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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8:非禮

  夜色如墨,明湖邊上點了一排宮燈,將這裏照得燈火通明,恍若白日。


  漆黑幽暗的湖麵上,被晚風撩起陣陣漣漪。


  白雲汐鳳眸鎖定在泛著漣漪的湖麵,心中緊繃著,此事想大事化小,恐怕不易。況且阿水是夏嫣然的丫鬟,夏嫣然又處處針對她,自然不會放過這個天載難逢的好機會。


  她看向身後的月開,低聲問道:“月開,你怎麽看?”


  月開一直都麵無表情,他走上前,眨動了一下眸子,在宮燈的映照下泛起別樣的光輝。“屬下認為,此事證據確鑿……”


  白雲汐心頭一驚,“你也相信李翔就是凶手。”


  “我不信,可證據就擺在眼前,無論是誰,都不得不信。”


  齊豫反駁道:“我相信李翔,不是他,不是他殺的。”他們來自天涯,卻聚集在鬼村,雖然不過短短一年,但朝夕相處早就建立了不同一般的友誼,他相信李翔的為人,絕不會輕易殺人。


  月開道:“你相信?相信有什麽用?證據呢?你有證據證明李翔不是凶手?”他不僅麵無表情,聲音也著實冷落,字字句句,猶如尖刀利刃,每一句都能狠狠插進人的心窩裏,聽的人心裏拔涼拔涼的。


  白雲汐不甘心,再次走到湖邊,看向瑟瑟發抖的小月,“你看到了什麽?本宮要你從實招來,一字一句,半點都不能少。倘若你敢有半句謊話,後果可不是你一人就能承擔得起的。”


  小月有些害怕,當她的目光不小心觸及到蕭墨初的視線時,連忙垂下頭。哽咽道:“奴婢,奴婢親眼所見,是,是李翔掐著阿水的脖子,將阿水推入了湖中。”她一邊說一邊抽泣著,淚濕了臉龐,早已哭化了妝。


  “這麽說來你和阿水在一起?既然如此,你為何不求救?這麽多侍衛,隻要你求救,就會有人趕來,當時你在幹什麽?”


  白雲汐語氣犀利,更是讓小月說不出話來。


  “端妃娘娘的手絹掉了,所以奴婢和阿水,一起,一起一路尋找。沒想到李翔突然衝了出來,從身後抱住了阿水,還要,要非禮……”


  這種事情從小月這種單純的少女口中說出來,終究是太過羞澀。


  倘若小月說的是真的,李翔為什麽要非禮阿水?他剛剛向蕭墨初開口,想要蕭墨初為他賜婚,他喜歡的人明明是白紫雲,為什麽突然間……


  白雲汐有些糊塗了,蕭墨初更是如此,劍眉緊鎖,墨玉般的眸子如深邃的幽潭,深不見底。


  白雲汐又問,“當時除了你和阿水,還有李翔之外,還有誰在場?”


  小月搖了搖頭,吞吞吐吐的回道:“沒,沒了。”


  “真的沒有了?”


  小月一聽,魂都快嚇沒了,立馬伏在地上,“奴婢所言句句屬實,不敢有半句謊話,還請皇上,貴妃娘娘明鑒!”


  蕭墨初一揮手,“來人,將小月關進天牢,沒有朕的允許,誰都不可以接近。”


  小月是此事的重要證人,倘若此事是有人故意策劃的,小月這個人證,必定會很危險,隻有將小月好好保護起來,才能查出對李翔有益的證據。


  白雲汐很是讚同蕭墨初此舉,小月聽到後,卻是嚇破了膽,連連求饒:“求皇上開恩啊,此事與奴婢無關,求皇上恕罪,饒了奴婢吧!”


  任由小月怎麽磕頭求饒,蕭墨初都無動於衷,因為她並不知道,蕭墨初此舉是為了保護她的安全。而蕭墨初也不屑於告訴她真正的原因。


  小月被押走,白雲汐又對齊豫和妙筆生花說道:“本宮也有一事需要你們去做。”


  兩人垂首聽命。


  “你們二人潛入天牢,時時刻刻保護李翔和小月的安全,不能讓任何人接近他們,更不能讓任何人傷害他們。”


  “是!”


  蕭墨初點點頭,齊豫和妙筆生花隨即消失在明湖邊上。


  一時之間,這一切恍若一場鬧劇,待所有人離開之後,白雲汐長籲了一聲,蕭墨初一把將她攬入懷中,安慰道:“不用擔心,無論發生什麽,朕都會在你身邊。”


  白雲汐麵色複雜,“倘若此事與嫣然有關,你當如何?”


  夏嫣然在涼夏國和滄水國兩軍交戰中功不可沒,不管蕭墨初做出什麽樣的決定,白雲汐都無權怪罪,怪就怪他們身份不同,立場不同,考慮的東西自然也有所不同。


  蕭墨初沉默了,白雲汐掙開蕭墨初的懷抱,勾唇一笑,“無論你做出什麽決定,我都會支持你。”


  蕭墨初寵溺的刮了一下白雲汐的鼻梁,嗔道:“此事不管和誰有關,殺人償命,況且李翔如果不是凶手,足以證明凶手策劃此事意圖不軌,更要嚴肅處理,否則隻會讓凶手更加囂張罷了。”


  他頓了頓,神色複雜,“李翔是你的人,這事看似衝著李翔來的,沒準真正的目標是你,朕絕不會允許任何人傷害到你。”


  對於蕭墨初的這番話,除了感動之外,白雲汐無話可說,隻能緊緊擁抱著蕭墨初的腰身。


  回到鳳棲宮後,白雲汐躺在床上,一夜無眠。每當她閉上眼,眼前就會浮現出李翔被推出午門斬首的畫麵,每一次都讓她猛地睜開眼,嚇出一身冷汗,從半醒半睡中驚醒。


  恍恍惚惚,好不容易熬到天亮時分,白雲汐早早起床,一個人漫步到明湖邊上。


  她在發現阿水屍體的地方來回踱步,更是在水邊來來回回走了好幾圈,月開站在不遠處,為了不打擾白雲汐的思路,所以一直都不曾靠近。直到高冷突然走來,白雲汐恍然回過頭,這才發現一直守在不遠處的月開。


  高冷走上前,恭恭敬敬的對白雲汐說道:“娘娘,皇上召見。”


  昨夜分開之後,白雲汐回到了鳳棲宮,而蕭墨初則回到了承德殿。


  白雲汐疑問道:“皇上可說所為何事?”


  高冷連連搖頭,“皇上並不曾提起,屬下也不敢多問。”


  在白雲汐嫁給蕭墨初以前,高冷是蕭墨初的心腹,蕭墨初有什麽事都不會瞞著高冷,換句話說,他和高冷之間沒有秘密。


  可後來,蕭墨初漸漸孤僻,更是沉默寡言,除了必要的話,他不曾和高冷多說過一字半句。高冷也曾因此沮喪過,可他一直都記得他的身份,蕭墨初不願說,他便不會相問。


  蕭墨初願意告訴他,無論是什麽,他都會是一個忠實的聽眾。


  白雲汐心領神會,隨即趕去了承德殿。


  承德殿外,無人看守。


  當白雲汐推門而入的時候,一股濃烈的酒香味撲鼻而來。


  她心中疑惑,踟躕著推門而入。


  隻見在矮桌上,一抹明黃色的身影正趴在桌上,他右手的小手指勾著酒壺,酒壺傾斜著,壺中的酒灑落了不少。


  在矮桌上,還有一盞燈早已燃盡。


  白雲汐更是疑惑了,高冷說蕭墨初召見,可蕭墨初這模樣,分明就是醉酒中。


  她忐忑不安的走上前,輕輕拍了一下蕭墨初的肩膀,誰知蕭墨初突然倒在了地上。


  白雲汐大駭,驚呼,“皇上,皇上,你怎麽了?來人,快來人!”


  守在屋外的高冷和月開聽到白雲汐的驚呼聲後,連忙衝了進去,一看到倒在地上的蕭墨初,更是嚇得魂都丟了一半。


  “皇上,皇上……”


  白雲汐驚呼,“傳禦醫,快去傳禦醫!”


  高冷飛身而起,猶如一支離弦的箭,飛一般的衝了出去。


  月開連忙將蕭墨初抱上了床,白雲汐嚇得花容失色,至今還沒緩過神來。


  月開道:“娘娘,娘娘!冷靜,冷靜一點!”


  白雲汐伸出手探了探蕭墨初的鼻息,她猛地縮回手,震驚的瞪大了眼眸。


  月開大駭,“皇上怎麽了?”


  他本想伸出手探探鼻息,白雲汐突然捏住了他的手腕。


  白雲汐不願月開去探蕭墨初的鼻息,她怕,她怕剛剛那一切是真的,她寧願那隻是她的幻覺,寧願蕭墨初隻是喝醉了,僅此而已。


  她驚愕的瞪大了眼眸,微張著嘴唇,遲遲說不出話來。


  眼見情形不對,月開也嚇蒙了。


  “娘娘,你一定要冷靜,皇上,皇上不會有事的。”


  月開試探著伸出手,這一次白雲汐沒有再阻攔,可她的心卻緊張的快要蹦出來了一樣。


  當月開的手觸及到蕭墨初的鼻息時,猛地收回手,臉色巨變。


  月開的反應讓白雲汐覺得眼前一黑,仿佛天要塌下來了一般,腳下頓時虛浮,身子一個踉蹌,跌坐在床上。


  她慌亂的抓起了蕭墨初的手,緊緊握著,最後貼在她的臉上,嘴唇蠕動了一下,語無倫次的說道:“不會的,不會的,你不會有事的,你一定不會有事的。墨,你快睜開眼,你不要嚇我,你快睜開眼看看我,我是你的汐兒,我是你的汐兒啊……”


  刹那間,淚如雨下,順著那張傷痕累累的臉頰迅速滑落。


  她紅了眼眶,濕了臉龐,兩隻手不住的顫抖著,嘴唇更是不停蠕動,許久許久,都說不出來。


  白雲汐從來沒想過,有一天蕭墨初會離她而去,她沒想過,他會先她一步,她無法接受,也不願接受。


  前世蕭墨初一直都活得好好的,怎麽會說走就走了?她不信,絕不相信,她曾深愛著,又深深恨過的男人就這麽沒了。


  她的世界在這一刻崩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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