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墨初抓著慕容德的手一緊,他墨玉般的眸子迸射出犀利的光,“前輩,不要再騙我了,是慕容書讓你來救我的?”
慕容德倉皇的抽出手,“你整日閑來無聊,天馬行空的想象力我很佩服,隻是我根本不認識什麽慕容書,你想太多了。”
“那前輩為何要救我?靈幽穀距離滄水城十萬八千裏,足夠讓前輩離開滄水城的理由是什麽?前輩莫要告訴我,因為我是皇上。”
慕容德哈哈一笑,“你說得對,就是這個原因。我慕容德雖隱居江湖已久,可我是滄水國的子民,皇上有難,我豈有不救的道理?”
對於慕容德牽強的解釋,蕭墨初自然是不信的,他想問個究竟,可慕容德若是不願意說,就算他拿刀抵在慕容德的脖子上,隻怕慕容德也不願意多說一字。
蕭墨初無奈的鬆開手,墨玉般的眸子一沉,又像是霜打過的茄子似的,瞬間就沒了精氣。
“既然前輩不願說,我也逼迫不得。”蕭墨初突然站起身,嚴肅的對慕容德說道:“天色已亮,又是嶄新的一日,多謝前輩的救命之恩,多謝前輩這些日子以來的悉心照料。倘若有機會再相遇,蕭墨初定當報答前輩的恩情!”
蕭墨初一個轉身,拂了拂衣袖,就打算離開。
慕容德拉住了蕭墨初的手,“等等!”
他鬆開手,蕭墨初卻並未回過頭,“前輩還有什麽要說?”
慕容德遲疑了一下,“你,你此刻就要回宮?”
“是!”
“可你體內的毒……”
“無礙!”
慕容德聽得十分著急,“不行!你體內的毒尚未完全清除,你不能離開。就算要離開,也要有我的陪同。”
慕容德頗有種恨鐵不成鋼的無奈,他重重歎息了一聲,“哎!值得嗎?”
“值得!”幾乎是毫無遲疑的回答,蕭墨初斬釘截鐵的說道:“有些事,無論值得與否,我都要去做。”
話音一沉,,蕭墨初就走向了出穀的路。
慕容德再次歎息了一聲,下意思的摸了摸腰間,哎呀一聲,“我的酒。”他指著蕭墨初,又看了看屋子,終究是舍不下他的酒,連忙折回房間,將酒壺拿起就一路狂奔了出去。
蕭墨初不知道出穀的路,直到等到慕容德前來。
慕容德得意的笑了,對蕭墨初擠眉弄眼一笑,“這時候想到我的用處了吧?”
蕭墨初並不否認,“多謝前輩!”
慕容德連忙做了一個打住的手勢,“你我並非第一天認識,我這個人的脾氣想必你也知道,這一路,我可以護送你回去,隻是你要答應我,不得莽撞,凡事聽我一言,你可否能做到?”
蕭墨初毫不遲疑的一點頭,“好!”
靈幽穀三麵環山,隻有一個出口,那就是溪流的方向,一直以來,除了從天上掉下來的,地上極少有人進入。
溪流漸漸變寬變深,聚集在一個懸崖位置,猶如瀑布,一瀉千裏。
這是蕭墨初第一次來到這個瀑布,他的臉上卻是平淡不驚,慕容德原本想得意一下他這二十年來對靈幽穀的改造,誰知蕭墨初根本就不來勁,不由得撇撇嘴,“嘿,我說你小子,你見過這般美麗的瀑布嗎?”
“這瀑布,一般。”
簡潔明了的話好似刀片一樣從慕容德心頭劃過,他捂著心口,裝作很受傷的模樣,“你,你!哎!算了算了,攤上你這麽一尊大神,算我倒黴好了。”
蕭墨初冷不丁的冒出一句,“前輩,時間不早了,我們趕緊上路吧。”他左右眺望了一番,無路可走,要想出穀,還需要慕容德帶路。
慕容德頗為生氣,再次哼了一聲,隻見他突然走到懸崖邊上的一顆大樹下,在大樹上摸索了一番,那大叔下竟出現了一個洞口。
蕭墨初一臉驚奇的走了過去,這洞口倒是讓他想起了飛雪宮的那條密道。
慕容德得意的一挑眉,“你可知這密道是我花了整整五年的功夫才修建成功,都是我一捧一捧挖出來的。”
蕭墨初毫不給麵子的搖了搖頭,“不知。”
慕容德氣得跺腳,然後率先走下了密道。
密道頗為狹窄,大個子隻能容得下一人通過,小個子勉強能走兩個人。
密道裏都是階梯,左拐右拐,一路向下,憑借著洞口熹微的光芒,來到了最底下。
當蕭墨初從洞口走出的那一瞬,一臉震驚,他的確是沒想到,慕容德竟會挖掘出一條從懸崖邊上通往水池的密道。
密道口就設在水潭邊一片茂密叢林邊的石壁上。
當慕容德一扭開關,石門關上,肉眼看去,竟很難發現縫隙。
蕭墨初不可思議的摸了摸石壁上的門,明明就是洞口的出口,可幾乎看不出半點縫隙。
“前輩,這密道當真是你一人所造?”
看到蕭墨初震驚,崇拜的模樣,慕容德頓時就得意了,“那是當然。這靈幽穀裏二十年來就你一個客人。”
蕭墨初斂去了臉上的震驚之色,淡淡道:“走吧!”
慕容德臉上的笑容頓時就僵在了臉上。
天一客棧,白雲汐齊豫以及羅剛三人一路疾奔,整整趕了一天一夜的路才找了一家客棧落腳。
他們三人依然是喬裝打扮,為了安全著想,三人隻要了一間房。
店小二打來一盆熱水,白雲汐舒舒服服的泡了一個腳,然後又讓他們二人也泡了一個腳。
他們休息了小會,又去一樓點了一桌菜,正當三人伸出筷子夾菜的時候,門突然被人粗魯的撞開,隻見一個滿臉胡須的粗獷漢子,身後的帶著一群小弟大搖大擺的走了來。
當客棧的老板看到那粗獷的漢子走進來時,嚇得頓時就躲在了櫃台之下。
而店小二手中拎著一壺熱水,也因粗獷漢子的闖入嚇丟了魂,拿著水壺的手不停顫抖著。
熱水從水壺裏溢出,險些濺到白雲汐的腳。
齊豫拍了一下店小二的肩膀,“嘿,幹嘛呢?幹嘛呢?熱水灑了。”
店小二這才回過神來,依然一臉驚恐的看向那粗獷的漢子。
白雲汐低聲說了一句,“來者不善。”
齊豫和羅剛也不傻,自然也知道來者不善。
那粗獷的漢子直直朝著白雲汐走來,此刻白雲汐換上了一身素衣,臉上未施脂粉,卻給人一種脫塵絕俗的魅力。
那粗獷大漢名何耀,是黑山嶺出了名的山賊。他手下有一個猛將二當家叫鐵手,還有一個癡迷於女色的三當家胡仁。
隻見何耀色眯眯的盯著白雲汐,兩隻眼睛都舍不得轉動。他一邊靠近,一邊揉搓著雙手,那富得流油的臉上放浪的銀笑著,更是讓人感覺到莫名的惡心。
“小美人。”
他這一聲‘小美人’聽得齊豫險些把前兩日吃的食物都給吐了出來,羅剛為人十分正直,字痛恨的便是何耀這種人。
他怒拍桌子,站起身來,白雲汐勾了勾手指,淡淡道:“坐下!吃飯!”
齊豫眸子從身後這一群穿著豺狼虎豹各種獸皮的男人掃過,“這麽多倒胃口的人,如何吃得下?”
鐵手一聽齊豫的手,頓時就把兩隻拳頭捏得咯吱作響。
“你說什麽?你再說一次!信不信勞資一拳就送你去見閻王爺!”
齊豫嘴角勾起一抹譏諷的笑意,“哎喲喲,人家好怕怕。主人,怎麽辦?我們好像遇到強盜了。”
何耀哈哈大笑,張開雙手,霸氣的說道:“你說得沒錯,我就是強盜!遇上我算你倒黴,可是她遇上我,卻是她的福氣。”
他的目光色眯眯的轉向正淡定喝茶的白雲汐,不老實的伸出手想去摸白雲汐的臉,卻被齊豫手疾眼快的掰住了他的手指,痛得何耀嗷嗷直叫。
白雲汐將玲瓏琴擱置在兩條腿上,依然夾著菜,淡定吃著飯。
羅剛則早已下意識的握緊了腰間的佩刀,隻要這群山賊敢亂來,他就會立刻拔刀。
“啊痛痛痛!”何耀喝道:“放了我!還不快放了我!”
一旁的鐵手和胡仁更是急紅了眼,不停叫道:“大哥,大哥!”
由於何耀被齊豫控製,他們不敢輕舉妄動。
鐵手突然拔出刀指著白雲汐,威脅道:“快放了我大哥,否則,否則我就殺了這個小美人!”
何耀喝道:“放肆!她將會是我的夫人,不得無禮!”
這一出戲頗為熱鬧經曆過太多大風大浪,白雲汐多次早已寵辱不驚。她依然不急不忙的吃著自己的飯。
身後的手下蠢蠢欲動,卻因為齊豫突然加重了手中的力道,痛得何耀再次嗷嗷直叫的時候,那些人立馬就往後退了幾步。
齊豫歪著腦袋對何耀笑了笑,調侃道:“我還以為,像你們這種人,都不怕死,可是我高估了你們!原來你們也怕死!”
何耀不愧是黑山嶺的老大,還算淡定。他呸了一聲,卻因齊豫再次加重手中的力度,‘呸’字愣是沒說出來。
齊豫對著身後的小二說道:“愣著幹什麽?快給我倒一杯酒。”
鐵手凶神惡煞的瞪著店小二,示意他再不滾開死路一條。
羅剛索性挪移了屁股下的凳子,專門為店小二讓開了一條道。
店小二畏畏縮縮的走上前,兩邊都不敢得罪,愣了還一會,都不敢倒茶,他多次回頭看向櫃台,然而老板早已躲在櫃台底下,根本就不敢吱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