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冷和香兒也不熟,他雖然對牡丹的死感到惋惜,卻並不覺得對香兒有所虧欠。所以更沒必要遮遮掩掩。
當香兒聽到牡丹已死的時候,整張臉瞬間慘白,她瞪大了眼眸,重重的呼吸著,滿臉的質疑。
“不可能,我的姐姐是不會死的,絕不會,你們騙我!”
香兒突然將流雲軟鞭扔給了白雲汐,驀然轉過身,一滴晶瑩的淚珠從眼眶裏滑落。
白雲汐心中愧疚,深吸了一口氣,這才抬起頭來,低聲說道:“香兒,我知道你無法接受你姐姐的事情,可這流雲軟鞭是你南宮一族的家傳寶物,難道你還要將它交給別人?你這樣做如何對得起南宮一族?”
白雲汐深知流雲軟鞭對香兒的重要性,她既然敢從蕭景深那裏把流雲軟鞭偷來,就沒打算還回去。況且這本就是南宮族的寶物,這隻能算是物歸原主。
白雲汐好心好意的再次將流雲軟鞭賽入了香兒手中,並對香兒說道:“你若不願留在這裏,我可以給你一大筆銀子,去你想去的地方,過你想過的日子。”
香兒將流雲軟鞭緊握在手中,對上白雲汐憐憫的目光,不解道:“你為什麽要幫我?這樣做對你有什麽好處?”
“好處?”白雲汐笑了,“這樣做對我沒有任何好處。你若想繼續留在這裏,我也不勉強,是去是留都是你的自由。”她優雅的一個轉身,對身後的高冷和月開說道:“我們走吧!”
當白雲汐走到門邊的時候,香兒突然說道:“你和我的交易,依舊會繼續,我想要的很簡單,我要蕭景深死!而我,隻有一個條件,將我姐姐帶回來,帶她回家。”
香兒那雙溢滿了淚光的眸子裏,如秋波瀲灩,橫眉一擰,讓人心生憐惜。
白雲汐隻知道牡丹已死,然而其他的事情蕭墨初並未多說。
走在清冷的大街上,寒風襲人,白雲汐下意識的攏了攏身上的披風。她鳳眸一斜,逼迫的目光讓高冷下意識的垂下了頭。
“香兒的話你都聽到了,說吧,牡丹在哪?”她看似漫不經心的問著,心中卻另有打算。
“她死了。”高冷似乎有意避開白雲汐的視線,甚至有意拉開了和白雲汐的距離。
“本宮知道牡丹已死,她還在涼夏國?是與不是?”
“是!”
“可有什麽法子將她帶回來?”
高冷眸子一暗,白雲汐頗為不解,“牡丹已死,難道連她的身體都無法帶回來嗎?”
“牡丹因毒殺太子夏雲澤,被處以火刑,屍骨都變成了隨手一揚就會飛走的灰燼。”
白雲汐眸光一暗,“就算是骨灰,也要帶她回家,她對王爺忠心耿耿,王爺又怎麽忍心讓她死在異國他鄉?”
“王爺曾經想過法子,可牡丹的骨灰並沒有被拋棄,反倒被太子夏雲澤給收藏起來了。”
“這是什麽意思?”夏雲澤為何要留下牡丹的骨灰?難道夏雲澤有這般特殊的癖好?
高冷低著頭,“我們的人所知道的隻有這些。王爺知道香兒姑娘的心願,然而現在是多事之秋,許多事情,並沒那麽容易。王爺一直都在想法子,不過……”
白雲汐鳳眸裏迸射出一股堅定的光芒。
“我不知道你們口中所謂的動蕩,還是什麽多事之秋。我隻知道,我答應了香兒,就一定會把牡丹帶回來,帶她回家。”
回到清秋苑後,白雲汐就開始部署,她拿出所有的首飾,讓月開變賣成銀子或是銀票。
月開將銀票和銀子遞給了白雲汐,“王妃,加上銀子和銀票,一共是一萬兩。”
白雲汐對月開很是放心,隨手將沉甸甸的盒子放在了梳妝台前。
“鬼村那些人,可有動靜?”她現在人手不夠,迫切需要找一些能忠心為她辦事之人。
“盜怪已經離開了鬼村。不過,這個盜怪是個怪脾氣,一向來無影去無蹤。一旦離開了鬼村就很難找到他的下落。”
白雲汐鳳眸一斜,“找不到?誰說一定要本宮去找他?本宮要做的是讓他們都親自來找我。”
白雲汐胸有成竹的說道,纖細雪白的右手從一疊銀票上劃過。“這世間分為兩種人,一事用錢解決麻煩事的人,還有一種,就是為了錢而甘願去解決那些麻煩事的人。”
“屬下有些不明白王妃的意思。”月開按照白雲汐的吩咐,有意在鬼村散播消息,讓他們對離魂生了二心,有了離開的意思。然而那些人大都是一些窮凶惡極之人,一旦離開了鬼村,後果不堪設想。但白雲汐卻胸有成竹的說過,她絕不會那些人危害人間。月開信了。
“倘若讓你與他們比試一番,你可有贏的把握?”白雲汐取下頭頂的一支發釵,小心翼翼的放在了桌上。
月開沉思了小會,堅定的說道:“有!”
“很好!他們都是江湖中人,自然要用江湖的規矩讓他們屈服。”
“屬下不太明白王妃的意思。”月開遲疑著,他以為他對白雲汐了如指掌,可有些時候他才知道,他似乎從未了解過眼前這個女人。
“本宮的意思是,從明日開始,凡是能找到蹤跡的,你都要一一給他們下戰書,一一將他們打敗。讓他們甘心屈服在雲公子門下。”
月開恍然大悟,卻頗為擔憂,“王妃的法子雖好,可這些人遊蕩江湖多年,在江湖中多多少少有些名氣。如若要讓他們屈尊在雲公子之下,除非雲公子能讓他們心服口服。”
“這個你不用擔心,本宮自有妙計。”白雲汐滿意的笑了。她要的隻是月開將那些從鬼村裏出來的人一一打敗,這能在最大程度上的挫殺他們的銳氣,也好讓他們認清楚世事。
月開垂首。
第二天,月開以‘守得月開見月明’的落款相繼向鐵拳李翔,飛人齊豫,以及妙筆生花的花公子發下戰書。
白雲汐從首飾盒裏拿出一疊銀票,遞給了月開,“這些銀票你拿著,你不僅要在武力上取勝,也不能讓這些人小看了你的身份。我需要你掩護我,不可泄露出任何與我有關的信息。”
月開深知此事的嚴重性,就算白雲汐不說,他也會在最大程度上保護白雲汐的身份。
月開將銀票放在胸口位置,這是白雲汐交給他的任務,他一定會凱旋而歸。
然而當月開正要離開的時候,白雲汐卻說了一句,“你在門口等我一會。”
月開想問為什麽,然而白雲汐的表情擺明了不希望他多嘴,他隻得保持沉默。
不過半晌的功夫,朱紅色的雕花門吱呀一聲被打開,隻見一個穿著一襲寶藍色的翩翩俊公子從房間裏走了出來。
月開一眼就認出了白雲汐,他氣呼呼的走了過去,“王妃,今日與屬下對戰的是鐵拳李翔,你可知這李翔是何方人物?他曾一拳打死了一個身高七尺的壯漢。此行有多麽凶險,難道還需要屬下繼續說下去嗎?”
“你走還是不走?”白雲汐貼上了她專門去買的人皮麵具,沒想到還是被月開給一眼認出,月開的這種舉動,實在是很掃興吶。
月開焦急的說了一連串,然而白雲汐卻是一句話都沒聽進去,一句‘你走還是不走’讓月開無賴之餘更多的是深深的擔憂。
大戰定在大雁山的山腳下,那是春花秋月屍體被發現的地方,這也是白雲汐選的地方,她的目的很簡單,她要時時刻刻的記住春花秋月的死,總有一天,她會將春花秋月臨死前所受的那些痛苦一一還給蕭景深,不僅如此,她要加倍的償還!
正是因為這樣,大雁山對於白雲汐來說,也是一個有陰影的地方。
月開頗為擔憂,“王妃,你當真要留下來?”
此時的白雲汐,喬裝打扮成月開的手下,然而她與生俱來的高貴氣息,根本就掩飾不住她骨子裏流露出的那股清冷和高貴。
“公子,小的自然要留下來。”白雲汐這公子二字說得很順溜,好似她真的是仆人,而月開是她的主子一樣,月開的臉在瞬間紅了一大片,變得更是不自在了幾分。
而在不遠之處,蕭墨初和高冷一路緊緊跟隨,從白雲汐喬裝打扮從房間裏出來的那一刻,高冷迅速稟告了蕭墨初,蕭墨初壓根就不知道白雲汐究竟想幹什麽,為了她的安危著想,隻能跟來。
高冷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小聲問道:“王爺,王妃,王妃為何要戴上人皮麵具?還有,這人皮麵具真醜。”
蕭墨初墨玉般的眸子一沉,“本王若是知道,何須躲在這裏?”
高冷嘀咕道:“看他們的樣子,這月開倒是打扮得像個主子。月開手裏拿著刀,也不知是要見什麽人?”
高冷話音剛落,就被蕭墨初敲打了一下腦袋。
蕭墨初冷著臉說道:“你若再不閉嘴,本王就讓你也體驗一把當主子的體驗。”
高冷一聽,頓時就閉了嘴。在他看來,他寧願當一輩子的仆人,也不願當一天的主子,因為在高冷的意識裏,真正被束縛的是皇宮裏的這些主子。他們才是真正的可憐人!
月開有意讓白雲汐走在他身後,隻要是他走過的地方,就能降低風險。
對於月開即將和鐵拳李翔一戰,白雲汐似乎一點也不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