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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7:啞巴女

  長夜低垂,烏雲壓空,今夜的夜色並不好。


  蕭墨初簡單為那女子清洗了一下傷口,愣是沒有勇氣解開那女子的衣服。


  他站起身,背過身,對慕容德說道:“夜黑風高的,我什麽都看不清楚,若是不小心碰到傷口,她痛哼出聲,驚醒了這府裏的人,隻會惹來更多麻煩。”


  慕容德拱拱眉,“你的意思是?把她扔出去?”


  蕭墨初白了他一眼,奈何夜黑風高,無論他有多少不滿,慕容德都看不到他臉上的表情。


  “趕緊為她止血吧,她終究是一個女人,對於一個女人來說,容貌就是她們的命,若是沒了容貌,無疑是要了她們的命,我希望你能盡可能的恢複他的容貌。”


  慕容德沒好氣的說道:“這麽擔心她?你還是多擔心擔心你自個吧,尚未回宮,就遇到此刻暗殺,你可知道要殺你的人是誰?況且你在我靈幽穀住了這麽久,理應不會有人知道你的行蹤才對,怪哉!怪哉!”


  慕容德一邊搖頭一邊,一邊俯下身將藥粉灑在那女子的臉上。


  他站起身,拍了拍蕭墨初的肩膀,“諾,血止了,隻是能不能活,我可不知道,她若是死了,可怪不得我。”


  蕭墨初皺著眉頭,“你的意思是?”倘若慕容德都不能救這個女人,那麽這個世上估計再也沒有第二個能救這個女人的人了。


  “我的意思是,這夜黑風高的,我也瞧不清她究竟傷到了哪裏,這裏不安全,走吧。”


  慕容德話音落,身後傳來一陣異樣。


  蕭墨初頓時高度警惕起來。


  他們退到昏暗的牆角,等了好一會沒有異常,這才鬆了一口氣。


  “現在怎麽辦?”慕容德問,“倘若現在出去,隻怕外麵還有黑衣人等著我們,可若是不走,這座宅子看起來也不簡單,也不知道這宅子裏住著的究竟是什麽人。”


  蕭墨初看了看懷中女子,“你有把握打贏那些黑衣人嗎?”


  慕容德頗為驚訝,“我若是能打得過,又何必與你這麽拚命的逃?”


  蕭墨初,“……”


  “既然如此,我們且先留在這裏,要下雨了,人生地不熟,也沒什麽去處,這座宅子雖然古怪,或許能庇佑我們一時,明日天色一亮,我們就立刻離開此處。”


  慕容德想了想,這並算不得什麽好法子,可如今看來,卻是最好的辦法。


  “走吧,我開路。”他走在前麵,如履薄冰繼續向前。


  他們繞著小道,也不知走了多久,慕容德坐在一個回廊上歇氣。


  蕭墨初抬眸一看,右側有一個屋子,隱隱可以辨認似乎是一個書房。


  他抱著那女子緩緩向書房走去,被慕容德攔住。


  “你可知那是什麽地方就敢亂闖?”


  “書房。”


  “書房?”慕容德麵色凝重,“不行不行,若是這宅子的主人此刻就在書房,我們這麽闖了進去,不就正好被抓個現形?”


  蕭墨初沉下眸子一想,慕容德說得也對。


  最後他們找了一個偏僻的亭子,在那亭子裏渡過了一夜。


  夜半時分,下起了滂沱大雨,大雨衝刷著大地,洗滌著塵埃,仿佛要將地上所有的東西都衝走。


  他們將那女子放在地上,脫下身上的衣服蓋在那個女子身上,兩人坐在石凳上,一坐就是一夜。


  黎明時分,驟雨初歇,天空隱隱泛起白光。


  蕭墨初一個機靈,驚醒。推了推身前的慕容德,慕容德達吧達吧了幾下嘴,睡得可香。


  蕭墨初附在他耳邊,輕輕說了一聲,“前輩,快跑!”


  慕容德猛地從睡夢中驚醒,抬頭一看,連個鬼都沒有,更別提人了。


  蕭墨初將那女子從地上抱起,“天色快亮了,我們也該走了。”


  慕容德伸了一個懶腰,一臉埋怨,不想到他活了這麽多年,竟然被蕭墨初給騙了。“你說那些黑衣人,究竟是不是衝著咱們來的?”


  蕭墨初墨玉般的眸子一沉,說實話,他也不知道。倘若如今執政的是白雲汐,不應該還有朝中的人會殺他,況且他的行蹤這麽隱秘,根本就沒人知道。


  他十分確信,肯定,靈幽穀隻有他和慕容德兩個人。難道昨夜那群黑衣人的目標真的不是他?


  “你若不想我們因為私闖民宅被抓起來,就出去再說。”


  鑒於蕭墨初沒有功力,慕容德將那女子抱著飛出了院牆。


  他們在河邊落腳,此刻天色已大亮,河邊有些早起的女子正在洗菜,洗衣服。


  河邊的柳樹幾乎沒了葉,隻剩下光禿禿的枝條,此刻已是深秋時節,他們坐在河邊,吹著冷風,食不飽腹,頗為淒慘。


  好在慕容德的酒還在,他喝了一口酒,將酒壺遞給了蕭墨初,蕭墨初也仰頭大口喝了一口,看向了身旁的那個女子,她的五官長得很精致,隻可惜了這張臉。


  慕容德看出了蕭墨初墨玉般眸子裏的同情,歎道:“好一個沒人,可惜了。”


  懷中的女子突然動了動,蕭墨初頓時提心吊膽起來。


  那女子悠悠然的張開了眼睛,看到蕭墨初時,一臉懵,她從未見過蕭墨初這麽好看的男人,難免有些癡迷,甚至全然忘記了身上的傷口。


  蕭墨初一臉尷尬,本想鬆手,見那女子皺了一下眉頭,右手動也不是,不動也不是,就那麽尷尬的摟著女人的細腰。


  “姑娘,你怎麽樣?好些了嗎?”


  那女人,‘啊啊啊’了幾下,愣是沒發出聲音。


  蕭墨初看向慕容德,“前輩,你當真不能救救她?”


  蕭墨初走上前,掰開那女人的嘴唇看了看,眸子一亮,“還好還好,過兩日或許她還能說話。”那女人舌頭被割掉了一點點,已經紅腫,說不出話來實屬正常,等過兩日消了腫,或許就沒事了。


  蕭墨初劍眉一緊,“或許?難道你都沒有十足的把握?”


  “我的確沒什麽把握,你別忘了,我們也是在逃命,我的看家寶貝都在家裏,一樣也沒帶上,那日你匆忙走掉,我還沒來得及帶走行禮。”


  那女子淚眼汪汪的看著蕭墨初,心中無比的感激。


  “你的家在哪?我們送你回家?”蕭墨初柔聲問道。


  那女子皺著眉頭,聽到回家兩個字反應十分強烈,不停搖頭,啊啊啊的大哭起來。


  蕭墨初和慕容德兩個大男人,本就不懂女人的心思,這個女人突然放聲大哭,愣是讓兩個大男人手足無措。


  “姑娘,你可是有什麽難言之隱?”


  慕容德道:“好了,你別再問了,就算你再怎麽問,她此刻也無法回答你的問題。”


  蕭墨初歎息了一聲,“那現在怎麽辦?”他們還要趕路,總不能帶著這個女人一起走。


  慕容德攤了攤手,“是你撿來的爛攤子,你自個收拾。我說了,實在不行,你就帶回去,等她傷好後,再將她送走也無妨。”


  蕭墨初一臉尷尬,“不行。”他心中隻有白雲汐一人,若是突然帶一個女人回去,保不準白雲汐會怎麽想。他並不想讓白雲汐誤會。


  慕容德摸了摸肚子,“不管不管了,我餓了,我要去覓食,你去不去?”


  蕭墨初看向懷中的女子,“她怎麽辦?”


  “還能怎麽辦?帶走。”


  那個女子臉上傷口太多,走在大街上很是引人注意,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煩,蕭墨初找來了一條黑絲巾,遮住了她的臉。


  他們找了一家客棧,好好吃了一頓,礙於那個女人有傷在身,她吃的頗為清淡,確切來說,她從頭到尾隻說了一點白開水。


  不過想想也是,她的舌頭都被人割了一點,喝水都疼得要命,又哪裏還能吃得下東西?


  吃飽喝足,他們租了一輛馬車,這個小鎮不能久留。至於這個女人,隻能暫時帶走,等回宮之後,她的傷勢也好得差不多了,再差人送她回家。


  至少蕭墨初是這麽想的。


  他們租的馬車,慕容德趕馬車,蕭墨初將那女子平放在馬車裏,與慕容德並坐在一起。


  兩人特意喬裝打扮了一番,一眼看去,就是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尋常百姓。


  一路顛簸,倒也還算順利,並未遇到什麽稀奇的事。


  夜幕時分,他們到達了另一個小鎮,於是又在這個小鎮上住了一晚,第二日照常趕路。


  整整一天,他們沒有遇到一個人,也沒有路過什麽小鎮,隻能選擇露宿。


  那個女人精神頭好了不少,自己掙紮著站起身,掀開了車簾,看到他們落腳的林子時,卻像是見了鬼一樣,瞪大了眼珠子,一臉驚恐。


  蕭墨初注意到那個女人的異常,走上前,半眯著眸子,“你怎麽了?”


  慕容德也不由得走了過去,他為那女子把了把脈,除了心跳過快,一切正常。


  那女子一臉驚悚的往蕭墨初身後躲,突然又強拉著蕭墨初和慕容德坐上馬車甚至拿起韁繩想趕車。


  “你怎麽了?”蕭墨初再一次問道。


  那女人啊啊啊了努力解釋著,愣是說不清楚一個字。她一臉急切的模樣似乎想讓他們離開。


  慕容德道:“看她一臉害怕,許是這個地方,她來過。又或許,她意識到有危險,不管怎麽說,我們趕緊走!”


  慕容德拿起韁繩,又對蕭墨初說道:“你帶她進馬車,山路顛簸,若是磕磕碰碰到了哪裏,又是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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