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二章 在蕭鈞默喝的水裡放東西
蕭國棟一掌拍在桌子上,他從來沒有發過這麼大的火,他起身對著蕭鈞默吼了一聲,「跟老子上樓!」
那天一桌子的人在樓下安靜的坐著,樓上,蕭國棟在教訓兒子。
半個小時后蕭國棟下樓來,其他人卻不見蕭鈞默的影子,他冷漠的瞧著傅恩希,對她說,你走吧,以後不要再和他見面了。
傅恩希那時候特別愛蕭鈞默,她不理解這個當日在會所對她諄諄教誨的長輩此刻怎麼會對她如此的殘忍。
她哭著說,叔叔,我和鈞默是真心要在一起的溲。
真心?你是真心想要從鈞默這裡得到錢吧。
蕭國棟朝門口喊了一聲,他的司機進屋來,蕭國棟對他說,去拿十萬塊錢,現金,立刻,馬上!
他把那些錢放在傅恩希面前,他說,我絕對不允許你這樣的人進我們蕭家的大門恧。
那天,蕭家那兩父子因為她這個外人吵得不可開交。
蕭鈞默的爺爺不明各種原因,罵蕭國棟是得了失心瘋,眼看那跟拐杖就要落在他背上了,蕭國棟終於是忍不住了,他極大聲的說,這個女人,她在英國是陪那些男人喝酒的!?蕭家的人。
蕭鈞默的爺爺,奶奶,他的母親,他九歲的弟弟,六歲的妹妹,蕭家的傭人……他們全都用看怪物的眼神在看她。
傅恩希轉身跑出了那間大屋子,一路走,一路摔倒,她都記不清自己是如何下山去的。
她先回英國,蕭鈞默被關禁閉,半個月後才回的學校。
她是跟他賭氣,她對他說,蕭鈞默我配不上你,我原本也不知道你是那種家庭出身的人。既然這樣,從此以後大路朝天,你我各走一邊。
後來她和程孝正在一起。
後來她和程孝正發生了關係。
再後來她懷孕。
她永遠記得那個寒冷的聖誕夜,她衣衫不整的從程孝正車上下來的時候,蕭鈞默就站在離那輛車不到一百米的距離。
她分不清他的眼睛是凍紅的,還是他太過痛苦,那時候她就知道,她和她是徹底完了。
……
記憶拉回到現在。
傅恩希發覺自己老是去想過去的事,這習慣不好,過去的也就該讓它過去,她早就已經不是十幾年前那個她了。
從電梯出來,兩人穿過走廊朝程程的病房走去。
傅恩希想起車上蕭鈞默接那通電話。
當時車裡很靜,她能聽到電話里那女孩子好聽的嗓音,雖然沒聽清她都說了些什麼,可那聲音柔柔的,傅恩希想,估計那是個溫柔的女人。
而實際上隨棠的脾氣又硬又臭,蕭鈞默通常都不敢輕易惹她生氣。平時看著倒還乖巧,一旦惹毛了她,她必定找你理論,最終要用她的觀點打敗你……蕭鈞默以往多能說會道一個人,在她面前簡直犯了語言枯竭的毛病。
細細一想,他只是不願意與她過多爭執,她高興就好。
到了病房,程程一見蕭鈞默就開心得要飛起來,連聲喊「爸爸,爸爸」。
傅恩希的母親也在,蕭鈞默一來,她立馬站起來招呼他,蕭鈞默跟她也不算陌生了,她看他隨時都是一副看金龜婿的表情,讓人想笑。
「之前恩希還說你出差呢,這麼快就回來了?」傅母笑呵呵的,就想和蕭鈞默多說幾句話。
「嗯。」
蕭鈞默跟她無話可說,注意力全在程程那頭。他應了她一聲就過去看程程了,程程抱著新買的哆啦A夢,趕緊問,「誰買的誰買的?」
「爸爸給你買的,生日禮物。」傅恩希笑著說,同時看了一眼蕭鈞默。
「噢,太好了,謝謝爸爸。」
程程笑得眼睛眯起,實在是太開心了,蕭鈞默笑著摸她的腦袋,「喜歡嗎?」
「當然,爸爸買的我都喜歡。爸爸我好愛你。」
「嗯,爸爸也愛你。」
這一屋子氣氛看似溫馨,不了解內情的人一定以為這是幸福的一家幾口,傅母望著蕭鈞默若有所思,臉上是飽含深意的笑。
「程程今天吃蛋糕了嗎?」蕭鈞默問。
「長骨頭的時候最好別吃黏性的食物,老一輩都這麼說。」
傅母殷勤的接腔,蕭鈞默淡淡的看她一眼,「瞎扯,完全沒有醫學根據!」
傅母張了張嘴,見蕭鈞默表情疏離,欲言又止,之後便不再吭聲了。
「那程程想吃蛋糕嗎?」傅恩希問。
「外婆說了不能吃……」
程程對她外婆又敬又畏,外婆說的她都聽。
「能吃。」
傅恩希拿了包,這就準備出去,她對蕭鈞默說,「醫院前面那個路口,有一家西餅店,我去給程程買個蛋糕回來。」
蕭鈞默正要點頭,傅母咳嗽兩聲,「鈞默啊,你和恩希去吧,程程這裡有我就好。」
「……」
蕭鈞默看了看傅母,心有不快,孩子在這裡又不好拒絕,他說,「一起吧。」
兩人一起出門,走到樓下,傅恩希說,「真的不好意思,我媽她就那樣。」
「還賭嗎?」蕭鈞默岔開話題。
「早就戒了,不然我也不會回來認她。」
「身體如何了?」
「我哥和嫂子說,只要平時控制好情緒,一般來說是沒什麼問題。」
兩人出了醫院,沒多久就到了哪家西餅店。
都要打烊了,師傅也下班了,生日蛋糕是肯定做不了的,蕭鈞默把玻璃柜子里那幾排小蛋糕都看了一遍,然後指著草莓慕斯說,「這個。」
程程喜歡草莓,他有印象。
十五塊錢的蛋糕,程程這個生日也過得寒酸。
回到病房,把蛋糕拿到程程面前,程程拿起叉子正要吃,突然又有些遺憾,「都沒有蠟燭,不能許願。」
蕭鈞默揉她的小腦袋,笑道,「願望隨時都能許,等你能走路了,爸爸帶你去羅馬,那個許願池你想怎麼許願就怎麼許願。」
「羅馬?義大利羅馬么?」
「是。」
「那簡直是太好了,我一定要趕快好起來。」
……
蕭鈞默看了三次時間,看第四次的時候,十點三十。
他得回去了。
雖然電話里說讓隨棠先休息,但畢竟兩人十幾天沒見面了,他著實想她。
傅恩希試圖拿程程和他妻子在他心裡進行比較,其實她錯了,在蕭鈞默的思維里,程程和隨棠根本就不是在同一個天平上,完全沒有可比性,分不了輕重的。
「程程你早點休息,爸爸得走了。」
蕭鈞默從床邊站起來,程程先前還笑容燦爛的一張臉瞬間就黯淡下來,她不高興了,「爸爸,留下來嘛,你出差去了程程好想你的,今晚留下陪我嘛。」
「爸爸還有事。」
「這麼晚了怎麼可能還有事?爸爸你騙我。」
「程程……」
「我知道,你就是有女人了是不是?你要去見她,你不要我和媽媽了,你要去見那個女人是不是?」
蕭鈞默臉色漸漸沉下去,他沉著一張臉看傅恩希,又看傅母,那眼神再明顯不過了,就是在問她倆,這都是誰教的!
「你早點睡。」?蕭鈞默對程程說完就轉身離開,程程在身後叫他,「爸爸又生氣了嗎?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蕭鈞默停下腳步,只聽程程帶著哭腔說,「我就是太想爸爸了。」
那天晚上蕭鈞默陪著程程,陪她下跳棋,程程不睡,他也不催,直到凌晨一點鐘了,程程終於開始揉眼睛。
程程睡著了,蕭鈞默才得以離開。
傅恩希送他到電梯門口,直到門合上了她才回病房。
傅母今晚也沒走,她就是有話要跟女兒說。
「我跟你說啊恩希,這次無論如何你得把這個男人抓牢了啊,女人這輩子,不靠男人靠什麼?關鍵你得靠一個有錢的男人。」
傅恩希聽得多了,也就煩了,「媽,你能不能不要再說這些?」
「嫌媽煩了?」
傅母冷冷一笑,「恩希,別怪媽沒提醒你,現在程程就是你手裡最好一張牌,她是蕭家的種,蕭鈞默很重視她,說到底程程才是你倆和好的關鍵。」
「我就怕程程在他心裡沒那麼重要,畢竟,他都結婚了。」傅恩希嘆息,重重的揉眉心。
「結婚了又如何?結婚又離的多的是!」
傅母走到女兒面前,一番語重心長,「恩希啊,你今年三十二歲了,說老也不算老,但是你等不起了啊,趁現在還有幾分姿色,一定要好好把握機會啊。」
傅恩希閉著眼靠在沙發上,「機會……我哪有什麼機會……」
「說你笨你還真笨!軟的不行來硬的,他不是經常來看程程嗎?你往他喝的水裡放點東西你知不知道!」
「……」
「懂不懂哪種葯?不懂媽去給你找?」
「……」
傅恩希心裡亂極了,雙手將頭髮抹到了腦後,手一松,蓬鬆的髮絲全都散落下來。
「媽,這麼下作的事我可做不來,再說了,你不了解蕭鈞默那個人,我給他下藥他會恨死我的,說不定惹到了他,以後我連程程都見不到了。」
「他敢!」
傅恩希淡淡的笑了兩聲,「他怎麼不敢?你也說程程是蕭家的人,只要是他蕭家的,他就有本事把她帶走。」
她狠狠的搖頭,「你以為給他下藥,把他弄到床上我就真的得到他了嗎?媽你有點常識好不好,他蕭鈞默什麼人呢,這些三腳貓的功夫算計他?」
傅母咬著指甲,擰緊了眉。
過了一陣,她又說,「那就只能靠程程了,等明天程程醒了我就告訴她,是狐狸精勾走了她爸!」
「……」
傅恩希嘆氣,「還真是你教程程的,媽,我求您了,別這樣教我女兒好不好啊!」
「你這個死腦筋!」
傅母一根手指狠狠戳在她的腦門上,「老娘這是費心費力為了你的後半身,你跟我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到底要如何?」
傅恩希揉著被戳痛的地方,許久,她抬頭問母親,「程程,真的能讓鈞默回到我身邊嗎?」
……
夜涼如水,窗外星空深似海。
隨棠側身躺在床上,裹著被子,眼睛望著窗外的夜空。
她今晚失眠了,三個小時前上的床,到現在還閉不上眼睛。
樓下有了車聲,她想,是蕭鈞默回來了。
在他上樓之前,隨棠閉上眼,男人推門進去,瞧見床上她安靜的背影,以為她是睡熟了。
物屋裡的燈亮了又滅,然後,隨棠聽到浴室里的水聲。
蕭鈞默去洗澡了,她緩緩睜開眼。
剛才他回來在她面前蹲了好一陣子,在看她睡覺的樣子,她睡覺習慣睡在邊上,這倒方便他親她。
就只親了一下,他沒打擾她睡覺。
很快他洗完出來了,鑽進被窩,從身後將隨棠摟緊,讓她的背靠在他的胸膛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