坑深202米 保你母子,性命無虞
皇甫雲鶴這個會長,並不是浪得虛名的,屬實有些手段,白君傾看著他用銀針,給夏憶錦刺的那幾個提神醒腦、吊氣紓解的穴道,便知夏憶錦還能再撐些時候。
“不要……衛寒夙!保孩子……衛寒夙……!”
白君傾掃了一眼衛寒夙那緊握著的雙手,他的眼中,似是已經蓄了淚。流血不流淚的血性男兒,在這種時候竟然濕了眼眶,可見夏憶錦在他心中,占據了多大的位置!
不止為了夏憶錦,便是為了這一份情,白君傾也不願在這種時候,過多的再算計什麽了。
送嬤嬤手中接過熱水,白君傾先是給自己用熱水簡單的消了消毒,用幹淨的帕子擦幹,一個轉身,便看見皇甫雲鶴拿著銀針猶猶豫豫。
“寧大夫!夫人身上的穴道,老夫屬實不方便,你既是詭醫,便代替老夫施針吧。老夫會將穴道,說給你聽的。”
白君傾隻看夏憶錦那已經喊不出話的狀態,便知夏憶錦,怕是撐不住了!這皇甫雲鶴自然也是知道這一點,所以,他才尋了個借口,讓她做這個替罪羊!
“倒是不知皇甫會長,這一針,要施向哪個穴道?”
“一處,位於臍下三寸處,一處,位於體前正中線,臍下四寸,還有一處,是腹下部恥骨聯合上緣上方凹陷處。”
白君傾站在那裏,一動也未動,隻是意味深長的看著皇甫雲鶴笑了笑。皇甫雲鶴見著白君傾這笑,竟是心中莫名的發慌,那是一種什麽笑?明明很是尋常的笑意,在皇甫雲鶴看來,卻是極其強大的壓迫感,竟是壓迫的他,不敢去看她的眼睛!那雙眼像是洞察一切,將他整個人都看的原形畢露!將他所有的心思與醜態,全部暴露在人的眼前!
皇甫雲鶴很是厭惡這樣的一雙眼睛!他年過半百,什麽樣的大風大浪沒有見過,這種時候,他竟然被一個小丫頭看的心中發慌!
“寧大夫!性命攸關!你怎地還不動手!將軍夫人情況危急,耽誤不得了!若是有何意外,你可擔當的起!”
皇甫雲鶴仗著有衛寒夙在,狐假虎威的厲斥,將這種心虛強行趕走!
“皇甫會長的話,你沒有聽見嗎?還不動手!若是憶錦有什麽意外,本將就讓你陪葬!”
白君傾掃了眼衛寒夙,“衛將軍確定要我動手?”
皇甫雲鶴的這一套針法,平心而論,的確很是精妙,而且皇甫雲鶴的手法,可以看得出來他的針法的確很嫻熟。皇甫雲鶴的這一套羅漢針法,亦是上等針法,雖然精妙,對常人來說皆可針到病除,但是從夏憶錦的狀態來看,這套針法,並不適合夏憶錦先如今的身體狀況!
而且這套羅漢針法,前麵所有都是尋常正穴,隻有這最後的三針,才是這一套針法的精妙所在,卻也正是這套針法的致命所在!
“你這刁民!再不動手,本將就一劍斬了你!”
說話間,衛寒夙竟是一把拔出了腰間的佩劍,要挾著白君傾動手。
“將軍這麽急著要將夫人送入黃泉,看來也並不如表麵上看著那般寵愛夫人。”
“你這女子,莫要在這裏危言聳聽說些廢話!還不速速動手!”
白君傾嗤笑一聲,“臍下三寸處,是關元穴所在。體前正中線,臍下四寸處,是中極穴所在,而腹下部恥骨聯合上緣上方凹陷處,是曲骨穴所在。將軍是習武之人,對這三處要害之穴,並不陌生吧?”
衛寒夙不懂醫,又處在病急亂投醫,將一切希望都寄托在皇甫雲鶴身上,自然沒有察覺這三處穴道有什麽異樣。但是白君傾卻是心中明了。
人體中,五髒六腑“正經”的經絡有十二條,身體正麵中央有“任脈“,身體背麵中央有“督脈”,正是人們傳說的任督二脈。這十四條經絡上所排列著的人體穴道,稱為“正穴”,全部共有三六十五處。而人體周身又約有五十二個單穴,三百個雙穴、五十個經外奇穴,共七百二十個穴位。有一百零八個要害穴,其中有七十二個穴一般不至於致命,其餘三十六個穴是致命穴,就是人們常說俗稱‘死穴‘。
而皇甫雲鶴所說的這三個穴道的位置,便是胸腹部的三處要害穴!
“皇甫會長,這……?”白君傾一明說,衛寒夙才猛然回過神來,察覺出這三處穴位的異樣,轉過頭去看向皇甫雲鶴,皇甫雲鶴很是厭惡這巧舌如簧的丫頭!
“將軍,老夫行醫這麽多年,怎麽會不知這是要害之穴!”皇甫雲鶴一臉憤恨的看向白君傾,“你這黃口小兒,屬實無知!老夫這一套,是上等針法,羅漢針法!這最後的三針,雖然是要害之穴,卻也正是回天要害……”
“怕是無力回天吧。”白君傾不願耽誤太長的時間,不等皇甫雲鶴說完,便將他的話打斷,“羅漢針法,這最後三針要害穴,的確是這套針法的精妙所在,但是也正因為處處刺入要害,才使得這套羅漢針法,極其剛烈。而以將軍夫人現在這樣虛弱的狀態,根本無法承受住這樣剛烈的三針!莫說三針,便是一針下去,夫人的性命,便是羅漢也無法救得了!而以夫人的狀態,應用溫針加以診治,這一點,皇甫會長不會不知道吧?”
皇甫雲鶴瞬間啞口無言,他原本隻以為白君傾是個多讀了幾本醫術的黃毛丫頭,但是沒想到,她竟然連這般上等針法都一清二楚,甚至一眼就能看出,這針法如今對於夏憶錦的弊端!
她竟然看得如此明白透徹!
他自然是知道,用羅漢針法太過剛硬,夏憶錦未必能承受的住!可是他所學之中,隻有羅漢針法最為精妙!也隻能用羅漢針法這樣的上等針法來拚一次!
皇甫雲鶴臉色大變,在衛寒夙冷徹的目光威逼下,佯裝氣的顫抖的手,顫顫巍巍的指著白君傾,“黃口小兒!休得狂妄!竟然口出狂言,簡直就是胡言亂語!耽誤老夫救治將軍夫人的時間!”
皇甫雲鶴拿著銀針,竟是要做出親自行針的動作,“老夫行醫多年,從未遇到過如此大辱!今日,老夫便是豁出去性命,也要讓你這黃口小兒見識見識,何為精妙醫術!將軍,夫人!老夫今日,便冒犯夫人了,待將夫人醫治好後,老夫會自絕與府中,莫不會讓夫人的顏麵,有半分損傷!”
“皇甫會長等救回憶錦的命,本將感激不盡,定會重禮相贈,怎會讓會長的性命有損分毫!請會長莫要與這狂妄女子一般見識,這女子,本將自會讓她付出冒犯會長的代價的!”
白君傾看著皇甫雲鶴演戲,嗤笑一聲,她可以看著皇甫雲鶴自編自演,總有演不下去的時候,她也可以看著衛寒夙,不出一盞茶的時間,就會傷痛欲絕的模樣,但是夏憶錦的情況,卻不容她再看下去了。何況衛寒夙,不過是關心則亂,所有的心思與理智,都係在那個女子身上。
說時遲那時快,白君傾手中的牛毛針,突然一彈,刺入皇甫雲鶴虎口,皇甫雲鶴一時不察,銀針竟是一下子的從手中脫落。
白君傾抬腳幾步便上前去,空間裏的金針,也在刹那間祭出!
“你這黃口小兒,想要做什麽!”
“狂妄女子!休想害憶錦性命!”
白君傾森冷狠戾的眸子,突然一掃而過,那似乎伴隨著地獄死亡的氣息的眸子,竟然讓皇甫雲鶴狠狠地吞了吞口說,所有的話全部咽了回去!便是連那自幼出生入死,見慣了這樣死亡的氣息,身上本身就有戾氣的威遠將軍衛寒夙,也猛地停下了腳步。
“不想讓她死的,就都給我閉嘴!”
不知是白君傾那堅定而又森冷的眸子,給了衛寒夙莫名其妙信任的原因,給了皇甫雲鶴威懾的力量,總之這兩人竟是站在那裏,看著白君傾救治皇甫雲鶴,隔著一道簾子,皇甫雲鶴無法看清楚白君傾是如何施針的,但是皇甫雲鶴心中隱隱的竟是有著一絲竊喜。
這下……這替罪羔羊,倒是自己送上門去找死了!
白君傾看著那已經眼神渙散,自從被宣告棄子保母後就沒有任何求生欲望的夏憶錦,無奈的歎了口氣,隻是說出來的話,卻是帶著讓人信服的威懾力!
“夏憶錦,你看著我,我是個女子,也是個大夫!我會保住你的性命,也會保住你孩子的性命!”
“孩子……”
夏憶錦聽到有人在說孩子,才將眼球轉向白君傾,目光匯聚在那白君傾的臉上。
“相信我,我會保住你的孩子,隻要你聽我的話!”
“求……你……保孩子……”
“我寧攸雖是個女子,卻從未說過一句妄言!我說會保住你的孩子,就必定讓你的孩子健健康康的生下來!”
妄言,並不等於謊言,白君傾雖然說過很多謊話誆騙別人,但是在正經事上,她的確是說得出,做到的!
“你說什麽?你真的能保住本將的孩子!?”
白君傾的話,在外人看來,其實不過是一句謊話,為的就是給夏憶錦求生的信念。但是她的話,太多篤定,也太讓人信服!仿佛隻要她說,就必定是真!讓人無法懷疑!
“這根本不可能!”皇甫雲鶴極其意外與震驚!但是他心中最大的信念,竟是要看這牛皮都吹上了天的狂妄女子,一會要怎樣收場!
白君傾沒有理會這兩個男人,隻是盯著夏憶錦那雙渾濁的眸子,那樣的堅定,那樣的讓人無法質疑!
“夏憶錦!你好不容易得來的孩子,在這最後的關頭,你就要放棄了嗎?”
“不……孩子……”
“夏憶錦!你信我嗎?”
“我……信……你!”
白君傾勾了勾唇,她似乎天生就是王者,她說的話,就是讓人信服,讓人臣服!
“吃了它。”白君傾拿出一顆蓮子喂到夏憶錦的口中,夏憶錦張開幹裂的唇,似是費勁全身力氣一般,將那顆蓮子生生吞了下去!
白君傾是女子,自是沒有男女之防,行事也方便的多。白君傾顯示穩定住了夏憶錦的狀態,隨後又用丹藥維持住了夏憶錦的體力,讓她保持清醒。隨後一雙溫熱的手,撫向了夏憶錦的肚子,運氣了玄氣。
白君傾將天府之水的天然治愈玄氣引出,那紫色的玄氣,竟是在白君傾手中繚繞,最後竟是全部鑽進了夏憶錦的體內。
羊水以破,又耽誤了這麽久的時間,便是夏憶錦有了體力,這腹中的孩子,也會被憋死的!紫色的玄氣,是世間萬物靈氣之所在,白君傾將這紫色玄氣導入夏憶錦的體內,便是在一定的時間內,保住那腹中的孩子不會窒息!
隨後,白君傾便開始施針,為夏憶錦順胎!
天啟十三針,連君慕白都救得了,又何懼區區難產?
紫色的玄氣,伴隨著白君傾手中的金針,極其的絢麗,那金針下針的速度,繚繞的讓人看不清楚,皇甫雲鶴自然是看不見這般絢麗的針法,但是卻看的那幾個丫鬟和產婆,倒吸一口涼氣,震驚的不敢眨眼!
方才皇甫會長施針,她們也是看到的,但是像這個女大夫這般嫻熟的施針手法,她們卻是前所未見!即便她們不懂醫術,但是也不妨礙她們的認知!這小丫頭的針法,比皇甫會長還要精妙!若不是親眼所見,她們當真不敢相信,這般針法,竟是出自一個小丫頭之手!
白君傾對這些驚詫充耳不聞,竟是對著夏憶錦笑了笑,桃花眼顧盼生姿。
“將軍夫人好福氣,第一胎,便是個少爺。”
夏憶錦用了白君傾的丹藥和蓮子,臉上有了血色,身上也有了力氣,甚至有力氣開始繼續生孩子了,便是連叫聲都有了中氣,而不再像方才那般,隻會哼哼唧唧的叫。
“是……男孩……?可當真?”
“夫人又再懷疑我嗎?”
夏憶錦狠狠地晃了晃頭,“我信你!衛家……有後了!寒夙,終於也有兒子了!”
白君傾兩手施針,一手針為其順胎,一手針保其性命!源源不斷的紫色玄氣順著金針引入夏憶錦體內。不知過了多久,有穩婆興奮而激動的大喊了一聲!
“胎位正了!正了!看到頭了!已經看到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