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欺人太甚
被盤問了很久之後，我還是很緊張，不知道什麽該說，什麽不該說。
大胡茬中途沉默了一下，我趕緊追問：“葛大寶他……怎麽樣了？”
“你還好意思問？”大胡茬看向我，似乎對我很是無奈，“用刀捅了人還敢跑，你就不怕自己再多一項畏罪潛逃的罪名？現在的中學生實在是太衝動了，神經敏感又脆弱，動不動就做出違法犯罪的事情來，也不知道你們的家庭教育是怎麽做的。”
後麵他絮絮叨叨說了一大堆，我都沒聽清，注意力全部集中在“捅了人”三個字上麵，仔細回想一遍，發現自己根本沒有做過這個動作，有的僅僅是推了葛大寶一下而已，怎麽就變成故意殺人了？
我連忙解釋：“警官，這裏麵肯定有誤會，我承認下午的時候我的確去小樹林見過葛大寶，但是當時是他用咱們班上一個女生的安危威脅我，我才會去的，而且當時明明是他們合夥打我一個人，我根本沒有幾乎對他動手。”
聽我說了，他露出嘲諷一笑，從檔案袋裏拿出一把小的水果刀扔到我的麵前：“你自己看看，這玩意兒是不是你的？”
我愣了，因為眼前的水果刀的確是我的，而且上麵還有已經幹了的血跡。
難道是我的記憶出錯了？
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我下意識地拿起水果刀看了看，仔細確認塑料袋子裏麵裝的就是我下午放在褲兜裏麵的刀，可是我不記得自己有把它拿出來用過，更別說是捅了葛大寶了。我知道自己是被冤枉了的之後，底氣也足了。
大聲衝大胡茬吼：“警官，這裏麵真的有誤會，你相信我，這刀是我的沒錯，但是我一直都沒有拿出來用過，我雖然偶爾衝動，但是動刀子的時候還是會考慮很久很久，這次我根本沒有那麽多時間來說服自己。”
我說得激動，就差沒有自斷一指以示清白了。
但是大胡茬也隻是多看了我兩眼，把刀子收了回去，搖搖頭說：“進都進來了，你就安心在這裏待兩天吧，等我們調查清楚，如果你真的是受到了誤會，我們會盡快放人。但是要是找不到準確的證據證明你沒有捅人，可能你暫時還出不去。”
“謝，謝謝警官，勞煩你們一定一定要查清楚，還我一個清白！”
話音剛落，審訊室的門又被打開了，從外麵走進來一個人高馬大的壯漢，眼神從我的身上掃過，帶著些許警告的意味兒，低頭在大胡茬耳邊說了些什麽，然後大胡茬就拿著記錄本出去了。
不知道為什麽，壯漢總給我一種危機感，麵對他，我的預感不是很好。
“小子，知道我是誰嗎？”他的聲音跟人給人感覺是一樣的，十分粗獷，好像隨便一開口，都能夠在審訊室裏麵聽見回聲。
被他這麽一問，我的餘光不自覺地留意到審訊室外原本負責監視的兩個人已經走了，再抬頭看了一眼監控，紅燈也已經熄滅，那意味著不論待會兒這裏發生什麽事情，都隻有我跟壯漢警官兩個人知道。
我膽子本來就不大，被這陣仗一嚇唬，就更慫了，聲音都開始顫抖起來：“不，不知道。”
“你有膽子弄傷我侄子，卻不知道我是誰？”
臥槽，我怎麽沒有聽說過葛大寶這個混混居然有親戚是在警察局的！我說他怎麽可以在學校耀武揚威的，感情是有後台的人，也難怪，他還是學生，就敢幫人收高利貸，還敢招兵買馬的，弄得沸沸揚揚。
“對不起，我不知道葛大寶是您的侄子，跟他起了衝突是我不對，但是我真的不知道他怎麽會被人捅傷，我絕對沒有用刀捅他！”我看壯漢一步步靠近自己，不由得心虛起來，他身上的肌肉很發達，隨隨便便給我一拳都有我好受的。
這可是練家子，跟葛大寶手底下那群酒囊飯袋完全不是一個水平線上的，光是目測，我就知道自己承受不住對方三拳。
壯漢警察已經走到我的左手邊，冷笑一聲之後說：“我知道你沒用刀捅他。”
“真的？那我什麽時候可以出去？”
“過了今晚吧。”他笑著說話的時候，就跟變態殺人犯似的，“你放心，我替我侄子報了仇之後，你自然就可以出去了。”
說著，他就一拳打在我的臉上。那一瞬間，我感覺自己整個左臉都被打歪了，最開始的時候還感覺不到疼痛，先是一陣麻木，之後疼痛排山倒海而來。
我感覺牙齒都被大鬆了。
到現在我才終於明白壯漢警察是在陷害我，葛大寶根本就沒有被捅傷，這些都不過是他要找人報複我的借口，借著警局的手對我下狠手。我之前的預感很準確，這個壯漢警察來者不善。
我踉踉蹌蹌從地上掙紮著爬起來，新傷加上舊傷，別提多難熬了。
“小子，骨頭還挺硬，不過我更喜歡聽到你的慘叫，那會讓我十分有成就感。”他嘴角一直維持著微笑的弧度，看著滲人。
光是隨隨便便的一拳，就把我給打蒙了，我看他沒有半點要收手的意思，本能地往後蜷縮，一直退到了牆角，無路可退的地方。
現在該怎麽辦？
我不知所措地看著他。
“公報私仇的變態。”我在心裏暗罵，這個時候根本不敢說出聲音來，萬一對方一個不高興，直接把我給卸了，我在這裏也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
壯漢抬腳就是一腳踹在我的肚子上，那一瞬間，感覺五髒六腑都移了位置，扭曲在一起，難以言明的疼痛，我頓時倒在地上，口水不受控製地往外流。媽的，壯漢這一腳的力氣不去昆侖決都可惜了！
曹尼瑪的！
老子跟你拚了！
我卯足了勁兒，跟下午撞向葛大寶的招式一樣，不顧一切地往前衝，抱著他的腰。可惜對方不是葛大寶，他隻是後退了兩小步之後就停了下來，更是將就我半彎著的姿勢，雙手壓在我的背上，右腳抬起來又是狠狠一腳集中我的腹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