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結婚
第二天一大早，劉年便把車開到蘇子閱的樓下，然後打電話叫蘇子閱下來，他想起蘇子閱說要去送送程禹，他也能夠理解蘇子閱和程禹之間的這種感情，不嫉妒不吃醋，坦然和安心的接受。
蘇子閱下樓坐上車，劉年問她是去機場還是程禹家呢，蘇子閱這才想起她也不知道，於是她撥通了程禹的電話，但並沒有人接。她想了想昨天程禹和夏意的事，她有些擔心，不是擔心出事，而是擔心事情有所變化。於是她又撥通了程堯的電話。
“喂，子閱。”
“喂，姐。今天程禹是什麽時候走。”
“你說我怎麽就有了這麽個缺心眼的弟弟呢，不走也就罷了，這會，我們家戶口本飛了，他拿去結婚了，要對人家負責了，這下好了，這責任也負得太大了。老人家都快氣絕了。”
“他跟夏意結婚？”
“對，你沒聽錯，真是缺心眼缺到家了，人家這麽一說懷孕他就來勁了。”
“程禹他確實是會負責任的人。”蘇子閱想起程禹的性格，雖說不是那種剛烈的，卻一定是遇到這種事會一肩扛起的男人，她說出這句話時並沒有傷感，隻是感歎，結婚，不算圓滿，卻也是得其所的結局了。當然，如果能結局，也好，隻是怕結局還太早。
“人家就是瞧見他一副要負責任的樣子，吃定了。”
“姐，既然事情已經這樣了，就應該高興的接納，我總覺得夏意還是好孩子，隻是之前在麵對問題的時候出了錯。”
“子閱，好了好了，我不跟你說了，我們家已經要翻天了，我媽在這裏垂首頓足了。我先去安慰下老人家。有事再打電話。”
“誒，好的。”
蘇子閱掛了電話，然後歎了口氣，看著劉年。
“他們要結婚？”
“這會兒應該是去辦證了，估計程禹也不走了。”
劉年若有所思的點點頭，然後說道：“或許能有不錯的結局，不要太擔心了。”
“我不擔心。”
“嗯，那現在我們去吃個早餐，然後……”
“好，然後我給小寶帶點吃的，她還在睡覺呢。”
“ok。”劉年開動了車子。
蘇子閱帶著早餐回到家時，何憶寶已經起來坐在客廳裏看電視了。
“你們家怎麽什麽吃的都沒有了啊。”
“這不給你買去了嗎，小姐。”蘇子閱一邊放下鑰匙一邊說道。
“你怎麽這麽早起來，還出去買了早點回來，這太陽沒升錯方向吧。”
“再看看，沒升錯。”
“怎麽回事？”
“本來說去送程禹走的，劉年都來接我了。”
“這劉年也夠好的啊，哪有送女朋友去跟前男友離別的道理。”
“你說你就這點素質吧，狹隘。”
“劉年是夠博大的，這素質我一小女子不可能有。”
“所以說，沒素質真可怕。”
“你才可怕。本來就是，你說你有時候對劉年確實太過真實了點吧，你對程禹什麽心思那都寫在臉上，雖說不是喜歡不是愛，可是那種關心啊失落啊，我都能瞧見。”
“我是把程禹當做朋友，或者比朋友更親一點，現在的他就跟我親人一樣，畢竟他對我這麽好過。”
“行吧，親人就親人吧，那你送他不能這麽快回來。”
“打電話給程堯姐，說他拿著戶口本跟夏意結婚去了。”
“什麽！”何憶寶拿著手中的遙控器在沙發上拍了一下：“這是演的哪一出啊。”
“你別那麽驚訝，我倒覺得挺和諧的。”
“你腦子沒被門夾吧，夏意那種壞女人。”
“算了吧，都過去這麽久了，而且，她那麽喜歡程禹。”
“你說我昨天到今天前前後後傷心吧，怎麽也沒這事給我的震撼大。”
“你那是沒心沒肺，而且你對徐翰根本沒放感情，你有什麽好傷心的啊，你要是放了感情肯定就傷心了，而阿特那，反正你也沒報什麽希望，gay就gay唄，起碼做朋友還是一輩子的，所以你那也沒有多少傷心了。”
“你這分析一下，我倒是真的沒心沒肺了，我心抽著呢你能聽見嗎？”
“行了吧，你吃你的早餐吧。”說著蘇子閱把買好的早餐推倒何憶寶麵前。
“程禹不會真的結婚了吧，跟夏意？”何憶寶一邊吃著早餐一邊說道。
“也許吧。”說到這，蘇子閱突然想起程禹送給她的禮物她還沒有來得及看，於是她起身去包裏拿出那個盒子，然後又回到沙發上。
她打開盒子的那一瞬間，她的心真的有種動容摻雜著時過境遷的遺憾，雖然談不上悲傷，但真的是遺憾的。
是蘇子閱生日當天飛往麗江的機票，兩張，一張蘇子閱，一張程禹。在程禹的那張機票背麵寫著這樣一句話：再也實現不了的諾言，對不起，我愛你，雖然再也與你無關。
何憶寶吃著早餐湊過來，看見這樣一份禮物，一改往日的嘻嘻哈哈，很認真的說道：“其實我從來沒有想到我們大家會成為今天的局麵，談不上好壞，卻覺得不是想象中的。”
蘇子閱輕輕地把機票放回去，然後蓋上了盒子，她沒有說話，她推門走進蘇鳳儀的房間。她又有許久沒有走進這個房間，推開門的那一刹那，她想如果蘇鳳儀還在的話，她一定冷冷地看著蘇子閱周圍的一切然後告訴她不要受傷害，或許她根本不會理會蘇子閱身邊的一切。但蘇子閱又想，如果她還在的話，她就不會看見她的病曆然後和程禹分手了，也不會退學，不會開咖啡館，也不會認識劉年，不會有現在的所有變化。
蘇子閱不願意再想下去了，隻是她至少覺得現在的情況還算好。她輕輕的把盒子放在蘇鳳儀的桌子上，她想著這一張不可能乘坐的機票，就想蘇鳳儀屋子裏的一切，時光不會倒流，她覺得這機票唯有擺在這個會提醒她時光不會倒流的地方才算合適。她放下盒子的時候，看見旁邊的白紙上自己寫下的字“如果來生可以選擇，我陪你一同離去。”她不由地摸了摸那幾個字，然後便走出房間去。
程堯在家裏已經有些不淡定了，一邊要安慰已經焦急和傷心的母親，一邊又不知道程禹到底會幹出什麽事。程爸隻是皺著眉頭坐在客廳裏不說話。
“你說這小子剛畢業，工作剛落實好，這會，工作不要了，這就算了，現在還不知道會幹出什麽傻事來。”程媽又急切又氣憤的說道，說完又擦了擦眼角，感覺傷心了。
“哎呀，媽，你兒子你還不知道，傻事還幹的少嗎，反正我想了想也沒什麽，最壞的打算就是你們兒子給你們娶了一個不喜歡的兒媳婦。這事簡單，他們回來，你把東西一扔，要結婚就給我出去。你們倆也省心，也不見為淨。”
“你呀你呀，我怎麽就生出你這麽個女兒，你弟弟現在是生死未卜呀，你在這說風涼話。”程母指著程堯說道。
“媽，我這不是風涼話，我是把最壞的打算給你們敞開了說，回頭說不定進屋的是兩個人，你們可做好心理準備。你兒子吧，就你兒子那性格，一準就被那丫頭吃的死死的。”
“那我就更不能讓他們單過了，不然我兒子肯定被那個丫頭欺負，你說我怎麽就這麽命苦呢，好不容易盼著我兒子該要成就事業了，給我來這麽一出。我想想都覺得心裏涼啊。”
“你們兩個人別在那嘰嘰喳喳了，說到底，是我們兒子不好，去招惹了人家，現在人家有了身孕，是應該負責任的，不然怎麽辦，事到如今，我們不接受也要接受，還不如一開始就接受了，做好打算，才是長久之計。”程爸有些無奈又十分平靜的說道。
“媽”，程堯坐在沙發的扶手上，用手搭在程母的肩上說著：“我爸說的對，我們現在就是隻能想辦法看怎麽接受的舒服點吧。這一會真說不定就回來了，你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就叫人看笑話了。”
說完這話，便聽見鑰匙開門的聲音，果然是程禹，一點意外都沒有的後麵跟著夏意。
程堯和程母、程爸看見這樣的場景都沒有起身，也沒有探頭望向他們。程禹和夏意走到沙發前，程禹從口袋裏麵掏出兩本結婚證，放在了茶幾上。
“爸媽，我們倆剛去登記了。”
程母聽到這話用手扶住了頭什麽都沒說。
“程禹，你是不是瘋了，這麽大的事，你跟我們誰打過招呼了。”程堯站起來說道。
“姐，這事打不打招呼結果都是一樣的，所以我就先辦了。”
“孽債啊。”程母仍然用手扶著頭，說了這麽一句話。
“如果你們想高高興興的讓兒子結個婚，就接受我們，幫我們辦個婚禮，以後都是一家人，開開心心過日子了。如果你們不願意，我們也就不要婚禮了，反正有了法律上的關係也就可以了。”程禹沒有任何情緒的語言裏，讓人聽不出一絲感情色彩。
大家都沒有說話，沉默了一分鍾後。程禹又說：“我想你們暫時也不想看到我們，我們先出去吃個午飯，晚飯的時候再回來，希望你們能夠想通來。”說完程禹就走了，夏意就這樣沒有說一句話跟著。
程禹剛要開門，程母像是心愛的寶貝就要消失一樣，突然站起來，然後說道：“兒子，小禹，兒子，你確定這丫頭片子肚子裏真是你的孩子嗎？”
這個時候夏意突然說了話：“阿姨，不，以後該叫您媽了，您說這樣的話我雖然很傷心，但我不怪您，我理解您不能接受我的原因，如果以後等孩子出生了，您還有什麽懷疑的話，就帶著我的孩子去驗DNA，我什麽都不怕，我希望您可以接受我成為您的兒媳婦，我一定會把您當做我的親媽，如果您不接受我，我也可以理解，但……”邊說著，夏意的眼淚就掉下來，說到這已經有些哽咽。
“好了，別說了。”程禹拍了拍夏意的肩膀，然後對著程母說：“媽，都到這了，你就別說這麽些有的沒的了。我們先出去了，大家都冷靜下。”說完，程禹就拉著夏意走了出去。
“看來這個債是一定要還了。”程母的歎著氣說著這句話。
“事情已經這樣了，我們隻能給他們辦婚禮了，結婚這不是兒戲，兩個孩子，證都領了，婚禮不辦，以後別人會笑話我們，還不如辦了吧，小禹跟誰結婚都要辦婚禮，現在就盼著，他們能好吧。”說完這話，程爸搖了搖頭。
程堯想了想，說道：“媽，我爸說的對，我們已經沒路可走了，隻能把這條羊腸小道走得平坦點才好啊。”
程母此刻已經再也不想說任何話了，她隻是平靜的點點頭，又搖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