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坑深228米 秋家往事

  “阿傾。”錦上秋一掀衣袍,坐在了白君傾身邊。“阿傾,你在找鳳凰淚嗎?”


  白君傾思緒一轉,挑了挑眉,看著坐在自己旁邊的錦上秋,那雙紫色的眸子,越發的濃鬱了,看樣子,這陣子不見,錦上秋又吸食了不少別人的玄氣,“嗬,這鳳凰淚,竟是在鬼族嗎?”


  “阿傾,你怎麽會有傾城令?”


  “鬼族,又是如何得來的鳳凰淚呢?”


  白君傾與錦上秋對視片刻,兩人相視一笑。


  “本尊的確知道鳳凰淚的下落,阿傾,本尊想要你的一個吻,親本尊一下,本尊就告訴你。”


  這無賴模樣,讓白君傾再次想起了君慕白,心中屬實有些感歎,原來思念一個人的時候,身邊處處都是他的影子。


  白君傾歎了口氣,隨即輕輕笑了起來,抬起手臂,橫臂淩空一抓,一柄長長的冰劍,便橫在了錦上秋的脖頸之上,“想要命嗎?”


  錦上秋動也沒有動,紫色的眸子睨了一眼那橫在自己脖頸之上,隨時都有可能奪了他性命的冰劍,“阿傾舍得嗎?”


  白君傾沒有說話,隻是用行動回答了他,冰劍再次向前一寸,那鋒利的冰劍劃破了錦上秋的脖頸,鮮紅的血液流出,染了那透明的冰劍。


  錦上秋脖頸上一痛,卻是不似尋常那般,會反射性的做出反擊,麵對白君傾,他卻是一動也沒有動,“阿傾,你若真的舍得,便不會三番兩次的救本尊,亦不會為救本尊,寧可讓自己受傷。”


  白君傾看著這樣的錦上秋,心中所想的,卻是曾經在食人沙海,喂她血的秋芝陸。


  錦上秋與秋芝陸很像,不僅僅是長相,而是脾氣秉性。都說一夜可以出一個暴發戶,三代卻是造就不出一個貴族,秋芝陸是大家公子,他就像是從歐洲油畫裏走出來的貴族一般,良好的風度與修養,在他身上有著很好的體現。


  “你說的沒錯,即便我死,也不會讓你丟了命。”


  白君傾收了玄氣,放下手,冰劍在她手上瞬間化為烏有。


  “為什麽?”


  “沒有為什麽。”


  這次換做錦上秋冷冷一笑,“阿傾,以前本尊以為你是個男子,但是現在不同了,本尊已經知曉,你竟是個女子。那麽一切,都變得與以前不同了。阿傾,你曾經說過,你救本尊,是因為本尊長得像一個人,那麽你告訴本尊,這個人,是誰?”


  “你不需要知道。”


  “不需要知道,嗬……不需要知道。”錦上秋冷冷一笑,“阿傾,不管這個人是誰,現在在你麵前的,是本尊。能陪著你找鳳凰淚的人,也是本尊!”


  白君傾淡淡的掃了一眼激動的錦上秋,屬實不理解他的激動,“錦上秋,其……”


  “秋珩錦,阿傾,本尊的名字是秋珩錦,你若喚本尊錦郎,本尊會很高興把鳳凰淚的所在告訴你。”


  白君傾搖了搖頭,無奈的歎了口氣,仍是固執的叫錦上秋這三個字,“錦上秋,其實你不告訴我鳳凰淚具體在哪裏,我也能猜得到了。這鳳凰淚,應該的確在你鬼族,確切的說,是在魔族,魔族聖壇!”


  鳳凰是不死富貴之鳥,傳說鳳凰浴火而重生,鳳凰淚,便是鳳凰血,鳳凰啼血,便是放舍棄重生。移魂移魂,如同重生輪回。若鳳凰淚當真在魔族,便必定被置於聖壇。


  “阿傾,你既知鳳凰淚在魔族聖壇,也應該知曉。憑你一人,根本無法奪走鳳凰淚,甚至是,你根本無法進入聖壇。”


  白君傾沒有反駁錦上秋,他說的沒錯,以她現在的這點玄氣,根本無法進入魔族聖壇。


  “魔族聖壇,是整個魔族最神聖的地方,規矩甚多,守衛森嚴,非本族人不得入內,非玄氣高深不得入內。阿傾,你兩個條件,都不符合,鎮守聖壇的幾位長老,玄氣等級皆在玄尊以上。阿傾,你當真以為,你可以從魔族,取走鳳凰淚嗎?”


  白君傾戲謔的看著錦上秋,“所以,你想說什麽?”


  “阿傾,本尊可以帶你去魔族聖壇。”錦上秋湊近白君傾,一把抓住白君傾支在膝蓋上的手,“阿傾,我是魔族之人,嫁給我,你便亦是魔族之人了。”


  白君傾眉峰微挑,嘴角勾起一個詭異的笑,動也未動,便覺得一陣淩厲的劍鋒帶著十足的玄氣狂嘯而來!依著那劍氣的方向,竟是向著錦上秋的手臂而去的!

  錦上秋瞬間被鬆開手,雙臂一展,身子向後躲避那狂戾而來的劍。


  “宵小之輩,如何放肆!”沉央持劍而立,站在白君傾麵前,將白君傾與錦上秋阻隔開來。“魔族宵小,可是忘了王府水牢的滋味?”


  “毒蛇九的狗,倒是忠誠的很。”


  錦上秋拂了拂袖子,他在君慕白廢了他那些玄氣之前,便不敢小覷沉央的實力,現如今,他的玄氣還不如彼時,自是不敢太過自信。不過,輸人,不輸陣。


  “出言不遜,休得狂妄!”


  “沉央,見機行事!主子爺吩咐了,世子爺雖要保魔族妖人性命,但若魔族妖人靠近世子爺一步之內,便砍了他的腿,哪隻手碰了世子爺,就斷了他哪隻手!亦是不會傷及他的性命的。”


  尹長弦捏著小帕子,緩緩地從暗處走了出來,站在牆下看著白君傾,“咱家給世子爺請安了。”


  白君傾看著尹長弦這般陰險模樣,屬實有一番君慕白的風格。


  “錦上秋,你要幫我取鳳凰淚?嗬……”白君傾輕笑一聲,“身為魔族之人,卻要幫我取魔族聖物,背叛魔族,若要別人知道,隻怕你在魔族,也無法立足。”


  “阿傾,無法在魔族立足又如何,被魔族追殺又如何,你當我真的,在乎嗎?我本孤身一人,又有何懼?”


  白君傾看著錦上秋那似曾相識的臉,聽著這滿是淒涼孤寂的話,心中很不是滋味,似乎有些,傷感。


  “秋家,隻你一人了嗎?”白君傾一直不敢正視這個話題。


  “沒錯,隻我一人。”錦上秋的臉上,也出現了一絲落寞,但是一閃而逝,“所以阿傾,我孑然一身,是生是死,又有何關?”


  “秋……珩錦,據我所知,秋家本是一大氏族,如何落得,如今這般。”


  在白君傾的記憶之中,她修煉魂歸之際,秋家,還是鼎盛時期。怎麽也不會成為今日這樣,偌大個秋氏家族,就剩下秋珩錦一人。


  “阿傾想知道?”


  “是,我想知道。”


  錦上秋掃了一眼沉央和尹長弦,白君傾隻笑了笑,“沉央大人,尹大人,二位大人燒了昭華樓可還滿意?如今白某想要談個事情,二位大人,可否行個方便?”


  尹長弦擦了擦額頭上被白君傾笑出來的冷汗,“世子爺請便。”


  沉央則是拿劍威脅的看著錦上秋,“不想再入水牢,就老實點!”


  看著沉央和尹長弦如來時那般,一個閃身消失在夜色之下,錦上秋才緩緩說道。


  “既然阿傾想知道,那我便告訴阿傾。”錦上秋的目光有些飄忽,卻好像在闡述一件,與他無關的別人的事情,“因為曾祖父。”


  曾祖父……白君傾大概算了算,錦上秋的曾祖父,應該便是秋芝陸!

  “他……做了何事?”秋家是魔族之人,秋家之所以是大家族,是因為當年秋芝陸的父親,是魔族的長老,輕易不可動搖的地位。


  “曾曾祖父曾經給曾祖父訂過一門親事。”


  “魔族的公主。”這事,白君傾知道。當年她入鬼族之前便已經知道他成婚了,魔族的公主她沒有見過,但是據說是個很漂亮的女人。


  “正是魔族的公主,據說魔族的公主,是魔族唯一的公主,自幼受盡寵愛,卻也恃寵而驕。曾祖父娶了魔族的公主,卻偏偏,又愛上了另外一個女人。”


  錦上秋說到這裏,複雜的一笑,白君傾聽著,心中卻是一緊,有什麽東西,在她心中開始變得明亮。


  “聽父親說,曾祖父是個很癡情的男子,為了心愛的女人,離開了墨陽,陪著那女子去過無數的地方,在大理留下過足跡,穿越過漠北食人沙海,亦是去過東鹿種過菩提。祖父曾經說過,曾祖父最常說,每每說起,眼神都是極其的懷念與幸福的事情便是,他此生最值得懷念,最覺得幸運的事情,便是認識那女子,能陪著那女子,在淅川四海八荒飲一壺清尊釀,去南嶽杏子巷吃上一鍋羊肉鍋,喝上一碗燒刀子……”


  白君傾隻覺得,整個人都怔楞在了那裏,看著錦上秋的嘴張張合合,他還在繼續說著什麽,但是她仿佛已經聽不見了,整個人都沉浸在他方才的話裏。


  那些事情,都是她與錦上秋一同經曆過的事情!

  心愛的女人……


  所以,一切的源頭,竟都是因為她嗎?


  是她,害的秋家如今,落得如此下場嗎?

  “曾祖父最終也沒能娶到他心愛的女子,聽祖父說,曾祖父是個專情的人,卻也是個對自己心狠的人,他鍾情於那姑娘,卻從未與那女子表明過心跡,祖父說,曾祖父是覺得他有太多的無耐,那女子應該得到一心一人的廝守,而他注定無法做到,莫不如在身後守護。”


  “可是那女子,卻並不是曾祖父能守護得了的,那女子不知修煉了什麽功法,沉睡不醒,而曾祖父迫於家族的壓力,終究是另娶她人,那人便是我的曾祖母,聽說與那女子長得有幾分相似。”


  “可是正因如此,惹惱了魔族的公主,公主一氣之下回了魔族……從此,秋家,便開始走向衰亡。怎麽樣?阿傾,這個秋家衰敗史,可還滿意?”


  白君傾垂著眸子,目光晦暗,夜色之下,便是連錦上秋也無法看清白君傾的表情,隻是從她的聲音中可以聽出,白君傾素來冷淡的聲音,似乎更冷了。


  “你……曾祖父他……晚年可好?”


  “阿傾,你似乎,對本尊的曾祖父很感興趣,怎麽,難不成你口中與本尊長得像的人,就是本尊的曾祖父不成。”錦上秋完全是戲謔的意味,卻不知,真相正是如此,錦上秋一掀衣袍重新坐了下去,“隻可惜,阿傾,你見不到我曾祖父了,本尊的曾祖父,在心愛的女子沉睡不醒之後,身子便開始不好,三十之齡,便隨那女子而去了,根本,沒有晚年。”


  三十之齡……竟是,才三十嗎?


  秋芝陸,秋芝陸你竟是這般心思嗎?你如此,又讓我應該如何?我本就欠了你的命,如今,還要讓我欠了你的情嗎?

  “阿傾,原本,我並不懂曾祖父的愛情,甚至還埋怨過曾祖父。小的時候我在想,曾祖父不過因為被那女子救過一次,就鍾情於一個女子,陪著那女子遊曆江湖,甚至置整個家族都不顧,簡直就是被女色迷惑!妄稱秋家最傑出的繼承人!小的時候,被那些長老的孩子欺負,我也會在想,如果不是曾祖父因為一個女子而讓整個家族沒落至此,我也會成為長老的孩子,高高在上。現在江湖上提起紫衫鬼王,都覺得很可怕,很小的時候,我便入了永夜公會,為了能讓自己不再被人欺負,為了能有尊嚴,我一路廝殺過去,那個時候,我將曾祖父恨到了極點!”


  “我怨恨曾祖父,不解過曾祖父,但是現在,當我遇到了你,阿傾,在你第一次救了我開始,我便開始理解曾祖父了,我始終忘不了初次見你時,劍刺入你的胸口時你的堅韌與決絕,那個眼神,在地牢裏的時候,總是回蕩我在腦海之中。阿傾,我開始逐漸的明白,曾祖父並沒有錯,我亦是可以為了你,與整個魔族為敵。”


  白君傾有些接受不來,看著錦上秋,“錦上秋,不要把自己,活成第二個秋芝陸。”


  命債好償,人情難還,她全部的情,都給了君慕白,在沒有多餘的情,分給其他。


  “錦上秋,好好當你的殺手吧,無論是鳳凰淚還是轉魂石,都是我一人的事情。我救你,不是因為你本人,而是因為,你恰巧擁有一張與我故人相似的臉,恰巧,你姓秋。”


  白君傾看也沒有看錦上秋,而是一個旋身飛下來牆頭,她話說的冷漠且無情,她無法給予回應,便讓他徹底死心吧。


  錦上秋看著白君傾冷漠離去的背影,落寞的勾了勾唇,自然自語道,“阿傾,若是能放棄,秋家,也不會落得如今這般下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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