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八章 財產與繼承
「怎麼可能沒用！」狄克說著，召喚來了一個燒水壺，從壺嘴噸噸噸喝了兩口，接著揮舞手臂，虎虎生風：「有效果啊。」
「那或許只是針對你而言，」黎明劍聖耐心道，「洛娜那瓶，還有你這……壺中的血液，雖說不知為何沾染了龍的味道，但其中並沒有超凡的力量。」
「真的沒有？」狄克疑問的同時，另一邊的描摹狄克撇嘴收筆，開始查閱屬性界面，果然在狀態欄的最後面，在找到了代表龍血效果的和。
「我想對於血液，我還是有些發言權的。」黎明劍聖一咧嘴，那尖銳的獠牙甚是駭人。
這樣的話，就有點意思了。狄克歪頭陷入了思考之中。
看狄克忽然沉默，洛娜想要開口，卻被黎明劍聖伸手攔住，示意其安靜。洛娜疑惑的看向劍聖，總覺得他對狄克的態度變好了不少。
此時一眾狄克們的思想已經連接在了一起，「商討」原因，同時高塔之中數個還在處理龍肉的合體狄克也試著喝下了龍血。
和巫裝狄克一樣，他們身上也出現了屠龍buff，至少對「狄克」而言，龍血的效果一直存在。
看起來還是得找別人試試，只是可惜高塔最近招生不順利，不然隨便去樓上抓一個法師學徒實驗一下就好。
哎？有狄克反應了過來，這不是施術者還在嗎？去問問巫婆不就好了嗎？
合體狄克們很快便選出了一個代表，來到了山谷內，找到了正翻箱倒櫃的巫婆。
「龍血？當然不僅僅是龍血的效果。」巫婆理所當然的說道，「屠龍者沐浴龍血會受到祝福。這是兩個先決條件，沒有屠過龍，當然無法受到祝福。」
也就是說，力大無窮、刀槍不入，這個並不是物理或生理上的改變，而是一個巫術效果，屠龍、沐浴龍血都是其儀式前置。
這就好解釋了，畢竟他人可沒屠過龍……
好像不對，理論上而言，現存的狄克們也沒有去屠龍。屠龍的那個狄克，應該是那個通過自爆掀翻巨龍頭蓋骨的那個，早就死的連灰都不剩了。
也就是說屠龍者這個身份，就像是狄克的、一樣，也是一種默認繼承的身份？
不過這個身份似乎並沒有出現在自己的屬性頁中……
這個念頭剛剛出現，狄克就隨之一愣。
屬性頁中身份欄忽然多了一個屬性，使身份欄超出了一行極限自動換行，這導致重新開始幹活的描摹狄克正描著的那個狀態屬性被擠到了下一行，虛刃在紙上留下了長長一條墨痕。
抬眼觀察，在屬性頁的身份欄，多了一個。
難不成，巫術概念中的並不是像記憶和性格一樣是每一個狄克都默認繼承的。而是像狄克所加入的神殿，簽訂的契約甚至感染的夢魘一樣，是狄克通過記憶，主動「尋回」的。
仔細想想，在自己初至北地的時候，被王庭審判官扣押的主要原因，就是發現自己忽然多出了「大賢者」的標註。
這就沒錯了嘛，加上龍血，就能得到特別的屬性……好像不對，順序不對。
應該是先有的身份，再接觸龍血，才可能符合巫術條件，獲得等狀態，而狄克在飲下龍血獲得時，可還沒有繼承。
那這狀態到底是怎麼出現的？
或許……狄克忽然有了一個猜想：既然神殿能繼承、契約能繼承、身份也能繼承，那，或者說狄克曾經有過的所有屬性，是否都能繼承？
想到這裡，狄克直接念咒身亡。
新來的狄克身上已經沒有了巫婆所贈與的諸多美型屬性，不過相對而言，耳聾的負面屬性也消失不見。
在瞑目感受了一會兒，狄克的忽的揮揮手，看那呼嘯的風聲就知道，強化后的力量在沒有接觸龍血的情況下回來了。
正如他所預料的一般，龍血只是一個引子，是一個勾動回憶的心理暗示。
接著，狄克稍稍感受，面龐也漸漸變得俊美了起來，身材拔高，身腿比例改變，膚質白皙。巫婆所贈與他的屬性也回來了。
果然，雖說每一個狄克都是獨立的個體，但新的狄克能有選擇的繼承曾經狄克的一切。
意外獲得的特殊屬性，人體實驗得到的特殊體質，甚至是曾經使用過的姓名……只要狄克想，就能以屬性的形勢隨意從曾經的狄克身上繼承過來。
剛剛發現自己新能力的狄克，饒有興緻的往自己的身上堆積屬性，在高塔充當實驗體的日子裡，給他留下了豐富了屬性庫，雖說大多都是沒什麼作用的負面屬性。
唯一可惜的是，和加入神殿以及喚醒夢魘一樣，這都是不可逆的行為，狄克只能繼承屬性，而無法隨意拋棄已經繼承的屬性。
狄克的屬性頁，沒多會兒便變得臃腫不堪。
於是狄克很是痛快的選擇了自殺。新的純凈版狄克重新回到了皇宮之中，洛娜和黎明劍聖的面前。
接著自然而然的選擇繼承巫婆所贈與的各個美型屬性，成為了美化補丁版狄克。
不過隨即，他又一怔——因為屬性頁變化的過於頻繁，描摹狄克憤然選擇罷工，然後自殺了。
倒霉的美化狄克，只得將自己變成美化合體狄克，去頂替描摹狄克位置。
等再一個狄克來到此處，才總算告一段落。
「看起來你的收穫頗豐呢。」黎明劍聖開口道。
「嗯，以後終於能鉸頭髮了。」狄克樂呵呵的回答。
「恭喜，」黎明劍聖點點頭，「那麼能否告訴我，你們深夜在皇宮遊盪的原因？」
「有一個能讓爺爺恢復青春的機會。」洛娜開口解釋，這個問題邁不過黎明劍聖，因此從一開始就沒打算隱瞞他。
「陛下不需要這些。」黎明劍聖搖了搖頭。
「沒什麼副作用。」狄克在一旁補充道，至少絳紫之塔和蒼白之塔的人沒檢查出啥副作用來。
洛娜聽此眨了眨眼，對哦，她好像一直沒關注副作用的問題。
「我當然知道沒有副作用。」黎明劍聖看向狄克，誠懇的說道，「卡德尼奧的事我很感謝，如果有什麼需要我幫助的事情，請隨時找我。」
卡德尼奧是誰？狄克回憶了一下，想起來，是那管家老頭的名字，他在其屬性頁看到過一次，黎明劍聖極少歸家，但管家老頭，顯然有別的和其溝通的方法。
嘖，原來刷劍聖好感的關鍵點在那老頭身上。
「那為什麼不行？」
「因為這是巫術，」黎明劍聖正色道，「自從陛下下定決心要重塑帝國起，他便放棄了一切超凡力量。」
在泰洛瑞斯，只要修行超凡力量，都會對人的心智產生或多或少的影響。聖光會讓人變的單純魯莽，自然之力會讓人變得空靈純凈，亡靈死氣會讓人變得冷漠麻木，就連鬥氣和魔力都會一定程度上影響一個人的判斷能力。
總體而言，任何超凡力量，都會讓修行者向理想主義者或恐怖分子轉變。而顯然，這對皇帝這個職業而言並不是一種好的素質。
「陛下自從繼承王位以來，放棄了一直修行的鬥氣，放棄了成聖的機會，放棄了成為帝國守衛統領的機會，放棄了接受精靈祝福的機會，解散了已經出現神殿雛形的真理會……堅持到如今，再接受任何超凡力量的加持，對他而言都是侮辱。」
黎明劍聖說罷，認真的看向洛娜：「請不要擔心陛下的健康問題，在真正改變帝國的那天到來之前，陛下是不會死的。」
很顯然，劍聖對皇帝的情況也很清楚，這一挑明，估計洛娜就要換願望了……不知道一會兒和巫婆說是我說服了公主更換願望能不能坑來些屬性。
洛娜沉默了一會兒，開口道：「那爺爺的健康問題怎麼辦？」
「健康？陛下的身體不會……」
還不等劍聖說完，就聽洛娜快速的開口：「他的高血壓、骨質疏鬆、頸椎病、關節炎、胃潰瘍、動脈硬化、糖尿病還有前列腺肥大，這些癥狀怎麼辦？」
黎明劍聖的神情出現了明顯的錯愕，顯然，他並沒有在意過這些，一時間沒有回話。
反而是狄克問了聲：「什麼玩意肥大？」
洛娜壓根沒管他，而是繼續憤聲道：「爺爺他不是血族，也不是巫師，遠沒有到達視傷痛如無物的地步，若有機會緩解他的病痛，那為什麼不做！」
黎明劍聖的眉頭緊鎖，顯然是在做著心理鬥爭。
不過已經覺醒了第二箴言的黎明劍聖早就不復當年的極端，最終，他還是退讓，斗篷一攏，側身靠向一邊。
「是我的考慮不周。」黎明劍聖聲音有些低沉，「您是帝國未來的主人，世俗之事理應由您決定。」
洛娜有點愣神，怎麼忽然提這個？不過最終，她還是拽起了狄克的胳膊：「那，那我們可就過去了？」
黎明劍聖默然，看著兩人的背影，緩步後退，沒入了陰影之中。
…………
在獲得了黎明劍聖首肯之後，皇宮中的其他守衛就很好擺平了，洛娜只是說皇宮又鬧鬼了就把他們打發了。
兩人很快就來到了皇帝的寢宮。
不過出乎狄克意料的是，皇帝的寢宮出奇的樸素，別說當初高塔為他準備的客房，連狄克在高塔曾經的囚室都比他的奢華上不少。
「爺爺之前是居住在歷任皇帝的宮殿中的，不過上次黑旗刺客到來的時候，被劍聖砍壞了，一直沒修。」洛娜比劃著向狄克表示，當然，洛娜的手勢狄克是肯定看不懂的，好在洛娜在比劃的時候同時還對了口型，他會看唇語。
狄克點了點頭，和洛娜一同躡手躡腳的來到皇帝床邊。
這時的皇帝正躺在床上，面容放鬆，呼吸綿長平穩，就和真睡著了一模一樣。
「需要畫六芒星和準備蠟燭嗎？」洛娜比劃著問道。
狄克搖了搖頭，其實壓根都不需要來到床前，看到就能施法。
於是肉眼可見的，狄克的面容衰老了下去，與此同時，皇帝……皇帝的臉一點沒變！
什麼情況？
狄克老臉一皺，直接召來了硬皮筆記，將筆記中的壽命之力注入其中，接著翻動筆記找到皇帝的屬性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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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頓·卡德利安96歲
壽一百五十二年壽終正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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狄克首先看到了壽命那一行……合著皇帝雖然看著一副將行就木的模樣，沒他也能活五十多年。
隨後狄克又看到皇帝壽命后的額加壽命。
半年！！！我這四十多年的壽命就給這老頭增加了半年？好傢夥，100：1的比例嗎？憑啥！皇帝的命就那麼尊貴嗎？╯︵┻━┻
┬─┬ノ好吧，其實也好理解。畢竟皇帝本身就有著一定的巫術豁免能力，改變一個帝王的壽命，無論在哪個文化中都是一件犯忌諱的事。自己還能修改其壽數已經很厲害了。嗯，合情合理。
因為最近幾次的輸出，筆記中儲存的壽命已經不多了，需要狄克自身支付。按照狄克的打算，給皇帝額外續上百年的壽命，也就是需要……兩百個狄克的性命。
這還真巧。
由於需要不停死亡，狄克在來回逆召喚的時候玩了一個人走衣留的花活。
也就是在傳輸完壽命之後，老死狄克的**由無魂狄克召去高塔，新生的狄克無縫銜接直接逆召喚進原地留下的衣服裡面，整個過程在外人看來，就是衰老狄克好似刷新一般，原地閃爍一下，變成新狄克。
隨著效率越來越高，新老狄克交換越來越快，狄克的臉部甚至連成一片糊影。
而此時無論是專註死亡的狄克，還是在床上雙眼緊閉的皇帝，都沒有注意到。
從狄克召來硬皮筆記起，洛娜就一直死死的盯著筆記封皮。在昏暗的光線中，有那麼一瞬間，洛娜的頭髮和眼眸都變為了黑色……
「妥了！」狄克終於停止了閃爍。洛娜也從愣神中恢復了過來。
床上的皇帝，此時已然變成了一個滿頭金髮，眼窩深邃、鼻樑高挺的男性青年。說白了，他有著洛娜金髮碧眼的特徵，也有著卡德利安家族的面部特徵。
屬於覺醒了部分先祖血統的情況，相比尋常的卡德利安族人陰鬱氣質倒是掃平了不少。雖說年輕，卻有著一種穩重的氣質，屬於那種能令人信服的面相。
「真的，變年輕了……」洛娜好似還有些不相信，「爺爺那時這麼好看嗎？」
「看起來沒我帥。」狄克激活了一眾美型屬性，臭美的一捋頭髮。
「……」洛娜聽此不由翻了個白眼，但還是開口道，「不管怎麼說，謝謝你了。」
說罷，又仔細的端詳皇帝了片刻，向狄克說道：「先回去吧，明天的時候給他個驚喜。」
「驚喜？好吧，你說驚喜就驚喜。」狄克隨意的附和著，和洛娜一同離開了皇帝寢宮。
……
良久，忽然從房間一角傳來了黎明劍聖的聲音：「您並沒有睡著對吧？」
「人老了，本來覺就淺。」伴隨著一個溫潤且有磁性的聲音，皇帝自然的睜開了雙眼。
「沒想到您竟然會同意。」黎明劍聖低頭，聲音悶悶的說道。
「小孩子的心意，為什麼要拒絕。」皇帝說著坐起身子，「怎麼？普林斯，你覺認為我該拒絕嗎？」
「當然不會，」這時的黎明劍聖也從陰影中緩緩走出，手裡攥著本病歷：「很抱歉一直沒能注意到您身體上的問題，沒想到您還有這方面的疾病，怪不得您只有一個後代。」
「那和生育能力沒多大關係，我年輕的時候身體好得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