坑深168米 夜空再美不如你
攝政王妃!
此話一出,所有人都睜大了眼睛看著君慕白,意圖從他的臉上,探究出一絲這話究竟是真是假。便是連白君傾都突然抬起頭,桃花眼微眯的看著君慕白,正巧君慕白也在看著她,四目相對,那紅衣妖孽還對她挑了挑眉峰。
白君傾手裏捏著杯子,皺了皺眉,這妖孽的表情,大有一種小白,你意不意外,驚不驚喜?
嗬,的確意外,卻也足夠有驚無喜。攝政王妃,她何時說過,要嫁給他?這個妖孽,當真是獨權的很。
“你說什麽?你說,你要娶永平侯府嫡女?”太後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也顧不得太後的雍容,語氣驚詫的詢問。
“看來太後的確是老了,耳朵都不靈了。”
“你可知你在說些什麽!?你可知,你要娶的人是什麽人?”
“什麽人?”君慕白碧綠的鳳眸,輕飄飄的掃向太後,終於舍得給她一個眼神,雖然輕蔑的很,“永平侯府嫡女,不久後的攝政王妃。”
“哀家不同意!那是你侄兒的王妃!你向來任性妄為,百無禁忌,荒唐行事,哀家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但是這件事,哀家反對!身為長輩,與侄兒搶女人,何其荒唐!”
“嗬,反對……”君慕白揉了揉懷中大肥貓模樣的九尾玄麟,嘴角勾著輕視的笑容,“小綠,她說反對呢,本王已經,很久沒有聽到反對的聲音了,真是有些,意外呢。”
上位者的劍拔弩張,讓下麵的眾人大氣都不敢喘一聲,都說神仙打架,凡人遭殃,他們生怕受到無辜的牽連,把這場火,引到自己的身上。
所有人的目光,都在暗中窺探這兩位上位者,所有的注意力與精神,都在敏銳的感受著這兩位上位者的風吹草動,而就在這樣統一的目光之中,白君傾察覺出了一個特殊的目光。
那目光炙熱猛烈,充滿了濃重的怨恨,白君傾順著感覺,尋著目光望去,正看見女眷的人群之中,端端正正的坐著的白詩柔,盡管白詩柔反應的極快,但是白君傾還是捕捉到了白詩柔那低頭的一瞬間,眼底無盡的仇恨。
仇恨?
白君傾搖了搖頭,女人都是這樣,永遠分不清真正仇恨的對象,應該是誰。“白君傾”此時還在府中,什麽事情都不知道,她這個做“哥哥”的,就莫名其妙被人一同仇恨上了。她該仇恨的,難道不應該是那個,看不見她一腔深情,而不惜與楚王撕破臉麵,有損賢王之名,也要在太後架前求娶嫡女的齊王殿下?
嫡女……嫡女?白君傾突然想到一件,她幾乎要忽略的要忘記的事情……
“你這是在威脅哀家?”
“太後雖然人老了,卻好似更愛說笑了。”君慕白揉著九尾玄麟的胖胖的腦袋,九尾玄麟似是很舒適的擺了擺毛茸茸的尾巴,“本王不過是通知太後,難不成太後會以為,你的反對,有用嗎?”
“你……!”
“自本王出生起,太後反對事情,可不見少數,本王倒是不記得,有哪一件,生效了?”
“你……放肆!”太後氣的整個人都抖了起來,戴著金護甲的手指,顫顫悠悠的指著君慕白,“你這是跟哀家說話的態度嗎?哀家是你的母後!君臣廉孝,你現在什麽都不懂了嗎?”
相比太後的氣急敗壞,君慕白就像是在逛園子一般愜意,抱著九尾玄麟緩緩地站起來,一步一步飄到太後麵前,高傲不屑,居高臨下的睥睨著太後。
“太後是在與奸佞之臣,討論廉恥孝意,君臣之道嗎?若真是如此,想必要讓太後失望了。”
“你這是在逼哀家出手!”
“就像對付那些女人一樣嗎?還是,對付那些男人?得不到的,就毀去,向來是太後的手段,這麽多年了,太後這點子把戲,玩的不膩嗎?”
“你在胡言亂語些什麽!”
“本王說些什麽,太後心裏清楚的很,倒是不知,午夜夢回時,太後可會回想起宸貴妃,袁昭儀,先皇……還有,七哥?”
君慕白每說一個人,太後的臉色便蒼白幾分,他們說的聲音很小,僅有他們兩個人聽得見,但是這卻難不倒懂唇語的白君傾。
宸貴妃,是君慕白的母妃。
她隱約能明白,這些人,都是遭受過太後的迫。記憶裏,宸貴妃是在君慕白六歲那年逐漸失寵的,也就是在那年,被燒死在宮中。外麵的消息是,後宮走水,宸貴妃為難幸免於難。
“君慕白,你究竟想怎樣!”
“本王不想怎樣,本王隻是想要娶王妃了,提醒一下太後,歲月不饒人,既然老了,就在後花園裏溜溜鳥,喂喂魚,其他的事情,就不要再妄想了。畢竟這不擇手段的招數,本王可還是跟太後學的。”
白君傾捏著杯子,又仰頭飲了一杯酒。不知是不是酒喝得有些多了,此時她的整顆心都像是被火包裹了一般。
他為了她,警告太後,他怕太後對她不利。就像她明明有萬分的把握救治他的仙人渡之毒,卻仍舊緊張的害怕出什麽意外。而他明明有本事保她萬無一失,卻仍舊擔憂有那一萬分之一的意外,損了她分毫,即便知曉她本身就不是個善茬,並不是尋常女子那般要嗬護照顧。可他還是寵著她,護著她,在意著她,也緊張著她。
麵前這個男人,究竟將她看的有多重?細細想來,從相識至今,他看似隨意的舉動,卻為了她做了太多太多,隻是當時,她防備心極重,以小人之心,度了他的君子之腹。
從何時起,他將她看的那般重了呢?
是在玉華山上,輕輕將她護在懷中之時?還是在長安街頭,她與殺敵一千自損八百的招式,與白黎封對決的時候?是在白君羨被白染俏所傷而無法救治,派來金吾衛供她驅使之時?或者,更遠……
“酒好喝嗎?”
白君傾抬頭看向君慕白,君慕白與太後對完話,便將頭轉向了白君傾,正看見她仰頭將酒一飲而盡,冷漠的臉上,不知是什麽樣的鬼表情。
“還不錯。”
“唔,小白真是越來越沒有品位了,姑蘇那地方,沒有酒喝嗎?竟是小白讓連這種貨色都覺得不錯。”
白君傾看了看被氣的不輕的太後,還有那拎不清形勢,卻大氣不敢喘的一眾人等,就酒杯放了下去,轉頭看向君慕白,隻覺得今日真的是醉了,君慕白本就妖孽,今日看起來,卻更有魅力了。
“王爺當真要娶我小妹?”
“本王金口玉言,自然是要娶的。”
“既然王爺想要娶小妹,可否請微臣飲一杯東華宮的好酒,商討一下婚事?”
君慕白說完話,也不理會太後,其他人從未入了他的眼,從始至終與空氣無異,之間君慕白飄飄然的抱著九尾玄麟,慵懶而又優雅的飄到白君傾麵前,“不然,小白是想留在這裏,等著吃夜宵嗎?”
白君傾心情好,並不在乎或者已經習慣了君慕白偶爾的毒舌,起身對太後福了福身,便跟著君慕白幽幽的離開了,留下一眾人暗自揣測,這攝政王要娶永平侯府嫡女,怕是因為無法娶得這永平侯世子,而退而求其次了吧?
“齊王這次滿意了?”君璟陌握著拳頭,鐵青的臉色很是不滿的看著君修寒。君修寒將視線轉回來,掃了一眼君璟陌。
“雞飛蛋打,誰也沒討了什麽好處。”
“齊王兄等著看吧,鹿死誰手,還尚未可知呢。”
言語之間,君璟陌與君修寒,竟是不約而同的望向了一個人,女眷之中,那人正仇恨的盯著白君傾離開的背影,手中的帕子,似乎都要被她揉碎。
…………
相比白君傾與君慕白離開後的陰謀詭計叢生,白君傾與君慕白倒顯得有安逸舒適的很,用白君傾的話說是……
“王爺不覺得,這樣比較有情調?”
君慕白發誓,他這麽大,從來沒有爬過房頂,還像現在這樣,躺在房頂看著星星,飲著酒,身邊躺著自己心愛的姑娘,這感覺,的確是……
“小白說的是,的確很有情調。”
白君傾是被君慕白一路抱回東華宮的,但是君慕白卻是被白君傾強行拉上房頂的,在尹長弦極度嫌棄的目光之下。
“王爺,夜空,可美?”
“夜空再美不如你。”
“王爺的戲折子果然沒有白看,敢問王爺,這般調戲微臣,卻又要娶小妹,小妹可知曉?”
“唔,想來她現在知曉了。”
“王爺諭旨一下,小妹自然不敢防抗,隻是王爺就不怕小妹逃婚?”
“連弑君這樣的事情都敢做,逃婚又算的了什麽呢?”
“可王爺還是要娶小妹?”
“自然是要娶的,也娶定了。”
白君傾枕在君慕白的腿上,翹著二郎腿,一手握著君慕白的手,一手捏著酒壺喝著酒,眯著桃花眼望著那黑夜無邊的夜空。
“王爺就這般篤定?”
“嫁給本王,百利而無一害,以小白的精明算計,這樣的好處,自然不會放過。”
“微臣,愚鈍。”
白君傾突然學著沉央的語氣,說著沉央說的最多的話,與她平日裏的冷漠精明,簡直是天差地別,這樣的反常,著實讓君慕白愉悅。
“小白,你貪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