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幾許心思
「好了,別跪來跪去,看著頭暈!」
紅劍含笑起身:「奴婢這就出門去公主府!」
蕭錦華嗯了一聲,轉身進屋去了,走到書桌前研磨寫字,本是無意揮筆,可是卻寫下了兩個讓蕭錦華都有些意外的字-----皇權!
她不能殺了百里傾,但是動搖一下他的江山還是可以的,說起來她終究還是不甘心自己被他侮辱,加上最近確實挺閑的,前世做慣了被人命令的武夫,今生她也來學學那些個文官,做個殺人不眨眼的翻雲覆雨手似乎也不錯。
午膳時間,夏芙和白珍將午膳擺上,蕭錦華走出來卻看見桌上只有一副碗筷,夏芙解釋道:「剛剛李侍衛過來傳話,王爺今日不過來用膳了!溲」
蕭錦華看著身側的位置有些失神,這些日子哪怕她裝傻呆愣百里夙也每日必來,有時候早餐也會過來,如今卻說不來了,抬手揉揉眉心,這不該是一件好事么?她該高興才對,高興……
用膳之後蕭錦華就換衣服出門了,她不會輕功,但是幻身之術天下獨絕,這些個盯梢的人想要察覺她的蹤跡也不是那麼容易。
酒樓之中,兩人對坐,百里琅目光一瞬都不曾移開的落在對面的蕭錦華身上:「難得姑娘居然主動約本王出來,本王受寵若驚,不知姑娘有何要事?恧」
蕭錦華端起茶杯慢慢品茗:「沒要事就不能叫晉王出來?」
百里琅也端起桌上的茶杯:「自然可以,只是本王覺得有些不可思議,還以為華錦姑娘再也不會出現了呢!」
蕭錦華淺啄一口:「我還入土,為什麼不會出現?」
百里琅且笑不語,心知肚明的事情無需多言。
喝完茶之後蕭錦華放下茶杯,無比認真的看著百里琅:「今日我來是想問晉王殿下一個問題,且只問一次,王爺可要想清楚了回答!」
百里琅坐正:「你問吧!」
蕭錦華看著百里琅,聲音不急不緩卻如雷聲耳畔:「王爺想要江山么?」
百里琅差點以為自己聽錯了:「姑娘何出此言?」
「王爺只需要回答我想還是不想就行了!其他的問題押后!」
百里琅看著蕭錦華許久,終於鄭重的點頭。
蕭錦華抬眸直視他:「華錦想在王爺身旁佔個謀士的位置,王爺應該不差這一塊地兒吧?」
百里琅凝視蕭錦華許久:「為什麼?」
蕭錦華從懷中拿出一塊玉佩丟過去:「因為有個人把我當成了玩具,我得給他回一份禮!」
百里琅接住那塊玉佩,就算平民百姓看到這紋龍玉都明白其含義,更何況他還是王爺,這塊玉佩他自然最清楚不過:「本王自然是十分歡迎姑娘,只是姑娘確定么?」
百里琅目光灼灼:「確定要跟我扯上關係?」
蕭錦華笑了,淡然無痕:「有什麼問題么?莫非王爺害怕未來王妃見到我吃醋么?「
百里琅失笑:「罷了!」隨即從懷中摸出一塊塊遞到蕭錦華的面前:「見此玉如見本王,晉王府的大門隨時為你打開!」
蕭錦華看著桌子上的麒麟玉,她只是想拉個盟友,這誠意是否也太大了些?
這次輪到百里琅調侃她了:「怎麼?不敢收?」
蕭錦華看了眼百里琅,伸手將玉佩拿起來:「王爺敢送出來,我為何不敢收,王爺的誠意我收到了,日後我就是王爺的謀士,請多多指教!」
王府里,李昭面色有些不好的走進去,遲疑了片刻還是老老實實的回答道:「啟稟王爺!王妃去了東門的一間酒樓見……見晉王!」
裡面之人有片刻沉默:「所謂何事?」
「晉王武功高強,王妃也極為警惕,屬下不敢靠近,所以.……不知道!」李昭很慚愧,雖然不想承認自己無能,但是事實很傷人。
百里夙握緊手中的書卷:「她接受百里安寧的好意,接受紅劍的效忠,忍得了百里傾的覬覦,容得下百里琅的靠近,卻.……獨獨容不下我!」
蕭錦華回來的時候天色已晚,她從後門進,不用經過紫竹苑,直接走進自己的院子,不過她忘了紫竹苑和木棉苑已經打通了,結果一進去就看到百里夙坐在門口。
還沒等蕭錦華反應過來,百里夙已經推了輪椅轉身進去:「飯菜都快涼了,用膳吧!」
蕭錦華倒是想說自己吃過了,但是不知怎麼說不出口,洗了手坐上桌,發現今日的菜居然多了幾個,心情不定的坐下,紅劍和白珍一人端著一碗面,一人端著一碟壽包就上來了,蕭錦華疑惑:「今天什麼日子?」
紅劍失笑:「王妃不會把自己的生辰都忘記了吧?」
蕭錦華啞然,倒是想起來九月初二是自己的生辰,只是她對這些日子從來不在意,生日不過是多添了一歲,有什麼好慶祝的?
白珍將長壽麵放到蕭錦華的面前:「本來該擺幾桌好好慶祝的,可是如今小姐的情況在外人眼裡是在不宜,所以我們就簡單的弄了一桌,也算是給小姐過了生辰!」
紅劍走過來:「是奴婢疏忽了,下午回來才知道是王妃生辰,若不然定然好好準備,通知公主過來就熱鬧了!」
蕭錦華淺淺一笑:「你們有心了!」
紅劍將飯菜布好,看了眼百里夙,對蕭錦華屈膝一禮,然後帶著白珍和夏芙走了:「王爺、王妃慢用!」
得!這一群丫頭都識趣,又留下蕭錦華和百里夙獨處了。向來最坦然的蕭錦華都覺得尷尬了,這氣氛還真是讓人不舒服。
終於,沉默了片刻之後百里夙打破了平靜,伸手將一個盒子遞到她的面前:「看看喜不喜歡!」
蕭錦華看著那盒子,慢慢伸手拿過來打開,裡面躺著一隻桃木簪,拿起來輕嗅了一下,似乎還帶著香味,木簪上雕刻桃花,雖然還不錯,但是這雕工似乎還是不是那麼精緻,蕭錦華幾乎下意識的看向百里夙,問道:「這是你親手雕的?」
百里夙沉聲點點頭:「是!」
頓了一下又補充道:「你若是不喜歡,不帶便是!」
蕭錦華莫名的覺得心中一疼,感情複雜得讓她心都覺得累,將木簪放回盒子:「很好看,謝謝!」
百里夙沒有多言:「吃飯吧!菜都涼了!」
蕭錦華低頭吃面,味道很好的長壽麵,好在不多,不然她真的吃不下。
百里夙隨便的吃點就放下了筷子,看著坐在那裡慢慢往嘴裡塞壽包的蕭錦華:「你要去沐浴就去吧,熱水已經準備好了!」
蕭錦華往嘴裡塞的動作一頓,抬眼皮看了看他,眨了眨眼,然後起身走人,這氣氛真不是人待的;百里夙越是對她好,越是不氣不惱,她就覺得心越是慌,甚至在面對他的時候都覺得有些無措。
百里傾的碰觸她覺得噁心和屈辱,百里琅對她來說只能算得上聊得來的知己、朋友,只有百里夙,他的每一步靠近都讓她心驚肉跳,如今她都不明白自己到底是太過緊張了,還是真的心裡有鬼。
舒舒服服的沐浴出來,拿了本書準備看,卻看到窗外百里夙推著輪椅往另外一邊而去,低頭看著手中的書,一個字也看不下去,索性拿了件披風披上走了出去。
蕭錦華一路來到荷塘小謝才看到百里夙,他的輪椅停在木板橋上,四周空無一物,孤零零的,孤寂得讓人心疼。
蕭錦華走過去站在他身側不遠:「這麼晚了還來這裡不怕著涼么?」
「我自幼習武,體內有真氣,沒有那麼容易著涼!」百里夙淡淡回答。
蕭錦華一時不知道說什麼好,就那麼站著看著黑暗,空氣中是滴水都能聽得清楚的寂靜,直到百里夙握住她的手,她下意識的準備縮回來,可是卻被百里夙握得更緊,不給她後退的機會。
「我就那麼可怕,讓你厭惡到連碰都不願被碰一下么?」百里夙的聲音輕輕的傳來,裡面是數不清的無奈和嘲諷。
蕭錦華沒有再反抗,任由他握著,只是心緒就不如表面那麼平靜了:「我沒有厭惡你!」
「只是排斥,對么?」
蕭錦華不語!
百里夙握緊她的手,清楚的讓她感覺到自己的慎重:「我知道你不歧視我的容貌和殘疾,可是如若一點都不在意,那你告訴我,為何你總是這般冷漠的拒絕我?你想要安寧的生活,就是頂著我王妃的頭銜,卻與我形同路人,讓我視你如無物么?」
「我知道你做得到,可是我做不到,也不想做到!」
蕭錦華的手微微握緊,依舊不語,她不知道該說什麼。
百里夙看著遠方,幽深的眸子中是藏不住的受傷:「你明知我的心意,你也並非對我沒有好感,為何不給彼此一個機會?」
「我們已經成親,你是我的妻子,以後還有很長的路要走,難道要我們就這般漠然相對一生?如若真是這般,我寧願你從未說過那一句嫁給我!」
蕭錦華微微用力握住百里夙的手,然後放開,最後索性直接坐在了木橋邊上,涼風徐徐吹來卻吹不走心中的思緒萬千,好久才開口:「我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你,我承認我從未把你當成我的終生伴侶,哪怕直到此刻我也不知道該把你放在什麼位置!」
「我知道我這般的想法對你不公平,但是我還做不到,至少現在我還做不到,不要勉強我!」
百里夙看著蕭錦華,他知道她說的都是真話,不過至少她願意正面面對,沒有直接拒絕,總歸算是進了一步,也不枉他掏心的對她說了這麼一番話。
心中微微一盪,忍不住彎腰,伸手勾起蕭錦華的下巴讓她轉過頭來,一個吻準確無誤的落下,沒有深入,淺嘗即止,可是卻彷彿比任何一個深吻都來得感人:「我會給你時間,那麼從現在開始,學著習慣我的存在吧!」
明明不是第一次親吻,可是剛剛蜻蜓點水的吻卻讓蕭錦華心間兒一顫,連腳趾頭都忍不住蜷縮了起來,全身如同過點一般,仰頭看著百里夙,那雙眼眸里的情意她看得清楚,微微垂下眼眸:「好!」
試試吧,總要邁出第一步的,不然她永遠只能被動的承受著他的給予,那樣的感覺可不好受,且不管結局如何,總歸要試試才知道值不值得,不是么?
萬眾期待下,三年一屆的科考終於開始了,出乎意料的,今年的主考官居然是晉王,誰人都知道晉王被趕到封地,皇上對他也是忌憚的,卻不曾想皇上居然將這麼重要的事情交給他負責,要知道選拔人才可是往朝中安插人手的最好時機,皇上當真放心?
然而不管眾人如何猜測,科考以到,主考官也不能再隨意換了。
長公主挺著大肚子來王府找蕭錦華,兩個人感情越來越好,膩在一起跟兩姐妹似得。
蕭錦華給長公主剝煮熟的板栗,一把小刀在她手裡轉動,沒幾下一顆金黃的栗子肉就出來了,看得長公主無比的驚奇,大概是第一次看到有人剝栗子都這麼厲害。
「今天是第二天了吧?」
長公主拿了栗子往嘴裡塞:「嗯!還有明天一天,不過要放榜還得等一個月!」
蕭錦華又剝了一顆栗子:「不急!」
「對了!你知道選秀的情況么?你家那個蕭雲若也去了,據說還是蕭夫人親自遞的名帖!」
蕭錦華並不意外:「是我讓母親遞的,她一心想往宮裡去,我便成全她,皇宮是女人的埋葬場,多她一個不多,以後的日子,她自己慢慢挨吧!」
長公主長嘆:「天下女人無不嚮往皇宮,覺得那裡是榮華富貴,錦衣玉食,尊貴非凡,可是進去的女人卻沒有一個不想出來,當真是可笑!」
蕭錦華拿了手邊的書翻看:「有什麼可笑的,人不就是這樣么?得不到的永遠是最好的,得到了卻又貪心不足,想要魚與熊掌兼得,這世上哪兒有那麼好事情,不如多睡睡,做做白日夢算了!」
長公主失笑:「明明是個十來歲的丫頭,怎麼感覺超脫世外看破紅塵一樣!」
說著腦袋湊過去:「你在看什麼書?」
「醫術?你居然看得懂醫術?」
蕭錦華看向她:「這有什麼奇怪?」
長公主連忙搖頭:「我可不行,別說醫術了,就是一般的書籍給我,我也坐不住幾分鐘,反正我也不理朝政,不參加科考,學那麼多做什麼?」
「那也不盡然,讀書能陶冶情操,提高修養,而讀醫術能辨識草藥,哪怕是簡單的藥理,也許有一天也能救自己一命,世事無常,有備無患總是好的!」
「得了!」長公主不耐煩的揮揮手:「別弄得你跟個世外高人似得,一點俗氣都不沾,感覺滲得慌!」
說完突然湊近:「這些日子我倒是忘了監督了,你跟我五弟怎樣了?」
「什麼怎樣?」
「當然是感情啊!」
「挺好的!」
長公主皺眉:「挺好的是怎麼個好法?」
蕭錦華突然合上書看向長公主:「你和駙馬的感情很好,這麼多年都沒有吵過架么?」
長公主搖頭:「從未吵過,他心裡敬著我,處處都不會跟我計較,我也敬著他,事事以他為先,開始的時候相敬為賓,但是這麼多年相濡以沫,夫妻之間感情也越來越深厚,他寵著我,我倒是放開了性子有些無法無天了!」
蕭錦華輕笑:「看來你很幸福!」
長公主握住她的手:「傻瓜!我其實也不是不能理解你,遭逢那麼大的變故,名聲毀盡,身份也尷尬,加上五弟又是那般摸樣,換做任何一個女子都承受不來,你如今能這般平靜的對待已是不易!」
「但是他是我的弟弟,皇族之人親情淡薄,但是所有弟弟中,我與五弟感情最好,也最是心疼他,雖然李昭他們照顧得盡心儘力,但是我還是希望他身邊能有一個貼心得人兒,能左右他的心情,讓他活得鮮活一點!」
蕭錦華一嘆:「我試試吧!」
長公主聞言笑開:「五弟其實是個很容易讓人動心的男子,等你用心去了解就會明白!」
蕭錦華沒有回答,這個她可不知道怎麼回答。目光落在她的肚子上:「快八個月了吧?」
長公主低下頭,幸福的摸摸肚子:「嗯!差不多了!」
「真期待小寶貝兒出生!」
長公主難得沒有說要蕭錦華也生一個的話,只是摸著肚子,幸福無比:「快了!」
天色暗沉長公主才離開,蕭錦華翻了翻手中的書最後放下,轉身進屋去沐浴,洗完澡之後神清氣爽的出來,不意外的看見百里夙已經來了。
昨夜的事情還記憶清晰,蕭錦華倒是有些不自在,不過靜下心來想想其實也沒什麼好扭捏的,男女情愛再正常不過,坦然就好!
紅劍等人將飯菜布好又是一溜煙兒跑了,讓蕭錦華都在思量,要不要教訓教訓她們,這算是玩忽職守吧?
兩人坐下吃飯,誰都沒有說話,倒是安靜得很,碗筷碰撞的聲音都是那麼細微,寂靜得有些詭異。蕭錦華這才注意到桌子上有酒,見百里夙為自己斟了一杯,很是驚訝:「你喝酒?」
百里夙看向她:「雲老用藥之後已經好了很多,不會因為酒而血脈擴展流血了!」
蕭錦華點點頭:「這樣就好,你的傷好些了吧?」
百里夙一瞬不瞬的看著她:「好了不少,要看么?」
蕭錦華獃獃的看著他一會兒,然後搖搖頭:「不必了,等你完好以後再給我看吧!」
百里夙握住杯的手一頓,下一刻拿起杯子將杯中酒一飲而盡,沒有再說話。蕭錦華有些茫然,她說錯什麼了?
吃完晚膳,百里夙握住蕭錦華的手:「陪我走走!」
蕭錦華沒有拒絕,拿了件薄薄的披風披上,陪百里夙走了出門,李昭等人看著兩人相攜出來都是無比驚訝,王爺這算是苦盡甘來了么?
王府不大,走玩一圈也用不了半個時辰,不過兩人走得極慢,儘管王府沒有什麼風景,但是清風徐徐,讓人心情安寧。
「說起來我倒是忘記問你了,金月樓的事情如何了?」
「我把它賣了!」
百里夙頓了一下才道:「你一片心血,怎麼捨得賣?」
蕭錦華不以為意:「何謂一片心血?於我來說,不過一時手癢而已,錢財於我不過是不重要卻也不可缺而已,夠用就行,何必非要萬貫家財加身,勞心勞力還得擔驚受怕,還不如養養花,綉繡衣服好過!」
百里夙握住她的手:「其它的我不能許諾什麼,唯有這份安寧,我不會讓人來破壞!」
蕭錦華低頭看著他的手:「世事無常,且看且行,看得了繁花似錦,受得了烈火油烹,熬得住清修寂寞,總要什麼事情都要嘗嘗才知道人生滋味,順其自然就好,何必刻意為之?」
「你這份心性世間少有,難怪無聞大師願意為你看相!」
蕭錦華抬眸:「燕九告訴你的?」
百里夙點頭:「是!我在十五歲的時候有幸遇到雲遊的無聞大師,當時無聞大師身無分文前來化緣,我請他吃了一碗面,大師吃完之後給了我幾句話,當時並未在意,直到後來一一應驗,又聽聞傳聞,才知道曾經遇到的是無聞大師!」
「倒也是一段緣分!」
「想知道無聞大師說了什麼嗎?」
「你既然說已經應驗了,無非是你與皇位無緣,會有火難,殘疾罷了!」
百里夙拉過蕭錦華的手讓她站到自己面前,仰頭看著她:「你說對了,不過你少說了一點!」
百里夙輕輕摩挲蕭錦華的手掌:「他說我會在絕望的時候遇到我一生的貴人,從此雲開霧散,縱然一生跌宕起伏,但再不會有黑暗!」
蕭錦華失笑:「莫非王爺覺得我就是無聞大師說的貴人?」
「難道不是么?」百里夙寬厚溫暖的大掌將她的芊芊玉手包裹在手心:「在你未入王府之前,我得人生就如同地獄,是你一次一次的撕破了黑暗給予我光明,你可能想象不出在大堂之上千夫所指而你卻握住我的手告訴我你願意嫁給我之時我的感受,那是我在地獄里這麼多年後聽到的最動聽的聲音!」
百里夙毫不掩飾自己的情意,蕭錦華一笑:「平日里見你冷漠無言,沒想到說起情話來也是聽肉麻的!」
蕭錦華說完見百里夙靜靜地看著她,心臟頓了一下,投降:「抱歉!我不是非要顧左右而言他,只是發表一下感想!」
百里夙大概已習慣她得性子,倒也沒有計較,反正他也沒有想過蕭錦華會這麼快回應他得感情。
兩人又坐了好一會兒才回去,百里夙在園子里親眼看著蕭錦華進屋才推輪椅往自己得園子去,突然一道異樣的風掛過,百里夙猛然抬頭,微微眯起了眼眸。
蕭錦華剛剛準備上床睡覺,突然感覺到有人進來,拿了衣服披上轉身:「這麼晚了來找我做什麼?」
千流很是失望的從暗處出來,滿臉的幽怨:「這樣你都能發現我?」
蕭錦華斜他一眼:「等到我發現不了你的時候你就出師了,不過現在你還差得遠呢!」
「說吧!半夜三更跑來有什麼事?」
千流走過去坐下:「我可不是半夜三更跑來,我來了好久了,結果看著你跟那淳王你儂我儂,膩得啊!」
蕭錦華懶得跟他廢話:「有話就說,沒事趕緊滾!」
千流將一個信封遞給蕭錦華:「諾!你要的,我可是差點跑斷腿了,你可得好好獎勵我!」
蕭錦華一把拿過:「徒弟給師父跑腿那是理所應當的,還敢要獎勵?自己面壁去!」
千流氣呼呼的聳聳肩,一臉得憤慨。
蕭錦華將信封拆開,打開信紙,將裡面得內容細細閱讀,看完之後一嘆:「這世上當真是沒有絕對乾淨的人,縱然身子坐得再正,也總有那麼兩件見不得人得事情!」
千流:「我可是費了好大功夫才查到的!」
蕭錦華將信紙裝好放回去:「把這個送給太平侯夫人,她一定很樂意看到這個!」
千流接過遲疑了一下:「你真的要幫晉王某位么?」
蕭錦華清冷的目光淡淡的掃過:「不過是各取所需,說起來還是一筆不怎麼公平的買賣,畢竟我沒有太大的實力,如今完全是在借他的東風,不過也不急,所謂有因必有果,日後總會幫得上忙得!」
千流無語:「答非所問!」
蕭錦華起身:「反正閑著也是閑著,能給某些人添堵,也算有點樂子!」
千流看著手裡的信,這可不是樂子,這是要人命的啊!
太平候林錚,世襲林家爵位,如今三十有七,為官嚴謹,行為檢點,辦事能力足,因為站對了位置效忠百里傾,如今是朝廷新貴,如日中天,可以說是百里傾最信任的心腹之一。
因為林錚平日里做事一絲不苟,很難讓人挑到他的錯處,因此冷家一派的人想要動他也不容易,但是偏偏百密一疏,有那麼兩件見不得光的事情。
後宮中有一位嬪妃蘭嬪,她是百里傾開府之後收進皇子府的妾室,本是歌女出身,卻被百里傾看中,因為善解人意,不爭不搶,還得了百里傾好一段時間得寵愛,因為懷上了百里傾得孩子而抬位份,但是還是沒保住。
百里傾成為皇帝,她的身份也升為了嬪,因為性子溫吞,在後宮待著也老實,倒也算是安穩,但是就是這麼個性子溫吞得女子,卻偏偏與那性格嚴謹得太平候有一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