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馬匆忙,東方綰已離開南豐城許久。
因著對外宣稱五公主病重,所以進京的時候也沒有太大的陣勢,悄悄地就將東方綰接進了皇宮。
才過午時,東方易便在門口等著迎接東方綰,才一下車,便看到了東方易的身影,她忙跑了過去,拉起了東方易的衣袖,“二哥……”
東方易的臉色有些低沉,輕哼了一聲,“你還知道我是你二哥?母妃都快擔心死了,一個公主,跑去邊疆幾個月,你是當真要把父皇氣死啊!”
東方綰撇撇嘴,狠狠的跺了跺腳,一臉的不情願,“是父皇他先無情無義的,我說了我不願嫁給東方靈,就為了拉攏三皇叔家的勢力?”
“綰兒!”東方易嗬斥一聲,見她消瘦了不少,心中也不免升上幾分心疼來。
他握了握東方綰的手,語氣柔和了幾分,“好了,父皇在母妃的毓寧宮等著呢,快隨我去吧。”
東方綰的眉頭皺了皺,不自覺的向後退了兩步,臉色微微泛白,“這就要去麵見父皇嗎?”
東方易扭頭看她,輕笑一聲,“如今知道害怕了?當初私逃皇宮的時候,怎麽不知道害怕?”
“我又不是有意的……”
東方易瞥了她一眼,無奈的搖了搖頭,“好了,有你二哥在,你還怕父皇吃了你不成?”
東方綰聽罷,麵展笑顏,一下拉上了他的手臂,撒嬌道,“我就知道二哥對我最好了,以後二哥叫我做什麽我就做什麽!”
“這種好話怕是也隻能騙騙我這個二皇兄咯。”
……
毓寧宮坐落於主殿西邊,是極佳的好地方,又離聖上的寢宮很近。自三年前長孫皇後薨逝之後,聖上便再沒有立過皇後。這淑貴妃掌管後宮諸事,在名義上亦算是後宮權力最大的女人。
才一進宮門,那毓寧宮的小宮女和太監看到五公主回來了,一臉詫異,便急急忙忙的朝裏稟告。
腳還沒踏進門檻,便聽到裏麵的通傳聲:“傳五公主——”
東方綰一咬牙,狠狠的剜了周身那些宮女一眼,本想著偷偷摸摸進去,不讓父皇有心理準備,說不準不會罰自己什麽,這下好了。
東方易一見她那一臉糾結為難的模樣,輕笑著朝她說道,“到時候我會幫你求情的。”
東方綰一副將希望全都寄托在她這個二哥身上的模樣,這讓東方易心覺著實有壓力。
才一踏進去,東方綰便不管不顧的跪到了地上,微微抬眸觀察了她這個父皇的表情,立刻戳了戳身旁的東方易,又笑著認錯,“父皇,兒臣知錯了,這次委實是太過衝動。”
當今聖上東方卓的周身皆散發著一股不怒自威的氣勢,他身旁坐了一名女子,錦緞華服,頭上戴著金銀打造的珠花配飾,盡顯雍容華貴。
隻聽他輕哼一聲,沉聲道,“你可知自己闖下多大的禍!若不是看在朕的情麵上,你讓你三皇叔如何在朝堂立足?還有那個荀鈺,朕派他去邊疆殺敵,沒想到竟知情不報!”
東方綰一聽,立刻抬起頭反駁,“不關荀鈺哥哥的事!是我威脅他的。”
“那他也脫不了幹係。”
東方綰聽他這麽說,心裏早就把通風報信的人罵了千百遍,“父皇,究竟是誰如此多嘴,竟把我的事情千裏迢迢的稟告父皇?”
“怎麽?若不是別人稟告,你是不是打算一輩子都不回皇宮了?”東方卓一拂袖,麵色更加低沉。
淑貴妃見狀,立刻笑臉相迎,“皇上,您就莫要跟綰兒生氣了,妾身定會好好的罰她,這事委實是綰兒不對,妾身定會好好說教她的。”
東方易見狀,亦是立即附和,“是啊父皇,綰兒還小,不懂事,不如罰她抄五十遍詩經,正好能讓她靜靜心。畢竟是堂堂的公主,這樣責罰已然夠了。”
東方卓一聽,怒氣這才微微消下,半晌後,沉聲道,“就依易兒的吧。”
眾人這才長舒了一口氣,待東方卓走後,東方綰惡狠狠的拉住了東方易的衣袖,“二哥,你這是什麽罰法,抄五十遍,還不如要了我的命呢!”
東方易將她的手從自己的衣袖上拿下去,一副吃盡了委屈的模樣,“總比讓你受些皮肉之苦的好吧,如今可好,你還有理了。”
“切。”東方綰瞥了他一眼,不再作聲。
又被淑貴妃拉著訓了兩句話,這才放她離去。
此時,南豐城。
南雎正跟阿茵一起搗著藥材,隻聽阿茵無意中說起,“算算日子,估計五公主應該也到京城了。”
她聽罷,點點頭,“是啊,應該已經到了皇宮了。”
隻見阿茵又一臉擔憂的模樣,手中的動作一下一下的,“離開如此長的時日,皇上罰她估計罰的很重呢。”
南雎聽後,忽然輕笑出聲,“你就放心吧,依綰兒的性子可吃不了虧,再說了,你當真相信皇子犯法與庶民同罪這條規定啊?何況還有二皇子和貴妃娘娘在,她受不了什麽皮肉之苦的。”
阿茵先是一怔,又想了想東方綰的性子,聽了難句的話,才覺得自己的擔心簡直有些多餘。
“對了,白術呢,今日怎麽沒瞧見她?”南雎見白術不在軍醫處,便隨口問道。
阿茵將手中的藥罐子端起來放到櫃中,笑著說道,“白術今日去替將士們打掃營帳了。”
南雎點點頭,自荀鈺跟自己說了那日的事情之後,她心裏便有些擔心,不過見這麽久也沒什麽事,便沒放到心上。
對於荀鈺,她是萬分信任的。
隻是救回白術,是對是錯,她自己也不清楚。
“對了姐姐,我聽說再過幾日又要出兵了?”
南雎思忖片刻,微微道,“還真的是,隻要攻下南疆若水以北之地,擒了南疆王,我們就大獲全勝了。”
“近日都沒發現敵軍有什麽動靜,不過咱們的軍隊一定能勝利。”話語間,阿茵的神色滿是期待和希望。
南雎輾轉思量著,自那日從南疆軍營逃了回來,便再也沒有梁騫的消息,如今敵在暗,若想攻下若水,著實不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