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4章:孩子沒了

  她住院的消息還從林順添那兒得知的,和林順添通完電話,他便馬不停蹄的趕來了。


  剛才在主治醫生那兒了解到她流產的消息,他也是無比的震撼,現在看見她那副悲傷到絕望的樣子,一顆心兀自著急,找不到能夠讓她開心起來的方法。


  “已經是死過一次的人了,還在意什麽休養不休養,比起那個死掉的孩子,我這點傷又算得了什麽?”這一刻,她的情緒是崩潰的。


  想到這一切都是拜厲溫言所賜,她心裏的恨意怎麽也收不住。


  昨天發生的一切,是對她優柔寡斷最好的諷刺。


  如果她能夠決絕狠心一點,根本不會助長厲溫言的囂張氣焰。


  “傾雪,我不許你再說這些自暴自棄的話。”鄭晨一把握住她的手,溫柔的眼眸裏露出一抹嚴肅來。


  淩傲晴忽略掉鄭晨表情裏的那一抹嚴肅,什麽勸阻也聽不進的要下床,嘴裏嚷著,“我要出院!”


  鄭晨見她不聽勸,站起身,雙手按住她的肩胛,生氣道:“孩子已經沒了,你現在傷心懊惱有什麽用?”


  一句話,如同一記重拳,狠狠地砸向淩傲晴的胸口。


  那個孩子雖然在肚子裏存活的時間隻有兩個多月,但淩傲晴能夠隱隱感覺到他的存在。


  盡管她和厲陌年一心要楚河漢界劃分清楚,可那是她和厲陌年的孩子,她從來沒想過不要他,現在沒了,她心裏充滿了負罪感。


  她沒有保護好孩子,她才是殺死孩子的主凶。


  厲宅。古樸的宅院,無一處不彰顯古色古香的奢華,與居住在這座宅子裏的人的尊貴身份。


  厲陌年攜著一身憤怒回了厲宅,渾身的冰冷氣息灑了一路。


  叢森本站在大門前迎接,發現厲陌年臉色鐵青,心生膽寒的往後退了一步,然後小心翼翼的跟在了身後。


  彼時,沈老太太正坐在客廳裏喝茶,嘴裏念叨的除了厲陌年就無其他。


  小玲發現厲陌年回來了,用歡歡喜喜的語氣提醒沈清慈,“老夫人,厲少回來了。”


  沈清慈正坐在訂製的老人躺椅上閉目養神,聽聞,睜開眼,瞧見朝這邊走來的厲陌年,歡喜不已的說:“年兒啊,你終於舍得回家啦!”


  “小玲,把老夫人扶回房間去。”他臉上沒有多餘的表情來修飾,麵無表情的冷漠道。


  小玲遲疑了一下,但厲陌年的命令不敢違抗,隻好麵露為難的看著沈清慈。


  沈清慈沉默地看了厲陌年一眼,什麽也沒說,朝小玲伸出手,讓她攙扶著上了樓。


  厲陌年幾乎是目送著沈清慈回了房的,臥室門剛關上,厲陌年便上了樓,朝東邊方向,厲溫言的書房走去。


  因為厲宅人多眼雜,他的手下人根本不可能明目張膽的去軟禁厲溫言,隻是在厲溫言出行的路上,攔截了他的車輛,逼著他撤回老宅。


  厲陌年趁此機會,回了厲宅一趟。


  淩傲晴那句‘我要他死’,緊緊地纏繞在他的腦膜上。


  縱使心情複雜,為了自己心愛的女人,他也要從厲溫言那兒替她討回公道!


  三兩步來到厲溫言書房前,根本沒有耐心去敲門,幾乎是直接破門而入。


  厲溫言怔手持毛筆,在宣紙上寫著‘靜’字。


  厲陌年被眼前的一幕給諷刺到了,冷哼一聲:“你殺了人,還有心情在這裏閑情逸致!”


  厲溫言揮毫的手猛地一頓,用納悶的眼神看著氣急敗壞的厲陌年,擱下手裏的毛筆,淡淡的笑了笑,“林傾雪我也放了,你幹嘛還是一副怒衝衝的樣子?”


  空氣中,墨香味溢滿了整個書房,濃濃的書卷氣裏混合著厲陌年身上的怒氣。


  厲溫言覺察到事又不妙,略有防備的問:“難不成是後悔作了那個額外條件?”厲溫言沒打算追要那百分之二十的股份,爽朗的笑道:“別跟我橫眉瞪眼的了,那百分之二十你還是留著吧,你一個麗豪總裁,手裏的股份所剩無幾,豈不被那些頑固老兒笑話?到時候欺負到了你頭上,最難受的還是我這個當爸的!”


  “砰!”


  厲陌年一拳砸在厲溫言的書桌上,硯台被砸翻,宣白的紙被墨汁覆蓋,那個‘靜’字,被墨水暈染開來,一瞬間,字目全非。


  “陌年,你為了一個女人,勢必要跟我作對嗎?”厲溫言被惹惱了,臉上的淡笑消失得無影無蹤,剩下的是鐵青的臉色和滿滿的憤怒。


  厲陌年有一肚子的火沒地兒撒,他過來就是找厲溫言撒氣的,所以不管他怎麽吹胡子瞪眼,厲陌年也不見得敬重他三分,反而冷言譏嘲,“為了我心愛的女人,我不僅要和你作對,還要要了你的命!”


  站在門外偷聽的沈清慈聽到這句話,一顆心猛地一哆嗦,剛想推門進去,卻小玲攔住。


  沈清慈一臉的惱神,裏麵一個是她的兒子,一個是她的孫子,兩個都是她的命根子。


  厲陌年眼裏的篤定讓厲溫言明白,他說的是真的,根本不是一時氣話。


  隻是他想不通,他隻是拿淩傲晴當人質,並沒有做什麽出格的事…猛然想起蕭森趴在淩傲晴身上猥瑣的情形,他立馬作解釋,“陌年,那個蕭森已經被你打斷了雙腿,他現在再有色心,也不敢在林傾雪的麵前亂來,更何況他猥瑣林傾雪未遂,你也別太在意這件事了……”


  厲溫言不敢提及淩傲晴身上的淤傷,隻尋思著澄清厲陌年心裏最在意的東西。


  “蕭森猥瑣雪兒?”厲陌年震愕了一下,怒容不改,一字一句從齒縫裏迸出來,“這麽看來,打斷他的雙腿是便宜他了,應該把他碎屍萬段才對!”


  厲溫言被厲陌年凶狠的話給驚到,但想著蕭森本就辦事不力,如果不是宋胖子及時趕到,他昨天難以逃開林順添的糾纏。


  他本意是想宋胖子和蕭森給淩傲晴一點兒教訓,沒有指使他們去猥瑣淩傲晴,身上那些踢傷也是蕭森肆意妄為,才會造成厲陌年對他如此深厚的誤會。


  “一個不聽命的手下,於我而言,碎屍萬段是他應遭受的報應!”厲溫言麵色無常的說,對蕭森的死活不管不顧,甚至還支持厲陌年的決定,“蕭森隨你處置,我不會護短。”


  厲陌年定定的看著厲溫言,眼神裏滿是嘲弄,“除了蕭森,還有你所有的手下人,無一例外,全都沒有好下場!”


  厲溫言驚愕得神色一駭,陰沉的目光看著自己的兒子,覺得他為了一個女人,變得心狠手辣了,於是歎了歎氣,“憑你的能力,要什麽樣的女人沒有?幹嘛非林傾雪不可呢?說句難聽的,她和那個鄭晨不清不楚的……”


  “你住嘴!”厲陌年憤怒的打斷厲溫言滿嘴的不屑,眼神之中散發著凶怒的光芒,憤憤然的警告,“不許你汙蔑我的雪兒!你害得雪兒流產的事,我還沒找你算賬呢!”


  厲陌年一把揮掉厲溫言書桌上的文房四寶,一雙眼睛全是恨意。


  “你說什麽?”厲溫言先是被厲陌年怒衝衝的舉動嚇得一個趔趄,然後用難以置信的聲音問:“你說林傾雪流產了?”


  “你讓蕭森猥瑣雪兒,還對她拳腳相向……”厲陌年怒氣難治,胸口因憤怒劇烈的起伏著,想到淩傲晴遭受的一切,他對厲溫言的恨意就如滾滾長江水,凶猛駛來,怒道:“我在電話裏說的很清楚,我要雪兒毫發無損,你卻做了什麽!”


  厲陌年一個健步上前,一把擒住厲溫言的衣領口子,怒氣噴薄在心口,怎麽也止不住。


  厲溫言嚇得臉色灰白,汙紫的唇顫了顫,想解釋什麽,又覺得解釋的話沒什麽底氣。


  眼前的中年男人,已經不是自己的父親,而是傷害自己心愛女人的狠毒男人。


  厲陌年不想用那可悲的敬重,去放任他一而再再而三的對淩傲晴的傷害。


  “年兒,你把手鬆開!”這會兒,沈清慈推開門,朝自己最疼愛的孫子命令道。


  厲陌年眉頭微皺,沒有鬆手的打算,怒目直瞪著厲溫言,“奶奶,您不是一直想抱曾孫嗎?您的好兒子破壞了這一切,您覺得我應該放過他?”


  父子倆的對話,沈清慈剛在門外聽得一清二楚。對厲溫言這種卑劣作為實在是嗤之以鼻,不過心裏不乏納悶兒,遂問:“年兒,你能確定傾雪肚子裏的孩子是你的嗎?我上次去找過她,被她否認了,這事你也沒向我們提過,是不是……”


  “你們去找過雪兒?”厲陌年的臉色倏地拉下來,對沈清慈的那一抹耐心也沒有了,氣頭上更加生氣,“她一直想過平靜的生活,您們幹嘛老是去打擾她!”


  厲陌年憤怒的聲音,讓厲珊珊心虛的低下了頭。


  關於淩傲晴懷孕的事,厲家上下隻有她知道,她答應厲陌年不告訴任何人的,要是厲陌年追究起來,她便在厲陌年那兒失去了信任度……


  沈清慈知道厲陌年現在心情不好,他憤怒的語氣,她一點也不放在心上,反而安撫厲陌年的情緒,“年兒,你爸再錯,那也是你爸,你不要為了林傾雪,要和我們厲家所有人反目成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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