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鈺抱著她翻身一轉,讓她伏在自己的身上,一吻罷,南雎輕笑看著他:“說你小心眼,你還真的從來都是這樣。”
荀鈺的雙手環過她纖細的腰肢,眉梢一挑,“本世子可從來不是個大度的人。”
於是,南雎便被某人像狼一般,差點吃了。
這位殿下,確實不怎麽大度。
沒過幾日,聽聞宮中派來使節,荀鈺、莫懷胤、東方綰等人皆要到院中接旨。
隻見傳旨那人清了清嗓子,打開身上攜帶的詔書,一字一頓的念道,“恣五公主東方綰,私自出宮,赴邊疆,現淑妃思念過度,特遣五公主東方綰一月內返回皇宮,侍奉左右,不得有誤。”
旨意才出,東方綰猛地抬起頭,她一下子從地上站了起來,一身紅衣在陽光下襯得愈發的刺眼,她怒喝道,“我才不要回宮呢!你這傳的什麽旨意!”
霎時間,軍營中皆竊竊私語起來,眾人皆驚慌,尤其是那些不明情況的將士。
原本以為她隻是一個普通的醫女,頂多是同世子殿下和莫將軍有什麽交好的關係,可沒想到她竟是當今的五公主殿下。這讓那些被東方綰醫治過的人更是大驚失色,讓公主醫治,不說身份有別,他們聽到這個消息,可當真是惶恐萬分。
“綰兒!不得無禮!”荀鈺揚起眉,喝到。
那使節一見,也隻得賠笑勸說,“公主殿下,您還是趕快回宮吧。我若帶不回您,怕是要被聖上治罪的。”
“說了不走便是不走,跟本公主廢話什麽!”東方綰跺了跺她的小皮靴,輕“哼”一聲,轉頭便不見了蹤影。
荀鈺站起身,徑直走到那使節身邊接了旨,淡淡道,“那就勞煩使節在這軍中住上兩日,靜候結果。”
使節四下望了望,見如今也沒有什麽別的法子,便暫時應了下來。
一下午,東方綰都把自己關在帳中,不是摔東西便是大喊大鬧,說的話無非是不走、不回去之類的。
阿茵守在帳門口,也是不敢進去。
“你說究竟是什麽人能知道綰兒同你在邊關呢?”南雎替荀鈺倒了茶,一下坐到了他旁邊。
荀鈺劍眉微蹙,心中也委實算計不清。
“軍中之人誰會知道她是公主,況且就算知道,他是如何將口信從這裏傳到京城的?”南雎一個接著一個的問題,心中布滿了疑惑,卻又不知從何著手。
荀鈺輕抿了一口茶,眉目微挑,“雎兒,既然聖上已經知曉了情況,如今便不得不把綰兒送走。”
“現在也隻有這樣了,不過這次這個使節應該不會是像上次的鎮節使一般是假扮的吧。”
荀鈺搖頭,沉聲道,“不會,他手中聖旨的確是真的,況且還帶來五百護衛隊,身上的印亦是真的。上次那人是因為身上的佩劍露了馬腳,這次我仔細觀察了一番,並未有什麽大問題。”
南雎思忖三分,微微歎了口氣,“怕是綰兒不願意走。”
“這一次,隻能先委屈她了。”的確,麵對聖旨和東陵皇上的威嚴,荀鈺確實沒有什麽辦法,隻能先將她送回京城,即便是不願意走,她無論如何也是東陵國的公主,亦是早晚之事。
此時,阿茵急急忙忙的從外頭跑進來,一臉慌張神色,“不好了殿下,公主誰也不見,如今又威脅著要上吊了!”
“真是胡鬧。”荀鈺劍眉一蹙,他深知東方綰那不達目的不罷休的性子。
南雎握了握荀鈺的手,站起身來,“我去看看。”
還未至帳前,便聽到那一番劈裏啪啦的摔東西的聲音,伴隨著陣陣哭喊聲,一直不絕於耳。
“姐姐你看,這可如何是好。”阿茵一臉愁色,顯然拿此事沒有絲毫的辦法。
當初帶東方綰跟著軍隊一起打仗,可她終究是個公主。南雎亦是知道東方綰最舍不得的怕還是莫懷胤。
她緩步走至帳口,朝裏說道,“綰兒,我能進來嗎?”
東方綰的哭聲漸弱,帳內半晌沒有聲音,良久才聽到她說,“嫂嫂,你……進來吧。”
南雎心裏的大石頭一放,待走進去後,這才發現帳中一片狼藉,滿地皆是茶杯的碎片,能砸的東西全讓東方綰砸了。
她紅腫著眼眶坐在榻邊,南雎走了過去坐在了她身邊,一手握上她的手,“是不是不想回去?”
東方綰啜泣著,昂起頭,眸中閃著那樣一絲倔強,她不服氣的說著,“我就是不想回去,宮中有什麽好?勾心鬥角,每次見到那群人還要強顏歡笑!父皇既這麽無情,那我回去豈不是還要嫁給那個東方靈?我不想嫁給他!不想嫁給他!”
南雎從身上翻翻找找,見忘了帶帕子,想找個東西給東方綰擦擦臉卻也沒有。
她隻得朝外頭吩咐道,“阿茵,麻煩你幫我拿進來一個帕子。”
阿茵應聲,沒過一會兒便送來了手帕,南雎遞給東方綰,本是給她擦淚,誰想到她哭的竟越發傷心,“我就是不想嫁給東方靈,若是父皇在逼我,我便一根繩子把自己勒死!我看他到時候會不會後悔!”
南雎歎了口氣,接著,她便同東方綰講了好多,比如南家的家破人亡,比如月兒的死,比如她與荀鈺的種種過往……之後,東方綰便聽得愈發入神了。
南雎接過她手中的手帕,接著說,“綰兒,你如今是公主,你不回去,無非是因為與東方靈的婚事,可更多的原因是因為莫將軍也在南豐城,對不對?”
東方綰撇頭看向她,點了點頭。
“的確,你是公主,你完全可以用性命威脅你的父皇,仗著你父皇的寵愛,他是萬萬不會為了一個東方靈而傷到你。可如此就夠了,戰事不斷,眾民皆苦,你擁有如此得天獨厚的身份和條件,你便不能隻一味的不為這整個東陵國著想。”南雎隻能如此勸說著,心中卻還在想有沒有什麽好法子可以讓東方綰更容易接受。
東方綰抽抽搭搭的抹著淚,聽著這些話,她輕聲道,“難道我就什麽都幹不了?我也想像嫂嫂你一樣,陪在自己喜歡的人的身邊,而不是去那個冰冰冷冷的皇宮呆著,還要整天擔心父皇給我指配這門婚事,那門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