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案發
客廳裏的眾人聽見這聲呼喊，都不約而同的愣了一下。
我怎麽到哪哪出問題？卡洛忍不住想給自己一巴掌。
“好像是在二樓！”維克托先生喊道。
下一瞬間，所有人都不約而同朝著尖叫傳來的地方趕去。
眾人跑上二樓，隻見二樓盡頭的房間外，中年女傭人埃達坐倒在地上，手指指向洞開的房門驚恐不已。
卡洛和三位紳士一起扶起埃達，隨著她的目光看向房間裏麵，不由得紛紛驚呼出聲。
“永恒之火！”
“天哪！”
“到底發生了什麽！”
“艸……”
卡洛難以置信地睜大眼睛。
隻見房間裏麵，身穿睡衣的布朗寧先生被吊在天花板上，麵目極度扭曲。
他的雙眼凸出眼眶、布滿血絲，舌頭難看地吐在外麵，身下還有一小灘血跡。
“怎麽了……”
薇薇安來得最慢，她見幾人擁堵在門前，不禁踮起腳，想看看房間裏發生了什麽。
“別看。”
卡洛從震驚中恢複過來，想捂住薇薇安的眼睛，但一切已經晚了。
“啊！”
薇薇安已經看到了布朗寧的死相，捂住嘴驚呼出聲，嚇得臉色煞白，瞬間癱軟在卡洛懷裏。
“別怕，別怕。”
感受到薇薇安緊緊拽著自己的衣袖，卡洛輕輕拍著她的腦袋柔聲安慰。
一旁的西蒙爵士偷偷看著這一幕，眼神有些古怪。
卡洛打破沉默，問向埃達：“屍體是你先發現的？”
“是、是我。”埃達猶在驚懼之中，話都說不利索。
“前因後果都說一遍。”
“是這樣的，我、我來給、給老爺送紅茶，敲了半天門也沒有回應，我輕輕一推門就開了，然後、然後我就看見老爺……嘔……”
說到這，她突然咳嗽幹嘔起來，看來剛才目睹屍體對她的心理影響實在太大了。
卡洛又看了眼她的身邊，托盤和茶壺都掉在地毯上，昂貴的紅茶也灑了一地，暫時認可了埃達的說辭。
西蒙爵士似乎才從震驚中回過神來，他拿出衛兵隊長的職業態度，威嚴地質問道：
“你最後一次看見布朗寧先生，是在什麽時候？”
“在、在今天中午，老爺身體不舒服，是我把飯菜端到了他的房間裏。”埃達結結巴巴說道。
“之後你再也沒見過他？”
“是、是的，我、我再見到老爺，就是在、在剛才……”
西蒙爵士與卡洛對視一眼，他們都發現了一個問題。
卡洛開口問道：“既然你自中午之後再也沒見過布朗寧先生，那是誰讓你來送紅茶的？布朗寧先生有在這個時間喝紅茶的習慣嗎？”
“不，不是。”埃達搖頭否認，“是文森特先生讓我給老爺送紅茶的。”
管家？卡洛不禁皺起眉頭。
說起來，在相互介紹了兩撥人後，管家就上樓去請布朗寧先生下來參加宴會了。
可這短短幾十米的距離，卡洛他們一等就是半個多小時。
“話說，布朗寧先生去哪了？”
土地審計局局長詹姆斯爵士忽然說道。
卡洛環視四周，發現連廚師道恩先生和女仆羅莎小姐都趕了過來，可最應該第一時間趕到的管家文森特卻不見了。
向道恩先生和羅莎小姐簡單說明了情況後，卡洛問他們道；
“你們知道文森特先生去哪了嗎？”
結果兩個人同時搖頭，道恩說道：“我在向各位老爺們介紹完自己後，就一直在廚房裏準備飯菜，羅莎也在一旁輔助我。”
“我一直和父親在一起，從客廳離開後，我們就再也沒見過文森特先生了。”羅莎小姐補充道。
卡洛與三位紳士臉色瞬間難看起來。
他們幾個人一直待在一起，如果其他人也沒有目睹過管家的行蹤的話，那就隻能說明——
如果管家文森特不是殺害布朗寧先生的凶手，那他就有很大概率同樣被殺害了。
氣氛詭異地沉默了一會兒。
薇薇安從卡洛懷中站起，拍了拍豐滿的胸口，對他露出一個堅強的微笑。
最後這群人裏（明麵上）地位最高的衛兵隊長西蒙爵士拍拍手，說道：
“事發突然。我建議我們分成兩組，一組去尋找文森特先生的蹤跡，一組來檢查一下布朗寧先生的遺體。”
維克托先生補充道：“大家盡量避免單獨行動，一個小時後在客廳裏會和，任何人不得缺席。”
這個提議很合理，所有人思考後都點頭讚成。
“我們一家對這裏比較熟悉，就由我們去找文森特先生吧。”道恩先生提議道。
“很好。”西蒙爵士點點頭，“那我們剩下的人來檢查一下現場。”
他說完領頭走進房間，卡洛和維克托先生跟在後麵，詹姆斯先生看起來很害怕，哆哆嗦嗦不敢進去。
卡洛拍了拍薇薇安，說道：“你跟詹姆斯先生待在外麵吧。”又對詹姆斯先生說：“麻煩您照顧一下她了。”
詹姆斯先生有了台階下，感激地點了點頭。
卡洛安頓好兩人，走進案發房間，西蒙爵士和維克托先生已經在觀察屍體了。
作為衛兵隊長，他顯然有著豐富的經驗，沒有貿然取下布朗寧先生的遺體，而是尋找周圍可能存在的線索。
強忍著惡心與恐懼，卡洛細細打量布朗寧的屍體。
布朗寧先生是個五十歲左右的中年男人，身材高大，肥瘦適中，頭發有些花白，穿了一身灰色的絲綢睡袍，光著兩條毛腿。
他被吊在天花板上，雙腳離地麵足足有一米多，無力垂下的身體猶在微微擺動，就像是……晴天娃娃？
布朗寧顯然是被吊死的，他的一切麵部特征都符合這個死因。
可他腳下卻有一灘血跡，將地毯染成一片暗紅，似乎是順著他的雙腳流下去的。
卡洛繞到後方，赫然看到布朗寧的後腦血肉模糊，大片的鮮血染紅了衣服。
後腦還被鈍器砸了？這多大仇多大怨？
“血液還沒凝固，看起來布朗寧先生遇害沒過多久。”
西蒙爵士用手指沾了一點地毯上的血。
“能知道大概時間嗎？”卡洛問道。
西蒙爵士看了他一眼，似乎想不到這個年輕人竟然會這麽冷靜，遲疑後說道：“這我不敢斷言，得由專家來鑒定。”
“專家？”卡洛有些疑惑，據他所知，這個世界還沒有專業的法醫。
“異端審判局第四科的獵魔人。”西蒙爵士說道，“他們是這方麵的專家。”
媽的，怎麽又是獵魔人？
卡洛有些哭笑不得，他最近總是聽到這個名字。
“你們快過來看！”
一旁獨自搜查的維克托先生忽然喊道。
隻見他正站在垃圾桶旁邊，指著裏麵說道：“這裏麵的東西有點不對勁。”
二人走過去，看見垃圾桶裏有一大塊花瓶的碎片，上麵還沾著明顯的血跡。
花瓶？凶手是用花瓶攻擊的布朗寧先生？
西蒙爵士小心翼翼，把那塊花瓶碎片從垃圾桶裏拿了出來。
又從口袋裏掏出一塊指甲大小的碎片，簡單比對了一下，發現竟然完美契合。
“這個小碎片是我在屍體旁邊發現的。”他解釋道，“看來是花瓶碎裂後掉到旁邊的。”
“所以凶器就是這個花瓶？”維克托先生問道。
“至少目前來看是這樣。”西蒙爵士點點頭。
卡洛說道：“這也解釋了血跡的來源。”
見二人看向自己，卡洛解釋道：“布朗寧先生後腦有被鈍器擊打的痕跡，和一般的鈍器隻會造成骨折和內出血。”
“但如果是花瓶的話，碎片會割破皮膚或血管，所以布朗寧先生才會流這麽多血。”
維克托先生恍然大悟。
西蒙爵士則奇怪地看向卡洛，“你怎麽會知道這些東西？”
因為小說裏是這麽寫的……
卡洛笑著撓撓腦袋，“都是我爸爸在夏威夷教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