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假公濟私
可是,那並不代表一切就不存在。
夏桑在他的心中就像是左手和右手一樣親密,周婉則是他想要捧在手上的夜明珠。
“童桐你還愣著幹什麽?還不快謝謝少主?“程晚遙努力的將心中那股憤怒的情緒壓下去,她看著夏桐說道,聲音中有一絲憤憤不平。
憑什麽?她費盡心機的爬到今天的位置,卻要被一個黃毛丫頭給後來居上?
就算現在簡明深並沒有什麽其他的舉動,可是他對夏桐是和顏悅色的啊。
這樣,足已經讓她的心中升起一股濃濃的不安。
然而就在此刻,夏桐卻是眨了眨眼睛,微微的挑了挑眉頭,她看著簡明深那雙好看的眼睛,不解的說道:“為什麽?”
話落,程晚遙和簡明深都是一怔。
簡明深看著夏桐的眼神也變得幽深起來,隻是眼中夾雜著絲絲的笑意。
有意思,她倒是第一個問他為什麽的。
他北宮娛樂城的少主,做什麽事情,什麽時候,還需要回答別人的為什麽?
可是,偏偏眼前的少女眼神是那樣的幹淨,竟然讓他沒有拒絕的理由。
“你問我為什麽?”簡明深眉頭一挑,反問道。
夏桐緊握成拳的手指緩緩的鬆開,她說:“我和她們都是一樣的人,所以我為什麽不用跪?”
簡明深聞言嘴角勾起一抹笑意,他仰靠在沙發上,輕輕的歎了一口氣。
眉眼中閃過一抹愧疚之色,片刻,他抬起頭,將目光落到在了安靜的夏桐的身上。
乍一看,好似她又變成了夏桑的模樣。
他的唇瓣微微掀起,“為什麽?你像我的一個故人……可是,她已經不在了……”
他的聲音有一絲嘶啞,還夾雜著一些感傷,縹緲至極。
跪在地板上的夏桐卻是垂下了頭,她那雙幹淨清澈的眼睛中閃過一抹濃濃的狠厲之色。
簡明深,他口中的故人會不會是她的姐姐?
夏桑……每當午夜夢回,她從夢魘中驚醒,腦海中浮現出的都是滿臉是血的姐姐。
她就是拚盡一切,哪怕是犧牲自己,也要為夏桑報仇!
話落,簡明深的眼神飄向了落地窗外。
窗外依舊大雪紛飛,城市被白雪覆蓋,所有的肮髒和罪惡都被粉飾。
恍惚之中,他仿佛又記憶起來了夏桑還在的時候。
他記得,那是一個冬天的晚上,天氣依然寒冷,北風呼嘯著,就像是刀子在人的臉上刮。
好像,臉上的那層皮都要被刮下來,露出來的是血肉模糊的一片。
夏桑倔強的跪在大雪中,她那清秀的眉眼落滿了雪花,很快,她的膝蓋之處都被大雪掩蓋了。
可是,她偏偏不肯認錯,不肯求他。
他是主人,何時能夠容忍自己的屬下不聽從自己的命令?
她是一匹脫韁的野馬,而他就是那匹馬的主人,她不聽他的號令,不滿足他,他就要狠狠的懲罰她。
有時候,他都不知道,究竟是她做錯了事情呢?
還是,他心中的不平衡才會導致他將所有的憤怒和不滿都通通的發泄在她的身上?
但是,這些都已經不重要了。
她死了,她的死,是他一手造成的。
斯人已逝,難難難!
而另一邊,靖湖灣的別墅中,秦爾卿第二天還是照常去上班了,隻不過高跟鞋依照顧承珩的命令換了一雙比較矮的。
她站在門口,寒風呼嘯而過,她立馬裹緊了自己身上的大衣,伸手順了順頭發,看著停好車等待她上車的顧承珩。
她的眼角一勾,目光似笑非笑的看著顧承珩,說:“看來,我是拿到了我的特赦權了?”
說罷,她還故意踢了踢腳上的鞋子,看著顧承珩的目光溫暖如春日陽光。
顧承珩搖下車窗,露出一張精雕細琢的臉龐,說:“僅此一次!還是說,你想要更多?”
聞言,秦爾卿趕忙關上門,頂著風雪上了他的車。
一到車上,秦爾卿就覺得空氣都暖和了。
“女人都貪心,顧總您該不會不知道吧?”秦爾卿係好安全帶,回答道。
顧承珩沒有理她,而是專心致誌的開著車。
今天秦爾卿一去CS集團,本來是要去訓練室的,不知道為什麽就她一個人比較特殊,直接派去了助理的辦公室幫忙複印資料。
對此,新來的實習生中多有不滿,不過卻是不敢說什麽。
表麵上是讓秦爾卿去幫顧承珩的助理複印資料,實際上不過是讓她去坐著玩兒。
她沒有給助理幫忙,反而還要助理來伺候她。
說到底,秦爾卿倒還是很不能接受。
“少夫人,今天先委屈您了,至於那個劉老師公司已經將她開除,那個張瑤瑤您希望怎麽處置?”秦爾卿坐在助理的椅子上,聽著助理說話。
秦爾卿倒是不知道顧承珩的動作這麽快,不過那個張瑤瑤雖然可惡,但是好歹還是才畢業的大學生,好不容易有這麽好的一份工作,她還是不想如此狠。
“沒什麽需要處置的,這是我自己的問題。我希望我可以自己解決,顧承珩能一次又一次的幫我解決掉這些問題嗎?這本來就是職場的殘酷之處,這就是競爭。所以,張瑤瑤還是留著她吧。“秦爾卿眉角微揚,一字一句的說道。
這個世界本來就是如此,捧高踩低,恃強淩弱。他能為她解決這一次的麻煩,能抹去世界的不公平麽?
顧承珩不是也說了,弱者從來沒有公平,強者的存在,就是道理。
助理一愣,沒有想到秦爾卿居然會這樣說,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該怎麽樣接話了。
然而,就在此刻,助理的辦公室門被推開,一身黑色西裝的顧承珩便又大步而來,他神情冷峻。
“想不到,秦爾卿你竟然還有這麽深的領悟。”顧承珩緩步走到秦爾卿的麵前,眼神有些幾分幽深。
“總裁。”助理連忙站直了身體。
顧承珩點了點頭,助理便識趣的打開房門離開了。
他斜長的丹鳳眼,目光灼灼的看著秦爾卿說:“你說的縱然不假,可我,顧承珩不願讓自己的女人受委屈!”
這一番話,顧承珩自己都分不出來是真是假。
可是,那一刻,他就是很想如此說,這是一種本能,這是一種條件反射。
秦爾卿眼眸中似有星光流動,她微微一笑,眉頭輕輕一蹙,垂下頭,嘴角微微掀起:“顧總這是在濫用職權?還是假公濟私?”
顧承珩上前一步,雙手抵在辦公桌上,眼眸微眯,居高臨下的俯視著秦爾卿。
他慵懶的說道:“在這裏,我說了算。既然如此,那就是家事。”
“顧總你這麽閑?來這裏和我討論這樣無關緊要的問題?”秦爾卿這一刻卻覺得有些別扭,她甚至有些害怕去麵對顧承珩的眼睛,所以她想要離開。
顧承珩眼神一沉,臉色有些嚴肅,“別動——”
此話一出,秦爾卿當真再也不敢動一分,隻是仰著頭,目光不解的看著顧承珩。
而就在此刻,顧承珩卻是緩步走到她的麵前,他纖細修長的手指穿過她如墨般的長發之中。
秦爾卿連一點疼痛都沒有感覺到,他便已經扯掉了她的一絲白發。
他將那根白色的長發纏繞在指尖玩弄著,嘴角微揚,煞有其事的說道:“你的白發。”
秦爾卿一震,抬眸看著那抹高大的身影,眼底的冰峰緩緩的融化著,而她卻從來不自知。
就在她愣神的時候,他卻已經邁開了步伐,朝門外走去,身姿顯得格外的筆直。
“今天下班等我。”他淡淡的嗓音飄然而至。
秦爾卿想問為什麽的時候,他已經關上了門。
今天的一天時間秦爾卿都隻是在助理的辦公室裏無聊中度過,等她終於熬到顧承珩下班的時候,兩個人便踏上了去北宮娛樂城的路上。
想到即將再見簡明深,秦爾卿的心情有些複雜,有不甘心,有憤恨,有痛苦。
終於,她能夠站在和簡明深同樣的高度上。
終於,她能夠開展報複了。
也許這一次是簡明深有求於顧承珩,他竟然親自來到了北宮娛樂城的大門口迎接顧承珩。
秦爾卿跟在顧承珩身後隨著他們緩步往樓上走去,就算中間隔著一個顧承珩,她也總是忍不住膽怯。
畢竟,曾經的夏桑在簡明深的麵前是那樣的卑微。
包間裏,一如既往的是由程晚遙接待,每當秦爾卿看見程晚遙那雙故作清純的眼睛的時候,她真怕自己忍不住衝上前去,將程晚遙的臉皮給撕個粉碎。
程晚遙自然是察覺到了秦爾卿對她的敵意,不過此刻簡明深都對顧承珩客客氣氣的,她又怎麽敢去惹怒那個傳說中的囂張大小姐?
在場的人僅有程晚遙和簡明深,另外就是顧承珩和秦爾卿二人。
“既然顧總今天來了,我也就明人不說暗話了。這算是絕對的誠意吧?”簡明深拿起紅酒杯,輕輕的搖晃著,眼神落在了顧承珩的身上。
顧承珩抬眸,目光冷冽的看著簡明深,說:“洗耳恭聽。”
簡明深卻是高深莫測的一笑,說:“我知道顧總您想要什麽,可是我要的可不是CS的財力,我還要借助你們的勢力。”
此話一出,顧承珩的丹鳳眼中劃過一抹厲色,放在膝蓋上的手指緊了緊。
在CS集團的勢力覆蓋下,簡明深的人辦那些齷齪的事情,隻會更加的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