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故意殺人
“小重……”
她停頓了很久，都沒有說出下麵的話。
“為什麽不告訴我？”我繼續吼，“我隻是想知道爸爸當年到底是做什麽的，但是你從來都不會跟我說，不管我怎麽哭鬧，你都隻是沉默著，讓我給我爸磕頭跪下，但是我也有知道真相的權利，我對他沒有半點印象。”
這是一種很可悲的狀態，那明明是我的爸爸，但我的童年記憶裏麵沒有任何關於她的音容相貌，每次要構想他可能是給什麽樣的人，可能做過什麽事情的時候，都要看一看他的遺照才能繼續。
“我不告訴你，是有原因的，也是為了你好。”
“是！去他媽的為了我好！”我一腳踹在麵前的茶幾上麵，玻璃的茶幾被我推出半米遠，我情緒激動地站起來，“你們大人總是喜歡打著為孩子好的旗號心安理得地做著傷害我們的事情！你知不知道這些年多少人嘲笑了我是有爹生沒爹養得野孩子，說我是你的拖油瓶？我受夠了，我今天就要知道所有關於我爸的事情！”
我媽沉默著，神色為難。
“好，你不說是吧，我這就給小舅打電話，我就不信，沒有一個人會告訴我！”
“不要！”我媽一把搶過我的手機，頹廢地癱軟在沙發上麵，雙眼看向我爸的靈位，慢慢冷靜下來，扯著我的衣角，“我說，今晚我什麽都告訴你，你先坐下。”
她斷斷續續說了半天，大概意思就是當年我爸其實也就是一個混混，意外死在了群架之中。當年我媽一個人生下我之後曾經苦口婆心地勸過他，但是屢次遭到拒絕，後來就成了這個結果。
所以我媽一直都對混混之類的，抱著很不友好的態度，甚至說是有點厭惡。我總覺得她漏了很多事情沒有告訴我，卻不知道從何問起。
“所以，媽不希望你走上你爸的後路。”她摸著我的頭，“你實話告訴我，最近你是不是做了什麽不該做的事情？”
我差點就要把自己加入龍興社的事情告訴她。
可是說了又能夠怎樣？
我忍了忍，扒拉了兩口飯，搖搖頭沒有說出來。
她是這個世界上最了解我的人，看我的神色就知道有所隱藏，還是不多問，讓我吃完飯就早點進屋休息。我很累，目送她回臥室之後就繼續吃飯，大口大口塞完了之後也回了臥室，腦海中不禁開始回想剛才我媽說的那些話。
我不敢苟同她的想法，因為單單是這幾天在龍興社的相處，都能夠感受到社團裏麵兄弟對我的友好態度，而且我並不覺得進了社團就是沒有出息，或者不會有善終。而且我現在比較好奇，到底是死在誰的手裏。
想著想著，我也就睡著了。
疲憊和疼痛交雜著，反而讓我睡得很熟。
淩晨，忽然聽到一陣激烈的敲門聲，好似要把我家的門給卸了一樣，我直接從睡夢中警醒。
“誰啊，大半夜的敲門？”我聽見我媽去開門的聲音，不是很放心，所以也跟著起了床，但燈火通明的客廳裏，站著的是幾個穿著警服的男人。
糟了，出事兒了！
我忽然想起今天下去吧葛大寶撞倒之後，他好像一直都沒有起來，似乎還流了血，隻是當時情況緊急，我光顧著拉著許筱靜離開，沒有留下來看他到底怎麽樣。偏偏這個時候警察找上門來，不得不讓我覺得心虛。
“你是叫唐重是吧？現在你涉嫌一起故意殺人案件，麻煩跟我們走一趟。”為首的警察用著公式化的語氣跟我說話，還對我做了個請的動作，手裏拿著手銬，看我眼神呆滯，又叫了一聲，“走吧，別掙紮，否則我隻能用手銬把你帶走了，請配合我們的調查。”
我的腦袋裏麵發出一聲長鳴。
我是誰，我在那兒，發生了什麽事情？
就在我一臉懵圈的時候，我媽擋在了我的麵前：“請問我家小重到底犯了什麽事兒？”
“這位女士，您的兒子把人打成了重傷，人家家裏人報警了，要不然你以為我們大半夜閑著沒事兒做跑你們家裏喝茶閑聊了？”對方已經很不耐煩。
我媽搖搖頭，還是不肯相信：“你們是不是搞錯了，小重不是這樣的人，會不會是有什麽誤會？”
“葛大寶認識吧？下午是不是對他動手了？”警察見跟我媽說不清楚，索性直接轉頭問我。
我還有點懵，愣愣點頭。
“好，那就是你沒跑了。”他示意身邊的兩個人上前把我抓住。
“等一下！”我不敢造次，但心裏還是很疑惑，“葛大寶他怎麽樣了？”
“重傷，在醫院呢，你以為要是沒出事兒，我們會特意來找你？走吧，跟我們去局裏做個筆錄再說。”
我媽很是冷靜地目送我們到了門邊，問了問可不可以跟我一起去，但是遭到了拒絕，說是她可以自行過去，而不能跟我坐在同一輛車上麵，以免影響我的供詞。我懵了，心裏不斷重複播放著下午撞向葛大寶的畫麵，怎麽都停不下來。
這一路，顯得特別的漫長。
等下了車之後，我看了一眼周圍的而環境，覺得好像不是東街那邊的分局，心裏正奇怪，已經被人推進了一家審問室。
跟之前李碩故意收拾我的那間小黑屋不同，這裏的光線雖然也不太明亮，但是中間放了一張長桌，我被按在長桌的一端坐著，而另一端，則是剛剛走進來的中年男子，留著大胡茬，冷冷地瞥了我一眼，確認了我的基本信息。
“唐重是吧？”
“嗯，是我。”
“葛大寶認識吧？”
“認識，同班同學。”我老實交代，“警官，我真的不知道他會受傷，我隻是推了他一下，而且下午的時候明明是他故意挑釁我，找人圍攻我，你看我身上的傷，都是他底下那些人打的。”
大胡子很是隨意地抬了抬頭，我不確定他有沒有看到我身上的傷，但是他的態度看起來不是那麽友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