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墨,你快睜開眼看看我,你快看看我啊!”撕心裂肺的哭喊著,哭天搶地,躺在龍榻上的男子沒有絲毫的反應。
她抽泣著,哽咽著,淚水早已模糊了視線,卻緊握著那雙寬厚的大手說什麽都不願放開。
“你口口聲聲說愛我,你若真的愛我,又怎麽忍心舍我而去?墨,你不能死,不能死!”
月開那幽深的眸子一沉,看到眼前的女子哭得梨花帶雨撕心裂肺的模樣,他心中很不好受,可他除了靜靜的陪伴,什麽都做不了。
李銘趕來的時候,幾乎是一步一跌,他衝到床邊,連忙放下手中的藥箱上前為蕭墨初把脈。在李銘身後,禦醫院所有的禦醫都聚集在承德殿外,隨時等待著召見。
白雲汐的心緊緊的懸著,不停問道:“李銘,皇上怎麽樣了?”她抱著僅有的最後一絲希望。
當李銘的手為蕭墨初把脈的時候,白雲汐更是直勾勾的盯著,不願眨動一下眼睛。
李銘眉頭緊鎖,看得白雲汐更是緊張了幾分。
“皇上,皇上並無大礙,隻是太累了而已,歇歇就沒事了。”
當這句話從李銘嘴裏說出的時候,白雲汐錯愕的瞪大了眼睛,完全不敢相信。
她不可思議的看著李銘,再次問道:“皇上真的沒事?真的沒事嗎?”她明明就探過鼻息,蕭墨初沒了呼吸,月開也探過,為什麽突然間就變了。到底是哪裏出了問題?
白雲汐百思不得其解,不過蕭墨初平安無事,她也算鬆了一口氣。
蕭墨初平安就好,沒有什麽比他平安無事更重要。
月開一把抓住了李銘的右手腕,眸光淩厲,“你看清楚了,好好為皇上把脈,皇上若是出了什麽事,豈是你能擔待得起的?”
李銘被月開這麽一說,愣了愣,“月侍衛,我才是禦醫,我說皇上沒事就沒事。”他斬釘截鐵,很有把握。
李銘掙開了被月開鉗製住的手,轉過身拿起筆墨,在宣紙上寫下一連串藥物。
白雲汐和月開反應十分相似,因為他們都不敢相信剛剛那一切隻是錯覺。白雲汐哭得肝腸寸斷,撕心裂肺。她以為蕭墨初死了。可李銘卻說,蕭墨初隻是睡著了。
她鳳眸一轉,移到床上靜靜的躺著的蕭墨初身上,輕聲喚了一聲,“墨,墨?”
倘若隻是睡著,為何她怎麽喚他,蕭墨初都沒有絲毫反應?
“李銘,皇上為何還不醒來?”
李銘似乎也有相同的疑惑,再次為蕭墨初把了把脈,月開心存懷疑,忍不住拿起了蕭墨初的左手把了把脈,他長眉一抖,看向白雲汐的神色頗為複雜,因為李銘沒有說謊,蕭墨初的脈搏還在跳動。
不僅如此,蕭墨初的脈搏跳動得十分平穩有力,並不像是生病的樣子。
李銘翻了翻蕭墨初的眼皮,四處查看了一番,“再等等!”
他拿出藥箱裏的銀針,倘若蕭墨初還不醒來,隻有試試手中的銀針。
白雲汐心中很是不安,端木磊在大殿上鬧了那一出之後,她擔心端木磊隨時都會出現在皇宮,惹出大亂。
“月開,你出來!”
白雲汐把月開叫出了房間,站在承德殿外。
“本宮有一事需要你去查探。”
月開低垂著頭,等著白雲汐吩咐。
“端木磊來了滄水城,本宮要你派人時時刻刻跟蹤端木磊,他若有半點歪心思,都要即刻匯報,如果可能,抓了他。他若反抗,就殺了他!”
白雲汐並沒有十分肯定,因為她知道端木磊的功夫,尋常的侍衛根本就不是他的對手。
況且端木磊詭計多端,又是一個下毒高手。
難道,墨是中了毒?
白雲汐鳳眸一緊,連忙推門而入。
高冷見白雲汐神色慌張,不由得問道:“娘娘,皇上……”
“李銘,皇上中毒了。”
李銘微驚,因為他並沒有發現任何中毒的痕跡,蕭墨初睡得很安穩平和,絲毫看不出任何異常。
然而當李銘再次為蕭墨初診斷時,不由得瞪大了雙眸。
他雙腿一軟,跪在了地上,“是微臣無能,竟沒察覺出皇上中毒。請娘娘責罰。”
白雲汐一揮手,“你快起來,皇上所中何毒?可有解藥?”她嘴上雖然這麽問著,但心中卻是完全沒底,李銘醫術高強,卻還是沒能在第一時間診斷出來,由此可見此毒乃是奇毒。
果然,李銘搖了搖頭,“微臣無能!”
對於蕭墨初所中之毒,李銘幾乎是毫無頭緒。
白雲汐臉色微變,對外麵的侍衛說道:“讓外麵的禦醫統統進來!”
李銘自知顏麵掃地,默默的站在一旁,不再多說。
三十名禦醫都走了進來,承德殿內氣氛十分詭異,所有禦醫都低垂著頭,不敢四處張望,更不敢多問。
白雲汐一聲令下,“能診斷皇上所中何毒者,賞黃銀一百兩,能為皇上解毒者,賞黃銀一千兩!”
禦醫們雖然動心,卻沒一個人敢拍著胸脯保證,畢竟李銘是禦醫院裏醫術最高明的禦醫,此刻都已經束手無策,他們又哪裏敢說什麽大話。
一炷香後,所有禦醫都輪流為蕭墨初把脈診斷,卻沒一個人說得出蕭墨初所中何毒,高冷氣得牙癢癢,幾次握緊了腰間的佩刀,若不是白雲汐在場,早就拔出了腰間的大刀。
白雲汐臉色徹底變了,鳳眸裏滕然生出一股怒意。
她怒甩衣袍,“一群廢物!本宮留你們何用!”
禦醫們一聽,紛紛跪地,卻沒一個人求饒。因為他們清楚的知道,蕭墨初中毒,他們連蕭墨初中了什麽毒都不知道,就足以被砍腦袋。
月開道:“娘娘息怒!”此刻不是懲罰禦醫的時候,而是要想辦法查出蕭墨初所中何毒。
白雲汐閉上眼,深吸了一口氣。
“來人!貼皇榜,尋天下名醫!”
月開道:“不可!”
“為何?”隻要能救蕭墨初,白雲汐會不惜一切代價。
月開道:“敵人之所以這麽做,或許就是為了讓娘娘帖皇榜廣尋天下名醫,一是讓我滄水國子民陷入人心惶惶的境況,如今,兩國大戰剛剛結束,百姓們好不容易穩定下來,此舉會陷入動蕩。不僅如此,有可能賊人會借此時機進入皇宮,到那時,隻怕會惹來更多禍端。”
月開所言分析得很有道理,隻是除了此舉,白雲汐並沒有什麽認識的名醫,更不知道她還能怎麽做。她慌了亂了,從未有過的迷茫,不知所措。甚至是深深的害怕。
突然,白雲汐似乎想到了什麽,她鳳眸一沉,“今日之事,誰若是敢透露半個字,殺無赦!所有人,不得走漏風聲。高冷,傳令下去,雲貴妃突然奇毒,廣尋天下名醫,進宮診治!”
白雲汐眸光堅定,在蕭墨初醒來之前,她會寸步不離的守在承德殿,守在床榻邊。
月開讚成白雲汐此舉,便和高冷下去著手準備。
不過一盞茶的功夫,此事便在皇宮裏傳來。
起初白雲汐還想著夏嫣然會在這個時候挑起禍事,誰知夏嫣然從頭到尾都沒有出現過。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李翔殺人一事尚未解決,蕭墨初又身中劇毒,看似毫無關聯,可白雲汐總覺得此事是有人在背後操縱。
“月開,派人保護好李翔,讓妙筆生花前來麵見。”
妙筆生花向來點子奇多,或許他能相處什麽好辦法。
月開領命,匆匆離去。
一個時辰之後,妙筆生花趕了來,當他得知蕭墨初中毒一事,萬分震驚。
妙筆生花上前為蕭墨初把了把脈,眸子半眯著,突然猛地睜開眼,不敢相信。
白雲汐柳眉一低,“皇上怎麽樣了?”
妙筆生花麵色嚴肅,“啟稟娘娘,皇上中了醉生夢死。”
“醉生夢死?那是什麽毒?”白雲汐從未聽說過。
妙筆生花蹙著眉頭,“醉生夢死不是毒,卻比毒更厲害,中了醉生夢死之人,是生是死,卻從沒有一個人醒來過。”
白雲汐心頭一緊,“真的沒有辦法?”
“有!”妙筆生花眸光堅定。
“屬下曾聽說過隻要用玲瓏琴彈奏《紅塵》這首曲子,就能將中了醉生夢死之人喚醒。”
“紅塵?”白雲汐從未聽說過,“你可知誰會這首曲子?”
“琴聖,無裏子。”
“琴聖?”白雲汐再次驚訝了,琴聖早就死了,換句話說,難道世間就沒有會《紅塵》這首曲子的人了嗎?
妙筆生花低垂著頭,“是!”
“可琴聖早已歸去……”白雲汐語氣急切,玲瓏琴她有,可她並不會那首曲子,甚至從未聽說過。
妙筆生花連連搖頭,“非也!琴聖並沒死,琴聖還在。隻是早已絕跡江湖,要想找到他,並非一件易事。”
白雲汐神色倉皇,她激動的笑了,隻要無裏子還活著,就已經是不幸中的萬幸。
“不管他在哪,隻要他還活著,本宮就一定會找到他。”
妙筆生花麵色嚴肅,“可是,聽聞琴聖脾氣古怪,就算找到了他,他也不願意教娘娘彈奏此曲。”
“本宮一定會學會這首曲子!”她眸光堅定,綻放出一抹別樣的光彩。
不管前路多麽艱險,不管琴聖有多難對付,白雲汐隻有一個決心,找到琴聖,學會《紅塵》,喚醒蕭墨初!
她絕對不會輕易放棄,更不會讓那個害她之人就此得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