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雎早就想到他們會把局做的如此精妙,再者說,這裏的人怕都是沈昭容的,自己再怎麽辯解亦是無用,她緩緩道,“如今奴婢怕是說什麽昭容娘娘您都不會相信了,不知娘娘可還有其他證據?”
沈昭容有些語塞,黃司寶見狀,立刻起身回道,“奴婢有一法子。”
沈昭容一聽,麵露悅色,立刻說道,“什麽法子,務必要細細查來,以免冤枉了他人。”
黃司寶笑著盯了南雎片刻,說道,“娘娘您派人去司正司搜一搜不就得了,若是搜到了,那證據確鑿,若是沒有,便稟明皇上交由皇上處置。”
她這麽說,一定是已經派人在自己的房中安排好了,南雎心裏有些慌,此事完全不在她的意料之內,再者說,她隻是一個小小的司正,她從沒想過沈昭容竟然會動這麽大的陣勢來對付她。
沈昭容的麵上已然放鬆下來,她輕聲道,“你就去本宮的院內跪著,待本宮的人搜完回來,再定你的罪。”
現在已是正午,又是深夏時節,外頭正熱的發慌,怕是在這毒日頭底下跪上半個時辰,身子弱的都會有些受不了。
沈昭容此刻又向身邊的宮女吩咐道,“搜到之後,讓那些人慢些回來,越慢越好。我倒要看看,一個小小的司正怎麽同我鬥。”
她身旁的宮女點頭應道,“奴婢知道了。”
南雎緊緊的蹙著眉,望了望外麵的天,斂身之後,徑直朝院外走去。地上被這太陽曬得有些滾燙,即便是隔著衣物,她的膝蓋依舊有些灼熱之感。
此時,司正司已然闖進了一眾沈昭容宮中的侍衛,司正司的門被狠狠的踢開,那些侍衛個個高大威武,眾司女們在深宮之中,許多人都還未曾見過這種場麵。
芳兒作為最大的司女,趕忙上前追著那些人的步子,邊走邊說,“這是司正司,不知怎麽勞煩諸位侍衛大哥過來啊。”
“滾開,我們奉沈昭容之命搜查南司正的房間,你也敢攔?”
芳兒深知出了事,依舊緊追著他們的步子,“此事還是等奴婢稟明了皇上,或者等我們南司正回來再說,可好?”
“滾開!”那些人本就身材魁梧,芳兒小小的身軀完全阻擋不住他們。
聽到鬧聲,諸位司女們都躲在紅漆柱子一側,探頭探腦的望去,卻沒有人敢上前一步。
芳兒見阻攔未果,心下著急,立刻吩咐其中一個司女道,“快去將孫典正叫來。”
說罷,她趕緊跟著那一路人到了南雎的房間,那些人將南雎的房門踹開後,粗魯的將她的東西撥到一側,又翻箱倒櫃的找著什麽,隻聽裏麵的人大喊道,“將這些東西全都砸了,看看裏麵有沒有什麽可疑的。”
話音才落,便聽到一陣陣劈裏啪啦瓷器碎裂的聲音。
芳兒焦急的在門口踱步,卻不知該如何是好。
等了許久,孫憶謹才被那小宮女帶著趕了過來,遠遠便看見屋內的情況,她徑直走了過去,也不等芳兒說話,便直接走進了屋內,“住手!”
帶頭的統領朝他的方向望去,可他的手下卻依舊沒有停止手中的動作,他走上前,看了看孫憶謹腰間的牌子,又打量了一番她的衣物,沉聲道,“是司正司的典正啊。”
“諸位是奉命搜房,我不敢阻攔。隻是這隨意毀壞女官房中之物,怕是昭容娘娘也沒有如此命令各位吧,此事若真的鬧到皇上那兒,不論南司正如何,你們如今的所作所為也太不妥當!”
孫憶謹這話明顯是警告,而那個統領的確也是識趣之人,聽到孫憶謹這麽說,也怕惹禍上身,隻得命令那些手下不再砸毀南雎的東西。
孫憶謹說罷之後,轉身便出了房門,她深知大事不好,便立刻將自己的腰牌交給芳兒,朝她說道,“快去世子府將此事告訴世子殿下。”
想來想去,她真的想不到宮中還有何人可以幫助南雎。
芳兒有些訝異,不等她反應,孫憶謹焦急的說道,“快去啊!”芳兒這才趕忙轉身,提起裙擺朝司正司外跑去。
待芳兒走後,孫憶謹便趕忙趕去了沈昭容處。
“求見世子殿下!”芳兒緊趕慢趕,到了世子府也已經花了半個時辰。
那侍衛見芳兒身上的穿著乃是宮中之人,又看見她手上的腰牌與司正司有關,這才放了行。
荀鈺吩咐過,凡是同司正司有關的人來世子府,都需放行。
沒走兩步,便在院中碰到了莫眠,他見麵前的人身著司正司的衣物,又見她一臉慌張焦急的神色,趕忙將她拉住,“出什麽事了?”
芳兒也不知他是誰,直接就說了出口,“我們南司正被沈昭容抓去,如今沈昭容派人搜宮,孫典正讓我趕快來請世子殿下。”
莫眠聽後,深知大事不好,“你在此等著。”
他轉身跑向內院,進了房,俯身回道,“主上,不好了。”
莫眠迅速簡潔的將事情講給荀鈺,荀鈺劍眉一橫,拍案而起,“叫人備馬,趕快進宮。”
“是!”
宮中,孫憶謹亦是快步趕往沈昭容宮內,才被門口的宮女帶著進了宮,穿過回廊,便看見跪在院內的南雎。
她在這日頭底下已然是跪了半個時辰,孫憶謹趕忙跑到院中扶著她的肩膀。此時,南雎白皙的額頭上已經布滿了豆粒大的汗珠,麵頰通紅,顯然是有些要中暑的意味。
孫憶謹趕忙問道,“你怎麽樣,可還撐得住?”
好在南雎並沒有那麽嬌弱,她搖搖頭,輕聲道,“無礙,那些人還在搜房嗎?”
孫憶謹點點頭,“也不知究竟在搜什麽,半晌了還不走。”
南雎稍稍一怔,這沈昭容明擺著就是要折磨她,還不等她說話,坐在正殿軟榻前的沈昭容最先坐不住了,她張口道,“喲,那不是孫典正嗎?”
孫憶謹抬頭看向她,起身緩步走進殿前朝她行了個禮,“奴婢參見昭容娘娘。”
沈昭容點點頭,卻沒有一點讓她起來的意思,“孫典正你怎麽來了?莫不是南司正的事兒,你也有份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