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25 薄晏北,你滿意了吧!
薄晏北眉角冷凝,他倒是希望她回來的目的不純,最怕她沒有想法。
「李彥,送老太太回去。」薄老太太偏執,每次兩人說話都說不到一塊,薄晏北直接下了逐客令。
薄老太太臉色難看了許多,這個孫子怎麼就不讓她省心呢。
「我會找人去看看日子,既然婚你都同意訂了,那麼結婚就趁熱放在今年吧。」薄老太太有些害怕,怕夜長夢多。
薄晏北眼底滑過冷笑,手指無意的滑過桌面溲。
「奶奶,婚可以訂也可以毀,薄氏的股份我也可以不要。」他的眼角冷凝,聲音冷硬無情。
薄老太太的話被堵了回去,她握著拐杖的手緊了緊,蘇念還沒回來之前,他還沒這樣,那丫頭果然是個禍害。
薄老太太氣沖沖的走後,薄晏北拖了把椅子坐上,他的目光落在反光的地板磚上,眸角勾出冷意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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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家人除了許離瀟之外沒有人知道蘇念和許景遇交往,許景遇想著有時間他帶著蘇念回家一趟,也不知道蘇念願不願意回去。
蘇家,孟黛清見到蘇念的時候,百感交集,她太瘦了,原來還帶著嬰兒肥的小臉現在尖瘦尖瘦的。
母女倆五年未見,自然有很多話要說。
她的精神很好,似乎從蘇向南入獄的打擊中走了出來,這些年她時常去監獄中探望蘇向南,他在裡面吃的住的都還舒服,身體也還好,只是老了一些。
她每次跟蘇念通電話,向來是報喜不報憂的。
「晚上你們留下來住吧,家裡的卧室我都收拾出來了。」
孟黛清這些年都一個人在家,她後來買的這處房子不豪華,勉強可以住下來。
她也不忍心多留著蘇念,不想讓孩子跟她受這份苦,出國的這幾年蘇念時常給她打錢,孟黛清就擔心著她是不是自己省吃儉用的過的清苦。
「嗯。」蘇念點頭,看了一眼許景遇,她怕他在這裡住不習慣。
許景遇一臉的笑意,吃著孟黛清做的水果拼盤吃的大飽。
「這次,能呆多久?」孟黛清眼神猶猶豫豫還是問出口,她自己生活幾年有些孤單,可是這座城市沒有人情味,對於蘇念來說更是兇險,所謂人言可畏,那件事情出了后,她該怎麼在人前立足。
「我不知道。」蘇念搖了搖頭,她想帶著母親和她一起走,可是父親在這裡,她知道她是不會跟她走的。
至於長時間的呆在這個城市,她沒想過。
這沒人情味的冰涼,這流言蜚語惡言惡語她昨天回來的時候就領教過了。
她左耳失去聽力的這件事情母親不知道,她也不想讓她知道,所以在這段時間裡她要格外的小心。
實在不行,她不能住在家裡。
吃過晚飯,蘇念覺得有些悶,出去透氣,許景遇隨後跟了出來,他拿了件衣服披在她單薄的身上,然後伸手勾住她的腰。
「遛彎也不叫我,我女人這麼漂亮,被人劫去可怎麼辦。」
許景遇半開玩笑的說,目光落在蘇念的側臉上,她的輪廓柔和,是一個美人應有的樣子。
「那你可看緊了。」蘇念微笑,劫她?她一個聲名狼藉的女人都避之不及,怎麼還敢湊上前來。
許景遇伸手胡亂的揉了揉她的腦袋,蘇念笑著躲開向前跑,許景遇這個習慣很不好,她又不是小狗,他老摸她的腦袋做什麼。
「你別躲,我有事情跟你說。」許景遇跑著跟上蘇念的步子,然後輕輕地拉住她的手,把她圈在了懷裡。
「什麼事?」蘇念抬眸,眼神柔和。
許景遇勾唇,伸手把她落在耳側的碎發掖在耳後,低眸望著她漂亮的眼睛。
「明天你願意和我一起回家么?」
說實話,許景遇的職業,和溫柔沾不上關係,他是一個理智的男人,文案上的法律條文他可以記得清清楚楚,在法庭上辯護的時候他也可以很輕鬆的把對手擊敗,這五年,沒有景離,但是許景遇卻不單單隻是五年前那個稍有名頭的律師了。
江城兩大神話,一個是當時盛極一時的檢察官薄晏北,一個便是律師界鬼才許景遇。
現在的薄晏北從一個戰無不克的檢察官變了了一界商業神話。
兩人的風光無限,使多少人趨之若鶩。
許景遇提出這個想法,就是等於要向蘇家宣布他和她的關係。
「好啊。」蘇念笑開,並沒有猶豫,他提的條件都是應該的。
許景遇聞言,眉眼都化開了笑意,他一下子把蘇念抱在了懷裡,他的手放在她的腦袋上,輕輕地撫摸著她柔軟的頭髮。
他的手機響起,許景遇嘆了一口氣,剛把美人抱在懷,誰這麼不分時候。
「快接吧。」蘇念催促著許景遇,他不得不鬆手掏出了手機,打電話來的是最近一件案子的委託人。
接電話的過程中,許景遇的表情有些嚴肅,蘇念盯著他的側臉,和許離瀟長得很像。
電話中委託人已經到了江城,現在住在景江酒店,這次的案子比較有難度,所以許景遇不得不親自去接待處理。
「小念我有事情要去處理,今晚就不在這裡住了。」許景遇低著聲音開口,覺得有些對不住她。
許景遇忙,蘇念是知道的,她脫下身上他的衣服,然後親自給他穿在了身上。
「去吧,晚上早點睡。」
「我送你上去再走。」許景遇有些不放心她大晚上的在這片溜達,畢竟也是第一次來孟黛清買的新房子,不熟是自然的。
蘇念點頭答應,兩人轉身往回走,蘇念站在樓道口轉身,對許景遇笑著說道:「好了,我可以自己上去,你去忙吧。」
「明天我過來接你。」囑咐過後,許景遇走了,蘇念深吸了一口氣轉身上樓,樓道里燈光很暗,蘇念的手扶著手扶,緩慢的向上走。
「兩位真是郎情妾意,羨煞旁人。」美好的氣氛中,一聲冰冷的男聲帶著嘲弄,橫斷了進來。
蘇念先是渾身僵了一下,然後猛地回頭。
她轉頭,看見從身後走上來的薄晏北。
男人邁著冷漠的步伐,眼神淡漠,整個人神情都是冷傲的。
他伸手拽住蘇念的手臂把她從樓梯上拉了下來,蘇念一個沒防備,就被拽了下去,然後腦袋撞上了他的胸膛,薄晏北的手很快,沒等她跑,便把她緊緊地圈在了懷裡。
和許景遇在一起的時候就乖乖的,讓抱就抱,等到了他這裡,她就如此的不願意。
「他抱你的時候怎麼就不見你躲。」薄晏北低眸,聲音柏寒如雲煙,他的眼中已然帶上了薄怒。
「你和他能比么。」蘇念看著被薄晏北扣緊的手腕,唇角冷冷的笑,他就是一頭狼,一頭沒有心的禽,獸。
「光憑你喜歡我而不喜歡他這一點,我就贏了。」他的唇角綳著,唇角冷冷的彎起。
蘇念抬頭,只覺得他說的話好笑,喜歡?什麼叫喜歡!賠上一切的那種固執的喜歡,她的心裡早就不敢了。
當初就差把心都掏給他看了,結果呢,換來的是什麼?
「薄先生,你錯了,我早就不喜歡你了。」從她離開的那一刻起,那種不顧一切的傻念頭就在她的心底上了枷鎖,失去了那麼多,她還怎麼敢。
薄晏北眼中溢出一抹冷笑,唇角譏諷眉角清冷,他的手指把玩著她落下的碎發,剛才許景遇給她掖頭髮的動作浮現在腦海中,他的手指靈活的伸到後面,把她系著馬尾的皮套直接給擼了下來。
她的頭髮隨意的落了下來,在空中綻放好看的弧度,兩側的頭髮逐漸的掩蓋住了她的耳朵,長長的頭髮更顯得她有一種柔順的美。
不知道為何,只有這樣,薄晏北才覺得她順眼,就如同以前那樣的順眼。
蘇念擰眉,使了最大的力氣去推薄晏北,蘇念抗拒的動作薄晏北當即就怒了。
他的手指插進她柔軟的長發中,右手扣在她的耳朵上,空氣中一片寂靜,蘇念突然就慌了。
薄晏北不知道在她的耳邊說了些什麼,蘇念一個字都沒聽見,他說完,便扛起她就向外走。
不管蘇念如何喊叫,薄晏北直接把她從主駕駛塞進了車裡,旋即推著她的身子向里,他自己也坐了下來,見蘇念要跑,他直接鎖了車門,蘇念的手拽在門上,奈何動作還是慢了一步。
「你放我下去,否則我報警了。」蘇念氣憤上涌,感覺血氣都上來了。
薄晏北眉角乾淨,他側眸,唇角的弧度慵懶迷人:「若想讓蘇向南少受點罪,你最好給我老實呆著。」
蘇念手指攥緊,指尖隱隱發白,五年不見,他越發的無情心狠,緊緊地抓著她的軟肋。
車子開到地勢隱蔽的別墅前,薄晏北拽著蘇念下了車,她的腳上還穿著拖鞋,被他拽的踉踉蹌蹌的還丟了一隻。
屋門打開,薄晏北把蘇念推了進去,然後順手帶上了門。
他的身子也隨即欺了上來,他手指挑起蘇念的下巴,然後作勢吻了下去。
蘇念只感覺一陣噁心上涌,她猛地推開薄晏北,然後彎腰一陣乾嘔。
她的動作讓薄晏北氣的臉都黑了,他冷清的眉間布滿不起,垂在兩側的手背青筋暴起。
蘇念嘔的臉都白了,她的身子後退,薄晏北怒火攻心,氣急了眼,他伸手按住蘇念的肩膀,手指捏住她的下巴,迫使她抬起頭來面對著他。
「你什麼意思。」他的眼神寒著,似乎蘇念要是說出什麼他不愛聽的話來,他就能掐死她一樣。
蘇念冷然一笑,唇角譏諷:「薄先生看不出來么,我嫌你噁心。」
薄晏北笑了,他的眼神寒漠,高高在上的睨著她。
「欲拒還迎,你玩不好這個。」他的手掌用力,蘇念被推的後退了好幾步,而他一步一步漸漸地逼近,眸色也越來越深沉。
「薄先生你不做檢察官,下海經商腦子也丟了么?」她欲拒還迎,去他媽的欲拒還迎。
薄晏北冷冷的笑,根本不理會她的反擊,他逐漸的蘇念逼到角落裡,四處無處可逃才停下腳步。
出國五年,骨氣見長,膽子也見長,她現在都敢罵他了。
「你和許景遇什麼關係。」薄晏北的神情越發的冷然,連聲音都是冷冰冰的。
「睡都睡了,你說我們是什麼關係。」蘇念唇角扯出笑意,薄晏北有一個習慣,就是明明知道,還要得到親口確認。
薄晏北太陽穴突突的跳,他的心口彷彿要燒出火來。
好一句睡都睡了。
「你他媽的缺男人缺瘋了!」男人臉色陰鶩,蘇念和許景遇在一起就彷彿往他的心上抓。
蘇念眼神變冷,她抬眸凝著薄晏北。
「薄先生,你有病就得治,病瘋了千萬別出來害人。」
薄晏北的眼神一下子就變了,他直接把蘇念按壓在牆角處,她的肩膀緊緊地被壓進了牆角線處,肩胛骨咯的生疼。
「有種你再說一遍。」
「性格暴躁,你除了使用暴力你還會什麼!」蘇念張嘴咬在他的肩膀上,下了死口。
薄晏北吃痛,眼神陰鶩暴戾,手指捏著她的肩膀用力。
直到嘴邊血腥味上涌,蘇念才鬆了口,她的唇角嫣紅,性感的不是一點半點。
薄晏北怒極了,伸手扣住她的下巴,一張俊臉快速的湊了過來,蘇念脊背一僵,她直接偏過頭大喊。
「許離瀟!」
薄晏北身子一僵,蘇念趁著空擋把薄晏北推開,手指快速的摸入他西褲的口袋裡拿出他的手機。
蘇念退後了好幾步,眼見著薄晏北滿臉戾氣的轉身。
她手指快速的撥入110,但是沒撥出去,她舉起手機,聲音冷凝:「我要走,你別攔我,否則我就報警了。」
薄晏北俊臉陰霾,他手臂環在一起,望著蘇念因緊張而發紅的臉蛋,眉角挑起:「有能耐你現在就報警。」
他不信,蘇念敢報警抓他。
薄晏北眉眼間成熟的光景,清冷冷傲的神情,蘇念勾唇,他以為她不敢是吧。
蘇念把手機放在耳邊,她的目光緊緊地盯著薄晏北,突地,她轉身就跑,她不是五年前缺跟筋的蘇念,如果現在她在這裡報警而不跑,薄晏北抓到她不等會做出什麼事情來,這地方幽僻,警察到這地方不等要多久。
薄晏北沒預料到她會跑,他的眉角繃緊,卻沒急著去追,反倒是邁著步子緩慢的往外走。
蘇念慌張的跑去了外面,四處一片幽靜。
男人穩重的腳步聲在黑夜中猶然刺耳,蘇念回頭,便看見了他的身影。
她強迫自己鎮定下來,在前線的時候,免不了要受流彈的威脅,躲避逃跑已經成了習慣,她的腦袋在縝密分析著,想著來時薄晏北開車走的路線。
她側頭,左手邊一片茂密的林子,林子里一片茂盛漆黑看不見路。
蘇念一咬牙,不管了,比野獸吃了也總比被薄晏北抓住的好,片刻間,她的身子便沖了進去。
這林子密的無人開墾,蘇念跑進去就被樹枝拌的崴了腳,褲子被樹枝刮刮破,腳心鑽心的疼。
她跑了許久,腿疼的實在是沒法走了,蘇念就地坐了下來,她額角滲著汗,伸手捲起褲腿,雪白的小腿上一道一道全是被刮的印字,還破了皮。
「怎麼不跑了?」男人就站在她的身後,英俊的臉上沒有什麼表情,視線冷冰冰的落在她身上。
蘇念擰眉,怒火攻心。
她踉蹌著起身,轉身瞪著他。
「我送你走。」男人表情微怒,可終究是忍了下來,蘇念防備的後退一步,信他的話還不如信狼不會吃她。
「這裡有捕獸夾子,有能耐你就再跑,看看第二天你會不會死在這裡。」他的神情綳著,一臉的怒氣,見著她要躲他就氣的要死。
蘇念覺得自己想錯了,人家說不是越老越成熟么,他怎麼越老越惡毒了。
薄晏北上前要抱她,蘇念又後退了一步。
「我自己走。」
男人才不管那些,直接上前拎起她的胳膊然後夾在了身側,抱不是抱,牽著不是牽著。
蘇念忍無可忍,卻又動彈不得,只得忍著氣,好在她亂跑,繞著圈沒跑太遠,薄晏北輕而易舉的就帶著她出去了。
他倒是說話算數,直接開車送她去了市裡的醫院。
蘇念下車,薄晏北也開門下車,蘇念怒氣沖沖的回頭,她的小臉繃緊。
「薄先生,你我早就在五年前兩清了,我求你別再折磨我。」
她心裡清楚的明白,薄晏北纏她不是因為感情。
他的身上也好不了多少,精壯的手臂橫一道豎一道的全是刮傷,趁著他本就冷冽的神情有那麼一絲野性。
「兩清?」薄晏北冷笑,她懂得什麼叫真正的兩清么。
周圍人不少看熱鬧的,主要這兩個是之前上,床門的男女主,此刻身上亂七八糟一片,他們看蘇念的眼神不由得又多了一些鄙視。
蘇念轉頭,見那些人心中的神情,心裡一抹刺痛,早已為百毒不侵。
她明白薄晏北那兩個帶著問好的字眼是什麼意思,她後退了一步,聲音如同撕裂一般的大喊。
「大家快來看,我就是五年前勾引了薄晏北的女人,是我不要臉的爬上他的床,是我以為我上了他的床就可以免我父親入獄,我不甘心他娶別人,我這次回來就是來搶婚的,我就他媽的該死。」蘇念已然有些瘋狂,她的目光恨恨的看向薄晏北:「薄先生,你不就是想看到我這樣么,我承認我不要臉,我承認我現在回來別有目的,這樣子你滿意了吧!你滿意了吧!」蘇念恨啊,恨自己沒有骨氣,她後悔後悔這次回來,她就該死在異國他鄉,這輩子都不要回來。
當初為什麼選擇做戰地記者,因為她萬念俱灰,是她喜歡的男人親手把她的父親送進了監獄,判刑二十年,二十年啊,她恨自己,覺得還不如死了划算,兩年前流彈在她身邊爆炸的時候她就覺得一了百了了,等她再次醒來后,左耳沒了聽覺讓她改變了想法,她要好好的活下去,當初她的心是怎麼被人踩在腳底下的!
可是她煩透了,她討厭這種感覺,她明明沒做錯什麼啊,蘇念已經懶得理會別人說什麼了,蘇念的目光落在了車來車往的豪華街道上。
她瘋了一樣的衝出去。
是不是她死了,他就真的滿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