前提是如果她還能活下去的話。
“嗬嗬……是的,我隻是同情你……我隻是同情你縱然高高在上,可還是經曆過那樣慘絕人寰的事情……我隻是同情你,縱然你坐擁一切,可你連半點幸福都沒有!“秦爾卿目光含淚的看著顧承珩,癡癡的笑了,滿臉的淚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