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疾跑,白雲汐迫切的想要找到端木磊,卻完全忽略了,此時的端木磊究竟在什麽地方。
端木磊離開了九王府,又去了哪裏?
她腦袋就像是一團漿糊似的,在這一刻,並不清醒。
當她狂奔後氣喘籲籲的停下來時,最終還是到了九王府府門前。
九王府裏這些人都是端木磊的人,卻認得白雲汐,然而他們並不畏懼白雲汐的身份,白雲汐從正門進去,卻沒一個侍衛對她行禮。
對此,白雲汐也不惱怒,她的腦子裏隻有一個信念,那就是找到端木磊,要解藥!她一定要救月開,就算是豁出她的命。
守門的侍衛沒有一個人對她行禮,卻也沒有一個人阻攔,所有人都像木頭似的站在門口,木訥的看著白雲汐衝了進去。
一路趕去大廳的方向,原本熱鬧的大廳此刻已人去樓空,空無一人。隻有九王府的幾個丫鬟此刻正在清掃此處。
白雲汐衝了郭去,急切的問道:“端木磊,端木磊在哪?”
丫鬟們看到白雲汐時紛紛跪在了地上,卻沒一個人知曉端木磊的下落,她們低垂著頭,異口同聲的說道:“奴婢不知。”
白雲汐在大廳裏裏外外都找了一遍,並沒任何發現。
她仰天大吼著,“端木磊,你給我出來!你給我滾出來!”
大廳裏,異常安靜,依然沒有半點反應。
白雲汐此刻的心情就像是被架在了高台上,被熊熊大火燃燒著,無助,氣餒,深深的恨意,各種情緒紛擾而來,沉重的心情壓得她喘不過氣來。
她不停在心中對自己暗暗說道:“白雲汐,你不能放棄!你不能放棄!師父還在等著你呢,等著你去救命,你怎麽能放棄!”
豆大的汗滴從她額頭滴落,她抬起頭,環望了一下四周,徐徐走到丫鬟跟前,她站著,而丫鬟跪著,理所當然形成了居高臨下的俯視。
她麵如寒霜,鳳眸裏迸射出讓人後脊發涼的冷氣。
“端木磊,在哪?”幾乎是從牙齒縫裏蹦出來的話。她沒有那麽多耐心,也沒那麽多時間,直接抽出了腰間的佩刀,軟硬兼施。
丫鬟們看到明晃晃的匕首,頓時就嚇得嬌軀一顫,更是把腦袋埋得更低了幾分,瑟瑟發抖的不停搖頭,卻依然沒一個開口說出端木磊的下落。
“看來你們真的不怕死!”話音落,距離白雲汐最近的那個丫鬟的一縷頭發已經被她削落,那丫鬟嚇傻了眼,淚水猛地從眼眶裏竄出,愣是連哭都忘記了。
白雲汐揚起手,眸光犀利,再次重複道:“端木磊在哪?”
就在這時,一個丫鬟打扮的女人走了過來,她是丫鬟的穿著,但氣質卻不同於一般的丫鬟,她的穿著也與其他丫鬟有所不同,她就是端木磊身旁的大紅人,貼身侍婢荷香。
“荷香見過皇後娘娘,這是我家公子讓奴婢送給娘娘的,還請娘娘過目!”
她恭敬的將一封書信呈上,低垂著頭,然而她臉上卻是不卑不恭。很顯然,從這個婢女的表情可以看得出,她並不害怕白雲汐。
白雲汐心急的打開書信一看,隻見信紙上隻寫了一句話:東南柏樹林!
“這是端木磊讓你送來的?”
婢女但笑不語,然後恭敬的行了一個禮,嫋嫋遠去。
目視著這個婢女離去的背影,白雲汐鳳眸眯成了一條縫,她眸子一斜,看向一旁的丫鬟問道:“你可認識她?”
身旁的丫鬟點了點頭又迅速搖了搖頭。
白雲汐眸光犀利,“你究竟認不認識?”
她必須得確認那個婢女究竟是不是端木磊的人,不能一時魯莽,陷入別人的陷阱裏。
其中有一個婢女吞吞吐吐的說道:“她是,她是端木公子身邊的大紅人荷香,平日裏極少與我們往來,更不曾同我們說過話,架子可大著,就像似我們的主子一樣。”
“荷香?”白雲汐眸子半眯著,雙手合十,將信紙揉在手心,然後扔到了地上。
白雲汐正要離開,蕭墨初步履如風飛速趕來,白雲汐下意識的去撿起地上的紙團,卻被蕭墨初搶先一步。
蕭墨初掀開紙團一看,問道:“東南柏樹林,是端木磊嗎?”
白雲汐點點頭,“是!”
若不是念在九王府裏的這些侍衛和丫鬟,他剛剛就不會讓端木磊輕易離開,倘若一定要殺了端木磊,他大可直接將九王府徹底包圍,一場大火就能將這裏化為灰燼,隻是他沒有,他是皇上,是一國之君,不能因為私人恩怨,而不管九王府這些無辜的性命。
蕭墨初向白雲汐伸出手,深情的說道:“走吧!”
白雲汐遲疑著,她想獨自一人解決此事。
蕭墨初又道:“我說過,我再也不會放開你的手,這一次,也是一樣,我不會再把你藏起來,我願意,和你一同麵對我們共同的敵人,打敗他!殺了他!報仇雪恨!”
白雲汐鳳眸裏綻放出一抹堅定的色彩,她果斷的伸出手,緊握著蕭墨初的手。
他們相視一笑,四目相對,如春風雨露,如明月清風,相依相伴。
他們緊握著彼此的手,緊緊的握著,用盡全身的力氣,因為他們害怕,他們擔心,下一秒,手中的那一隻手就會滑落。
倘若真是這樣,他們願意享受這最後一秒,緊緊地,握著彼此的手。
無論前方是刀山,還是火海,是生,還是死,他們都要一起麵對。
這一刻,白雲汐竟是無比的安心,舒坦,已經好久沒有這樣,看著他的臉,牽著他的手,一起走過荊棘叢林,心裏頭卻也覺得是幸福的。
蕭墨初突然定住腳步,他在白雲汐額頭落下蜻蜓點水一吻,柔情繾綣的說道:“不隻是這一刻我與你同在,今生今世,我都將與你同在!”
白雲汐踮起腳尖,在蕭墨初薄唇上落下蜻蜓點水的一吻,笑靨如花,“今生今世,我們都要相依相伴,永遠在一起不分開!”
一直以來,白雲汐所受的那些磨難,委屈,被設計,陷害,甚至是多次差點就丟了小命,直到這一刻,她的心終於知道了甜的味道。
東南柏樹林,清幽寧靜,鮮有人至。
白雲汐和蕭墨初來到了葬小竹小雪,春花秋月以及春兒和冬兒的地方。
此時已是夕陽西下十分,金色的陽光灑落在柏樹林裏,微風拂過,蕩起層層金波。
白雲汐一直和蕭墨初十指相扣。隻聽前方有馬蹄聲,距離他們約有一百米遠,他們二人都有深厚得功力,要聽到這些,並不是什麽難事。
白雲汐眼一閉,隻道:“隻要拿到了解藥,一定要救月開!我欠他的,總該還。”
蕭墨初突然捏了捏白雲汐的臉蛋,他深情的盯著她,看得白雲汐有些羞澀,那高低不平的臉蛋上泛起一抹紅暈。
此刻的她,已經放下了所有的防備,她和蕭墨初之間的事情,都選擇了原諒。
馬蹄聲越來越近,兩人雖然在談笑風生,卻各自神經高度緊繃著,當馬蹄聲在距離十米遠的地方,白雲汐右手已經默默運掌。
直到馬背上突然傳來高冷的聲音,白雲汐這才錯愕的回過頭去。
隻見高冷從馬背上一躍而下,他手裏背著玲瓏琴,在白雲汐跟前跪下,將玲瓏琴雙手奉上,並道:“娘娘,這是你的琴,你是玲瓏琴的主人,這是一把有靈性的琴,你又怎能忘了它!”
白雲汐十分感動的接過高冷雙手呈上的玲瓏琴,雙眸盈盈泛起了淚光,她聲音嘶啞的說道:“是啊!這是我的玲瓏琴,琴在人在,琴亡人亡!”今日,她要與玲瓏琴並肩作戰!
蕭墨初則厲聲問道:“高冷,誰讓你來的?”
白雲汐幫高冷說話,“他是為我而來,不要責備他。”
蕭墨初自然也是知道的,他劍眉低蹙,嗔道:“高冷,立刻回宮,月開需要你!在我們回宮之前,無論你用什麽法子,一定要保住月開的命!明白嗎?”
高冷本就是為了送琴而來,他沒有反駁,沒有拒絕,甚至沒有多說一句話,隻是恭恭敬敬的行了一個跪拜禮,然而沉重的說道:“皇上,娘娘,多加保重!高冷和月開,在皇宮等你們回來!”
說罷,高冷再次恭恭敬敬的磕了三個頭,這才站起身,飛上馬背,然後駕著馬兒疾馳而去,不過一眨眼的功夫,就消失得無影無蹤。
白雲汐寶貝的將玲瓏琴抱在懷中,這是她的玲瓏琴,是她的寶貝,也是她的師父慕容書送給她的及笄之禮。突然想起她的師父慕容書,也不知道慕容書現在情況如何。
她派去鬼村打探的人至今都沒有消息,等殺了端木磊,她定要親自去一趟鬼村,是慕容書救了她和她的孩子,她還欠他一聲謝謝!
看到白雲汐沉思,蕭墨初一手搭在了她的肩上,隻以為她是擔心月開,所以才會愁眉不展。
他安慰道:“汐兒,相信我,也相信你自己!”他環望了一下,四周除了樹還是樹。
端木磊所說的東南柏樹林,範圍太廣,而他們能想到的第一個地方,就是這裏!
端木磊真的會來嗎?這是否又是他的奸計?他將他們騙來這裏,目的又是什麽?
一時之間,蕭墨初也迷茫了。他開始懷疑,他和端木磊從未真正了解過彼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