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九章 為什麽
“為什麽？”
小五等了很久，都等不到寒夜先開口跟自己說話，隻好自己先說。心裏有太多太多的事不明白，這些事憋在心裏都快給自己憋瘋了。
“為什麽？你當初為什麽帶走我千辛萬苦生下的孩子？為什麽去而複返改頭換麵的又來到我身邊？為什麽設計了那個婚禮然後說我願意，又為什麽將我打暈帶我出現在這裏。君夜寒，這一切到底是為什麽？”
小五問的很平靜，因為她已經過了講理靠聲高的年紀。
寒夜開始不說話，是怕自己一張嘴就激怒了小五。但是現在看到小五很平靜，他提到嗓子眼的心慢慢落下，說道：“你一天到現在都沒有吃東西了。我溫著牛奶，你喝一杯。你喝完，我就把一切都原原本本的告訴你。”
寒夜說著起身，去一邊將保溫牛奶的牛奶壺拿起來，倒了一杯給小五。
小五的肚子現在的確是很餓很餓，而且，她也確信，如果自己此時鬧脾氣不喝，他會一個字都不和自己說。威脅，從來是他最擅長的手段。而他也總能抓住自己最軟弱的部分。
小五伸手接過牛奶，不冷不熱，溫度正好。一口氣喝光，杯子放到一邊。眼神平靜，卻又暗藏冷厲的看著寒夜。
寒夜輕聲問一句：“還喝麽？”
小五搖頭，眼睛就是盯著寒夜的眼睛，意思是你不要再拖延時間了。
事實上，寒夜沒有拖延時間，隻是怕小五餓肚子而已。他見小五搖頭，就拿過她用過的杯子轉身又倒了一杯，自己一口氣喝光。從一早到現在，他一直在繃著神經，也是粒米未進。
寒夜喝了牛奶，回頭又坐到床邊，已經打算將所有的事情都和小五和盤托出了。這是一個很漫長很漫長的故事，寒夜一時間竟然不知道從哪兒說起。看著小五圓圓的眼睛，小小的嬰兒肥，想到她五歲時候的可愛，便從五歲開始了。
“我從被君桓選定做君家的儲君，就失去了童年所有的快樂。我羨慕君夜戰可以自由自在，在城堡外麵隨心所欲，無憂無慮。我的日子是在無邊無際的訓練和訓練中度過的。我人生的終極目標就是君家的君主，統治管理君家。我不能有喜怒哀樂，一切的情緒都有可能是我的軟肋。這樣枯燥的日子差不多十年，直到遇到小時候的你。
我那時候從沒有過欲望，可是看見你就好像是看見心愛的玩具，就想給據為己有。而你卻是一個帶刺的玩具，我一摸你，你就紮我的手，有點疼卻又有點興奮，更想要征服，因為我是未來的君主，無所不能的君主。可我忘了，我那時候隻是未來的君主，並不是真正的君主，所以君桓當著我的麵掐死你的時候，我無能為力，心裏痛到窒息，卻想著君桓是對的。我不能有軟肋，君家未來的君主一旦有軟肋，就是輸了。
但是這個想法卻整整折磨了我十年，直到我當上君主，依然會在夜深人靜的時候想，當初的結果隻有那樣麽？殺了一個五歲的女孩，就能讓我變得無堅不摧麽？如今，我是君家的君主，要風得風，要雨得雨，卻為什麽根本就享受不到半點成功和快樂。直到，遇到那個意外烏龍抓回來的女孩。那個明明很害怕，無助，卻有一雙和那個小女孩一樣執拗堅強不服輸的眼神。
於是，我留下了你，留你在後庭園。我待你是與眾不同的，我希望引起你的主意，我希望能征服你，而你，卻隻想逃離我。我在你身上找回來十幾年前在那個小女孩身上的遺憾。從開始的愧疚和替代到後麵的深深喜歡，我是經過漫長的心裏蛻變，最後才認清自己的心。我以為當初的遺憾是‘我是未來君主’，而我現在的自信是‘我就是君主’。我以為我們會按照我設計的軌跡一直走下去，永遠。可是我竟然沒有想到，已經退位的君桓再一次跳出來，阻止這件事。他有著我想不到的能力，他可以避開我對你的保護對你造成傷害。就好像那次車禍，他是想殺你，更是給我的警告。
我未免你最後的下場是和那個小女孩一樣，所以我不敢堅持，所以我要聽君桓的話。我娶了董心瑤，我寵愛她，我要讓君桓知道，我放棄了你。最後，我終於拿走了君桓的信任和能力，將他永遠幽閉在乾宮。我以為我們可以繼續開始了，但是君家和董家卻有根深蒂固不可調和的矛盾。你恨我，更是為了董家不可能再嫁給君家的人。我思來想去，隻有徹底離開君家，才能讓我們之間的仇恨消失。
琅軒是我授權下故意叛變的，君夜戰的君主之位是我拱手給他的。我一個人離開，改頭換麵，卻又擔心最後不能重新贏回你的心，就自私的將我們的孩子帶走。想著我以後回來，即使你還對我恨著，也會母子連心，看在孩子的麵上原諒我。我承認我是自私的，明知道你會承受巨大的丟子之痛，還是那樣做了。隻因為我不敢堵，不想再一次失去你。
五年來，你的每一個成長，每一個變化我都知道。尤其是當我得知，君夜戰對你癡心不改，你的母親也在給你張羅相親的時候，我即使是還沒有準備好麵對你，也要站在你麵前。因為我絕對不會看著我的女人，我孩子的媽媽，去跟別的男人在一起。”
這個故事寒夜還沒有說完，可是小五已經聽不下去了。她打斷寒夜的話，聲音森然的問道：“當初，君夜戰給我下藥，臭臭出現阻止，還帶我去你們的房間，難道這些也都是你設計的？”
寒夜搖頭：“那就是一個巧合。事實上，我帶著臭臭在帝豪開了房間，都還沒有想好怎麽合情合理的出現在你麵。然後臭臭巧合的救了你，帶你到我們的房間，你知道我那天有多興奮麽？不，你不知道。你若是知道的話，就不會走的時候，還扔下一千塊嫖資走了。”
小五一聽到寒夜說‘嫖資’，本來憤怒煞白的臉色，瞬間變成紫紅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