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二公子之怒
折袖夫人以為嬴洛他們在這麽緊急的時刻,沒有時間和精力去商量對策。
認為洛時臣和玲瓏逃婚也不過隻是臨時起意的而已。
殊不知,其實他們從一開始就商量好了,從一開始就已經算計好了。
就知道折袖夫人絕對沒有這麽簡單,就算是表麵上什麽都不做,不代表背地裏什麽都不做。
所以從一開始嬴洛他們就有針對這些突發事情所采取的對策。
既然明知道那那極寒之地的雪山之巔上麵設有圈套,難道他們還會傻傻的送上門去找死償。
所以從一開始,嬴洛他們就開始設局了,讓折袖夫人以為他們已經入了局,讓折袖夫人得意一番,以此放鬆警惕。
而事實上,真正入局的人確實折袖夫人。
薄風止讓燕無殤把洛羿帶到這玄天州,本來也隻是打算混淆耳目的,不過也是為了以備不時之需了。
至於洛時臣他們到底跑到哪裏去,嬴洛他們還真的是不知道的。
就是不想要露餡,所以有些事情他們寧可選擇真的不知道。
嬴洛和薄風止兩人出了折袖樓就很明顯的感受到有人在後麵跟著他們。
嬴洛和薄風止對視了一眼,並沒有很慌張,而是一副很淡然的模樣朝城外走去。
越往外走,走的地方就越是荒涼的很,跟在嬴洛他們後麵的人不由的覺得有些奇怪了。
而且還沒有來得及細想什麽,突然也就隻是一個晃眼,原本走在他前麵的那兩道紫色的身影驟然消失了。
跟在嬴洛他們身後的黑衣人不由的從暗處出來,四處尋找嬴洛他們的行蹤,卻未果。
最終也隻能是無奈的回去向折袖夫人匯報了。
而就在黑衣人離開後一步,嬴洛和薄風止的身影就悄然的出現了,就好像從一開始就並沒有消失過一樣。
“折袖夫人還真的是心急。”嬴洛嘴角不由得勾起一抹冷笑說道:“追的這麽緊,生怕我們發現不了嗎?”
“她自然是著急,煮熟的鴨子飛了,能不急嗎?”薄風止抬眼看向遠處,就不知道洛時臣現在的落腳之處安全嗎?
“反正隻要找不到洛時臣和玲瓏,折袖夫人的所有算計都沒有用了。”嬴洛如是說道,但是嬴洛不知道的是,其實有很大的陰謀在他們的背後醞釀著。
是夜,折袖樓的密室之中,一個黑衣男子,身穿黑色的大鬥篷,大大的衣帽基本上將整張臉都給掩蓋住了。
身影也隱在黑暗的陰影之中,讓人不由的覺得有些不真切了。
“人呢!”那個黑衣男子的聲音十分的沙啞難聽,讓人聽了都不由的緊皺眉頭。
“砰!”一說起這件事情,折袖夫人也被氣的要死,憤恨的重重的拍了一下桌子,一臉生氣:“那個忤逆女!”
“所有心血都付之東流,你甘心嗎?”那個黑衣男子的聲音十分的粗糙,就好像是石頭劃著地板那樣的尖銳刺耳。
“我怎麽可能會甘心?當年我就說過,我不會放過任何一個洛家人的,而且洛家人也休想染指我的女兒!”折袖夫人說到這裏的時候,不由的麵容有些猙獰的說道:“現在竟然還敢膽大包天的將我的女兒拐走,不殺了洛時臣,實在難消我心頭之恨!”
“不甘心就把人帶到雪山之巔,我替你解決。”那個男人的聲音之中還帶著一抹狠厲。
“我倒是不知道你什麽時候對洛家人也這麽懷恨在心?”折袖夫人不由的抬眼看向那個根本看不清容貌的黑衣男人一眼說道:“好像比我更想要弄死他的感覺。”
“有共同利益的就是朋友,又何必問彼此的目的?”那個男人顯然並不想解釋什麽,不由有些心急的說道:“盡快,我已經等不及了!”
“你以為我不想?”折袖夫人咬咬牙說道:“要不是他們臨時起意逃婚了,我現在也不用這麽苦惱。”
“既然是在你府內消失的,你確定他們真的離開了嗎?”那個男人留下了一句意味深長的話之後,身影就消散不見,但是空氣之中還飄著他的話:“盡快,不要給他們任何可以絕地反擊的機會。Pbtxt”
折袖夫人卻一臉凝色,就好像這個黑衣男人的一句話點醒了她一些東西。
俗話說的好,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不是嗎?
折袖夫人從密室裏出來,就讓人在府上找人,她怎麽也沒有想到玲瓏竟然自己設了一個密室在折袖樓之中。
果然是她的女兒啊,還真的是好大的本事,不是嗎?
洛時臣和玲瓏並沒有想到折袖夫人會這麽快的找到他們,還是頗為有些意外的。
但是讓他們更加出乎意料之外的是,折袖夫人並沒有對他們怎麽生氣和發脾氣,而是厲聲對他們說道:“我可以不計較你們之前的事情,但是在雪山之巔的婚禮,勢在必行。”
說完之後,洛時臣和玲瓏根本就沒有反駁的餘地,兩個人就已經被折袖夫人扣在那裏了,等待著第二天直接上極寒之地的雪山之巔。
等嬴洛他們得到消息的時候,洛時臣他們已經在半路上了。
“沒有想到,還是沒有逃掉。”嬴洛忍不住歎了一口氣,但是也沒有別的話想說了,他們一行人也緊隨著折袖夫人他們的隊伍上了雪山之巔。
當然,隨行的人之中還有洛弈,薄風止當初也是算到了會有這麽一天。
所以才讓燕無殤從一開始就帶著洛弈過來了。
看著前方皚皚白雪,層巒疊嶂,遠遠的看著就能夠感覺到一陣寒意,還有一種很危險的氣息,讓嬴洛有些駐足不前。
“怎麽了?”薄風止低頭看向嬴洛,關心的問道。
“很危險。”嬴洛將自己最直觀的想法告訴給薄風止說道。
“有我在。”薄風止伸手握著嬴洛的手,給了嬴洛足夠多的信心和安全感。
如果是換做以前的話,嬴洛絕對會直接閃人的,但是如今她的身邊有了薄風止,有些事情就變的不一樣了。
再說了,洛時臣在那裏,他們難道還能眼睜睜的讓他死在這裏嗎?
這絕對是不可能的事情,不是嗎?
既然都已經到這裏了,嬴洛他們也絕對是不會再退縮的了。
嬴洛他們的腳程比折袖夫人的慢了一些,等他們到雪山之巔的時候,洛時臣已經被鞭子打的皮開肉綻的了。
而玲瓏被抓在一旁,眼淚猶如珍珠一般一顆一顆的往下落。
在這白雪皚皚的雪山之巔,那飄紅的紅綢,在風中飄揚著。
那猶如鮮血一般的紅色,好像在預示著這裏將會流淌著鮮血一般。
“住手。”嬴洛厲聲喊道,而薄風止更是速度很快的將正在抽打著洛時臣的折袖夫人掃開,將洛時臣帶到他們身邊來。
“倒是我小看了你們。”隻是被薄風止輕輕的一掃,但是折袖夫人卻覺得自己整個骨頭都在疼的感覺。
“你們以為這裏是你們想來就能來,想走就能走的地方嗎?”折袖夫人的麵目十分的猙獰的對著嬴洛他們說道。
嬴洛他們沒有說話,倒是他們之中的一個男人低著頭走出來,走到嬴洛他們最前麵,站在折袖夫人的麵前對她說道:“你又何必如此執著?”
折袖夫人在看到洛弈的時候,眼睛不由的回縮了一下,不由的冷笑一聲:“我還以為,你這輩子都不會再出現在我的麵前?”
“是不想。”洛弈雖然看起來三十來歲的樣子,但是儀表堂堂的,倒也有幾分魅力,也難怪折袖夫人會如此傾心於他。
洛弈的這三個字,讓折袖夫人眼中僅剩的一些驚喜都消失殆盡,果然,他會出現在自己的麵前,不會是因為她。
“你不該傷我四弟。”洛弈語氣堅定的說道,他們洛家人對於洛時臣都是十分的愛護的,此刻洛時臣被鞭打的這般皮開肉綻的,洛弈自然也生氣。
“你就隻有這句話想要對我說的?”折袖夫人不由的睜大眼睛,有些難以置信的看著洛弈說道:“你當年負我,你都沒有什麽想說的?”
“是你欺騙我在先,何來我負你?”洛弈看向折袖夫人不由的搖搖頭:“當年我已經再三讓你收手了,你卻依舊濫殺成性。既然道不同,那自然是分開了,哪裏有誰負誰之說?這些年是你自己太過於執念了。”
其實當年洛弈和折袖夫人還真的很相愛的,但是折袖夫人所表現出來的心狠手辣確實洛弈十分不願意看見的。
所以當年對折袖夫人還有感情的時候,洛弈是勸誡過折袖夫人收手的,但是折袖夫人卻更加的變本加厲。
以至於他們兩個最後分道揚鑣了,其實也說不上是誰負了誰,隻是因為不合適而已。
但是折袖夫人並不是這麽想著的,她認為是洛弈負了她,所以她恨洛弈,恨洛家的人,所以才有後麵這一係列的所有事情。
“放手吧,你自己活得不開心,你還要你的女兒也跟你一樣嗎?”洛弈不由的搖搖頭說道。
折袖夫人看向自己哭的滿臉淚花的玲瓏,還是不由的咬咬牙說道:“如果不是碰上你們洛家人,她何嚐會掉眼淚。”
折袖夫人現在已經將所有的問題都歸結到洛弈還有洛時臣的身上了,就猶如她之前所說的那樣,她已經是和洛家人不共戴天了。
現在說什麽都沒有用了。
“既然你不覺得有錯,那錯都在我,我認了。”折袖夫人突然哈哈大笑起來說道:“你不是不喜歡我嗜殺成性嗎?那我今天就讓你開開眼,我是怎麽讓你們一個個都死在這裏的。”
“今天踏入這雪山之巔的人,一個都別想活著離開。”折袖夫人這話是在針對嬴洛他們,既然是洛時臣的朋友,那也不是什麽好東西了,一切除掉,那是再好不過的事情了。
折袖夫人的話音落下之後,就看到從旁邊湧出一大片的人,將嬴洛他們所有人都團團的包圍住了。
“你我非要兵戎相見?”洛弈覺得有些不忍心,畢竟當初和折袖夫人是真心相愛的。
“廢話少說,你這個負心漢,你早就該把你的命交出來了。”說著折袖夫人就抽出長劍朝洛弈攻擊而去。
洛弈也不是吃素的,他們洛家雖然是隱世家族,但是這些本事還都是有的,否則怎麽能夠在皇陵城站穩腳跟呢?
隻見洛弈腳下輕蹬,一個前空翻輕鬆的避開了折袖夫人的攻擊。
兩人的長劍相碰,火光肆意的,折袖夫人每一招都是殺招,絲毫沒有想要給洛弈給後路的樣子。
招招都朝洛弈的要害之處攻擊而去,而洛弈小心的應對著折袖夫人的攻擊,將其一一的化解,原本隻是防禦,突然長劍一轉,劍走偏鋒,直接一個猝不及防的猛然攻擊,讓折袖夫人沒有反應過來,受了傷倒在地上。
洛弈冷著臉看著倒在地上,受了一些傷的折袖夫人說道:“這是你傷我四弟的,還你了。”
“你是打不過我的,所以不用白費力氣了。”洛弈的實力在折袖夫人之上,或許在洛弈的心裏,洛時臣的地位可比折袖夫人要重太多了。
之前喜歡,在一起的事情,他可以將她當做寶捧著。
如今,是她自甘墮落了,他沒有辦法將她拉回正道,他已經無能為力了。
“就這樣吧,今天的事情,我也不計較了。”說著洛弈就轉身朝受傷的洛時臣走去,而癱坐在地上的折袖夫人卻哈哈大笑起來:“你以為你實力在我之上,你以為你贏了我,你們就能夠安然無恙的從這裏離開嗎?”
“你什麽意思?”折袖夫人這話裏明顯是話裏有話的樣子,她到底是什麽意思?
“既然我選擇在雪山之巔,就有辦法讓你們有來無回。”折袖夫人撐著自己的身體,慢慢的站起來,嘴角的笑容卻看的讓人覺得十分的發寒。
雖然從一開始就知道折袖夫人在這雪山之巔有設下什麽圈套,但是到底是什麽,暫時還真的讓人看不出來。
“陣法。”薄風止的聲音清冷之中帶著一抹凝重。
而薄風止的聲音落下之後,嬴洛就看到腳下好像一點一點的閃著亮光,慢慢的就看的出來是一個陣法的雛形了。
嬴洛嚐試著要離開,但是周圍好像是有一道玻璃壁一樣,根本讓人沒有辦法離開。
“是你們逼我的。”折袖夫人冷眼看著他們說道:“一起下地獄吧!不要費心思了,你們知道這個陣法是出自誰之手的嗎?你們以為很好破解嗎?”
“慕容白。”嬴洛如今已經基本上可以肯定,這是出自誰的手筆了。
在這極寒之地的雪山之巔,還有這等水平的陣法術,想想也知道是誰。
嬴洛沒有想到,一直想要找的慕容白,其實遠在天邊近在眼前了,看來也都是孽緣,不是嗎?
“你,你怎麽知道?”折袖夫人還以為很神秘的,沒有想到嬴洛一開口隨便說了一個人名,就猜對了,這絕對不可能!
“沒有想到竟然還有人還記得我。”這一聲突兀又讓人覺得很尖銳難聽聲音從空中傳來,就看到一個黑色蒙麵,黑色鬥篷,黑色衣帽,讓人看得不真切的男人從暗處走出來:“倒是讓我有些意外了。”
男子的身形消瘦,走路出來的姿勢都明顯有些蹣跚,雖然看不清楚麵容,但是明顯有種形如槁枯的感覺。
“慕容白?”嬴洛有些不確定的看著那個黑衣男子說道,如今的他似乎已經完全認不出來的感覺了。
“怎麽還不相信?”慕容白覺得嘲諷的說道。
“是覺得有點不像。”嬴洛搖搖頭說道,以前的慕容白那絕對是笑麵虎,而且做事十分還隱隱有一些變態的感覺。
但是現在卻安分內斂了許多,但是身上的氣息卻越發的陰沉起來。
看慕容白如今的模樣,嬴洛大概也知道他到底是因為什麽才變成如今這個樣子的。
就像是薄風止之前說的那樣,就算讓慕容白給逃了,但是也絕對要會慕容白生不如死。
雖然並沒有直接看到慕容白此刻的模樣,但是還是能夠感覺到慕容白因為那枯血蠱而被折磨的樣子。
“之前見過我?”慕容白的眉頭微微皺起,聽嬴洛的話,倒是有幾分的奇怪,按理說,自己是沒有見過嬴洛的,反正在他的印象之中是沒有的。
“何止見過。”嬴洛的嘴角不由的勾起一抹冷笑說道:“我來玄天州就是來找你的。”
“找我?”慕容白眉頭皺的更深了,因為不理解嬴洛的話,讓他十分的困惑。
“是啊,我可是想你很久了。”嬴洛的眼睛裏迸發出一抹強烈的恨意:“沒有想到你竟然自己送上門來。”
嬴洛的話沒有說的很明白,慕容白也聽的不是很懂,但是大概的猜測了一下說道:“你跟我有仇?”
“跟我有仇的還多了去了,我還真的不記得你是哪根蔥。”嬴洛還沒有回答,慕容白就快一步的補充了一句,就算如今聲音喑啞,但是還是難掩慕容白的得意,而下一秒慕容白的話鋒卻突轉,不由的看向薄風止:“別人怎麽樣,我不管,但是我今天一定要你死!”
慕容白看向薄風止的眼神變得猩紅起來,連語氣之中也是慢慢的恨意,恨不得衝上去將薄風止撕碎了。
折袖夫人顯然沒有想到慕容白幫自己原來是另有目的,不是因為慕容白想要洛時臣死,而是想要讓薄風止死。
不過折袖夫人也沒有發聲質問什麽,隻要最後的結果是一樣的,過程發生了什麽變故,她根本也就不在意。
薄風止並沒有意外慕容白的話,想必這一年來,慕容白應該是恨死自己了。
“是嗎?”薄風止的語氣平淡的說道:“沒有想到你還能熬一年。”
“果然是你對我下的蠱毒,我如今這幅模樣都是拜你所賜!”薄風止主動挑起這個話題來,讓慕容白更加的淡定不了了,氣憤的咬著牙說道:“我絕對不會放過你的。”
“你傷了我小寵,你憑什麽以為當年的你可以全身而退?”薄風止不由的覺得好笑,嘴角勾起一抹笑容:“當時留你一條性命,不會因為弄不死你,而是想留著你,讓你生不如死的。”
“看樣子,還真的是讓你活的很痛苦。”看到慕容白現在這幅模樣,大概是可以猜到的。
而在薄風止的話音落下之後,慕容白就將自己臉上的黑布,還有那寬大的衣帽,鬥篷甩開,露出那一張已經猶如皮包骨的臉,枯瘦的猶如七旬老人一般,而且臉上還爬滿了如同蟲子一般的痕跡,臉上還有大大小小被抓傷的傷口,有血口也有流膿的,讓人看著有些恐怖。
誰曾想得到,一年前的慕容白還意氣風發的翩翩公子,這才短短的一年,慕容白就變成如今這樣,還真的是讓人很意外,這也難怪慕容白會躲起來了。
可以說整個人都毀了,也難怪慕容白會如此的恨薄風止,但是這不是慕容白自找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