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坑深159米 他說

  因著白君傾的身份,因著尹長弦緊隨其後,也因著沉央的早早安排,宮門大開,白君傾騎著馬一路衝進皇城,暢通無阻,直奔東華宮。


  “永平侯世子到……!”


  “永平侯世子到……!”


  “永平侯世子到……!”


  一道道的宮門,每每到達一個宮門,就有人揚聲通報,直到東華宮內院,白君傾遠遠地就看到了沉央,沉央第一次見到白君傾,跟撿到了親人一般激動熱情,遠遠地就向白君傾喊道,“世子爺,主子爺在含傾殿等您!”


  得了沉央的指引,白君傾一路騎馬狂奔,直到了含傾殿門外,馬還未停便了利落的翻身下馬,什麽都沒有說,直接進了含傾殿。


  白君傾才已進入含傾殿,便察覺到了冷意,君慕白碧綠的鳳眸緊閉,像是睡著了一般,臉色蒼白,皮膚上凝了一層霜花。玉陽束手無策,隻能不斷的給君慕白輸送至陽玄氣,因為給君慕白輸了太多的玄氣,而自身的臉色也有些蒼白,見到白君傾終於來了,比沉央還要激動。


  “世子爺,你可算是來了!”


  白君傾沒有任何廢話,直接奔入主題,她在來的路上,已經演練了多次的醫治方法,“空浴桶三個,淩海蛭數十,蒼梗葉、靈艾、草雪花熬煮置於浴桶之中,要快!”


  玉陽自然知曉事情的嚴重性,將白君傾的話一個字都不漏的全部記在心中,東華宮人員眾多,辦事效率極快,不過片刻,白君傾要的一切東西就已經準備齊全。


  此時的君慕白無聲無息的躺在床榻之上,微弱的呼吸似乎都能凝結空氣,蒼白的臉上沒有一絲血色。


  白君傾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君慕白,脆弱的就像是泡沫,白君傾沒由來的感覺到一陣慌亂。那是一種,即便是她第一次執行殺手任務的時候,也沒有過的恐懼。


  深吸兩口氣,讓自己鎮定下來,白君傾開始為君慕白施針。


  “世子爺,有什麽是玉陽能做的?”


  “將這顆藥給他服下。”白君傾一邊施針,一邊從空間之中拿出一顆丹藥。


  “世子爺,主子爺現在,什麽都咽不下去。”


  白君傾拿著丹藥,皺眉看了看君慕白,想也沒想將丹藥放進自己的口中,隨即在玉陽瞪大的雙眼之下,貼上了君慕白的唇,將丹藥渡到君慕白口中。


  “玉陽公子,將水蛭,放進熬好的湯藥當中。”


  淩海蛭,水中生物,俗稱吸血蟲,專門吸人血。


  玉陽這淩海蛭放在由蒼梗葉等熬成的湯藥當中,那些淩海蛭便將湯藥當做水來吸食,這時,白君傾用了玄氣,將君慕白從床榻之上抱起,放在放了淩海蛭的浴桶當中。


  那些淩海蛭遇到了生物,似是瘋魔了一般的吸附在君慕白的身上,吸食君慕白的血液。而吸食了君慕白血液的淩海蛭,全部都凍結成冰,從君慕白身上脫落。


  “淩海蛭嗜血,蒼梗葉、靈艾會消散淩海蛭的毒性,而草雪花卻會代替淩海蛭的毒性進入人體。草雪花熔點極低,進入人體之後便會融於血液,會稀釋人體血液之中的酒性。仙人渡,有酒方為渡,無酒便孤木不成林。”


  白君傾看著隻不過瞬間,便已經全部凍結,從君慕白身上脫落的淩海蛭。一刻不敢耽誤的將君慕白又放置到另一個加滿了天府之水的浴桶之中,一個手刀劃破自己的手掌,溫熱的血液流出,鬼門十三針再現!

  “世子爺,你身子精貴,若是需要血,就用咱家的吧!”


  君慕白的身上,逐漸的有黑色的血液流出,身上的寒霜也漸漸地變得不見,而白君傾因為血液的流逝,臉色也漸漸變得蒼白。


  以血為引,以血為針,以血逼毒,大量的血液耗費,莫說讓玉陽明白了,便是尹長弦都明白了,所謂的給君慕白解毒,是用怎樣的一種方法。


  “除非,你也是純陽體質。”


  白君傾是純陽體質,她原本就陽氣重,血液也是至陽之物,君慕白過寒,用來給君慕白解毒,最合適不過。


  “世子爺,主子爺若是知道,您為了救他,失了這麽多的血,一定會心疼的。”尹長弦捏著帕子,就差抹眼淚了。


  時間一點一點的流逝,君慕白蒼白的臉色終於有了一絲血色,而白君傾就像是剛剛的君慕白,臉色蒼白的可怕。


  “世子爺,你不能再流血了,這樣你的身子會受不了,自己也會有性命之憂!”


  玉陽是醫者,尹長弦是殺人的好手,兩人對血液都有著極大的敏感,從白君傾的流血量,就已經能看出此時白君傾已經快要承受不住了。


  “無妨,仙人渡融於血,凝於血,若不將仙人渡清除,逼出體內,饒是他君慕白玄氣再高,也撐不過今夜!”


  …………


  白君傾覺得自己一定是瘋了,她清楚的感受到自己的血液從體內流出,她對人體太過熟悉,自然知道自己流了多少血,一個人的正常總血量約占體重的百分之八,當失血量超過全身血量的四分之一時,人體便會出現生命危險。


  如玉陽所說,她流失的血液,已經超過了四分之一。


  當白君傾收針的時候,眼皮已經很是沉重,眼前有短暫的昏暗,卻還是強撐著不讓自己倒下。


  “他素來潔淨,尹大人,剩下的,就交給你了。”第三個浴桶,是用來給君慕白清潔身體的。


  “世子爺,主子爺可是已經……?”


  “仙人渡已清。”


  玉陽和尹長弦總算是鬆了一口氣,“有勞世子爺,我已經吩咐人煮好了補血的湯藥,世子爺用一些再好生修養一番。”


  白君傾搖了搖頭,“無妨,還有事情未處理幹淨。”


  尹長弦伺候君慕白清潔,白君傾便與玉陽去了外室,從空間之中拿出一顆丹藥,稍稍調整了一下自身,才緩緩開口問道,“仙人渡雖然無色,卻並非無味,以玉陽公子的醫術,自然不會分辨不出來,那一杯酒是仙人渡吧?”


  “世子爺說的是,仙人渡無色,卻有極淡的杏仁香。”


  “以王爺的本事,即便是不知酒中是何毒,也該不會察覺不出酒中的異樣吧?”


  白君傾的臉色不善,蒼白之中帶著仿佛剛剛中了毒的君慕白一般,能凝凍住一切的冷漠氣息,兩句話,一句比一句咄咄逼人。


  “說吧,王爺為何,會飲了這仙人渡!”


  玉陽躊躇了半刻,有些猶豫有些事情要不要跟白君傾說,但是掃見白君傾那蒼白的臉,便再沒有半分猶豫了。


  “世子爺可知,主子爺去見了誰,才會飲了這仙人渡的?”


  “君懷颯!”


  “難怪主子爺會甘願冒險飲了這仙人渡,世子爺的確是,值得托付性命的人。”玉陽苦笑了兩聲,“世子爺醫術精湛,自然能看得出,主子爺體內這寒毒,已經是有些年份的,世子爺不妨再猜上一猜,主子爺是因何中的這寒毒?”


  “若我是先皇,一眾皇子之中,我會將皇位,傳給君慕白,可偏偏,君慕白至今隻是個攝政王。答案可想而知,當今世上,誰坐在皇位上,誰便是那個最有可能下毒的人。”


  “世子爺說的沒錯,給主子爺下毒的,正是當今聖上,主子爺曾信任的七哥,君懷颯!”玉陽是個溫潤公子,此時說起這個事情,臉色也有些仇恨,“主子爺是得天獨厚的天之驕子,上天寵兒,生來便自帶玄丹,修煉速度極快!主子爺的母親是當朝貴妃娘娘,有著雄厚的家世,主子爺自幼聰慧,先皇極其寵愛主子爺,也極其看中主子爺。”


  “欲戴王冠,必受其重,主子爺擁有了太多常人窮盡一生無法擁有的,可這些給他帶來的,並不是愉悅。先皇在主子爺三歲的時候,便將主子爺送到了千仙島修煉,所有皇子都羨慕的仇恨著,可是隻要真正經曆過了,才知道那並不是一種榮耀,而是一種磨難。”


  “上千個島嶼,荒蕪一人,有的隻是各種各樣的訓練,各種各樣的磨礪!主子爺自幼便承受著他那個年紀不該承受的一切。那年主子爺五歲,在島上捕捉到一隻七彩靈鷹,興奮的睡不著覺。可是第二天,那隻七彩靈鷹便成了主子爺桌上的一道菜。”


  “這樣的事情,經過幾次之後,主子爺就開始對任何事情都不上心,對任何事情感興趣了。因為主子爺知道,不管他喜歡什麽,對什麽感興趣,最後都會變成一樣,都會被毀掉。”


  白君傾聽到玉陽說到這裏,突然想到君慕白很多次的時候,看她的眼神,還有他對她說過很多次的話,他說小白,你要好好的活著,他說小白,本王越發的舍不得毀掉你了。


  原來他說的毀掉,竟然是這個意思。原來他說讓他好好活著的時候,是真的讓她好好的活下去。


  好好的活著,是對她說的,也是年幼的君慕白,想要對那些他曾經感興趣的生物說的,那是一種,自年幼起,就在他心中埋藏的執念與恐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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