坑深134米 小白,你沒有心
花開半夏,若夏的離去,仿佛是帶走了這一年盛夏的尾巴。安伯在第二日一早,來到衡陽城知州府衙門,將若夏的屍體帶走了,沒有一句話,隻是白君傾看著他的背影,隻覺得這個造成這一切慘劇的男人,在以後的人生中隻要他還活著,就隻能活在內心的譴責之中,一輩子得不到解脫,這或許,也是他至今還活著的原因吧。
白君傾算計好了日子,在第二日便離開了衡陽城,返回了長安城。君慕白這個發了情的狗皮膏藥,自然不會留在衡陽城。
途中發生的磋磨事件,白君傾實在不願想起,不過白君傾卻對君慕白問過她的一句話印象深刻。
攆車之上,君慕白將白君傾壓在身下,衣衫不整,他修長的手指,輕輕的拂過她的肌膚,在她冷漠的目光之下,在他的傷口之處饒了一圈,冰冷的手掌,便負在了她的胸口之上,他的手,那麽冷,像是冷血一般,白君傾清楚的察覺到,他的手掌,正在她的心口位置,仿佛是抓住了她的心一般。
君慕白沒有像往日一般,在磋磨她的時候,眸子裏是含了情的,他明明是在磋磨她,卻更像是在懲罰她。白君傾已經很久很久,沒有見到這般冷漠的,沒有一絲人的味道的君慕白了。那雙深邃的鳳眸,白君傾已經無法讀懂。
“小白,如雲姨娘,如安敏敏,每個女子,都曾經幻想過,嫁的如意郎君,期盼著一生一世一雙人,那麽小白,你呢,你可曾想過。”
一生一世一雙人嗎?白君傾本能的嗤笑了一聲,那冷漠的眸子裏,是對這句話濃重的諷刺。
“沒有,從來沒有。”
“嗬,是啊,那種無趣的東西,小白又怎麽會想過。”君慕白的嘴角,掛著的笑容,似是匯聚了萬年不化的寒冰。
“小白,告訴本王,本王在你心中,是什麽。”
“風。”她接近君慕白,便是想要借他這股風,乘風破浪,他始終都是明白的。
“風,是啊,本王早就知道的。”
君慕白碧綠鳳眸中的含義,白君傾此時還不明白,那是,愛而不得,即便他摟著她的人,卻仍舊無法觸及她的心。
“若不是能摸到小白的心跳,本王還以為,小白是沒有心的。”
君慕白的語氣,也如他的目光一樣,冰冰冷冷,隻是雖然仍舊是冰冷無情,但是白君傾還是敏銳的覺得,似乎,與她初次見到君慕白的那種冷漠又有所不同,冷漠之中,似乎多了一些,她不明白的情緒。
“王爺可能說的對,微臣,是沒有心的。”
“沒有心……沒有心嗎?那本王就嚐嚐,小白的血,是熱的,還是冷的。”
話音才落,君慕白便瞬間低下頭,狠狠的咬住了白君傾的肩頭。似是發了狠一般,將白君傾禁錮在身下,不過片刻,白君傾的肩頭,便流出血來。血液充斥著君慕白的口腔,發泄似的讓他更加更加瘋狂。
白君傾一聲沒吭,甚至動也沒動,隻是眉頭略微皺了皺。
“本王還以為,小白無心,根本就不會痛。”
“王爺被狗咬一口,就知道痛不痛了。”
君慕白嘴角沾染了白君傾的血液,妖嬈的仿佛午夜食人的妖魔。
“痛,也無法在你心裏留下任何印記。”君慕白低頭,在白君傾肩頭舔舐一下,“本王怎麽忘了,小白雖然無心,卻有著一手精妙的醫術,就像無人能在你心中留下痕跡一樣,隻要你不想,隻需要一點點靈藥,任何傷痕都不會在你身上留下。如同本王在你身上,留下的任何印記,想要它消失,不過是一點點藥物,就能消散不見。是不是本王,也向它們一樣,當你得到了你想要的權利,地位,你想要的一切的時候,本王也該被你,抹去消散?”
君慕白突然坐起身來,背對著白君傾,白君傾再無法去看他的神情,卻仿佛聽到了一聲,極淡極輕,仿佛隻是幻覺一般的輕歎,“即便如此,本王也不會放你離開。”
話音剛落,白君傾隻覺得眼前一花,麵前再沒有了君慕白的身影。
白君傾緩緩地坐起來,不明白君慕白這突然之間的,又抽哪門子的瘋。隨意的將衣服拉好,側頭看了看那尚在流血的肩頭。
君慕白的確是個狠的,下手狠,下口也狠,發泄似的好像要生生的將她的肩頭咬下一口肉來。白君傾不是沒有感覺,她自然能察覺到疼痛,看著那兩排牙印,被鮮血填滿,白君傾從空間之中拿出布斤擦拭了下。
看著那肩頭的牙印,白君傾腦海裏突然浮現出了君慕白的容顏,他的話在她耳邊回蕩。
他說的沒有錯,以她的醫術,就算是這肩頭被君慕白咬掉了一塊肉,白君傾也能讓血肉再生,生死人肉白骨,阮雲庭能做到的,她也能。
君慕白說的另一句話更加正確,她從最開始的打算,便是站在巨人的肩膀上,最後幹掉這個巨人!她要借君慕白的勢,得到自己想要的一切,羽翼豐滿,實力強盛的時候,她便會對君慕白對手。
以她的野心來看,站在君慕白的對立麵,是君慕白預料之中的事情。她如今,能忍耐君慕白的一切,已經決定了她日後必定會對君慕白出手的結果。
隻是……
白君傾拿著不留疤痕的傷藥,在手心裏握了握,最終由拋回了空間之中,隨便換了一個止痛止血生肌的金瘡藥,在傷口上撒上,重新拉上衣服,白君傾心中思量著君慕白問她的那句話。
每個女人,都曾渴望一生一世一雙人,白君傾,你可曾,有片刻的渴望過?
…………
白君傾是算準了時間回的長安城,回到長安城的次日,白君傾便帶著蕭鴻飛去赴了齊王君修寒的約,趕在這七月末,送夏迎秋。
玉華山的景色極好,總是有文人墨客來這裏賦詩飲酒,享受田園之樂。白君傾的馬在山腳下停下,順著石階路看向山頂,這玉華山不算太高,卻因為有一條從山頂一直流到山下的小溪,在山野之間仿佛是一條玉帶,因而得名玉華。
“少爺,那好像是咱們侯府的馬車。”
順著蕭鴻飛的目光看去,遠處緩緩而來的馬車上,的確標記著永平侯府的印記。
“嗬,齊王,真是個有趣的人呢。同在永平侯府之中,便是連我都不知道,齊王除了邀約了我,還邀約了這永平侯府中的其他人。”
白君傾在去衡陽城這幾日,鎮撫司衙門堆積了許多文書,盡管白君傾已經放了權下去,但是有些文書案件,還是需要她這個鎮撫使親自過目的。因此,白君傾從衡陽城回來,便宿在了鎮撫司衙門,今日也是直接從鎮撫司騎馬而來,自然是不知道,永平侯府之中,也有人在管家那裏支了馬車。
不過片刻,馬車便在山腳下停下,馬車的車簾被掀起,白君傾看清來人,有那麽一絲絲的驚訝,從馬車上下來的兩個人,一個是白君傾意料之中的白黎封,另一個,竟然是白詩柔。
“世子爺是在等我嗎?”
“二少爺眼下,還有心思來參加詩會嗎?”
白君傾向來能一言戳中被人的要害,蘇家發生了那樣的變故,一夜之間,他也相繼沒了親舅舅和親娘,這個時候,他的確不應該在這樣的場合露麵。但是,今日雖然隻是個詩會,卻齊聚了各大世族大家未來的掌舵人,白黎封想要翻身,就必須要結交權貴,今日,他不得不來。
果然,白君傾的話一處,白黎封掩飾極好的神色,突然變了變,那雙眸子裏,即便被他藏的極好,卻還是有仇恨泄露出來。
“大哥今日,格外俊逸。”旁邊的白詩柔察覺到了白君傾與白黎封之間的暗潮湧動,連忙出來打圓場。
白君傾勾了勾唇,上下打量了一下白詩柔,今日的白詩柔,明顯是精心打扮過的,藍色的衣裙,將她白皙的皮膚映襯的更加水靈剔透,精致的妝容,讓她更加明豔而又不失清純。
“我竟不知,四妹妹也要來赴宴。”
白詩柔淺淺的笑著,神情並沒有一絲尷尬。笑容柔和,一舉一動都是大家閨秀的風範。她是美得,素有長安第一美人之名,但是盡管如此,她還是處處被白君傾壓下一頭。
她是第一美人,但是別人提起白君傾掛在嘴邊的話常是,比這長安城第一美人還要美上三分。她是個小小庶女,白君傾是高高在上的侯府嫡女。在修煉路途上,她是個極有天賦的,可是當她的玄氣還在凝聚期的時候,白君傾卻已經成為了玄者了。
她是完美的,卻仍舊活在白君傾的陰影之下!
而如今,白君傾隕落了,她才算得上是,真正的活進了人們的視線之中,再沒有人能搶走屬於她的風頭了。
思及此,突然有什麽東西從白君傾腦海中一閃而過,尚未來得及抓住那一絲想法,便聽得白詩柔淺笑道。
“大哥公務太過繁忙,詩柔便沒有用這樣的瑣事打擾大哥。前些日子,詩柔在書畫齋被小賊偷了荷包,還是齊王殿下幫詩柔解決了麻煩。齊王殿下賢德,見詩柔喜愛詩畫,便邀請了詩柔也來參加今日的詩會。”
“齊王殿下,的確賢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