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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7、他纏/綿的女人,不是她

  「陌陌在我這邊。」 

  沒有多餘的話,一如三年前雲以晏的離開,他說到做到,斷絕了與她之間的聯繫,不聯繫她不打擾她,也不給她機會聯繫他打擾他。 

  即使再見,也故作不識。 

  即使說話,也簡明扼要。 

  不讓彼此有一絲一毫的牽扯溲。 

  鬼屋內,陰風陣陣,鬼火明明滅滅。 

  傾玖萬萬都沒想到,讓她失心瘋到發狂的陌陌,竟然跑到了大洋彼岸的多倫多。 

  一個孩子,那麼小,即使被誘/拐,頂多跨省,警察的注意力都集中在鐵路公路,竟忽略了航空這塊恧。 

  試問,哪個人/販子會那麼有錢將拐的孩子用飛機轉移? 

  錯誤的推斷,讓他們朝著一個錯誤的方向走,導致一無所獲。 

  陌陌原本就在紐約住,護照簽證齊全,他自己的私房錢沒少存,為了讓何瑾朔認識到自己的錯誤,他是連自己的小行李箱都沒去提,直接就揣著他的小錢包上路的。 

  為了避免被當成無成人陪伴兒童使得機場工作人員通知家人,他倒是本事大,小嘴甜甜的,不過一晃眼就認了個四十多歲的「姐姐」,讓人家心甘情願冒充家屬帶著他過安檢。 

  先去紐約,向牧晉和許薇訴說自己的那點悲催事。 

  只可惜,牧晉對於他的這點破事只冷嘲熱諷:「早知如此何必當初?當初是誰那麼巴巴地飛去認親的?天下后爹都一個樣,你就做好被他虐/待的準備吧。」 

  不僅不安慰他,反倒火上添油。 

  陌陌一個氣極,想到了雲以晏。 

  這世上,只有雲叔叔會對他無條件好,聽著他嘮叨埋怨。 

  然後,便央著許薇帶他去找雲以晏。 

  「傾小玖,先說好,不準罵我!我那是合理出走,是某人不對在先!」從雲以晏那裡接過手機,陌陌提高自己的嗓音,企圖讓自己佔據有理的一方。 

  不過,那張小臉上的緊張,還是泄露了他的情緒。 

  離家出走整整一周,沒有任何的消息,傾小玖一定擔心死了。 

  其實,有時候他很懂事,但有時候,也有著他的固執。 

  他衝動之下離開,當時完全是沒有考慮到後果。 

  雲叔叔說:「作為未來的男人,你必須得獨當一面。可這獨當一面,不包括讓身邊關心你的人為你擔心。陌陌,你才只有五歲,不是十五歲,在你媽咪眼中,五歲的你突然失蹤,完全沒有任何消息,你覺得,她會如何?」 

  可雲叔叔卻充分尊重他的決定,不會主動告訴傾小玖他的行蹤。 

  終於,按捺不住,他大晚上溜進雲叔叔的卧室,求他給傾小玖打個電話。 

  可誰來告訴他,他不主動給傾小玖打電話讓他幫忙打電話,是為了讓他在傾小玖面前替他多說幾句好話的啊,可他,居然就只說了那麼一句就將手機遞給他。 

  心虛、緊張。 

  陌陌讓自己說話聲中氣十足,可臉上,因著擔心另一頭的傾玖發飆,極為不安,小手揪緊了被子。 

  * 

  聽到陌陌那熟悉的小嗓音,傾玖的手機差點拿捏不穩。 

  何瑾朔替她拿穩,又半摟半抱著她走出鬼屋。 

  外頭,陽光打在身上,之前明明覺得燥熱不已,這會兒,卻感到萬般舒心。 

  「好樣的翅膀長硬了,離家出走都知道直接飛出國門了是吧?」傾玖終於忍不住,朝著另一頭吼了過去。 

  這些天來的彷徨不安、擔憂心急,那種發狂到恨不得拿一切只為換取他平安的心情,只有經歷過孩子不見了的父母,才可能感受到。 

  陌陌有些委屈地咬了咬唇:「我錯了。」 

  「知道錯了居然到現在才聯繫我嗎?你還當我是你媽嗎?是不是就打算這樣一去不回,跟我老死不相往來?」 

  「傾小玖,我知道錯了。」這回,陌陌是徹底知道傾玖是來真的了,趕忙端正態度,聲音也染上了一絲哽咽。 

  訓斥了一番,可到底是不忍心再罵。 

  如果該罵,陌陌有句話說得沒錯,罪魁禍首是何瑾朔,如果不是他,他根本就不可能離家出走。 

  囑咐了他在那邊聽雲以晏的話,長篇大論,傾玖讓他將手機交給雲以晏接聽。 

  「雲……教授,我馬上去申請飛多倫多的簽證,大概會過個幾天才能辦下來。陌陌就勞煩你先照顧著,我……」 

  「好。」 

  簡短的對話,她明明還想著說些什麼,卻被他一個「好」字,阻斷了後頭所有的話。 

  「不用那麼麻煩,我馬上讓Barry去訂飛多倫多的機票。」 

  何瑾朔驀地開口。 

  他算是空中飛人,全國各地飛,所以飛多倫多便比傾玖省事多了。 

  瞧了瞧何瑾朔,傾玖沒立刻接話,而是對另一頭的雲以晏一再道謝並說了晚安這才掛斷。 

  將手機捏緊在掌心,她沒好氣:「不必了,我自己的兒子自己去接,不敢勞煩你這當人後爹的幫忙。省得又讓我兒子跟我鬧一出離家出走。」 

  * 

  打完了這通電話,陌陌總算是放下了所有的心理負擔,長長地舒了口氣。 

  「雲叔叔,我覺得吧,你孤家寡人一個,有必要照顧一下你。所以今晚上我就勉為其難跟你一起睡吧。」 

  翻來覆去實在是睡不著,他終於下定決心要跟傾小玖坦白從寬,所以從自己的卧室里鑽出來,又一把鑽到了雲以晏床上的被子裡頭。這會兒是完全不想回去了。 

  一本正經地說著,陌陌一副「我這是做好事你得感謝我」的模樣。 

  「好,那我就感謝陌陌同學的皇恩浩蕩。」摸了摸他腦袋,雲以晏將被子往他的身上提了提,又不放心地掖了掖被角。 

  「雲叔叔,說覺得你這人真是無趣死了,幹嘛總是按照準則辦事啊。如果你不反對師/生/戀該有多好,我就可以先認你當爹地,然後再幫你追傾小玖,也就不用被繼父爹地那麼沒人/性地苦/虐了。」他可沒忘記當初他打算認雲以晏當爹地時,他是拿出這一條理由來拒絕的。 

  小傢伙掏心挖肺地將自己的心裡話說出來,又砸吧砸吧嘴:「煩躁啊煩躁,牧叔叔說你每天總是加班到很晚,你那麼拼幹嘛,又不缺那點錢。所以啊,你該感謝我這個小天使,專門來折騰你,讓你不敢將我一個人丟家裡頭忙到很晚才回家,哼哼。」 

  雲以晏捏了捏他的小鼻子,不免好笑:「食不言寢不語,睡覺。」 

  待到身旁終於傳來小傢伙均勻的呼吸聲,他那強撐起的笑,一點點斂去。 

  反對師/生/戀? 

  恐怕這世上,最願意贊成師/生/戀的,是他吧…… 

  如果反對,他當年又怎會毅然決然地放棄在新聞學上得到的成就,知曉她研讀法學后,花了那麼多日日夜夜攻讀,只為了有朝一日能助於她的學習融入她的生活? 

  千里迢迢跨越大洋彼岸去H市任教,只為了能與她貼近點,再貼近點? 

  床頭柜上,那本《中國法律與中國社會》早已被他銘記,每晚睡覺前,卻還是會忍不住拿出來翻上一翻。 

  中國法律不同於西方律法,制度文化的差異,容易讓人犯下先入為主的主觀主義錯誤。 

  以免讓自己產生偏差,他下的功夫,不是一絲半點。 

  「不是吧教授,這本書我早就看完了,你居然還在看。你可是知識淵博的雲教授啊,你居然落到我後頭去了。」 

  因著他在課堂上點名讓傾玖當他的課堂御/用助理時太過於強迫性十足,所以每次她來他辦公室都抱著一種視死如歸的精神。 

  直到很久之後她才壯起了膽子,敢跟他調侃。 

  看到他辦公桌上的這本書,她眼中產生詫異。 

  他望著她臉上的那絲笑,心神倏忽間便被攫取,卻還得努力讓自己的聲音沉穩清晰:「嗯,以免你太自卑,所以放在那兒當擺設讓你萌生自信的。」 

  * 

  陌陌總算是有消息了,撤消了報警,傾玖便著手辦理簽證。 

  傾光宗知曉后,老臉上滿是嘆服:「他那麼小一個孩子,這離家出走不是就近藏起來,居然藏到國外去了,閨女,你這兒子,水平也太高了吧。」 

  傾玖也只是附和。 

  誰說不是呢? 

  一般的孩子,誰會如這孩子這般折騰? 

  「你和瑾朔再過一個禮拜就要舉辦婚禮了,時間上應該能趕得及。等簽證辦下來趕緊將他帶回來。你來回一趟努力調下時差。」 

  婚禮…… 

  有那麼一瞬間,傾玖對於這個婚禮,竟產生了抵觸。 

  當年領證都沒有舉辦的婚禮,如今卻要補辦。 

  原以為何瑾朔疼愛陌陌,要不然也不會在醫院第一眼見到陌陌后,便迫不及待地對外公布這是他的兒子。 

  也讓一直屬於黃金單身漢的他,讓女人興嘆名草有主。 

  雖然一直斤斤計較陌陌喊他「繼父爹地」,揚言大加教育好好懲治,到頭來卻總喜歡用一大堆垃圾食品來懲治陌陌的胃。 

  她一直覺得,他對陌陌是發自內心的寵/愛的。 

  可他,卻為了沈憐伊將他隨手扔下,完全便不顧任何的後果。 

  「爸,其實這場婚禮有沒有都一樣,都三年了,也不差補這個婚禮了。」 

  「說什麼傻話呢?你嫁人的時候偷偷摸摸,連你老爹都不告訴。如今何瑾朔總算是捨得告訴我了,將欠你的聘禮和婚禮都補上了,你是連給老爹參加女兒婚禮的機會都不願意給了?」 

  傾老爹如此說,傾玖霎時便沉默了。 

  「何家那邊根據所謂的風俗說不希望我和沈憐伊同一天出嫁,老爹不是沒勸服我的乾妹妹改日嫁人嗎?」 

  是啊,沈憐伊是態度強硬不願意擇日,齊衍之那邊也是完全遂著她。 

  所以,他作為中間人,確實是不好辦。 

  親家不能得罪,可乾女兒是自己的,他也不能完全不為她考慮。 

  她是公眾人物,結婚的事情原本該低調,可齊衍之求婚太過於大張旗鼓轟動全國乃至國外,所以這婚期,便被她的經紀人以「不小心」的形式漏了出去,導致無數粉絲關注動態。 

  她不願意改期,也是情有可原。 

  誰願意自己一生唯有一次的婚禮因為別人的一句話而改期呢? 

  「小玖,憐伊也難做,畢竟這是結婚大事,早就選定了良辰吉日。這件事我也跟何家商量過了,憐伊出嫁那天齊衍之只要不在我們傾家接的親就沒事。所以我已經讓劉媽將之前置下的一套房子整理妥當,那天憐伊就在那裡出嫁。」 

  父親,終歸還是對於這個沒有親自撫養的女兒有著憐惜的。 

  不願意她在婚禮大事上受委屈。 

  傾玖沒有再說,囑咐他好好休息便離開了。 

  * 

  「小玖。」出門前,劉媽將傾玖喊住。 

  「這麼多年了,劉媽一直以為你還是個什麼都不懂的小丫頭,一直都不願承認你已經長大早已到了嫁人的年紀。而且竟然背著我跟你爹地偷偷摸摸跟人扯證了。哎,人啊,果然是老了,以前一直希望能看到你穿上婚紗的那一天,咱們的小玖肯定是這世上最美的新娘。如今真的快要盼到那一天了,劉媽居然都有些難以置信了。」 

  傾玖這三年來不常來,兩人見面的次數屈指可數。 

  上次帶陌陌過來,也有段時間了。 

  如今劉媽嘴裡頭念叨著,又將自己裹的筍片肉絲的餛飩從冰箱裡頭拿出來,保鮮袋封了一大袋,一個個都用料十足。她又將其套在一個塑料袋裡頭:「上次不是說陌陌愛吃這個嗎?劉媽做的,想想以前咱們在山裡的時候,滿山都是筍啊,自家種的就是感覺不一樣,如今去菜市場買,總覺得少了以前自己拿著筍撬去挖的味道了。」 

  是啊,那麼多年過去。 

  自從從山裡頭搬出來落戶H市,好多東西,都已回不到從前了。 

  以前的那些事,也只能成為記憶深處的一抹殘影了。 

  「劉媽,這小子又讓您費心了。現在還搞離家出走讓人瞎著急這一招,您啊可不能慣著他,等他回來,必須得給他一頓好打。」 

  接過袋子,傾玖握住劉媽的手。 

  那麼多年日復一日的辛勞,那雙手早就布滿老繭。 

  「終於找到了,我可不准你打陌陌。這孩子小,可不代表他不懂事,有些事情你得慢慢教他。」 

  見劉媽急了,傾玖忙應道:「好好好,我不打他,不過我得告訴他,是劉媽您讓他免了一頓打。」 

  「小玖,你出嫁那天劉媽不能陪著了。我和你老爹商量過了,那天他就在這裡陪著你,看著你成為最美麗的新娘。可憐伊也在同一天出嫁,咱們作為娘家人不能沒人,所以劉媽得過去另一邊張羅憐伊的婚事。」 

  聞言,傾玖一怔:「……好。」 

  生命中,總會有那麼一些遺憾。 

  老爹能陪著她出嫁,可到底還是會顧及他的另一個女兒。 

  「也怪你老爹,怎麼就干出這種糊塗事來。」劉媽嘆的,自然是沈憐伊私/生女的身世。 

  * 

  那天是阮卿悠和靳初塵陪著臉上被打得紅腫的沈憐伊去的醫院,從阮卿悠口中傾玖得知陳可兒打人的力道確實是有些大,將沈憐伊半張臉都整得不成樣了,不過在婚禮前她是絕對能見人的。 

  傾玖沒有開車,出門的時候,竟發現何瑾朔的車停在外頭。 

  「上車。」 

  作為女婿,到了丈人家,卻只是在外頭,連進門都不願。 

  只是因為他的妻子,並不是沈憐伊。 

  而是她傾玖。 

  心中這個念頭一起,傾玖坐在車上,便自動起了冷意。 

  何瑾朔帶她去的是一家越南菜餐廳。 

  獨特的風味,環境優雅,裡頭的工作人員也是按照越南人的衣著穿戴。 

  甜蔗蝦、香茅烤雞卷,豆腐沙拉,越式咖喱牛腩,再配上椰奶飯。 

  「老爺子那邊已經知道陌陌找到了,他會派人去接,讓你安心準備當新嫁娘。」 

  「新嫁娘」幾字,讓傾玖忍不住一口飲料差點噴出來。 

  已婚三年的女人,居然能當新嫁娘。 

  咳嗽激烈,何瑾朔站起身走到她那邊,為她輕撫著背。 

  「這是聽到馬上就要當新娘了太激動了?等到那天那麼多人向你說恭喜,你不會激動得暈過去吧?」 

  重新落座於另一頭,何瑾朔揶揄,彷彿之前兩人因著陌陌失蹤而產生的矛盾,根本就不存在。 

  「誰知道那天我有沒有機會聽到『恭喜』兩字呢。」別有深意,傾玖嘗了一塊牛腩,細細咀嚼。 

  等到悉數吞咽入腹,她這才繼續:「老爺子和我老爹已經商量好了,沈大明星依舊是那天的婚禮,不會推遲。嗯……到時候我的婚禮上我可不敢保證新郎會不會失蹤,而她的婚禮上新郎會不會易主。那聲『恭喜』,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受得住。」 

  「嗯。」輕應了一聲表明自己知道了,何瑾朔慢條斯理地用著晚餐。 

  「咱們還缺幾套戶外婚紗照,正好老爺子派人去接陌陌了,你這周就讓自己閑下來,一起去將這照片搞定。」 

  如果接陌陌這件事是何瑾朔提議,那她絕對不會同意。 

  可這是老爺子拍板定案的,傾玖則不能反對。骨子裡,她對於這個老人,還是有著敬重的。 

  「然後再順帶著叫上我的乾妹妹,咱們兩對新人一塊兒來個集體照?」 

  想到上次沈憐伊追到婚紗店,傾玖眉心便是一皺,語帶諷意。 

  似乎也是想起了這事,何瑾朔安撫:「按照攝影師的意見,這次的戶外照他打算從好幾個地方採集,所以咱們趁著這周在國內範圍旅遊下,時間不定地點不定,所以遇上憐伊的幾率不到。而且,她現在臉還腫著,暫時不會拍婚紗照了。」 

  嗯,知道人家臉還腫著,這說明這段時間除了找陌陌,他還一直和沈憐伊聯繫。 

  兒子不見了,他居然還有心思關心沈憐伊的臉如何如何。 

  「果真是不一樣,我這個做人干姐姐的都不知道她這臉目前恢復得如何了,何公子卻是知道得一清二楚啊。」 

  記憶之中,好像也有一次。 

  她和他漫步在校內小徑。 

  不遠處,沈憐伊被迎面而來的籃球砸傷了手,打球的男生不知所措。 

  原本站在她旁邊的他突然便沖了上去,對那男生斥責一番,便將沈憐伊給抱了起來。 

  再之後,他對著她,似乎欲言又止。 

  那會兒她不知道他的欲言又止是為何。 

  直到很久之後,她才明白。 

  那,是一個下雨的天,她去醫院探望沈憐伊,親眼看到他傾身。 

  一個吻,纏/綿繾綣般落在沈憐伊唇上。 

  唇,不是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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