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霍德
希爾文家住在碼頭區。
這裏靠近碼頭，商業往來比較頻繁，住的都是商人或者中產階級。
按希爾文家的財力，住在富人聚居的匹茲區不是什麽難事。但史密斯·希爾文為了生意考慮，還是把家落在了這裏。
據說宅子建成的時候，諾維格瑞市長親自登門祝賀。
市政府為了方便他納稅，甚至專門修了一條、從他家門前到稅務局的路。史密斯·希爾文雄厚的財力由此可見一斑。
據說，他曾經擺下筵席，大請四方，賓客裏既有諾維格瑞城裏的樞機主教，又有北方各國的知名貴族，其規格之宏大堪比皇室宴會，一時間轟動全城。
希爾文家的房子也成了這裏的地標性建築，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當然，一切都是曾經……
……
程林走出家門，大街上人來人往，沒人往這個破落戶家多看一眼。
也太真實了。
不過程林對自家的境遇毫無感覺，甚至還哼起了歌。
“時光一去永不回，往事隻能回味”
地球曆史那麽長，類似的事情他見得多了。
“請問歌曲的名字是什麽？”身後忽然有人說話。
“臥槽尼瑪！”程林被嚇了一激靈。
“《臥槽尼瑪》……”身後那人喃喃自語，“這是什麽意思，難道是史凱利格語？”
程林回過頭去，隻見一個英俊高大、有著一頭黑夜般淩厲短發的男人，正蹙著眉頭若有所思。
你媽的，堵老子家門口嚇唬老子？
“這是歐菲爾語，歌曲講的是114514個葫蘆娃大戰變形金剛的故事。”程林隨口瞎說道。
“是嗎？”男人露出好奇的神色，“這我倒是從來沒聽說過。”
程林心想，你能聽說過就有鬼了，你要也是穿越者，老子就跪下來抱著你的大腿叫爹。
“你是誰？在我家門口幹什麽？”
程林回頭瞟了一眼、廚房裏露出半個腦袋的嘉莉，隨手把門關緊。
“在下異端審判局第四科、霍德·艾克先。”男人微笑著說道。
霍德·艾克先穿著黑色鬥篷，鬥篷下身材健壯，靴子和腿甲閃閃發亮，腰部以下有一個奇怪的凸起。
奇怪的凸起……
這……程林悄悄後退半步。
看程林盯住自己的下身，霍德不動聲色、把歪了的劍柄撥到另一邊。
原來是劍柄……
程林鬆了口氣，謹慎說道：“異端審判局？不知道。不過我家沒有異端，都是永恒之火的虔誠信徒。”
“不用緊張。異端審判局是教團的眼，專門負責處理瀆神的宵小之徒，你沒聽說過很正常。”
霍德溫和笑笑，“我此次登門拜訪，是想問問別的事情。”
“哦？”
“你最近聽說過，關於有人失蹤的傳聞嗎？”
“失蹤？”
程林一愣，他的記憶裏還真沒有。
“這我不知道，難道發生了什麽？”
程林倒是不奇怪，畢竟這個年代的公共治安懂得都懂，沒有人民警察保障群眾的生命安全。一夜醒來之後，陰溝裏多兩具屍體什麽的，是再正常不過的事。
“沒什麽，走丟了兩個孩子而已。”霍德搖搖頭，看來也沒打算多問，“既然你不知道那就算了吧，晚上多注意安全，沒事不要出門。”
“哦。”程林點點頭，看來是例行詢問，不是什麽大事。
“對了。”霍德本打算離開，但忽然又轉身折返，“如果你有相關線索的話，可以來教主廣場旁的教堂，我們會為有價值的情報提供報酬。”
“好的。”
程林目送著霍德背影走遠消失。
他倒沒太把這件事放在心上，畢竟是個額外委托，可有可無，也沒人查他績效。
當然有機會的話，他肯定不會放過那筆報酬。
但程林總覺得事情沒那麽簡單，他沒有證據，僅僅隻是直覺。
不過程林倒是很清楚一點。
那就是雖然自己缺錢，但萬一這個任務有什麽危險的話，他絕不會多深入一步。
畢竟還是小命要緊。
……
商人工會離希爾文家不遠，走過兩條街就到了。
程林來到鮮花大道，看著自己眼前這棟三層高的巨型建築。
雖然沒自己家豪華氣派，但也稱得上典雅莊重，來來往往都是珠光寶氣的商人，看著十分上流。
程林剛想往裏走，就被門口的衛兵攔下了。
“你小子是誰？”
也許是看著程林年輕，不像是商會的成員，衛兵們語氣有點衝。
“我找巴利男爵。”程林和顏悅色的說道。
“你聽不懂我說的話嗎？”衛兵滿臉不耐煩，“我問你是誰，不是問你找誰！”
“我是男爵的……額、他的朋友的兒子。”
“呦，又來一個？怎麽人人都是男爵的朋友？”衛兵一聽這話，臉上頓時露出戲謔的表情，看來他不止一次接待過‘男爵的朋友了’。
“那我問問你，男爵的辦公室在幾樓？”
“這……”程林傻眼了，他從沒來過這裏，“三樓？”
“滾吧！”衛兵臉色驟然一變，向程林吐了口口水，“再來招搖撞騙，老子打斷你的腿！”
你媽的……
程林臉色一黑，他本來還想著跟男爵大戰三百回合，沒想到在這就碰了個釘子。
程林正想著對策，忽然聽到身後傳來這一陣嘈雜之聲。
回過頭，他赫然發現，在街道的另一邊，一個大腹便便的中年人，正在一群人的簇擁下走來。
記憶告訴他，那個中年人就是巴利男爵！
一個計劃忽然浮現在腦海裏。
程林臉上露出諂媚的笑容，對守衛說道：“那個……兄弟……你看能不能……”
“你怎麽還不滾？”
守衛看程林還不走，擺著一張司馬臉走了過來，還威脅般地揚了揚腰間的劍。
“能不能……那個、通融一下……”程林做出搓錢的手勢，把衣兜微微敞開。
“幹什麽，幹什麽！把我當什麽人了？”
守衛嘴上說著，身體卻老老實實地走近過來，伸頭看向程林的衣兜，似乎想知道他能給自己多少錢。
程林臉色忽然一變，一巴掌糊在他臉上，扇得守衛七葷八素。
趁他沒反應過來，程林又是一腳狠狠踢在他肚子上，守衛立馬蜷縮在地上，捂著肚子哀嚎。
“來人！給我宰了他！”
眼看著其他守衛被驚動，甚至抽出了劍，程林卻絲毫不慌。
他瞬間化身囂張惡少，臉上帶著狠厲的表情，一腳接一腳往地上守衛的臉上招呼。
嘴裏還痛罵道：
“該死的奴才，希爾文家的男人還沒死絕呢！”
“你以為你是誰？敢攔老子的路？”
“你真以為我父親死了，希爾文家就可以任人欺負？”
“不長眼的東西！”
“把你全家都揚了！”
眼看著守衛們已經衝到麵前了，程林偷偷瞥了身後一眼，果不其然，那人如程林預想的那樣，已經被吵鬧所驚動。
就在程林即將被砍成肉醬之時，身後忽然傳來一聲怒喝：
“都住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