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雲汐掃了一眼身後的兩人,鳳眸含笑,就算此刻身旁站著的是兩個男人,她也不會感覺到羞恥。
因為在床上躺著的這個男人,是她的夫君,是她曾經愛過也恨過的男人。別人的目光對她來說,根本就算不得什麽。
她白雲汐想要的很簡單,想的也很簡單,絕不會因為別人的三言兩語,就動搖了自己的立場。
約莫喂了十餘次,總算將解藥悉數喂蕭墨初喝下,白雲汐滿意的放下了手中的碗,鳳眸直勾勾的盯著床上那個雙眸緊閉的男人,期盼著他能立刻睜開眼睛。
靜妃問,“初兒多久才會醒來?”
白雲汐並不知道,但還是回道:“隻要解藥融入他的身體,想必不多時就會醒。”她堅信著。
夏嫣然則眼巴巴的守在床邊,她嘟著嘴,臉上帶著期盼的笑意,“等王爺醒了,王妃姐姐,我們一起去放風箏,我們要讓我們的風箏,飛到最高最遠的地方。好不好?”
白雲汐淺笑道:“好!”
等待是一種無止境的煎熬,隻有心存期盼的等待,才是希望。
約莫過了一炷香的功夫,蕭墨初的右手手指動了動,白雲汐本就全神貫注的看著他,自然也發現了這個輕微的動作。大喜道:“墨,墨……”
她叫了兩聲,改口道:“王爺?王爺?”
“初兒!初兒,你醒了嗎?”靜妃聽到白雲汐的話,欣喜如狂,將白雲汐推開,坐在了距離蕭墨初最近的地方。
夏嫣然則站在床尾,笑問道:“王爺醒了嗎?”
隻見蕭墨初那纖長濃密的睫毛突然眨動了一下,他緩緩睜開眸子,墨玉般的眸子裏有些滄桑。
他嘴唇蠕動了一下,發出輕微的聲音,“母妃……”
靜妃笑吟吟的點點頭,“恩恩,是母妃,我的初兒,你可算醒了,你嚇死母妃了。”
靜妃一臉欣慰,麵色柔和,和藹可親,仿佛一瞬間又回到了以前那個端莊賢淑的靜妃。
蕭墨初的眸光一點點向下移動,看到白雲汐時嘴角勾起一抹好看的弧度,他問,“你的毒解了嗎?”
白雲汐重重點了點頭,“臣妾的毒早已被清除。多謝王爺關心!”
白雲汐客套的說著,當著靜妃的麵,她還是要守規矩的,以至於落人閑話,甚至成為別人手中的把柄。
蕭墨初安心的側過頭,他正視著頭頂的蚊帳,突然猛地回過頭,“十五呢?十五怎麽樣?十五傷得重不重?有沒有生命危險?我睡了幾天了?”
靜妃慈愛的緊握著蕭墨初的右手,和藹可親的說道:“十五沒事,他都是一些皮外傷,早就醒了,倒是你,你可知你父皇和本宮為了給你找解藥,夜不得眠,你父皇這幾天,蒼老了許多。”
蕭墨初一臉內疚,“對不起母妃,是兒臣害你擔心了。”
“你若真的孝順母妃,就答應母妃,從今以後不許受傷,不許生病,你要健健康康的活下去!”
靜妃是個好母親,這是眾所周知的事情,蕭墨初並未多說什麽,隻是點了點頭,麵對疼愛自己的母親,這種要求,不過都是因為母親的愛。
蕭墨初蘇醒的事情很快就傳遍了皇宮,蕭傲天正在書房愁眉不展,聽到這個消息後喜笑顏開,這幾天一直壓在心中的大石頭總算著了地。
夜已深,蕭墨初將白雲汐留在了房間,靜妃早已回宮,而夏嫣然也回到了西屋。
“汐兒,這幾天苦了你了。”蕭墨初氣息微弱的說著。
白雲汐和蕭墨初並排躺在床上,他們十指緊扣,相視一笑。
“墨,我不知道永遠有多遠,但我慶幸我還能牽著你的手,一直一直走下去。”白雲汐那可搖擺不定的心也在此刻安定下來,前世種種,讓她恨眼前這個男人,可她所有的恨,都源自於對他的愛啊!
她一直以為,隻要不嫁給眼前這個男人,不再次淪陷進他的純情溫柔,就能避免前世的悲劇,可很多時候,她的心,由不得她。
前世種種,終成過往。她要得到重生,須得放下過往。以前的她不夠聰明,可從今以後,她是白雲汐,能主宰自己命運的白雲汐!
蕭墨初費勁的側過身子,他刮了一下白雲汐的鼻梁,那墨玉般的眸子裏都是極盡溫柔的纏綿。
“你是本王的女人!以後你的身邊隻會有一個人,那就是本王!”
白雲汐隻覺得心裏頭像吃了蜜一樣,甜得她有些分不清東南西北。
“墨,你愛我嗎?”她問。
“愛!”蕭墨初想也沒想的回答道。
不知為何,蕭墨初的回答速度竟讓白雲汐心中有了疑慮。她遲疑了一下,“你真的愛我嗎?”
“本王不知道你想聽什麽樣的回答,本王隻是想告訴你,你是第一個走進本王心裏的女人,自從五年前的那次相遇,你就住進了本王心裏,從此以後,本王的心隻為你一人而留,其他任何人都進不去。你也別想從本王心裏溜走。”
白雲汐看向蕭墨初的眼神綻放著別樣的光彩,她什麽也不說,隻是湊過身子,主動在蕭墨初的薄唇上落下蜻蜓一吻。
她像個淘氣的孩子,得意的笑了。
蕭墨初蘇醒,蕭景深帶著一群人浩浩湯湯的來到九王府探望。
蕭墨初身體比較虛弱,坐在大廳裏,見到蕭景深時並未起身。
蕭景深更是像個主人一樣,什麽話都還沒說,直接坐在了雕花椅上。
“九弟啊,你身體恢複得怎麽樣了?”蕭景深毫不客氣的喝了一口茶,外麵天寒地凍,他冷得直哆嗦。
“已無大礙!”蕭墨初簡單回到。
“那就好。想必過些時日九弟就跟與本太子一起再次出去打獵了,上次沒盡興,下次我們要玩個痛快。”
“好啊!”蕭墨初的回答很冷漠。
蕭景深突然賊笑道:“九弟此次中毒,倒是讓皇兄對九王妃刮目相看啊,沒想到她一個女人,竟然能找到解藥,父皇發下皇榜,懸賞萬兩,可都沒一人敢揭榜。看來九王妃對九弟所中何毒,十分清楚啊。”
蕭景深意有所指,蕭墨初早就知道他來沒什麽好事,平靜的說道:“汐兒為我吸毒也受毒素影響,知道那是什麽毒不足為奇。”
“是嗎?可你們同時中毒,為何她會突然像個沒事人一樣,不惜千裏奔波為你尋解藥?”
蕭墨初自醒來後,還沒詢問過解藥的來源,千裏奔波又是什麽意思?
“皇兄,你這話裏有話,故意挑撥我和王妃之間的關係,可是十分不該啊。”
蕭景深臉色微變,大笑道:“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本太子怎麽會故意挑撥你們之間的感情呢,不過是好奇,好奇而已,畢竟九王妃一個女流之輩,竟然能尋到如此難得的解藥。本太子向來好奇心重,你也是知道的。”
蕭墨初皮笑肉不笑的說道:“那多謝皇兄關心了。”
送走蕭景深後,蕭墨初去見了白雲汐。
自從蕭墨初醒來後,白雲汐又搬回了清秋苑裏。
當蕭墨初去清秋苑的時候,白雲汐正在練武,她穿著單薄的衣服在空曠的庭院裏拿著長劍舞來舞去,無論是動作還是神態,都像是一個練武老手。
蕭墨初進入庭院裏,白雲汐收了劍。
“墨,你怎麽來了?”春兒拿來披風,白雲汐迅速披上。
蕭墨初屏退了下人,和白雲汐坐在庭院的石凳上。他遲疑了好一會,問道:“汐兒,解藥是從哪裏得到的?”
“離魂。”對於此事,白雲汐沒有任何隱瞞,更沒有欺騙蕭墨初的必要,所以十分坦蕩。
“離魂?”蕭墨初眸子一緊,“他有解藥?”
“因為你並非是中了蛇毒,而是被離魂下了毒。”
蕭墨初連連搖頭,“不可能!那日我中毒並沒有見到過離魂。”
“離魂的功夫你我早已見識過,他若不想讓我們看到,我們是看不到他的。”白雲汐並非是長他人誌氣滅自己威風,不過是實話實說罷了。
蕭墨初一臉驚詫,這一切太不可思議,離魂的功夫當真已經達到如此出神入化的地步了嗎?他不知道,看來是時候要摸摸離魂的老底了。
“倘若真的是離魂,他為何會給你解藥?”
“因為我用錦囊和他交易,他十分看重錦囊,甚至比他的命還要珍貴。”
“你用錦囊和他交易,之後他放你走?”這一切似乎並沒什麽問題,但隱隱中又有什麽地方不太對勁。蕭墨初想不通。
白雲汐直勾勾的看著他,深吸了一口氣,平靜的說道:“小鬧已久回到鬼村。”
蕭墨初眸子一亮,“你說什麽?”
“是我拿刀逼問高冷,你若要責罰,罰我一人便是,與他無關。”
蕭墨初臉色大變,“你為什麽要把小鬧交給離魂?你這樣會害死小鬧你知道嗎?”
“我不知道,我隻知道,倘若我不把小鬧帶回鬼村,你就會死!”
“你!”蕭墨初氣急,重重一拳打在石桌上,氣得牙齒打架。“汐兒啊汐兒,你可知道你這樣會害死小鬧?你會害死他?”
蕭墨初語氣急切,墨玉般的眸子濃罩著深深的擔憂。
白雲汐咬了咬下唇,低聲道:“離魂和小鬧並非你想象的那般,小鬧不會有事。”她的辯解十分蒼白無力,沒有半點說服力,因為她自己都已開始懷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