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暗戀這件事
蘇子閱和阿特一起到蘇子閱家的時候，小寶坐在她家的樓梯口，就那麽委屈地坐著。
“你來多久了？”蘇子閱邊開門邊問。
“半個多小時”
“怎麽也不打給電話呀。”
“不想打。”
“今天怎麽了呀，平時嗓門不是挺大的麽。”阿特覺得不對勁。
“沒怎麽，就是想低落一回。”
三人進門，小寶放下包就躺在了沙發上。
“何憶寶，你今天是怎麽了？”蘇子閱再次問道。
“我說你是失戀了？”阿特接著問道。
“不是，是我談戀愛了。”
阿特和蘇子閱愣住了。
“談戀愛你低落個什麽勁啊。“兩人異口同聲。
“就覺得應該低落一下，就這麽告別了我的單身生活。”
“這可太好奇了啊，到底是誰啊，誰讓你能這麽低落的。”蘇子閱說道。
“可別說是我們認識的某某某，咱可經不起這刺激哦。”阿特倒了杯水坐下來時說道。
“你們不認識，是我們學校的，老早就跟我認識，但是不怎麽熟，僅僅是認識，有一次碰上了就聊了起來，然後就熟了，然後他就追我了，然後就怎麽怎麽了，然後我就說好呀，再然後我就低落了，我就來這裏了。”
“沒有波瀾。”蘇子閱說。
“不像你的風格。”阿特說。
“這故事編的不夠靠譜。”蘇子閱說。
“我們會相信就白認識你這麽久了。”阿特說。
何憶寶翻了個邊，繼續躺著，“句句屬實，沒有虛構。虛構我一輩子嫁不出去。”
“這話說了，我們還是相信吧。改天帶來見見，認識認識呀。”阿特湊過來說道。何憶寶翻過身看著阿特的臉，一本正經地說：“阿特，要不咱倆好吧，我這個作廢。”
“可算了吧，回頭子閱要說我就是拆了全世界的廟都不行了。”
“我沒有開玩笑。”何憶寶雖然一臉嚴肅，但是沒有人把她的話當真，或許平時這樣認真的玩笑開得習慣了，所有人都習以為常，並且樂此不疲了。
“喲喲，何憶寶你可就是不開玩笑的時候最假了。”蘇子閱笑道。
此時的何憶寶，把臉朝向了沙發的靠背，一個人蜷縮著，胸前緊緊抱著抱枕，一個人，小心地抽泣著。不讓他們看見她的臉。
“我可得走了，我媽一會要來電話了。我走啦，何憶寶，別低落啦。”
“好的，明天再聯係你。”
阿特開門離開，門關上的聲音不算大，但何憶寶聽到門關上的聲音，一下子哭出了聲。坐在一旁還沒有明白過來怎麽回事的蘇子閱，連忙抱起了她。
“怎麽了怎麽了，好好的怎麽哭了。”
“他拒絕了，他拒絕了，子閱，我這麽喜歡阿特，他拒絕了。”何憶寶哭得很傷心。
蘇子閱一下子懵了，“你剛剛不還是說談戀愛了麽。”
“我就知道他會拒絕，就知道，所以我要答應別人了。”
“傻瓜，你那樣他能答應你嗎，都以為你開玩笑呢，誰也沒看出來你喜歡他呀。”
“算了，我跟他也是不可能的。”何憶寶抱著蘇子閱不停地哭著。
蘇子閱被何憶寶這突如其來的喜歡震驚了，平常誰也沒有注意到她的情感，作為朋友沒有真正去過她的內心，而她也把自己隱藏得很好，直到一個人的出現才徹底決堤，不想繼續下去。
“你應該要正式的告訴他，他還沒有選擇呢。”
“不用了，還是不要知道的好，我已經戀愛，我隻是想低落一回，子閱，不要告訴別人好嗎？”何憶寶有些請求的語氣。
“好好好。”蘇子閱的內心有說不出的滋味。
阿特走後的這個晚上，何憶寶翻來覆去沒有睡著。自己一直以來隱藏堅守的秘密，在這個夜晚就這樣成了不隻是她一個人的心事，幸好蘇子閱是最好的朋友，也是最不會泄露半點的朋友。而這個秘密，也將成為有點美好有點無奈有點苦澀的珍藏，永遠珍藏在心裏最隱蔽的角落，雖然保留，卻不想再拿出來閱讀。而從明天開始，她將接受另外一個人在心裏占據一些位置。
而蘇子閱也在這樣的一個夜晚失眠了。她雖然是個有些清冷的人，但兩個都是自己的好朋友，而她沒有任何預兆的觸碰到了小寶內心最柔軟的角落，她知道小寶和她一樣，不是個輕易表露感情的人，但也暗自有些欽佩她將自己隱藏地如此之好。
蘇子閱翻了過來，朝向何憶寶。
“小寶，睡了嗎？”
何憶寶也翻過來，“沒有，睡不著。”
“想很多呢吧。”
“不是，不知道要想什麽，該想什麽。”
“那就睡覺吧。”
“子閱，我很傻吧。”
“沒有。”
“一個人默默地喜歡了那麽久，從認識他開始。”
“咱們什麽時候認識的？”
“算算吧？”
“忘記了。”
“很多年了。”
“喜歡阿特什麽？”
“不知道，說不清，就是喜歡。”
“為什麽不告訴他呢？”
“明明就知道不可能，他對我和對誰都是一樣的。”
蘇子閱看著何憶寶的臉，沒有說話，她靠著床坐了起來。從旁邊的床頭櫃上拿出煙點燃了一根。何憶寶繼續說著：
“算了，也沒什麽，這種暗戀也結束了，我總歸找到個人對我好的。雖然人生還是會有遺憾的。“
“搞得你要把自己一輩子給托付了似的。”
“我這一輩子大概就百分之百真心這麽一次吧，接下來就算百分之九十九的真心，也始終有那麽百分之一無法填滿。”
“你就煽情吧你。”
“我這是肺腑。你對程禹不是這樣的嗎？”
“當然不是。沒有那麽強烈的感情了。”
何憶寶又翻一邊：“真的可以嗎？”
蘇子閱沒有說話，直到抽完一根煙，看著窗外透進來的光線，想起了蘇風儀的愛情，她想著，自己是可以放下一切的。
這幾天蘇子閱和阿特都有些忙，咖啡館開業的日子是在星期天。很多細節上的瑣碎需要不停地解決，並且細節很重要。比如說招聘服務員，再比如說招聘廚師，這些都是很重要很重要的事情。
明天就要開業了，蘇子閱和阿特忙完所有的事情總算是可以休息一下。各自都早早打理好回家休息了。這似乎有點不太像他倆的作風，但幾天的瑣碎還是讓他們很想好好地休息一下，等待明天的開業。
早上6點多蘇子閱就醒了，6點半出門去店裏。不到7點的時候。和阿特一起來到了店門口，木質的門被輕輕打開。
7點半，所有的員工都來了。7點45，收到一些花籃，都是一些朋友送來的。簽收的時候蘇子閱很意外看到一個名字：劉年。
蘇子閱撥通了劉年的電話。
“喂，你好。”
“蘇子閱。”
“恩，是的。”
“開業怎麽樣？”
“很順利。”
“收到花籃了吧？”
“是的，下班有空來坐，你的免費咖啡。”
“嗬嗬，我也正有此意呢。”
“好的，就這樣，拜拜。”
“拜拜。”
阿特的很多兄弟都來捧場了，第一天，也有很多的陌生麵孔來光顧。蘇子閱很細心地搜索著，心裏念著會是哪張臉成為以後的老顧客，而又有那些隻是圖了個新鮮。這其實是開店很有意思的地方。
晚上7點多的時候，劉年的車停在了門口。一起來的不僅有程堯，還有他們的一些同事。程堯進門看見蘇子閱。
“子閱，你看，都給你帶來捧場了。”
“謝謝姐啊，今天免費。”
說罷，程堯對大家說道：“都聽到沒，今天免費的。下次記得再來光顧啊，有折扣。”
於是程禹帶著大家坐了下來。
劉年停好車後麵進來。蘇子閱這是還站在門口的地方。
“很熱鬧麽，雖然有點不像咖啡館了，不過第一天就是要這種氣氛。”劉年對著蘇子閱第一句這麽說。
“都是些朋友來捧場，也有一些客人來，今天有優惠嘛。”
“你比前陣子瘦了哦。”劉年皺了皺眉頭，看著蘇子閱。
蘇子閱有些不知所措。
“以後更要注意身體了。”劉年沒有等蘇子閱開口。
“好，程堯姐他們在那邊。”蘇子閱指了指程堯的方向。
“恩，我過去了。”說罷劉年便走了過去。
蘇子閱看著劉年的背影，突然覺得他很像一個人，就這樣的背影，有點像多年前的周良，當然，這樣背影的周良還是這個家的好男人好丈夫好爸爸。想著這樣的背影，蘇子閱忽然沒有那麽恨周良了。
劉年是這些人的領導，但是他們說說笑笑，儼然沒有了領導和下屬的區別，蘇子閱想著如果自己讀完大學，或許也會有這麽些同事，或許也會有這麽一個親善的領導。
想著想著，程禹、夏意、何憶寶都來了，當然還順帶著一個何憶貝。因為太熟了，他們儼然沒有把這裏當成咖啡館，就跟自己家也沒有區別了。蘇子閱也根本不用費心去招待他們，便和他們一起坐下來了。
程堯從那邊走過來，和大家打招呼。
“啊，程堯也來了。”這是何憶貝的聲音。
“天啊，你有沒有大小的，姐也不叫一個。”
“叫你姐幹嘛，你這麽年輕，別人還以為是我妹妹呢。”
“喲，何憶寶，你這弟弟可不要嘴太甜了哦。”
何憶寶拍了一下何憶貝：“那是，誰叫他是我弟弟呢，從小耳濡目染這麽嘴甜又優秀的姐姐，總得學會點才像話呀，是不，親弟弟。”
“學你我就廢了。”何憶貝不滿。
“嗬嗬，你們年輕人玩，我那邊還有同事呢，有什麽節目吼我一句。我先走了。”
“再見啦。”何憶貝揮了揮手，那張有些稚氣的臉做了個鬼臉。
“何憶貝，你跟我姐很熟啊？”程禹說道。
“沒有啊，一般般熟而已，見過一次麵了嘛。”
“那你跟誰都這麽熟的呀？”
“對啊，我這麽平易近人，多少人想跟我熟呀。”
“喂喂喂，我說何憶寶，你這個弟弟下回就別帶出來倒人胃口了。”蘇子閱開玩笑。
“……”
“……”
淩晨一點，打烊。各自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