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冷和邱峰這才反應過來,如坐針氈,連忙躬身行禮。
“屬下參三王爺!”
“奴才參見三王爺!”
兩人異口同聲,各自低下頭,心中暗暗祈禱蕭景明什麽都沒聽到,否則他們將大禍臨頭。
看到兩人畢恭畢敬,一臉的畏懼之色,蕭景明臉上浮過一絲不悅。他邁著優雅的步伐從平台上走到了階梯下。
“你們兩個,今天是怎麽了?感覺怪怪的,平日裏你們二人和我可沒這麽生疏。”
高冷頭一低,一時之間,不知該如何作答,好在邱峰反應快,說道:“回王爺,雲妃娘娘下旨讓老奴衣錦還鄉。”
蕭景明麵露大喜之色,“是嗎?那恭喜你,你還有什麽需要,大可告訴本王,凡是本王能幫得上的,定會全力相助。”
邱峰頭一低,“老奴謝過三王爺,老奴這輩子都在皇宮裏渡過,沒什麽需要,隻願皇上三王爺身體健康,無病無災。”
蕭景明哈哈大笑,“你放心,本王會好好協助皇上。”
“多謝三王爺!”邱峰再一次道謝,“老奴還要收拾收拾,就先行告退了!”
蕭景明揮揮手,邱峰如臨大赦天,匆匆退下,高冷原本也想隨邱峰一起離開,卻被蕭景明叫住。
“高冷,你隨我來,本王有事需要你去做!”
蕭景明都開了口,高冷自然無法拒絕,隻能恭恭敬敬的跟在蕭景明身後。
一路走去,蕭景明帶著高冷去了鳳棲宮,高冷一臉疑惑,問,“三王爺,來這幹嘛?”如今白雲汐不在宮裏,鳳棲宮無人居住,隻有春兒和冬兒一直守在鳳棲宮裏。
蕭景明勾唇一笑,“雲妃喜歡這兒,你派人把這打掃出來,過兩天雲妃就要搬過來。”
高冷眉頭一低,不敢相信的問道:“你說雲妃娘娘要來這?可……”
“如今端妃娘娘失蹤,貴妃娘娘去了千雪山,貴妃娘娘向來寬宏大量,況且雲妃娘娘又是皇後娘娘的親妹妹,就算貴妃娘娘知道了,也不會跟雲妃娘娘計較的。”
高冷還想說什麽,蕭景明臉色已變,“這是雲妃娘娘的意思,也是皇上的意思,難道你要違背皇上的命令?”
高冷雖然很不樂意,但他隻是一個奴才,主子的話,容不得他反駁。
蕭景明滿意的離開了鳳棲宮。
春兒和冬兒得知雲妃要入住鳳棲宮後,自然是一萬個不樂意,然而她們人輕言微,更是不敢多嘴,隻能在心中暗暗祈禱白雲汐能早日歸來。
半個月後,一輛褐色馬車出現在城門外,月開駕著馬車一路趕往皇宮,途中卻被一群侍衛攔截,而這群侍衛的領頭之人正是蕭墨初的舊屬王虎。
王虎比以往更圓潤了不少,肥頭胖耳,從他的身上隻看得出兩個字,油膩!
月開和王虎本就是舊時,當王虎將他的馬車攔截下來之後,心頭頓時浮現出一絲不安。
他麵色冷漠的說道:“王虎,你可知馬車裏的是什麽人?竟然敢攔下馬車。”
王虎笑嘻嘻的說道:“就是因為我知道馬車裏的人,所以才將你攔截。”
月開臉色微變,“貴妃娘娘身體抱恙,須回宮讓禦醫診治,耽誤不得。”
“貴妃娘娘?月開我看你是糊塗了吧,貴妃娘娘早在一個月前就已經死了,貴妃娘娘去了千雪山,不幸遇到了雪崩,死了。”
他語氣輕佻,嘴角一勾,更是十足的痞子氣息。
月開大怒,喝道:“放肆!貴妃娘娘安然無恙,豈容你一個奴才在這說三道四。”他為人耿直,更沒想到昔日同在王府當侍衛的王虎今日會變成這種人。更不能讓他容忍的是有人造謠白雲汐已死的消息。
王虎也大聲喝道:“大膽月開,本將軍現官居三品,是皇上親封的白虎將軍。你不過一個小小侍衛,竟敢對本將軍無禮,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煩了吧!”
月開臉色徹底變了,究竟發生了什麽?這一個多月的時間裏,究竟發生了什麽?王虎何時成了將軍,白雲汐遇到雪崩之事又是誰傳出去的?
他緊蹙著眉頭,眼前這一切太過突然。
馬車裏的白雲汐突然掀開了車簾,此時已是初夏時節,白雲汐身上卻披著白色的狐裘,卻依然覺得冷,整個瘦小的身子都縮在狐裘裏。
“月開!”她虛弱的叫了一聲,對月開搖了搖頭,示意月開不要衝動,因為她知道,倘若前世的一切還在繼續,隻怕現在的白紫雲已成了蕭墨初的妃。
月開不甘心,卻又不忍心違背白雲汐的命令,她是那麽的虛弱,那麽的瘦小,讓人心頭騰升起一股極其強烈的保護欲。
王虎看到白雲汐時,顯然震驚不已,好似在他眼裏,白雲汐已經死了一樣。
白雲汐探出腦袋,高傲的神色裏流露出一股清冷之意。
“不知白虎將軍想怎麽樣?”她淡淡的語氣裏看似寵辱不驚,實則平淡的口吻卻有種讓人無法抗拒的嚴厲。
王虎心虛的挺直了腰板,“近來皇城離多發瘟疫,皇上已下令,任何人不得隨意進出。你們快快出城,否則別怪本將軍不念及昔日情麵。”
月開冷哼道:“你若還念及昔日之情,就給我讓開!”
然而月開話音剛落,王虎已拔出了腰間的佩刀,刀尖指向了白雲汐,話卻是對月開說的。
“就算你不念及你的性命,也該為她著想,她是你的主子,難道你想親手將你的主子推上死路?”他語氣犀利,倘若真的到了刀劍相向的地步,他絕不會手下留情。
“你!”月開咬牙切齒的瞪著他,右手下意識的握緊了腰間的佩刀。
王虎眸子一凜,身邊的侍衛迅速聚集,少說也有一百名左右,聲勢浩大的將馬車團團包圍,縱使月開武功高強,然而白雲汐還在高燒狀態,意識模糊不清,身子更是軟綿綿的沒什麽力氣,月開要將她平安無事帶走,並非易事。
白雲汐對月開招了招手,嘶啞著說道:“月開,我們出城!”現在黃城內的情形他們一無所知,她向來和王虎無冤無仇,王虎明知她的身份,卻沒有絲毫的忌憚之心,很明顯,王虎是受人控製。
月開不甘心,凶狠的目光瞪了王虎好一會,這才憤憤不平的鬆開了拿刀的手,跳上馬車,駕著馬車一路急趕出了城。
由於他們進城是順利通過了檢查,要出城卻不是那麽容易,守城的侍衛看到王虎放行的手勢之後,方才讓月開駕著馬車離開。
王虎看著馬車離開的方向說道:“既然離開了,為何還要回來?明知回宮路途凶險,為什麽還要回來!走吧,走得越遠越好,從此以後,再也不要出現在滄水城內,隻有那樣,才能保你們平安!”
馬車一路疾馳,在城牆邊停下,月開一把掀開車簾,顧不得身份直接伸出手探了探白雲汐的額頭,大驚,“娘娘,你發燒了。”
白雲汐氣虛微弱的笑了,“我無礙!且先找個地方落腳。今夜隻怕又將是一個不眠之夜。”
月開不明所以,然而他知道,他必須立刻幫白雲汐請大夫。他左右打望了一眼,說道:“娘娘,我找個地方將你安置下來,再去為你請大夫。”
白雲汐深知此刻的她是月開的累贅,隻有迅速恢複身體,才能減少月開的麻煩,所以她很樂意配合月開。
他們在城門外兩公裏的地方找了一戶農家,這戶人家隻有一個雙目失明的老奶奶。
月開將一把碎銀塞到老奶奶手中,急切的說道:“老奶奶,我家小姐偶感風寒,所以想在你這借宿一晚,這些銀子權當做住宿費用。”他想了想,又補充了一句,“還請你不要拒絕。”
老奶奶約莫六十歲的年紀,佝僂著腰。哈聲哈氣的說道:“你家小姐在哪?快扶她進去。”
老奶奶雖然雙目失明,然而在兩間破屋裏行走自如,恍若正常人一樣,行動絲毫不受阻。
月開在老奶奶的帶領下將白雲汐抱到了房間裏,白雲汐早已香汗淋漓,額頭上有豆大的汗珠滴落,卻是刺骨的冰涼。
月開心急的說道:“小姐,你在這等著我,我立馬去請大夫。”
老奶奶道:“小夥子,這裏是城外,大夫都在皇城內,你要上哪去請大夫?”
白雲汐尚有意識,她虛弱的說道:“我沒事,讓我再睡一覺,睡一覺就好了。”
對於皇城裏的形勢他們一無所知,白雲汐並不讚成讓月開再次進城。
月開嗔道:“還說你沒事,你好好躺著,不要亂動。”他急切的問向身旁的老奶奶,“真的沒有大夫了嗎?老奶奶,這附近,可有什麽能醫治風寒的草藥?”
老奶奶側著耳朵,她聽覺並不好,直到月開重複第二遍的時候方才聽清楚。
“草藥啊,出門往西走的深山裏有一種能醫治風寒的板藍根,你可以去找找。”
月開一聽,眼睛一亮,連連道謝,“謝謝老奶奶,謝謝老奶奶。”
老奶奶又道:“隻是,聽說那山上有猛虎野獸,不少上山采藥的人一去不返,小夥子,你可要當心啊。”
原本是一件高興的事情,經老奶奶這麽一說,白雲汐反對道:“月開,你不能去冒險!”她的身體她很清楚,不過就是普通風寒,死不了。她不願月開去冒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