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吃肉
一次簡單交鋒,兩個食物鏈底端的弱雞,誰也沒能奈何得了誰。
不過,田螺借著厚殼,明顯要強於吳止這隻螻蟻一些。從田螺並沒逃跑,反而更加堵死洞巢出口,便可看出,自負的田螺絲毫沒將螻蟻放在眼裏。
“氣煞我也!”
不都說田螺,蝸牛等生物,異常膽小,遇到一點風吹草動,都會嚇得落慌而逃麽!
為什麽,對上我,它們就這麽囂張!
吳止抬起兩道前肢,鋒利的彎爪,開合擺動,憤怒地在水中揮舞,真想撕碎田螺殼,揪出田螺的身軀,切割了它。
這是一場有關尊嚴的戰鬥。更是抵禦入侵者的抗擊之戰。
吳止打定主意,要與這頭狂傲的入侵者田螺,分出勝負,保衛家園。
再次爬到洞巢出口處,吳止身軀貼上田螺,前兩肢,伸向田螺殼口的橢圓形厴蓋,用力地劃動切割。他的後四肢,則緊緊抱住田螺尾部,死也不肯鬆手,就這麽與田螺糾纏一起。
凶性高漲的吳止,兩隻前肢上的鋒利爪子,久久切割不開田螺殼口厴蓋,便順著厴蓋邊緣,用力地撬動厴蓋,幾番發力,厴蓋邊緣的薄弱角質層,出現了數道深淺不一的痕印。
一向高傲而不願出手的田螺大俠,仿佛感受到了一絲壓力,總算挪動下身體。它在洞巢出口處晃了晃身軀,一股不小的力量,與水流產生摩擦,幾乎快要甩掉爬在它身上的吳止。
好在吳止前肢爪子夠鋒利,又呈彎曲狀,勾住田螺殼口不鬆,未能讓田螺得逞,甩開自己。
不但如此,田螺的破綻亦被吳止找到。田螺想要行動,必須將螺肉,也就是藏在殼內的身軀伸出。它剛才的動彈,卻是將身體部分探出殼外,如此弱點暴露,給了吳止進攻之機。
吳止在田螺身軀回縮殼中之際,將一隻前肢,跟著來不及合攏的厴蓋,一同伸進殼口之下的殼內,並以細爪之利,深深地刺中田螺身軀,給予一記重擊。
這一擊,對田螺帶來的傷害不小,它厴蓋猛地打開,身軀冒出小部分於殼外,用力地擺動,想要甩掉紮入螺肉之中的吳止前爪。趁此機會,吳止下四肢仍抱緊田螺,另一隻搭在田螺殼口的前肢,則揮向露出殼外的螺肉,猛地割下一塊螺肉。
田螺反應更加激烈,它螺肉之身遭受兩次重擊後,突然將整個身軀暴露出殼外,然後用力一縮,利用回縮帶來的力量,瞬間與刺進螺肉身軀的吳止利爪分開,並再次躲回殼內,不肯露頭。田螺藏身殼內,舔舐傷口,當起縮頭烏龜。
經此一戰,吳止也感到有些疲累。他的個頭,與這頭田螺相差無幾,兩者力量亦相當,實在不好短時間內分出勝負。
第二個回合,算是以吳止小勝而終。
畢竟,他重擊田螺兩次,在螺肉之上,留下兩道傷痕。
不過,吳止也好不到哪去。這場小勝,讓他付出右前肢輕微傷殘的代價。剛才他用右前肢利爪,深入田螺殼內,田螺厴蓋在合擾時,在他前肢關節處,夾出一道印子,差點夾斷右前肢。
戰鬥結束以後,吳止從熱血中回神,右前肢被夾傷部位傳來的疼痛感,深深刺激他的神經,令他整個右前肢都在發抖。
短時間內,與田螺的第三次交鋒,無法打響。
借此機會,吳止打算養傷。
後四肢從田螺外殼鬆開,吳止爬到洞巢地麵,左前肢在水中揮了幾下,撈來一塊綠豆大小的螺肉。
這塊螺肉,是第二次對田螺造成重傷時,硬生生用左前肢利爪,從螺肉身軀上割下來的。
用完好的左前肢利爪刺中螺肉,固定好角度後,吳止腦袋伸向螺肉,張嘴嘶咬螺肉,一點點食用螺肉,口裏吐出咕咕的微小氣泡。
右前肢暫時不能進行劇烈活動,他無法用兩隻前肢夾著螺肉送往嘴邊,隻能趴在地上,小口進食,螺肉在水流中搖擺,他的嘴巴,也就跟著螺肉,左一口,右一口地追咬螺肉,極為不適。
時隔四天,再次吃到肉,吳止內心產生極大的愉悅,身為肉食者,螺肉給他帶來極大滿足。
“田螺應該也有鮮血吧!”
吳止食用完一小塊螺肉,渾身充滿了精力,暫時忘卻右前肢傷痛,伸出口中針狀軟舌,開始搜尋田螺鮮血。
田螺受傷,必然流血。而吸食血液,將會給吳止帶來極大好處。如果說吃肉,能帶給吳止力量,那麽吸血,便會修複他所受之傷。
吳止以前有過一次受傷經曆,那是一頭翠鳥捉魚事件,翠鳥捉到魚後,沒有叼緊魚,正好落在地上,砸斷吳止一條後肢,雖說翠鳥後來又把魚給叼走,可吳止通過吸食灑落在地上的魚血,斷掉的後肢,硬生生斷肢重生,又長出一截。
從那以後,吳止就知道吸血,可以修複受傷的身體,他也更加渴望能夠獲得鮮血,讓傷殘的身體重新完好如初。
“果然有血。”
軟舌在水中探查之後,吳止內心泛出喜意。
田螺的血液是無色透明狀,吳止在水中,用軟舌追尋田螺血液,經軟舌吸汲田螺血液,很快傳達周身。
等他吸淨周遭的田螺血液,受傷的右前肢關節處,傷痕淺印立刻完好如初,疼痛之感消失。
抬了抬右前肢,已無任何不適。
“哼,想走!”
吳止傷勢恢複的當頭,瞄向洞巢出口那頭田螺,其竟是以為危險解除,螺肉身軀貼著地麵,朝著洞巢之外爬行。
眼看田螺爬離洞巢,光亮照射進來,吳止雙眼露出人性化的冷光,顯然心思活泛的樣子。
他在心中冷笑過後,沒打算直接衝上去與田螺搏殺。悄悄尾隨於田螺,吳止亦鑽出洞巢,將大半個身子,全部暴露於洞巢之外。確認洞巢之外的小片水域沒有危險,他這才猛蹬六條腳,用盡全力,在水中一個穿梭,張口朝那田螺露出來的螺肉之軀咬去。
田螺早在吳止發動猛攻的時候,便借助水流微弱的波動,感受到危險來臨。它反應極快地想將螺肉身軀縮回殼內,可,早就謀劃著突襲的吳止,豈能讓它如願。吳止硬是在田螺縮回殼內的那刻,拿腦袋頂住它的厴蓋,咬住田螺的螺肉身軀,更在厴蓋壓下後,用兩隻前肢利爪,死死刺進螺肉,仿佛與螺肉合為一體。
田螺厴蓋夾住吳止腦袋,任憑它如何用力,卻也不能與殼口合擾,藏身回殼內。而咬住螺肉的吳止,嘴巴利牙開合,似瘋狗一般,一口又一口嘶咬螺身,每一口都從田螺身上,扯下一塊芝麻大小的螺肉漂浮水中。
過了許久,直到田螺的厴蓋沒再傳出力量,吳止才停下攻擊,並抱著田螺,躺在溪底河床,口中不停地吐著泡泡,似在大喘氣。
第三回合,吳止大勝!
休息一會,吳止看見許多魚苗,圍著自己遊來遊去,張口吞吃從田螺身上咬下來的螺肉,馬上警醒。
戰爭並沒有真正結束,那些小魚苗聞迅而來偷吃他的戰利品,隻能說明,此地動靜有些大,引起附近水域生物注意。
好在,此刻出現的隻是一些小魚苗。那些以田螺為食的生物,並沒有到來。
吳止可不想自己費盡心血得來的成果,被其它生物侵占。
忍著疲憊,他趕忙拿兩隻前肢舉起死去的田螺,朝自己的洞巢返回。一路上,那些該死的魚苗追著他撞個不停,更有一些,朝著裸露在外的螺肉嘶咬,扯下好幾塊螺肉,令吳止心疼不已。
他很快回到洞巢,及時止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