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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8:下雪了

  白雲汐眼巴巴的看著蕭墨初,兩隻手不自覺的抓緊了衣角。


  “小鬧叫他離魂哥哥,離魂和小鬧說話的語氣很溫柔。”她無力辯解著。


  “難道你忘了小鬧的爹爹是怎麽死的嗎?”蕭墨初大聲嘶吼著,情緒有些失控。


  白雲汐被蕭墨初此時的模樣嚇得不輕,眼珠子轉了轉,“我知道,可小鬧說過,離魂不會傷害他?”


  “你知道小鬧五歲的時候為什麽會突然受了重傷?他為什麽會停滯不前?他為什麽永遠都停留在五歲的意識?因為離魂!這一切都是因為離魂啊!”


  白雲汐徹底懵了,她的確沒想到這些。


  “我們,我們去把小鬧救出來吧!”除此之外,她想不到其他任何補救的法子。


  蕭墨初的右手不停敲打著石桌的桌麵,好一會他才平複下來,一臉歉意,“對不起,汐兒,是我沒有控製好情緒。”


  白雲汐搖搖頭,蕭墨初費勁千辛萬苦才找到小鬧,如今卻被她送回狼窩裏麵,他生氣是應該的。


  “墨,我們去把小鬧救出來吧!”白雲汐誠心誠意的說著。


  蕭墨初歎息了一聲,他一把將白雲汐擁入懷裏,“此事還需商量,鬼村你我都去過,如果硬搶,我們的勝算不大。”


  除非,他們能破了鬼村的陣法!

  白雲汐反手擁著蕭墨初,“春花秋月也在離魂手上,我一定要把她們救出來。”春花秋月是她的人,她絕不會丟下她的人不管。


  “我們會救出她們的。”蕭墨初承諾著。


  白雲汐沒有再追問蕭墨初救出小鬧卻刻意隱瞞之事,因為小鬧於他意義重大,她不想去觸碰蕭墨初關於小鬧的底線。


  五天後,蕭墨初的身體已基本恢複,帶著白雲汐一起進宮請安。


  大殿之上,蕭傲天濃眉一抖,從龍椅上走了下來,白雲汐和蕭墨初還沒來的跪下身行禮就被蕭傲天給摻扶起來。


  “兒臣給父皇請安,父皇萬福金安!”白雲汐和蕭墨初異口同聲的說著,默契十足。


  蕭傲天將蕭墨初仔細打量了一番,龍顏大怒,“皇兒身子可都好了?”


  “勞父皇掛念,兒臣已無大礙。”蕭墨初恭敬的回著。


  蕭墨初連連點頭,“好了就好!好了就好啊!”


  他龍袖一揮,“來,你我父子二人,許久不曾一起用膳,走吧,去慈安宮,你母妃還在等著咱呢。”


  “是!”


  慈安宮,如蕭傲天所說,靜妃早已讓禦膳房的準備了滿滿一桌。


  白雲汐是第一次與蕭傲天和靜妃同坐在一張桌上用膳,有些緊張,當蕭墨初主動為她夾菜的時候,她更是小心翼翼的低下了視線。


  靜妃一臉慈愛,“汐兒,今日這些菜是否不合你胃口?


  “啊?”白雲汐愣了一下連連搖頭,“沒有沒有。”


  “那你就多吃點,本宮還等著你給皇室開枝散葉呢。”


  靜妃一語出,白雲汐的小臉頓時就紅了一片。


  蕭傲天也附和道:“是啊是啊,你們大婚也有些日子了,怎麽沒有一點動靜?”


  蕭墨初賊笑著看向白雲汐,寵溺的說道:“沒準隻是時間不夠長,所以沒有顯現而已。父皇,兒臣敬你一杯。父皇為了給兒臣解毒,四處尋藥,兒臣,兒臣無以為報。”


  蕭傲天嗔道:“傻孩子,你是父皇的孩子,你遇到危險父皇救你,難道還需要回報?”


  蕭傲天一口飲盡杯中酒,放聲大笑,看起來心情甚好。


  四人同坐一桌,談笑風生,十分融洽。


  下午,北風呼嘯,白雲汐被凍得直哆嗦,她站在城門上望向遠方,隻覺得寒風刺骨。


  蕭墨初為她披上厚厚的披風,隨即一把將她攬入懷中,試圖用他體內的熱度溫暖懷裏渾身冰涼的人兒。


  突然,一個冰涼的透明物體飄落到白雲汐的額頭,白雲汐下意識的用手觸摸,然而她的手觸摸到那個物體的時候,頓時就化成了水。


  “下雪了……”白雲汐一臉驚喜的掙開了蕭墨初的懷抱。


  一片又一片,潔白的雪花在半空搖曳,飄落,落到她的額頭,她的臉頰和發梢。她開心的笑了,笑得像個孩子。


  “墨,下雪了,下雪了!”


  滄水國極少下雪,白雲汐自從五年前生病之後就再也沒見到過雪,她喜歡雪花,因為雪花如冰晶一般澄澈透明,純潔無暇。


  “我師父說,我就像雪花一樣,純潔無暇。可他不知道,雪花墜入人間之後會消融,那些沒有融化的雪花會凝結成堅不可摧的冰塊。”


  白雲汐在雪中翩翩起舞,而蕭墨初的臉色並不好看。


  “汐兒,你還想他嗎?”他問。


  白雲汐意識到說錯了話,鳳眸一低,“墨,我……”她忘不了她的師父慕容書。


  蕭墨初突然伸出手,輕輕撫摸上白雲汐的臉頰,他墨玉般的眸子深情而多情,隻一眼,就足以讓人淪陷。


  “汐兒啊,我的汐兒……”蕭墨初反複念著。


  一滴晶瑩奪眶而出,順著白雲汐潔白如玉的臉頰滑落,她慌忙的擦掉了眼淚,笑嘻嘻的對上那雙多情的眸子。


  突然,白雲汐湊過身子,吻上了另一片冰涼柔軟的薄唇,柔聲說道:“他是我的師父,是我的恩人,可你是我的夫君,是我的天!”


  蕭墨初滿足的笑了,笑得像個孩子。


  白雲汐並沒有立刻回九王府,她去了一個地方,曾經她和慕容書約定一起看雪的地方。


  站在郊外的湖邊,雪越下越大,不多時就為大地披上了一層潔白的外衣。


  望著湖麵平靜如初的湖水,白雲汐嘴角微咧,她伸出纖細潔白的玉手,接住了一朵飄落的雪花,欣喜的說道:“師父,下雪了,你最愛的雪。”


  “對酒當歌,人生幾何……”


  隱隱之中,傳來一陣似有若無的歌聲,白雲汐整個神經都緊繃起來,她的心髒仿佛也在那一刻停止了跳動。


  是慕容書的歌聲,是慕容書最愛的對酒當歌。


  “師父……”她驚愕的瞪大了眸子,突然轉了一圈,琴音還在,琴音悠揚,仿若天上的雲彩,給人一種可望而不可即的錯覺。


  “師父!師父!你在哪?”白雲汐對著湖麵大喊了一通,然而沒有聽到任何回答。


  月開從遠處走來,靜靜的站在白雲汐身後,“王妃!”


  白雲汐一把抓住月開的胳膊,問道:“你聽見了嗎?是琴聲!是師父的琴聲!”


  白雲汐說著說著就笑了,“師父沒死,師父他還活著!”


  月開麵無表情,他猶豫著抬起頭,“王妃,這裏沒有琴聲,也沒有你的師父。天色將黑,我們該回府了。”


  “不!真的是師父,月開,你聽,你認真聽,師父他在彈琴!這是師父最愛的曲子呀!”白雲汐有些抓狂,琴音還在,可為何月開聽不到呢?

  她不信!不信!


  “王妃!我們該回去了!”月開不願看到白雲汐突然像變了一個人似的,在這風言風語,最好的法子就是將她送回王府。


  “我不回去!我要去找我師父!”白雲汐突然發了瘋似的,朝著琴音傳來的方向狂奔而去。


  大雪飄飄灑灑,穿古樹,作飛花。


  她不知道她跑了多久,她隻知道她追了很遠的地方,琴音不再,慕容書也沒有出現。


  回到九王府的時候天色已黑,白雲汐木訥的坐在梳妝台前,蕭墨初突然從身後環住了她的腰身。


  白雲汐身子一抖,被嚇得不輕。


  蕭墨初連忙收回手,“汐兒,你怎麽了?”


  白雲汐臉色發白,眼睛有些紅腫,像是哭過。


  “墨,師父他沒死,他還活著,師父他回來了。”


  蕭墨初身子一僵,隨即笑道:“慕容書在鬼村的時候就已經死了,汐兒,你在說什麽胡話呢?”


  “我沒有說胡話!”白雲汐突然站起身,與蕭墨初四目相對,“墨,師父他真的沒死,他回來了,我聽到了,我聽到了琴聲,我聽到了他最愛的對酒當歌,是他,一定是他!”


  蕭墨初一把將白雲汐擁入懷中,柔聲安慰道:“汐兒,這些日子你太累了,所以才會胡思亂想。”


  白雲汐十分痛苦,因為不管她說什麽,沒一個人會相信。她柳眉擰成了一個結。


  “墨,我在曾經和師父約定一起看雪的觀月湖上聽到了師父的琴聲,我和師父認識了這麽久,我不會聽錯的。在這個世上,不會有第二個人知道對酒當歌。”


  “汐兒!你清醒點!”蕭墨初搖動著白雲汐的肩膀,“你所謂的琴聲,任何一個琴師都能彈奏出,你也能啊!你曾以為驚鴻一瞥是你,慕容書和牡丹三個人之間的秘密,可夏嫣然也會驚鴻一瞥。這個世上,沒有你想象的那麽簡單!”


  蕭墨初的這番話讓白雲汐平靜了不少。是啊,她曾以為牡丹死了,這個世界上再也不會有人彈奏驚鴻一瞥,更沒人會跳這支舞,可夏嫣然會啊!牡丹在涼夏國的這些日子,恐怕不止教過夏嫣然一人。


  她閉上眼,十分痛苦。


  蕭墨初將她擁入懷中,隨即將她打橫抱起,小心翼翼的放到床上,柔情似水的說道:“睡吧,睡吧,我的小汐兒……”


  白雲汐原本已經閉上了眼睛,可聽到小汐兒三個字的時候,猛地睜開了眼,她一把抓住蕭墨初的手,冷冷問道:“小汐兒,你為什麽要叫我小汐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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