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九、你是誰
尋常修士都是一門心思在自家洞府中修鍊,企圖儘早堪破境界,問鼎長生。若是沒有什麼必要,便不會有人在外遊盪。
因為在外浪費的時間,便極有可能就是自家堪破境界所需要的最後一絲時間。
像此刻這種群修雲集,只為某件事情的盛舉,卻是百年難遇。
然而機緣往往與危險是伴生的,本想跟著眾人來撿漏的修士們,卻不想直接就撞上了大魚吃小魚的倒霉事情。
二十人對三十八人,如果開戰的話,指不定有多少人要因此殞命。
這其中,真心想要拚命的有多少人,誰都說不準,畢竟沒有一人願意拿自家的身家性命做賭注。
謝榮山若指望這幾句恐嚇話語,就將眾人喝散顯然是不太可能的。
這又是一個關乎皮面的問題,經謝榮山這一說,就灰溜溜的跑掉,只怕事後傳出去面子就掛不住了。
一時間,何獨秀身旁之人雖有些躁動竊竊私語,卻是沒有一人主動開口離去。
瞧到這一幕,何獨秀嘿笑兩聲道:「你黑山五鬼手段之黑,便是整個西蕪岳洲的修士都有所耳聞,想來你說出來的話也沒有多少可信度。而你之所以費這麼多口舌,與我們說這些話語,無外乎沒有底氣吃掉我們這一眾人,這便有了分化的念頭,然後一點點吃。」
「但是,你有沒有想過?我們這些人之中,有諸多門派的弟子,你就一介散修,你覺得你身後的人,會跟著你一同來擔如此之大的風險嗎?」
謝榮山聞言嘿笑兩聲,道:「只要有足夠的利益,便值得冒險,我現在更好奇的是,你身旁之人,到底有多少人,願意跟你一同承擔這份壓力。」
「這個到是不勞你費心,我也有點好奇,你們這三十多人之中到底有多少人敢向我何獨秀動手。」何獨秀低喝一聲,一步踏出背後那柄凡間發出嗡嗡聲響,整個人氣勢瞬間飆升。
似乎這一刻,便是沒有身後的二十人,他也敢與這三十多人戰上一戰。
不說這何獨秀修為高低,就是這一身虎膽,也是尋常人難以企及。
謝榮山身後的眾修士聞言,竟真的無人敢上前挑釁,都是一副眼觀鼻鼻觀心的氣定神閑模樣。
見到氣勢被人壓住,一人有些按捺不住,上前喝到:「你還真當自己手段通天不成?我謝小四就不信這個邪了,今兒個要不將你給撕了,就對不起我們黑山五鬼的名頭!」
謝榮山見狀擺了擺手道:「諸位道友,真的要與這何獨秀共同進退嗎?」
「你這廝唧唧歪歪作甚,我瞧著就討厭,想打就打,我丁駿逸什麼時候怕過,今天既然攤上這事了,就只能跟著何道友走上一遭,到時候動起手來便別怪我下手狠辣。」那脾氣火爆的丁姓修士,見狀直接上前幫腔道。
隨後又有兩人來到何獨秀身後,卻正是何獨秀之前請來幫托之人,想來他們私底下關係也不錯。
凌季雲因前番杯中鬼蠱的事情,已經得罪了一眾人,此刻若是再遮遮掩掩,事後怕是也沒有辦法與這些人一起共事,當即上前抱拳作揖道:「大荒派凌季雲見過諸位道友。」
孫德祿、林平志兩人見凌季雲已經表態,這便也站了出來。
就這樣,這些結成聯盟的人,便陸陸續續的立於何獨秀身後,表示願意共同進退。
若真的打起來,只要招子放亮點,形勢不對就開溜便是,此刻既然大勢所趨,也不能落了面子,縱是心中打鼓的修士也慌忙上前表態。
「哈哈,謝榮山你可得好好掂量下,這裡有大荒派、天山派、真空道,那一個都不是你能隨便得罪的,你真敢動手,我到是很好奇你今後的日子怎麼過。」何獨秀見縫插針的朝那謝榮山嘲諷道。
正如何獨秀這邊的聯盟不是鐵板一塊一樣,謝榮軍那邊也未必好到哪裡,以人多為威壓,能夠以多打少自然不錯,若是戰鬥懸殊本來就不大,就算是贏了還擔著非常大的後患。這般怕是也就沒人去擔這個風險了。
「哼,你少得意,我只要將你們團團困住,然後殺掉你這主事之人,再宰幾個眼神不好的散修,只要那些宗門弟子,不予傷害,放了他們就是。如此這般,也就沒有你說的那些後患了。」謝榮山冷笑道,眉頭卻是緊緊的鎖在一團。
卻在這時,謝榮山身後一人,忽地開口道:「何道友你說你們之中有真空道的人,我怎麼沒有尋到,莫不是在拿話誑我們?」
何獨秀聞言冷笑道:「那真空道的楊妙妙方才就在這裡,只是有些事情,便去尋幾位禾山道的道友,與一位名喚姜風的道友,想來要不了多久,他們便會回來。你們不會以為我們真的就這麼點人嗎?」
「呃,既然楊執事與你們一同,這件事情我就不摻合了。謝道友,在下就此別過。不知我真空道的楊執事所去的方向是哪裡?」那人聞言沖眾人行了一禮,便退出這場事情。
何獨秀見狀,與他指了個方向,便笑而不語暗自打量這謝榮山等人。
這場暗中的博弈,就像雙方在一點點亮底牌,謝榮山看似勝面很大,可隨著時間的推移,卻發現他這贏面卻是越來越小。一時間便顯得有些焦躁不安,若是一對一甚至二對一,他也沒有一絲把握毫髮無損的拿下這何獨秀。今日卻是真真的踢到了鐵板。
這樣詭異的對峙了片刻,那丁駿逸似是覺得無趣,就開口問道:「你們到底還打不打,不打就別傻站在這裡了,該幹什麼幹什麼去,我瞧著忒是礙眼。」
聽到丁駿逸的話語,謝榮山身後一人有些看不過去,便開口朗聲道:「既然丁道友有如此雅興,小道便來討教一番。」
「嘿,這才有趣。」丁駿逸當下便祭出自家那如同圓盤一樣的法器,對面那尋釁之人卻是一甩拂塵,就是一團法力向丁駿逸轟來。
就這樣,大規模團戰還沒打起來,這小規模的械鬥卻是已經上演,雙方也好藉助這事一點點來探得對方的深淺,來做最後的打算。
看到這一幕,何獨秀才有些閑暇的朝鷹逆離去的方向望去,心道:「若是那姜風在此,只怕早就與他們打了起來。先前我就應幫他攔下那禾山道之人才是……」
而與此同時,追上鷹逆的那三位禾山道之人,卻是眉頭緊緊鎖在了一起,一股不詳的預感自他們心頭升起。
之前事發突然,他們也沒有過多考慮,這些人究竟是犯了什麼病,只是擔心這姜風逃掉,才沒命的追趕,可等他們真的追上了姜風,卻發現這一切都是他偽裝了。
他將自家三人單獨引出來,是為了何事?
「你到底是誰?」一人開口問了一個非常白痴的問題。
「我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們三人之中有沒有一個名喚林縛的!」鷹逆嘿笑道。
聽到鷹逆的話語,那禾山道之人同時將視線聚集在一人身上,那人愣了愣道:「你怎麼知道家父名諱,你究竟是誰?」
聽到對方的話語,鷹逆忽地縱聲大笑,笑的肆意張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