坑深143米 小白威武
在京畿營中巡視一圈,不僅沒有懲罰叱責任何一個人,甚至還給了那賭錢賭輸的新兵一袋銀子作為賭資。
白君傾已經做到心中有數,帶著蕭鴻飛便又離開了京畿營。白君傾不同於以往的冷漠,反而是自從進了京畿營,一路上都是嘴角帶笑。倒是氣惱了蕭鴻飛,一路上皺著眉,也不言語,像是受了氣的小媳婦。
“鴻飛,有什麽話說便是了,何必憋在心中。”
“少爺,那些京畿營的兵,明顯是看不起少爺,對少爺那般無禮,少爺為何不懲罰他們,也不斥責製止他們?還給他們銀子,讓他們越發的不重視少爺,不把少爺放在眼中!鴻飛剛剛還聽到他們說,說少爺是個靠著……靠著攝政王的紙老虎。”
“製止?”白君傾坐在白馬上,轉頭看了看蕭鴻飛,“鴻飛,你覺得,應該如何製止呢?”
“他們明顯是犯了軍紀,一頓殺威棒下去……”
“一頓殺威棒下去,他們隻會懷恨在心,等到傷好了,隻會越演越烈。”
“可是這樣,隻會讓他們無視少爺,越發的膽大包天!”蕭鴻飛腦中突然靈光一閃,瞪大眼睛看著白君傾,“難道少爺心中,已經是有了主意的?”
白君傾的馬鞭在手掌中敲了敲,“鴻飛,既然你問起了,那麽本少爺就再給你講個故事吧。”
“少爺真的很喜歡講故事。”
“那你是聽還是不聽呢?”
“自然是要聽的。”
白君傾笑了笑,“話說呢,有這樣一個人,名喚韓信,一天,韓信獨自策馬從一條鄉野小路上經過,途中倍感疲乏,便在一棵大樹下歇息片刻。在睡夢中突然被一股熱流從頭而下澆醒。韓信抬頭一看,見樹上原來竟有一個頑皮的男孩子正在往下撒尿。韓信頓時非常的惱怒,想要叱責這個孩子,給這個孩子一點教訓!”
“然後呢?那個撒尿的小孩,被打了嗎?”
白君傾搖了搖頭,“韓信的確很生氣,原本想要懲罰那孩子的,但是他想了想,沒有發作,而是從身上取出一隻金元寶,笑嗬嗬地扔了上去。那孩子見樹下的叔叔一點也不惱,反而重金相贈,不免喜出望外。日後,便更加肆無忌憚地玩弄各種惡作劇了。”
白君傾看向蕭鴻飛,問道,“鴻飛,這個故事,你可聽懂了?”
蕭鴻飛更加迷茫了,“就這樣?韓信竟然沒有打那個小孩嗎?可是為什麽?少爺的故事,鴻飛聽懂了,那個小孩,就好比京畿營裏的兵,少爺就好比在樹下休息的韓信,可是,鴻飛還是不明白,少爺為什麽一改叱責,反而還獎勵那孩子金元寶?就如同那孩子一般,日後,那些京畿營裏的兵,豈不是更加肆無忌憚了?”
“這個故事還沒有講完,鴻飛,你可猜得出,這個孩子的結局,是怎樣的?”
“依鴻飛所見,那孩子隻會越演越烈,第一次撒尿,竟然沒有得到叱責與懲罰,反而得到了獎賞,自然是以後,凡是在樹下休息的人,都要衝著撒尿,以獲得錢財。”
白君傾很是讚賞的點了點頭,“鴻飛,你進步不少,沒錯,你的見地很對。故事的結局是,說來也巧,過了不幾日有個脾氣極其火爆的人,名喚項羽,也打這兒路過,而且碰巧也在同一棵樹下歇腳。那孩子遠遠看見有人來了便早早爬到樹上,準備故伎重演,再賺他一隻金元寶。誰知項羽乃有名的楚霸王,有過頂之力,能抓住自己的頭發把自己從地麵上拎起來!那小孩居然敢在太歲頭上撒尿,還有他的好果子吃?結果,那孩子被霸王一躍而起,從樹上拽下來,一劍劈為兩段。”
蕭鴻飛瞪大了眼睛看著白君傾,著實有些驚訝,“少爺原來,竟是想要……”
白君傾笑著搖了搖頭,“鴻飛,你要記得,做事情,如果不能一擊即中要害,那還不如不做。有時候的放縱,並不是置之不理,而是等待一招斃命的時機。”
“是!少爺,鴻飛明白了!”
…………我是白狐狸要殺人的分界線…………
又連著七日,白君傾帶著蕭鴻飛,每日都到京畿營走上一圈,看著那些老兵依舊是高傲的老鷹模樣,新兵已經是混吃賭博,甚至還有大白天的溜出軍營去青樓找樂子的。
而這期間,君修寒仿佛真的病的要死了,不管這京畿營怎麽折騰,他就跟沒有京畿營一樣,完全不管不問,也不露麵。無聲的對君慕白瓜分了他兵權的行為,表示不滿。
而已經鬧騰的烏煙瘴氣的京畿營,如同白君傾與蕭鴻飛所說的那般,自從白君傾出現在京畿營,同樣不管不問的第一天開始,連著七日,這些新兵果真是越演越烈,不僅去逛青樓,在第八日的時候,竟然公然帶著姑娘進了軍營!
“少爺,那些混賬打架鬥毆,現在竟然還帶著姑娘進了軍營!”
白君傾坐在案前,手裏看著一本書,書是君慕白送來給她解悶的,不是別的,竟然是他前些日子看的話本子。
“帶了姑娘?長得可是漂亮?”
“還可以,就是……”蕭鴻飛突然一瞪眼,“這都是什麽跟什麽,少爺,都什麽時候了,你竟然還關心人家姑娘長得漂亮不漂亮。尹總管前兩日送書過來的時候說,禦史台那些老匹夫,參少爺的折子堆的有小山那麽高,每一本都說少爺自從入了這京畿營,就搞得京畿營烏煙瘴氣的。”
“哦,攝政王怎麽說?”
蕭鴻飛臉色變了變,有些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攝政王說,小白喜歡就好,別說一個京畿營,便是整個華淵王朝都給小白做樂子又能如何。”
“這妖精,難怪被人成為奸佞。”白君傾搖了搖頭,笑著把手中的書放下,看向蕭鴻飛,“就是不如齊王殿下名聲好啊,聽說齊王殿下賢德,視民如子,視屬下如子,可是真的?”
“的確是真的,聽說前些年齊王帶兵征戰東鹿國,身邊的親兵戰死了,齊王回了長安,便給那親兵的母親買了房子,還派人專門伺候親兵的母親,每月供奉,大有把自己當成那人的兒子,代替親兵盡孝的意思。”
白君傾點了點頭,“我倒是聽說,齊王殿下每日都會來著京畿營巡視的,風雨無阻,無論何時都要來這京畿營看一看。”
“的確如此。”
“那這次,齊王殿下已經有幾日沒有來了?”
“算上今日,已經半個月了,自從攝政王的聖旨下來,齊王殿下便臥病告假了,連早朝都不去了,齊王府大門緊閉,什麽人也不見了。”
“半個月了啊。”白君傾靠在椅背上,手指在桌麵上敲了敲,“看來齊王殿下的病,著實有些重呢,鴻飛,你說,你家少爺若是在這京畿營裏,搞一下大動作,齊王殿下的病,會不會就突然好了?”
“少爺的意思是說?”
“少爺的意思是說,時機到了,讓錦衣衛的兄弟,準備捉人!”
蕭鴻飛明顯有些興奮,“是!少爺!”
白君傾看著蕭鴻飛興奮的走出營帳,目光眯了眯。
她雖然升職做了將軍,但是鎮撫司那邊她卻也並沒有卸任,或許是因為君慕白看在她實在是勢單力薄,身邊也沒有個可用的人,所以把剛剛收服的錦衣衛給她留下來用了。
也就是說,她現在是鎮軍大將軍,同時也是北鎮撫司鎮撫使,有兵權,也能調動錦衣衛。
錦衣衛的特殊性,決定了這世上還沒有錦衣衛不敢去的地方,不敢抓的人。
在一陣兵荒馬亂雞飛狗跳的糟亂之後,外麵突然變得平靜了。白君傾便是在這時候,緩緩地走出營帳,走向演武場的高台之上。
而在高台之上,被錦衣衛捆綁著跪在地上的,足足有一個排,三十多個公子哥,齊齊的跪在眾軍麵前。而旁邊,還跪著幾個女子,驚恐的看著這一切變故。
白君傾站的高看得遠,敏銳的看到遠處已經有人騎馬離開了大營。
白君傾沒有製止,她知道,這人定然是君修寒的心腹,她鬧著這麽大的動靜,定然會有人見勢不妙,而去請示君修寒了。
可是,這裏是駐軍大營,距離長安城雖然不遠,但是也並不近,來來回回著實需要些時間的。等君修寒來了,一切都已經塵埃落定了。
“將軍!你憑什麽那錦衣衛的人抓我們?”
“將軍,我們犯了什麽事?你憑什麽抓我們?”
白君傾站在高台之下,負手而行,一步一步,穩健的走向高台。她沒有回到為什麽,而是每走一步,就說出一個軍規,鏗鏘有力,擲地有聲,運用起了玄氣,讓她的聲音,如雷聲落地一般,傳遍整個演武場,傳到京畿營的每一個角落。
“其一,聞鼓不進,聞金不止,旗舉不起,旗按不伏,此謂悖軍,犯者斬之!其二,呼名不應,點時不到,違期不至,動改師律,此謂慢軍,犯者斬之!……其七,謠言詭語,捏造鬼神,假托夢寐,大肆邪說,蠱惑軍士,此謂淫軍,犯者斬之!……其九,所到之地,淩虐其民,如有逼淫婦女,此謂奸軍,犯者斬之!……其十七,觀寇不審,探賊不詳,到不言到,多則言少,少則言多,此謂誤軍,犯者斬之!十七條禁律五十四斬,鐵血軍紀,你們說本將,憑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