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八章 蕭先生,棠棠她病了
她收起溫度計,一邊對隨棠說,「你看你是要去醫院還是先吃個退燒藥,去醫院的話我陪你去。」
「不去醫院,今天早上有專業課,你給我買完葯回來就去上課吧,幫我跟老師請病假,我留在宿舍睡覺。」
「行不行啊?」
室長不是很放心,隨棠無力的笑笑,「不就發個燒么,多大點事兒。」
「那我出去買葯,順帶給你買個早餐。溲」
「好。」
室長走後裴培回來了,已經七點半了,見隨棠還在床上躺著,邊喝豆漿邊叫她,笑道,「姓隨的,你結婚後這習性怎麼弄得跟豬似的?」
隨棠眼睛閉著,鼻塞,瓮著聲音有氣無力的回答她,「我感冒發燒啊,你也不同情我。恧」
「……」
裴培趕緊放下豆漿和包子,幾步走到隨棠跟前,摸了摸她滾燙的臉,「去醫院不?」
「用不著,室長已經買葯去了。」
「好好的怎麼會生病?」
裴培坐在她床邊,又摸她的背心,一點汗水都沒有,完全沒有退熱的跡象。隨棠轉身背對她,「昨天和他在海邊呆了一大晚上,估計是在那著涼的——你離我遠點,別傳染了。」
「給你解釋了嗎?」裴培問。
「嗯。」
「方不方便告訴我?」
「沒有不方便,只是現在我一點都不想提,感冒了好難受啊……」
要是在家就好了,以前,每次隨棠感冒都不用吃藥,劉璽然會給她燒橘子,燒過的橘子肉特別好吃,吃完之後很快就好了,雖然隨棠不知道那個有沒有科學依據,但是每次都很奏效。
葯很苦,隨棠不愛吃,她覺得即使是生病了,日子也該像橘子肉一樣,甜的酸的,可不能是苦的。
……
隨棠吃過了室長買回來的葯很快就又睡著了,沒有胃口,平時她最愛吃的煎餅果子放在桌上一點都沒動。
專業課從九點上到十點半,室長和牛牛去了圖書館,裴培則回宿舍看隨棠。
隨棠一直在睡,裴培摸她背心,已經有了汗意。
這就好,能出汗就能排毒,今天應該能退燒了。
雖然如此,裴培還是拿了毛巾浸濕了涼水放在她的額頭上,隨棠的臉很紅,裴培笑著輕輕捏了兩下。
快十一點的時候,隨棠手機在響,裴培拿過來一看:土壕X。
「……」
裴培納悶的接起,禮貌開口,「你好,我是隨棠的同學,請問你找她有事嗎?」
那頭沉默半晌,然後淡淡道,「裴培是嗎,隨棠人呢?」
「哦,是蕭先生。」裴培恍然大悟,土壕蕭。
「所以她是如何備註我的?」
裴培抿唇笑了一會兒,末了將話題轉開,「蕭先生,棠棠她病了,吃過葯這會兒還在睡。」
「病了?」
「嗯,說是昨晚在海邊著了涼。還在發燒呢?」
「我知道了。」
「……」
裴培眨眨眼,知道了是什麼意思呀?
「那個,蕭先生啊,棠棠她……」
「我半小時後到。」
……
臨近中午的女生宿舍,宿管老師窗前,站著一個西裝革履的男人和三個本系女學生。
男人是蕭鈞默,女學生自然就是隨棠的三個舍友。
宿管老師四十齣頭,戴著黑框眼鏡,鏡片底下那雙眼睛瞧著眼前這英俊男人是帶著幾分欣賞的,不過在這個看臉的世界,宿管老師依舊剛正不阿。
「按理說,沒有輔導員那邊開的證明,男士是不得進入女生宿舍的。這位先生,既然你是隨棠同學的家人,這樣,你把身份證留在這裡,離開的時候再過來領,不然我真的不能讓你進去。」
一般情況下,輔導員開具的證明,必須在系主任那裡蓋過了章,宿管檢查了沒有任何問題才可以放行。平時隨棠她們幾個也算比較懂事,從來沒有在寢室用過違規電器,並且每個季度都評上了先進寢室,是宿管心裡的好孩子,才導致她這般通融。
蕭鈞默的身份證和駕駛證一起本來在車上,是裴培提醒了他讓他帶著,有可能一會兒會被宿管老師扣著,於是他便放在了身上。
這會兒宿管老師開口了,他便禮貌的遞上去,並說了句謝謝。
宿管看了他身份證的正反兩面,特意留意他的年齡。
在蕭鈞默和三個女生一起上樓之後,宿管推了推眼鏡嘆氣,「這幫孩子也真會瞎掰,男朋友就男朋友吧,叔叔?這麼年輕的叔叔?長得一點也不像啊。」
裴培和蕭鈞默走前面,室長和牛牛在身後竊竊私語。
牛牛:「棠棠命怎麼這麼好,找的男人一個比一個極品!」
室長:「是啊,難怪昨晚不想告訴我,估計是怕這男人太帥了閃瞎你我的狗眼!」
牛牛:「你的狗眼!」
走到宿舍門口,裴培停下腳步,進去之前對蕭鈞默說,「你來之前她醒過一次,上完洗手間又睡了。」
蕭鈞默沒說什麼,裴培輕輕擰開門把手,放低了聲音,「她睡得其實也不太沉,說是鼻子塞住了,難受。」
後面兩個女生一起進了屋,隨手把門關上了。
蕭鈞默走去隨棠的床前,那孩子背對著外面,睡得比較往裡,都快貼牆了。
男人順便打量了一下這間寢室,環境還算好,四人間,有電視有網路也有獨立衛生間,窗戶很大,室內空氣很好——窗帘是典型的小女生喜歡的樣式,層層疊疊的蕾.絲。
他收回目光,瞧了瞧隨棠,然後客氣的對裴培和另外兩名女孩子說,「今天多虧了你們,不然也沒法進來。」
蕭鈞默來之前,裴培本來打算自己一個人下樓去接他,正好室長和牛牛回來了,想著人多好壯膽,就拉她們倆一同下去。
問來者何人,裴培想了一下,只說是,「隨棠的男朋友。」
蕭鈞默說改天一定請她們仨吃飯,姑娘們倒有些不好意思了,趕緊說不用。
這個時候是飯點兒,蕭鈞默來了之後,有人照顧隨棠了,幾個姑娘就去食堂吃飯了。
裴培走的時候拿了隨棠的飯盒,轉身關門,正好看到蕭鈞默脫下外套將襯衫袖子挽起,他拿了隨棠額上的毛巾去衛生間。
裴培想,甘願放下手裡的工作,並且自降身份來這地方照顧隨棠,這男人應該是很愛她的了。
門漸漸合上。
蕭鈞默換了濕毛巾回來,俯身拿額頭去貼了隨棠的額頭一會兒,再把毛巾擱上去。
他皺眉,心說好好的怎麼就感冒了呢。
隨棠的手機放在她的枕邊,蕭鈞默拿起來打算扔到一邊去,突然想到什麼,他打開了手機通訊錄。
當他看見隨棠給他備註的「土壕X」的時候沒忍住笑,也不打算給她改過來了,她背地裡如何給他起外號他也都不會生氣。
隨棠在床上動了動,估計是不舒服了,皺了皺眉伸手胡亂的將額上的毛巾扯掉,然後她慢慢的睜眼了。
當她看見男人近在咫尺這張俊臉,以為自己燒糊塗了在做夢。
她又閉上眼睛,再睜開,沒錯了,果然是他。
蕭鈞默坐在隨棠的小床上,和她面對面,她醒了見到他也沒吭聲,於是他雙臂撐在她身體兩側,近距離的看著她,「燒得比較嚴重,光吃藥能退嗎?」
「我覺得能。」隨棠嗓子都是啞的。
他看了她一陣,低頭想要親她的嘴巴,隨棠往後退,把自己裹進了被子里。
「都發燒了還把自己裹這麼緊幹什麼?」
蕭鈞默靠過去,不由分說將被子拉開,隨棠回頭瞪他,他的手已經伸到了她的背後的衣服里。
「……」隨棠很不爽他。
「倒是流了不少汗,怎麼還這麼燙?不如帶你去醫院打一針?」
「不去。」
「下午五點之前還沒退燒,必須去。」
隨棠又硬又臭,他就不能拿商量的語氣和她說話,說完之後淡淡的看了她一眼,起身又去了衛生間。
「你幹什麼呀?」
隨棠支撐著上半身起來往那邊看,她聽到放水的聲音,片刻后就看見蕭鈞默打了盆熱水出來。
他拉過一條凳子,將盆子放在上頭,毛巾放進水裡浸透了,再擠干。
「洗把臉。瞧你滿是眼屎,就不怕眼睛睜不開?」
本來隨棠是很不願意讓他來做這個事情的,但這話從他嘴裡說出來之後,她怔愣著忘了推拒。
熱乎乎的毛巾撲面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