坑深178米 王爺,你的臉呢?
所有人都如白詩柔一般,屏住呼吸的觀察著那兩滴血的變化,水中的兩滴血液極為明顯,落入水中的瞬間便暈染開來,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快速的融合在了一起!
“不是的,不是的,這怎麽可能,怎麽可能……”
白詩柔看著那水中融合的兩滴血,失魂落魄的喃喃自語,“怎麽可能,這怎麽可能?我是侯府四小姐,我是侯府四小姐!這水有問題,這不是真的!”
白詩柔根本接受不了這樣突如其來的變化,猛地一抬手,狠狠地把白齊手中的碗摔在了地上。
啪的一聲,那碗四分五裂,那兩滴融合在一起的鮮血,如同一滴蚊子血一般印在地上,似乎在彰顯著什麽。
“老爺,這水是老奴親自準備的,沒有任何人經手,絕對不會有任何問題。”
白文征的暴怒簡直到了一定的程度,揮了揮手讓白齊退到一邊,持劍劍指柳姨娘,“你這賤婦!欺騙了本侯那麽多年,本侯寵你愛你,你竟然本侯替別人養女兒!”
“不是的老爺,柔兒是你的女兒,柔兒真的是你的女兒啊!”
“滴血驗親,鐵一般的事實!你竟還不承認嗎?”
白君傾看著這所謂的鐵一般的事實,嘴角勾了勾唇,掃了一眼白齊,白齊不讓人察覺的對著白君羨點了點頭。
白文征怕是做夢都不會想到,他身邊以為的,最信任的,最不可能出賣他的人,早已經將他背叛了。
對於滴血認親這種事情,白君傾原本就不覺得有多麽的靠譜,很多沒有血緣關係的人會融在一起,也有很多有血緣關係的人,卻並不一定能融在一起。
在清水之中,加入一點明礬,沒有任何血緣關係的兩個人的血液,也會快速的融合在一起!滴血認親的重點不是白詩柔究竟是誰的女兒,重點是她想要讓白詩柔是誰的女兒!
“你們這對奸夫淫婦!”
白文征怒發衝冠,一劍揮下去,竟是一劍刺入了臨郎的心口!臨郎頓時睜大眼睛看著白文征,眼中滿是不可置信。
“侯……你不是說……放……放我……”
“放了你!你們這對奸夫淫婦!欺騙本侯那麽多年,用本侯的銀子偷情!還讓本侯給你們養女兒!做我永平侯府的四小姐?!本侯恨不得剝了你的皮!抽了你的筋!”
“啊……!”柳姨娘看著臨郎的身體到了下去,仍舊睜大的眼睛空洞的目視前方,死不瞑目,嚇得尖叫出聲,連滾帶爬的爬到臨郎身邊,抱起了他的屍體,“臨郎,臨郎……”
“好你個賤婦!你既想要陪著他,本侯今日,就成全了你們!讓你們做一對地下夫妻!”
白文征手起劍落,噗的一聲,那染了血的劍,又刺入了柳姨娘的胸口,柳姨娘抱著臨郎,嘴角含笑,目光卻是看向白詩柔,“柔兒,娘答應你的沒有做到,娘……先走一步了,你要……要好生……活著。”
劍從身體中抽出,溫熱的鮮血,撒了白詩柔一身一臉。
刹那間,兩條性命死在了白文征的劍下,白文征似乎還是不解氣,持著染血的劍,殺紅了眼睛,猛地轉身看向白詩柔。
此時的白詩柔,經過這一係列的變化,精神似乎已經失控了,懵懂的雙眼,仿佛已經迷了心智,似是天真無邪的少女,羞答答的站在那裏,雙手縷著自己脖頸間的一縷秀發,歪著頭,輕聲的在說些什麽。
“我是長安城第一美人,我是永平侯府的四小姐,我爹爹和祖母很寵我的,我要嫁給齊王了,我要當齊王妃了,嗬嗬,我要當齊王妃了。”白詩柔抬起頭迎向白文征暴怒的目光,竟是沒有一絲害怕,還是那副無邪的模樣,眼底清澈的,仿佛沒有心智,“你知道嗎?我爹爹很寵我的,他要把我許配給齊王殿下呢。我這麽美,齊王殿下很愛我的。”
白詩柔竟然,癡了。
白文征到底不是冷血無情,白詩柔又是他親眼看著長大的,年輕貌美,是長安城最美的人,曾經讓他多麽的驕傲!可是如今!當初有多麽驕傲,現在他就有多恨!多憤怒!
“文征。”一連殺死了兩條人命,老夫人雖然並不在乎,但是白詩柔,也畢竟是她從小看到大的,雖然她並不喜歡這些庶出,但是白詩柔美貌,又極為討人喜歡,如今雖然證實了不是她的孫女,但是她也總是會有一些憐惜之情。
“文征,事已至此,莫要再添殺戮了,柳如秀造的孽,已經連累了這丫頭,詩柔如今已然這般了,就放她出府,讓她……自生自滅吧。”
白君傾轉過頭去掃了一眼老夫人,此時的老夫人眯著眼睛,手中轉著佛珠,看她那副憐憫眾生的樣子,著實覺得諷刺的很。
很多時候,生不如死,莫不如一死了之!
這老夫人看似是憐惜,實則更是狠毒!
白詩柔如今已經變得癡傻了,沒有任何的防備能力與自衛能力,更是不能明辨是非,沒有任何的自理能力,卻偏偏生的一副風華美貌,素日裏她是侯府四小姐,即便是庶出之女,也沒有人能動她分毫,但是這覬覦她美貌的,卻能手拉手繞長安一圈!
如今老夫人將這般狀態的白詩柔趕出府去,沒有了侯府四小姐這個身份做靠山,其後果,可想而知!以她的玄氣,便是清醒的狀態下都未必能抵擋外麵那些如狼似虎的宵小子弟,更何況是如今這般癡傻模樣。
男人的狠,不過是一劍了之,女人的狠,越是黃蜂尾後針!
“母親說的是。”白文征將劍丟給護衛,看著白詩柔的眸子複雜至極,最後還是狠狠的歎了一口氣,“從今日起,這女子,便不再姓白!亦不再是我永平侯府的四小姐!白齊,趕出府去!”
“我爹爹是永平侯,他很寵我的,他還要把我許配給齊王殿下呢,我爹爹是永平侯,他很寵我的,我是白詩柔,永平侯府的四小姐,是長安城的第一美人……我爹爹是……”
白齊看著這樣的白詩柔,有些於心不忍,卻還是聽著命令,將白詩柔帶了下去。白詩柔甚至都沒有入過族譜,也便沒有必要,從族譜上剔除去。
她是庶女,如永平侯府的其他庶出一般,名字都不是按照族譜起的,這一輩族譜上的名字,隻有兩個人,白君羨,白君傾,隻有嫡出之子,才能帶君字。
“傳令下去,今日之事,日後不得議論!也不得透露半句,否則,斬!”白文征一拂衣袖,憤怒的離開。
如戲台上的虞姬霸王一般,以死收場。
這一場變故,柳姨娘死了,白詩柔便逐出侯府,白黎封在白文征的心中大打折扣,可以說是白君傾大獲全勝。
柳姨娘被男人蒙騙,固然可憐,白詩柔失了心智被逐出府也固然讓人憐惜,可是可憐之人,素來都有可恨之處。她給過她們機會,若她們不是一心要害她,今日之事,並不能成事!
一切不過是,咎由自取!
這一夜的事情,草草結束,即興而來,敗興而歸!次日一早,白君傾又頂著永平侯世子的身份走馬上任,前往京畿營。
途中白君傾與蕭鴻飛路過一處小巷,裏麵很多風流公子哥正圍著一個衣衫襤褸,蓬頭垢麵的姑娘,那女子,正是被逐出府的白詩柔。
向來昨日深夜被趕出府,已經遭到了這街頭地痞流氓的熱情款待,此時的白詩柔,全身汙垢,頭上甚至還有稻草,哪裏還有一絲曾經的第一美人的樣子。隻不過天生麗質難自棄,第一美人即便落得如此地步,那張臉也是楚楚動人,風采依存的。
“少爺,那不是四小……不是詩柔姑娘嗎?”蕭鴻飛猛然察覺,白詩柔若不姓白,他甚至連她的姓氏都不知道。
“是又如何?鴻飛,你莫不是再可憐她?”
“可憐倒是沒有,隻不過鴻飛不明白,她究竟是真的癡傻了,還是在裝癡?”
“假的真不了,真的假不了。”
白君傾這話說的太過玄妙,蕭鴻飛一時之間無法理解,撓了撓頭,問道,“無論是真是假,鴻飛還有一事不明。”
“你是想問我,為何會饒了她的命?”
“正是,少爺不是常說,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嗎?這樣的麻煩,日後定會成為禍患的。”
“鴻飛,你進步很大,但是難免有些戾氣。這話說的沒錯,但是鴻飛,我再教你一句,不被除根的野草,是因為她還能燃盡其他草原!”
“少爺的意思是說,她還有利用的價值?”
“隻有棄子,才有資格成為死人,這般美貌的四小姐,怎能這般輕易舍去。”
“少爺,鴻飛越來越糊塗了,詩柔姑娘已經被趕出了侯府,還有什麽價值?”
“唔,小白,你身邊怎麽會有如此蠢笨的護從?”
取笑的聲音從頭頂傳來,白君傾與蕭鴻飛齊齊抬頭望去,果然見君慕白正坐在旁邊的茶樓飲茶,懷裏抱著小綠,手中捏著一杯茶,一襲紫袍站在窗邊,瀟灑風流的很。
“王爺雅興。”
“小白,本王身邊,可是被你安插了奸細?難不成,小尹子被你收買了?”
尹長弦原本正拿著小手帕翹著蘭花指,看見了白君傾正興奮的跟白君傾打招呼,揮小手帕,聽到君慕白這般說,嚇得差點沒從樓上一頭栽下去。
“主子爺,奴才,奴才沒有……”
“尹大人何必當真,王爺在打趣你呢。”
尹長弦拿著帕子擦著頭上被嚇出來的虛汗,躲在一邊不敢再與白君傾打招呼了。
“王爺何處此言?”白君傾雖然知道君慕白的話當不得真,但是不僅尹長弦摸不著頭腦,便是連她也不知君慕白這無緣無故第一句話,又是為了哪般?
“若不是小白探得了本王今日的行程,又怎會為了見本王,佯裝路過此地?”君慕白挑了挑眉,“小白,本王知曉你思念本王。”
白君傾張了張嘴,一句王爺,你的臉呢?被她咽了回去。
“王爺好想法。”
“小白,來。”君慕白站在窗邊,薄唇輕啟,對著白君傾勾了勾手指。那般鬼魅妖嬈的姿態,屬實讓白君傾生出想要狠狠的“教訓”心思。“小白,本王請你飲茶。”
白君傾無奈的笑著搖了搖頭,腳下一點,竟是飛身而起,直接從窗口飛了進去。蕭鴻飛看著白君傾的背影,又撓了撓頭,翻身下馬,他隻能從大門進入了。
而就在白君傾飛身而上的時候,不遠處的小巷之中,那原本應該癡傻的人,像這般窺探而來。那雙迷離懵懂的眸子,此刻充滿了仇恨!
“小白,本王給你的玉牌,你似是一次也沒有用過,既然如此思念本王,何不拿著玉牌進宮看看本王。”那玉牌猶如攝政王令,見玉牌如見攝政王,不僅可以傳達王令,還能隨意進出皇宮。
“微臣不進宮,自然有人會出來。”
白君傾一上來,便又取代了小綠在君慕白懷中的位置。此刻小綠正可憐兮兮的窩在一旁的椅子上,尹長弦退了出去,而白君傾則是被君慕白抱在懷中。
“本王知道小白思念本王夜不能寐,今日便格外開恩,親自出宮來緩解一下小白的相思之苦。”
“微臣是不是要謝王爺恩典?”
“唔,本王感受到了小白的誠意。”
白君傾對這樣的君慕白,著實有些無奈卻又很是偏愛。
“昨夜之事,王爺有何看法?”
“小白好手段,稍稍動一動手,就一石三鳥。”
“王爺也好手段,未出東華宮便知天下事。”
君慕白捏著白君傾的手,滿眼的寵溺,“本王隻知,小白的事。”
“那王爺便猜一猜,微臣這下一步棋,要往哪走?”
“本王記得,小白在那萬安寺裏,可還有一個妹妹。”
“知我者,莫若王爺。”白君傾另一隻手,轉著方才是君慕白手中的那杯茶,勾起了一個涼薄的笑,“廢物,也總有能利用起來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