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七章 願望外包

  「你可想好了。」狄克忽然出聲，

  「你果然在偷聽！」洛娜立刻大喊道，語氣中帶著十足的羞惱和幾分莫名的后怕。

  「我可是認真的，」狄克斜眼道，「就你這條件，過了這村，你可能就真要當一輩子剩女了。」

  「無，無所謂，反正本來就沒想過能結婚。」洛娜言不由衷的說道。

  「咻嗤——」伴隨著響亮的吸鼻涕的聲音，巫婆潸然落淚。

  「教母你怎麼了？」伴隨著洛娜的驚呼聲，狄克也扭頭看向巫婆——畢竟他沒耳朵了，聽不見旁邊的動靜。

  「殿下您實在太善良，太純潔了！只是為了爺爺的生命和健康，就願意放棄愛情！」

  雖然巫婆的語氣是那樣的誠懇和深情，但洛娜就是莫名覺得自己被罵了，開口辯解道：「那個，你可能誤會了，即使沒有您的幫助，我爺爺也不會死的。」

  巫婆點點頭扯出了一個難看的微笑：「當然了，公主殿下，親人是永遠不會離開我們的。」

  「不是，我是說，我爺爺死後會化為英靈。」

  「是的，他們會在天上，默默的注視著我們。」

  「……」怎麼就說不清楚了呢？

  「您放心吧，殿下，就是拼上我的性命，我也會幫您完成心愿的！」巫婆說罷，深吸一口氣，「您的願望我已經知道了，我還需要一些時間來準備。屆時，我會用魔鏡來與您聯繫。」

  「我爺爺他真的……」

  洛娜的話還沒說完，魔鏡中的影響便吱扭一下，消失了。

  這時的巫婆，表情前所未有的嚴肅，她莊重的看向狄克，「雖然我還不知道你的名字，但你是我見過的最有天賦的巫師。若是我死了，我的一切都由你來繼承，但是你必須也竭盡全力的幫助殿下，完成她的願望！」

  看著巫婆這一副留遺言的模樣，狄克一臉懵逼：「這麼悲壯的嗎？」

  「對那位國王施法，稍有反噬我便會死去。」

  「哈？王子你都能隨便捏，皇帝怎麼就拉了胯了？」

  「那不一樣，」巫婆搖了搖頭，「那可是帝國皇帝，世界上最強大、最威嚴、最肆無忌憚、殘暴不仁的國王！」

  「肆無忌憚？殘暴不仁？你說皇帝？」

  怎麼跟他了解的不太一樣？

  「當然了，」巫婆理所當然的說道，「你從未聽過他的事迹嗎？」

  「大概在四十年前，戈洛帝國打穿了龍脊要塞，接連擊潰了聖騎士團和教廷號召組建的十字聖軍，接連佔領了十幾個國家，離統一灰域全境指日可待。但就在這時，他忽然召回了所有軍隊，將邊境線重新讓回了龍脊山一線，為此還處死不少立功將軍。你說，這是不是任性妄為？」

  「呃……」那是因為一個統一的人類帝國，可能會使帝國意志重現，人類必須處在分裂狀態。

  「他還時常發布一些匪夷所思的命令。」巫婆補充道，「他的騎士沒日沒夜的馳騁在全國各地，搜掠智者送往皇宮，尤其是喜歡抓那些年邁的老農夫。」

  那應該是組建真理會的時期，搜尋全國的人才。

  「許多智者被關於皇宮地下，一輩子都沒出來過。」

  那應該是被送入了秘境進行機密研究。

  「後來智者被遣散，但至少有三分之二的智者永遠都沒能出來。」

  那應該是作為特殊人才，被王庭吸納了。

  「而且據說，那些智者為皇帝作出了『無盡糧倉』和『無盡熔爐』，都被皇帝鎖在了皇宮伸出，自己享用。」

  高產小麥和灌鋼法？還是那個倒霉原因，跨時代的科技不允許流傳。

  「他還曾發布法令，強行將金銀銅貨幣之間的兌換比例釘死，讓一枚銅幣或銀幣的價格遠超銀銅本身的價值。後來又乾脆就廢除銀銅錢幣，開始使用紙來充當貨幣。」

  紙幣？金本位，卧槽，皇帝這是要逆天啊。

  「但隨即他又撤銷了兌票法令，重新改用三幣，讓無數人一夜間傾家蕩產。」

  嗯，應該那位金精靈事迹敗露的時間點，皇帝發現紙幣不好掌握，重新回到了貴金屬貨幣時代。

  「還有最近推行的法案，所做的工作生生世世第不能改變，而且只有有著相同職業的人才能相互通婚，如此殘暴的法令，哪怕惡魔也不會提出來。」巫婆畢竟是「愛的魔法師」對此尤為深痛惡覺。

  「總而言之，帝國的皇帝是我所見過的最國王的國王，針對他的魔法，稍有不慎，便會受到嚴重的反噬。」

  「大致明白了。」狄克點點頭。皇帝本身的事迹，太過符合故事中任性的國王的形象，導致其對巫婆的巫術有著很高的抗性。

  話說回來，如此看來，皇帝最強大的應該不是他的遠超時代的眼光，而是各種政策反覆橫跳，還能壓下一切國內矛盾的手腕。

  「我若是說，我有把握恢復他的青春呢？」

  「你？」巫婆一愣，懷疑道，「你真的能做到？」

  狄克拿出魔杖，對著巫婆遙遙一點。

  就見巫婆臉上的滿頭白髮肉眼可見的黑了一些，臉上的皺紋也少了不少。

  「你能將自己的分享給他人？」巫婆說著，伸出仙女棒，對著自己虛點了幾下，使用萬用解咒。沒有凝滯感，也沒有離她而去。就好像這本就是屬於她的屬性一樣。

  「天才！」巫婆驚呼。

  不過一會兒后，她又冷靜了下來，眉頭緊鎖，面帶糾結：「但是，一個故事中，只能出現一位神仙教母。」

  「我是男的。」

  「教子也一樣。」

  「那為啥不是教父？」

  巫婆沒理狄克，繼續沉思了片刻之後，她看向狄克：「你想要什麼？」

  「你收藏的所有屬性，現在就要。」狄克重複道。

  「可以，但是我需要你在完成殿下的心愿之後，協助我完成一個巫術。」巫婆認真道。

  「沒問題。」話音剛落，狄克就便覺得周身一緊，好像有什麼東西纏繞在了自己的身上。

  看向巫婆，後者笑了笑：「只是一個簡單的契約。」

  好像沒那麼簡單，狄克皺眉，與此同時，蒼白之塔中的一位合體狄克，召來了硬皮筆記，翻開，在狄克的屬性頁中，多了一條格外扎眼的。

  契約魔法，尤其是行為契約，可以說是世上最複雜的魔法之一，哪怕是傳說中的魔鬼也沒有在對話間便構建一個契約的能力。

  倒是通過目標的言語承諾作為一個詛咒的施展前置卻要簡單的多。估計她想讓自己協助的不是什麼良善巫術，不過……

  「你這個契約魔法，我能學嗎？」

  …………

  狄克到頭來也沒能學到全套的「契約魔法」。

  巫婆雖說不怎麼聰明的亞子，但好歹知道這個時候把「契約魔法」交給狄克，她偷摸的詛咒人的事情就暴露了。

  不過在狄克的軟磨硬泡之下，巫婆還是教了一半，一種借用他的語言作為巫術生效契機的小技巧，類似於當初的「卧槽」和「caowo」，不過更高深一些。

  比如說，狄克對人說「不行你吃屎」，只要對方敢應，他不行就真的會「滿口生津」。

  如此的話，結合吔屎咒、定身術、死咒，倒也能束縛一個人的行動。

  當然，這種技巧，狄克是肯定無法快速學會的，不過無所謂，有了手感，知道了怎麼練習，剩下的靠走馬燈堆熟練度就行。

  於是，狄克很快與洛娜進行了聯繫，並通過逆召喚來到了皇宮。

  狄克給過皇帝傳送信標，不過那個時期的狄克還沒掌握塑造骷髏骨骼的技巧，靠的是怨魂，而不是現在更加便攜的魂火燈。皇帝不可能隨身攜帶。

  但到也沒有隨便找一個倉庫扔進去的地步。

  而是莊重的放在了皇帝日常辦公的房間，也就是上次分別的那間書房。

  狄克到的時候，頭髮披散，身著睡裙，外套短襟的洛娜已經這裡等著了，左右掃視，倒是沒見著皇帝。

  只是在看到狄克的第一時間，洛娜第一時間抄起了燭台：「你是誰？」

  「我啊，不認識了？」狄克說完才想起來。

  貌似他身上被巫婆附加的諸多英俊屬性還在，準確的說，連的屬性也在，不然聽到自己那富含磁性的聲音狄克肯定能意識到。

  想到這兒，狄克當場逆傳送回了高塔描摹屬性頁文字，換了一個合體狄克過來。只有消弭了，掌握了，固定在身上的屬性才真正是自己的。

  新來的合體狄克，已經通過召喚術快速換裝，穿上了人皮巫袍，和日常狄克沒有絲毫分別，但洛娜依舊一臉不信：「你真是狄克？」

  她的直覺總覺得眼前的狄克有問題。

  「當然是我。」合體狄克說著，摸出了本小說，「你看這還是從你那兒拿的不出。」

  「刷——」洛娜當場表現出了驚人的手速。狄克都還沒反應過來，手中的書就沒了。

  洛娜滿臉通紅，扯開話題道：「怎麼是你來了，神仙教母呢？」

  「她把這活外包給我了。」狄克說著，丟給了洛娜一個陶瓶，「這是給你帶的禮物。」

  洛娜接了過來，陶瓶原來是裝牛奶的，不過現在裡面則是一些猩紅色的液體。

  「什麼東西？」

  「龍血！可管用了！」狄克伸了個大拇指。

  「嗖——」瓶子高速飛了回來，砸在了狄克腦門上，在空中翻飛后，又狠狠的摔在了地上。那陶瓶的質量是真好，這都沒碎。

  洛娜則瘋狂的在自己衣服擦手，同時氣急敗壞的罵道：「你個混蛋，龍血是女孩子能隨便碰的東西嗎？」

  雖說洛娜能算作頂級藍血，還是隨便飈奇技的戰士，只是接觸龍血幾乎不可能受孕，但畢竟有那個危險性在，貿然接觸，肯定是汗毛樹立，驚懼不已。

  「這不是真的龍血，只是冠著龍血名頭的藥劑，你家神仙教母配的。」狄克也不在乎被砸破的額頭，將龍血從地上撿起來，噸噸噸喝完，隨後，便當場將旁邊的書桌舉了起來。

  證明完，狄克便有召來一瓶，遞給洛娜。

  洛娜還是滿腹懷疑，但最終還是接了過來，打算等回頭找只母雞試一下再喝。

  狄克倒是無所謂，龍血這玩意，總歸是巫婆弄出來。哪怕有毒，也毒不到洛娜這個公主。

  「你爺爺呢？」狄克開口問道。

  「當然是在睡覺，這都幾點了？」洛娜理所當然的說道。

  「你沒告訴他？」狄克疑問道。

  「他肯定不同意。」洛娜說道，「趁著他睡著，咱們完事就走。」

  說著，洛娜推開了書房房門，還向狄克招了招手，示意跟上。

  洛娜都這麼說了，狄克自無不可，跟著一同離開。

  「因為有一大堆死去的賢臣能將前來協助處理政事，爺爺最近很早就能睡下。還有王庭的醫療團隊還給爺爺開了一大堆葯，他最近至少不失眠了。」也是因為那群人，洛娜才知道一直都表現的如此健康的爺爺，身體竟然已經衰敗到了這個地步。

  「別擔心，那老爺子可輕易死不了。」狄克毫不在意的說道。

  別看老皇帝看起來老態龍鐘的，僅從意志方面來說，比不過狄克也比洛娜要強上不少，按照絳紫之塔的評定標準，怎麼說也得有個S。

  到了這個地步，只要心氣還在，身體腐朽到什麼程度都不會斷氣的。這也是當初狄克為什麼會說皇帝會活很久的原因。

  洛娜聽此，不滿的哼了一聲：「單憑你對爺爺的態度，就知道你肯定是狄克。」

  她的話音剛落，就聽噗嗤一聲，狄克的心臟被一把來自身後的利刃刺穿，甚至連其死亡抗拒都被強行壓下，狄克被強制殺死。

  突如其來的變故，洛娜都驚呆了：「你在幹什麼？他是狄克啊。」

  黎明劍聖將長劍拔出，一甩鮮血，歸入鞘中：「不，他不是，他是一個半亡靈，隔著走廊，我都能聞到他身上的那股扭曲的味道。」

  「半亡靈？」洛娜一愣，也就是靈魂扭曲，卻又沒有完全喪失人性的怪物，最著名的例子就是吸血鬼，「變形怪嗎？」

  這麼說的話，神仙教母的事可能也是假的？

  「你身上有奇怪的血腥味。」黎明劍聖忽然對洛娜說道，「不像是人血。」

  「他給了我這個，說是龍血。」面對黎明劍聖，洛娜沒好意思說神仙教母的事。

  「龍血？」黎明劍聖接過來聞了聞，甚至還嘗了嘗，「不是龍血，只是味道有些像。」

  在成就了第二箴言之後，黎明劍聖也不會特別排斥接觸血液了。

  「有別的效果嗎？」洛娜出聲問道。

  「當然沒有。」

  「看來果然是假的呢，幸好沒喝。」洛娜十分后怕的說道。

  這時有魂狄克逆召喚傳送了過來，見到了黎明劍聖，沒好氣的說道：「我就知道是你！你就非得從背後偷襲嗎？」

  描摹屬性這個工作雖說由合體狄克來做也能通過心有靈犀模塊來獲得經驗，但總歸不如親自動手來的印象深刻，走馬燈鞏固印象的時候就得多過幾遍，麻煩的緊。

  「嗯？這個倒是活人。」黎明劍聖驚訝道，「你是狄克吧？換了身衣服還真沒認出來」

  ……所以說你壓根沒記住我長什麼樣是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