坑深184米 你要離開本王!
白君傾養著高高的頭,垂著桃花眼睥睨著白文征,就像是看一個螻蟻!目光陰冷,語氣森涼。
“我是回來,討債的!”
“唔……唔……”白文征瞪大了眼睛,狠狠地瞪著白君傾,白君傾勾了勾唇,“侯爺好好休息吧,不要白費力氣了。想的再多,也是沒有用的,白管家,安排些機靈點的人,好好伺候侯爺。”
她下的毒,白文征便是請來了天雲宗,也無事無補!
“世子爺放心,白齊早已經安排好了人,定然會讓侯爺,安享晚年,不會讓任何人,打擾了侯爺的。”
“啊……啊啊……”
白文征瞪著眼睛,嘶吼著,卻說不出一句清楚的話,想要翻身站起來,卻隻是嘭的一聲重重的跌落在了地上,什麽都做不了,什麽也說不出,隻能狠狠地看著白君傾離去的背影,這時他從終於明白,整個侯府,便是連白齊,都已經成了白君傾的人了!
永平侯府,在今夜過後,徹底換了一個主人,變了一個天!
白君傾從白文征那裏出來,才回了錦華院,便看見尹長弦守在那裏,身邊跟著一個金吾衛,手裏捧著一個木製錦盒。
還未走近,白君傾便敏銳的嗅到了血腥的味道。她對血的味道向來敏感,從來不會聞錯的。
“尹大人深夜來訪,莫不是來送禮的?”
“咱家恭喜世子爺了。”
“尹大人的消息,當真是快速。”這邊才塵埃落定,那邊便是連尹長弦都知道了,白君傾屬實有些懷疑,君慕白不是安排了人在她身邊隨時匯報,而是親眼看到了今夜的一切。
“世子爺可是被主子爺放在心尖尖上的人,咱家豈能不用些心思。”
白君傾笑而不語,掃了掃尹長弦身後的那個木製錦盒。尹長弦也笑了笑,道,“世子爺猜的不錯,咱家的確是奉了主子爺的令,來給世子爺送禮來了。”
尹長弦側頭看了看那金吾衛,金吾衛上前兩步走,將木製錦盒抬到白君傾麵前。尹長弦捏著帕子翹著蘭花指,當著白君傾的麵打開了那木製錦盒。
白君傾的嗅覺沒有問題,那木製錦盒裏麵裝的,的確是血腥之物,竟然,是剛剛逃跑出去的,白黎封的腦袋!
麵對血腥的尹長弦沒有一點嫌棄的意思,反而極為適應,而白君傾也沒有任何的意外表情,反而看著白黎封的腦袋笑了笑。
“王爺可有交代?”
“還是世子爺了解主子爺,主子爺說了。”如往常一樣,尹長弦咳了兩聲,佯裝君慕白的神態模仿道,“小白,這戲看也看了,鬧也鬧了,你若沒有玩夠,本王便再給你物色新的玩物,這人,本王便不留了。”
白君傾知道,雖然君慕白沒有說,但是他對白黎封,早就動了殺心,在她與白黎封長安街頭,月下決鬥那一次,白黎封在君慕白眼中,就已經是死人了。
“喪家之犬,沒了也便沒了。王爺可還說了什麽?”
尹長弦又從懷中拿出了一個小一點的漢白玉錦盒,錦盒格外精致,隻把不到巴掌大小。尹長弦小心翼翼的將錦盒送到白君傾手中。
“王爺其他的便沒有多說,不過,王爺讓咱家親手,把這個交到世子爺手中。”
白君傾把錦盒打開,裏麵的紫色錦稠上,放著兩顆精致的骰子,而晶瑩剔透的白玉骰子裏麵,能清清楚楚的看見裏麵鑲嵌著一顆紅豆,那紅豆,如同長在白玉裏麵一般。而白玉的六麵,骰點都被鑿空,這樣六麵都有紅點。
“這幅玲瓏骰子,以骨玉製成,白玉生骨,骨從玉出,萬玉而難出一骨,是玉,更是骨。最重要的是,世子爺,這幅骰子,可是主子爺親手磨製而成,從選骨到裝入這錦盒之中,從未讓別人碰過一下,足足用了半月有餘,熬了幾個晚上。”
白君傾腦海之中,突然浮現出一個畫麵,君慕白一襲紅衫,修長的手指,拿著骨玉,細細的打磨成骰子模樣,認真而又妖嬈。
紅豆素來被稱為相思豆,而將相思豆,放入骨製的骰子中,寓意極其明顯,視為入骨相思。
“玲瓏骰子安紅豆,入骨相思君知否,知否,知否?”
尹長弦能跟在君慕白身邊,定然不是什麽目不識丁之人,相反,以尹長弦的學識,能堪比當朝狀元。聽了白君傾這有感而發的一句詩詞,笑的有些賤兮兮的。
“世子爺既能知曉主子爺的心思,便不辜負主子爺的辛苦了。世子爺,咱家的東西也送到了,主子爺說了,今夜你辛苦了,便早些歇著,明日這個時辰,他在長安苓河擺了畫舫,請……”
尹長弦對接下來的話有些不解,偷偷地觀察了一下白君傾的臉色,還是把下麵的話說給了白君傾聽,“聽白家君傾小姐苓河一敘。”
尹長弦不知“白君羨”即為白君傾,所以他著實不明白,既然主子爺把世子爺放在心尖尖上寵著,怎麽明日卻要見什麽白家君傾小姐?就不怕世子爺吃味嗎?
但是白君傾卻是輕笑一聲,不知這妖孽,明日又要鬧什麽幺蛾子!
“有勞尹大人了,請尹大人轉告王爺,明日舍妹,定然如約而至。”
…………
所謂一朝天子一朝臣,侯府的一切,都像是換了一次血一般,從錦華院開始,有著大批的下人被逐出府去,又有大批的人被選了進來。
白文征這個侯爺,也在次日,正式退出曆史的舞台,“白君羨”作為新一任永平侯,再次以新的身份,進入朝堂,宣告著白君傾另一個時代的開啟。
白君傾將一切安排妥當之後,如約去了苓河,攝政王出遊,即便不暴露攝政王的身份,排場也定然非同一般。常日裏熱鬧的苓河之上,如今隻有一艘奢華靡麗的畫舫,白君傾還沒有靠近苓河,就已經能感受到了來自苓河周圍的森嚴戒備。
從這戒備之中,白君傾似乎察覺到了今日似乎有些……不妥。
那是她多年來做殺手時的敏銳直覺,是許多次出生入死保了她性命的直覺,沒有道理可講。
白君傾是由尹長弦載著小船進入畫舫裏的,尹長弦把白君傾送上畫舫,裏麵有玉陽迎接白君傾,隻是玉陽把白君傾帶去了畫舫裏麵的一間屋子,隻留下了一句話,便又和尹長弦劃著小船離開了。
白君傾此刻站在屋子裏那一襲女裝,著實有些頭疼,想著玉陽臨走時的那句話,無奈的笑了笑。
“什麽叫王爺要見的是白家君傾小姐?是那妖精早就想到我不會穿女裝前來吧。”
君慕白準備的衣裙是紫蓮百花薄紗裙,白君傾從來沒有穿過這樣冗繁的衣裙,糾結了半晌,想起了被自己放進空間之中的那個玲瓏骰子,無奈的歎了口氣,將那衣裙換了上,隻是那高高吊起的頭發,顯然與那衣裙有些不符。
換好衣衫,白君傾順著一縷琴音,穩當的找到了君慕白的所在。
“小白,過來。”
舫內,君慕白正坐在窗前,臨風撫琴,隻是他身上穿著的,卻是紫色衣衫。不是紅色,也不是玄色,說明他現在的心情,很複雜。
白君傾心中有了一絲定數,坐到桌前,斟了一杯酒,“王爺今日要見的,是白君傾,不知王爺,又想要知道什麽?”
就像上一次,她被太後宣召進宮,以女裝之身被君慕白中途劫了去一樣。
君慕白勾著琴弦,並沒有看白君傾,“小白,你那顆七竅玲瓏心,屬實讓本王又愛又恨。”
“王爺有話,問便是了。”
“小白一石多鳥,可謂是大獲全勝。”
一個連環計,從老夫人,到白黎封,白文征,還有四房,全都有所了結。
“王爺的賀禮,微臣已經收到了。”
“小白,入骨相思,傾知否?”
白君傾也沒有去看君慕白,飲了一口酒,道,“不知。”
所謂不知,並不是因為她無情,而是因為她真的不知道,君慕白究竟有多麽在乎她。無所謂矯情,她看得見君慕白對她做的一切,但是她從來不會對比衡量,誰付出的多一點,誰付出的少一點,沒有斤斤計較的愛情,在她的心中,她將君慕白看的比命重,便夠了。
“本王,亦……不知。”君慕白的聲音,竟是透著一絲悲涼與傷情,在這場感情之中,他的確是看不懂白君傾真正的心,便是承認在乎他,都是他用計逼迫而得。
“小白,你告訴本王,你為何要急於得到侯府,急於為白君羨,清除那些障礙,穩固他的地位?”
“王爺,可是知道了些什麽?”
“小白,接下來,你是不是要對楚王和齊王下手了?然後呢?從本王手中救出錦上秋,安頓好雲緋辭,你就要去姑蘇,去天雲宗?”
“原來王爺已經知道了。”
“知道了什麽?知道了小白要去姑蘇尋七星鼎,去天雲宗尋轉魂石,最後尋得鳳凰淚,開啟移魂陣,永遠的離開本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