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2、1800萬,你確定是我的老公?(薦,萬更
艷麗人生。
吃完飯,傾玖就被何瑾朔給載到了這兒。
為了讓色彩呈現最真實,各個角度打在婚紗上的led筒燈都是顯色指數極高的。
潔白的婚紗象徵著純潔與幸福,款式不一,每一件,都讓人不由大嘆。
一進去,何瑾朔便先傾玖這個當新娘的挑選了起來溲。
「這件露背,這件裹胸,這件弔帶你不習慣,這件蕾/絲太多,這件層層紗蓬蓬裙幼稚……」經過他的眼,每一件設計師的精品之作,幾乎都被他淘汰了。
傾玖古怪地瞥了他一眼,低喃道:「到底是你穿還是我穿啊?」
「我有權利決定自己的雙眼享受到怎樣的福利以及別人的雙眼不能享受到怎樣的福利。恧」
一本正經的回答,響徹在耳畔。
「既然如此那你早幹嘛去了?提早點時間就能訂做了,也不用讓你大少爺扯東扯西挑出一大堆毛病來了。」儘是挑刺。
彷彿等待的就是她這句話,何瑾朔饒有深意地望了她一眼:「誰說我沒有準備?」
一旁緊隨著他們的導購忙殷勤地解釋:「何太太,何少訂做的婚紗和禮服今兒一早剛從巴黎空運到的。」
所以,剛剛是故意將店裡其它的婚紗批判一通,故意來拉升這件訂做的婚紗的檔次?
不過……
「你確定你訂做的婚紗符合我的尺寸?」一般訂做,不是該將她的身高三圍等數據統統測過嗎?這才叫量身定做,而不是胡亂地估摸幾個數據。
傾身,他貼近她耳畔:「以我親身測量所得的數據來訂做的,應該不會差多少。」
「何太太,這件婚紗可是何少兩個月前便訂購的,咱們Evariste大師歷時兩個月終於設計完成,您試了絕對會滿意的。」
兩個月前?
那會子,她和他的關係似乎還沒告訴老爹吧?
更別提定下婚期了。
他居然那麼早就訂做了禮服?
兩人被引到另外一處,一扇隱形拱門被打開,裡頭,完美到極致的曳地婚紗呈現在人眼前。
「這款婚紗融入歐洲時尚元素,用絲質喬其紗、縐綢等具有極好下垂感的面料製成,依身體曲線貼身剪裁的窄擺合身設計,凸顯體態美而且最具現代感的裁剪式樣,展現迷人的身體曲線。」
貼身型與拖尾型結合,40cm的小托尾,確實是讓整件婚紗營造出曳地的端莊大氣之感。
尤其是那貼/身的設計,傾玖絲毫不懷疑,這件婚紗實在是入了她的眼。
「去試下?」瞧著她臉上的滿意,何瑾朔聲音也不禁染上了一抹慵懶,愜意地感受著她的喜歡。
「何太太請跟我來。」
「何少,您的那套西裝禮服也已經到了,請跟我來。」
傾玖和何瑾朔各自去試穿禮服。
試衣間很大,空間足夠她施展。
可她卻還是跟身上這件曳地的婚紗奮鬥了許久。
曳地婚紗唯一的不好便是,太過於折騰人。
只不過,好不容易解決了裙擺,這背部的拉鏈拉到一半又夠不到了,有心想讓人幫忙,卻又抹不開面子。
更何況何瑾朔也指不定早在一旁穿戴完畢等著了,她這一喊估計會把他給引來,到時候便是一番嘲笑。
所以,自己跟自己奮戰了二十分鐘,傾玖總算是長舒了一口氣。
走出試衣間,曳地的裙擺被她小心翼翼地握在手中。
「這件婚紗完全是為您量身打造的,穿在您身上簡直太完美了。您和何少站在一處真登對。」
這句恭維,卻不是對她的。
燈光下,幾步遠的距離,那一男一女的組合極為和諧,帥哥美女,養眼至極。
穿著婚紗的沈憐伊轉了個圈,蓬裙飛揚,小腹上鏤空了一個棱形,覆著一朵柔紗蝴蝶結,更顯出她的嬌俏身姿。尤其是飽/滿的胸/部隨著她的舞動而一顫一顫,顛得人不由暗咽口水。
她的身旁,何瑾朔一身新郎禮服,俊朗英挺,金色的袖扣閃著低沉的光芒,他只是靜靜地站著,便已成為一道靚麗的風景。
不知是映襯了沈憐伊,還是凸顯了他自己。
是何瑾朔率先看到了傾玖出來,他走近,上上下下地打量她一眼,唇角微勾:「這打扮一下總算是可以見人了。」
「學姐,好巧。」落落大方,沈憐伊穿著潔白的婚紗款款走到她面前,皮笑肉不笑地贊了一句,「學姐身上這套婚紗和我這套倒是異曲同工。齊衍之那人考慮得不如瑾朔細緻周到,還好瑾朔兩個月前便幫我留意著,要不然我恐怕在和學姐同一天的婚禮上,註定得成為缺席的新娘了。」
兩個月前。
如果說剛剛傾玖還對何瑾朔早在兩個月前便準備了這一切而頗有感動。
那麼這一瞬,她呈現最多的,不過是面容上的淡漠。
看到他和沈憐伊在一起的各種緋聞,她脫口而出過離婚,卻被他一口拒絕。
那會兒她也曾想過他是否有那麼一點還愛著她。
可他與沈憐伊頻頻亮相的畫面,將這所謂的幻想一點點碾碎。
所以,兩個月前,他便訂好了和沈憐伊結婚的禮服,只不過他從來沒想到過,最終因著陌陌的出現,因著輿/論的導向,他不得不劃清與沈憐伊的界限,不得不正式公布自己的已婚身份。
之前在電話里,齊衍之還開玩笑地說帶沈憐伊也一道過來。
如今,齊衍之不見蹤影,她只看到沈憐伊穿著婚紗,那麼自然地與何瑾朔站在一道。
男才女貌,匹配至極。
看來,是存心來給她添堵的。
「沈學妹說的這叫什麼話啊,結婚大喜還詛咒自己缺席,這人是得有多麼不幸上輩子造了多少孽才讓人生只有一次的婚禮這麼多災多難的啊。還是說,沈學妹根本就不在意這場婚禮,嗯……應該是想著人生中不至於只有這麼一場婚禮,兩場三場四場甚至十場都不在話下吧?果真是當演員的人啊,就是看得開,將什麼事情都當做演戲來做,不是我們這些正常人能夠做得了比較的。」
這麼抑揚頓挫地感慨了一陣,傾玖可以敏銳地覺察到沈憐伊那隱忍的神色。
公眾場合,她明星的身份不容許她撒潑,尤其還是在何瑾朔面前,她更加不會讓自己的形象掃地。
沈憐伊咬了咬唇,面上有些許無助。看了眼手機時間,她拉了拉何瑾朔的手臂:「咱們去拍組照片吧。」
「抱歉,我的新郎不外借。」傾玖趕忙將何瑾朔往自己這邊拉。
笑話,連拍婚紗照都要借新郎。
那洞房花燭的時候是不是也要借新郎?
*
就這樣,傾玖和何瑾朔簡單地拍攝了幾組室內婚紗照。
期間陌陌被芳姨送了過來。
小傢伙瞧著這架勢,傲嬌又彆扭地來了一句:「傾小玖,你確定這是和繼父爹地拍婚紗照,而不是拍咱們的全家福?」
兒子都有了,居然還拍什麼婚紗照,這傳出去還真是丟人啊。
人小,想得倒是挺多,心思一大堆。
拍了拍他腦袋,傾玖點頭:「嗯,如果你嫌棄自己照的不是時候,很抱歉,沒辦法將你重新塞到我肚子里了。」
陌陌瞬間愁雲慘淡。何瑾朔在一旁瞧著,也順勢補了一刀:「爹地也很抱歉,播/種時沒及時將你給撤到你媽咪體外。」
帶著顏色的話,好在是壓低了嗓音。
陌陌雖然對於男女那點事多多少少了解,可還是禁不住紅了個猴屁股。
傾玖竟有些恍惚。
這樣子的對話,這樣子的親密無間,這樣子的三人組合,這樣有父有母有兒的家庭,真是像極了普通的三口之家。
可她心裡卻很清楚,一切不過是暫時的。
她一遍遍強調陌陌和何瑾朔沒有任何關係,他卻一遍遍非得將這層關係給牢牢地繫上。
「注意保持微笑,好,新郎摟緊新娘,新娘側過臉,對,新郎吻上新娘。好!再來一張!」
配合著攝像師的鏡頭,傾玖和何瑾朔擺著各種動作,陌陌作為其中一員,放進去之後有礙和諧,所以等兩人的親密照拍得差不多了,才將小傢伙給帶進鏡頭。
「繼父爹地,牛奶姐姐只有一個人,她的新郎沒有陪她一起來嗎?」
陌陌突然問出這麼一句,何瑾朔淡淡「嗯」了一聲。
「其實我在想,牛奶姐姐肯定是巴不得她自己的新郎沒來,然後趁機到繼父爹地你這兒揩點油和你照幾張的,所以,繼父爹地,你要把持住,經受得住誘/惑。雖然牛奶姐姐的皮膚確實很白,她的胸晃動起來確實是……」
接下去的話,被何瑾朔給捂在了嘴裡頭。
「小小年紀,居然還知道看女人的胸了?」
扒拉開嘴上的大掌,陌陌替自己辯白:「為什麼不能看?以前我總是看傾小玖的胸而且還嘗她的胸啊,我可是嘗她的胸長大的!」
轟的一聲,傾玖明顯可以感受到自己的臉已經滾燙成一片。
與此同時,她竟感受到何瑾朔望向她的視線,也有著一抹不一樣。
尤其是他的眼角餘光,似乎掃向她的胸口。
身上的這套婚紗雖然沒有過於暴/露,但卻也擠出了些許乳/溝,她的臉沒來由地一紅:「看什麼看!?」
「我只不過是看幾眼,然後糾正一下陌陌闡述的事實。」何瑾朔淡定地接話,然後鄭重其事地對陌陌說教,「小子,你小時候不是嘗你媽咪的胸長大的,而是喝她乳/房的奶長大的。」
說話間,攝影師已經順利地捕捉了不少的鏡頭,將三人精準入位。
一張張照片,定格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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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遠處,沈憐伊身上是那套潔白的婚紗禮服,原本的雀躍早就消失得無影無蹤。
手掌緊握,指甲嵌入掌心,她只覺得那絲疼痛根本就不足以抵消此刻自己的不甘心。
「瞧瞧瞧瞧,背著自己的未婚夫過來,被人看笑話了吧?」齊衍之不知何時到了來,衣冠楚楚的模樣,他一進店門,有眼力勁的人便立刻將他的那套禮服給送了過來:「齊少,您之前讓助理給您留的這套在這兒,您看看怎麼樣?」
齊衍之頂多是人風/流了些,弔兒郎當了些,穿上禮服,自然是有模有樣。
他和沈憐伊站在一處,少不了店員或違心或真心實意的誇讚。
陌陌其實不怎麼愛拍照,等到總算是拍完了一圈解放了,他便火急火燎地讓芳姨趕緊帶他回去了。
耐不住他,芳姨向兩人告辭。
傾玖和陌陌揮手,一回頭,便感受到何瑾朔的面色不好看,湊過去她壓低了聲音:「老公,看著人家這麼恩恩愛愛,你似乎是後悔當時沒有阻止那場求婚了吶。」
何瑾朔,自然是後悔的。
齊衍之甚至還告訴她,他竟然打算代替沈憐伊來退婚。
可笑了不是?
他以為他是誰?
居然代替沈憐伊去退婚。
要退,沈憐伊自己為什麼不去退?抹不開面子的話,完全可以讓老爹出馬幫她退婚。憑什麼要讓他何瑾朔摻合在裡頭?他又有什麼立場來退這門婚事?
順了順她的頭髮,彷彿在順她炸起的毛,何瑾朔開口:「放心,你的正室地位永遠都撼動不了。」語畢,便打算走向那兩人。
去你的正室地位!
敢情這是要三妻四妾的節奏!
家裡紅旗飄飄,外面彩旗不倒?
快速出手攔住了他的去路,傾玖的面色依舊淡得可以:「祝福以外的話,何少記得千萬別對這對準夫婦開口。如果說了,那我依舊還是那句話,離婚。」
恍惚間回想,沈憐伊和齊衍之所謂的婚姻,竟然全是她一手導致。
如果何瑾朔當時阻止了她答應齊衍之的求婚,那便根本什麼都不可能發生。
可他卻什麼都沒做,導致沈憐伊心灰意冷之下選擇了答應齊衍之的求婚。
挽住身旁人的臂彎,傾玖與他一道走向那兩人。
她聽得何瑾朔的聲音帶著一絲磁性:「恭喜。」
僅僅兩字,涵蓋了所有。
「同喜。」來自齊衍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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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女兒同一天出嫁,最忙活的當屬做爹的傾光宗。
離婚禮也不過一個月了,傾光宗早早便將請帖發了出去,該請的司儀該定的酒店也一早安排下去。婚慶公司的效率不是一般的快,迅速便給了回復。
「老爹,我恐怕不能和你乾女兒在同一家酒店舉行婚禮了。」得知這個消息時,傾玖很平靜地反對。
傾光宗也早料到了這個尷尬的時刻,但畢竟手心手背都是肉,又是同一日出嫁,如果定在同一家酒店,兩個女兒的婚禮他都可以出席。
可若分開……
那便註定他只能趕赴其中一場婚禮。
另一場婚禮,註定得缺席。
註定得愧對另一個女兒……
所以聽得傾玖的話,他怔了怔,苦口婆心地勸道:「閨女,老爹知道憐伊和瑾朔在一起過一段時間,你終究還是過不去那道坎,所以不願意和憐伊在同一家酒店舉行婚禮。可老爹不想錯過你們之中任何一個人的婚禮,你能理解老爹的感受嗎?」
那張飽經滄桑的臉上,是歲月留下的痕迹。
歷經過風雪的洗禮,當年窩在煤礦底下挖掘,差點被一輩子掩埋在地底的中年人,已經隨著時間的流逝開始步入老年。
這,是屬於一個老人的心愿。
傾玖卻認真地望向父親的眼,沒有轉寰的餘地:「老爹,你能保證如果婚禮安排在同一處,我的新郎娶的是我這個新娘,而不是另一個新娘?」
傾光宗的身子明顯一怔,混沌的眼染上複雜。
「老爹,我們誰也不能保證這樣的意外不會發生。所以,為了杜絕這樣的意外,也為了維護我們傾家的顏面,我不能同意你的建議。」
空氣有些沉悶,良久,傾光宗才顫抖著問出一句話:「他們……他們兩個……還余情未了?」
余情未了嗎?
這句話,委實不對。
從未了斷過,又怎麼可能是余情未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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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五晚上,傾玖和何瑾朔帶著陌陌回了趟何家老宅。
自從兩人領證,回何家的次數屈指可數。
如果說傾玖當年答應嫁給何瑾朔是受不了他使苦肉計讓自己變得一無所有。
那麼何家人同意她進門的原因,她真的是一點都不知道了。
他們傾家雖然也算得上富有,但與何家相比,便真的是天壤之別了。
就好比金錢龜和中華草龜。
即使是同樣的品種,對於別人而言,也完全是兩種不同的物種。
高檔貨與次檔品,一目了然。
所以,兩個門不當戶不對的家族,她完全不明白何家怎麼就同意了她的進門。
婚後,她和何瑾朔回去的次數又少,她自然也不會主動去問。
不過何瑾朔的母親萬倩蘭她是知道的,全程反對。
從始至終都不認同她,更別提認同陌陌了。
如果不是何老爺子和何瑾朔阻止,恐怕陌陌早就被她帶去醫院做DNA檢測了。
*
車子駛進大院,厚重的大門從內打開。將車停好,三人下車。
陌陌似乎對於上一次來這兒小住了幾日心有餘悸,這次是說什麼也不敢單獨行動,左手拉著何瑾朔右手牽著傾玖,一道往裡頭進去。
傭人朝著幾人打招呼,很快,萬倩蘭便從廚房走了出來。
「總算是捨得回來了,這催你們回家來吃頓飯還真是請不動,長輩不過是讓你們來聚聚就各種推三阻四,呵,姿態擺得是比國家領導人還高。」
高昂著頭顱,這翻臉,自然是翻給傾玖看的。
作為何家的兒媳婦,傾玖秉承著不與婆婆對著乾的原則,一味任由她數落。
「萬倩蘭女士,注意你的措辭。我怎麼覺得我們每次回來你都一副不滿的樣子?要不你兒子這就帶著你兒媳孫子走人,也省得跑這一趟招惹你嫌棄順帶招一頓罵。」
何瑾朔一手搭上傾玖的肩,一手牽過陌陌的手,真的一副隨時隨地準備走人的架勢。
這時,坐在沙發上看報的何老爺子坐不住了:「他們沒回來的時候你是笑得比誰都燦爛,說要親自下廚做幾個小菜。人到了卻反倒罵罵咧咧起來,這是真的打算將人給罵走?」
這一句話,算是解了這場僵局。
萬倩蘭白了老爺子一眼,又瞪了傾玖一眼,這才重新進了廚房。
客廳里沒了她,傾玖瞬間覺得呼吸舒暢了許多。
這個婆婆大人帶給她的壓力,果真是非同一般。
老爺子招呼陌陌到他身邊去,小傢伙對萬倩蘭是明顯不認同,對何老爺子卻親熱得緊。
邁開小短腿跑過去,蹭蹭蹭便爬上了老爺子的大腿,爺爺長爺爺短地叫嚷了起來。
那討巧賣乖的小模樣,也不知道是遺傳誰的。
原本板著臉的何老爺子因著小傢伙,老臉再也板不住了,將人給抱在懷裡頭,不住地拿鬍子去扎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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飯桌上。
「聽說18號那天你還有一個妹妹和你一起出嫁?」
不得不說,何老爺子即使退休下來了,還是耳目眾多,抵擋不住他聽到這個消息。
傾玖將嘴裡的米飯咽下,這才開口回道:「是的,我老爹認下的乾女兒。」
「這千里不同風百里不同俗,這件事我必須和你好好說道說道。許是其他地方同時出嫁兩個女兒是福氣連連。可我們這兒卻是觸霉頭的。所以一般人家,都不會將家裡頭的喜事辦在同一天。」
試問,這世上還有誰比她更不希望和沈憐伊在同一天出嫁?
可人家沈憐伊擺明了和她杠上了。
非得選擇這樣的日子……
傾玖也有些無奈:「我……」
「這件事你先回去和你父親商量一下,如果可以的話就讓他再找個人好好測測良辰吉日。不行的話我親自上門一趟跟你父親好好談談。有些時候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我們何家風調雨順那麼多年,這很大一部分原因是相信周易相信所謂的黃道吉日相信所謂的陰陽五行。」
這件事,其實不用去說,傾玖都知道答案如何了。
老爹不會反對。
可沈憐伊,絕對會反對。
沈憐伊一反對,愛女心切的老爹,又怎麼好違背了她的心愿呢?
「爸,我回去會和我老爹好好商量的。」應了下來,傾玖面上是一副溫順樣。
何瑾朔不知想到了什麼,往她的碗裡頭夾了一筷子菜:「這事我和你一起去找你父親談談。」
其實傾玖更想說,要不你直接去找沈憐伊談吧。
你出馬,她直接都不出嫁了。
那就根本沒有所謂的觸霉頭這種事情了。
不過在長輩面前,她還是謹守著一個當人兒媳的自覺,乖巧靦腆地應道:「好的。」
陌陌的小眼睛轉了一圈,故意奶聲奶氣地開口:「爺爺爺爺,你是不是想讓牛奶姐姐不要和媽咪同一天出嫁啊?」
「牛奶姐姐?」何老爺子疑惑。
「就是那個喜歡爹地的漂亮姐姐啊。叫……沈什麼的,是個大明星哦。」在何老爺子面前,陌陌很給面子地抹掉了「繼父」兩個字眼。
「喜歡你爹地?」何老爺子的臉色,從剛剛的疑惑,到此刻的難看。
「是啊,牛奶姐姐嫁不成爹地了,就委屈地答應嫁給別人了。而且還特意選了跟我媽咪同一天結婚呢。爺爺你說,電視裡頭那種上錯花轎的戲會不會發生?牛奶姐姐是不是故意要和媽咪同一天出嫁,然後到時候就上了爹地迎娶媽咪的車?」
這孩子,懂的還真是不少啊。
明明天真無邪地問著,可傾玖稔是感覺到小傢伙在煽風點火。
果真,何老爺子一聽這臉色便一點點暗沉下來,連帶著萬倩蘭也沒有好臉色。
「不過是一個戲子,這圈子裡頭潛/規/則的還少嗎?居然打主意打到我們瑾朔身上來了。」
「是哦,奶奶你可不能讓我爹地被牛奶姐姐纏上哦。牛奶姐姐拍的牛奶雖然好喝,可脫光光讓好多人看她的廣告而買牛奶,陌陌不喜歡,牛奶姐姐不能拍這種廣告哦。雖然陌陌意志力堅定不會被帶壞,可是會帶壞其他小朋友的呢。而且還會帶壞其他叔叔呢。」
第一次,陌陌那麼真心實意地喊萬倩蘭「奶奶」。
萬倩蘭雖然總是懷疑他是不是何家的種,可聽著孩子叫自己奶奶,感覺終歸是不一樣的。
那種被孩子依賴信任的感覺充斥著,也不等何老爺子那邊發話,她就已經氣吞河山:「這樣的戲子還不配入我何家大門!以後不許和她來往了,陌陌記住了嗎?」
「嗯!」小傢伙極為配合地重重點頭。
不過就是童言稚語的一番話,陌陌就順利地讓兩個長輩對沈憐伊有了極深的成見。
果真,人小鬼大。
永遠不要小瞧了小孩子。
餐桌上,幾人算是難得第一次這麼同仇敵愾。
唯有何瑾朔,沉默地吃著飯,最終,忍不住開口:「爸媽,拍戲的並不代表名聲不好。娛樂圈也有潔身自好的明星。」
話說完,他第一反應便是瞧傾玖的神色。
有心想要解釋,卻知曉,這個秘密,他永遠都不可能對任何人說。
所以,她看到的,也便永遠只能是他維護沈憐伊的一面。
可是,憐伊,他不得不維護。
*
何家人果真是說到做到,陌陌一番話,這何老爺子是親自出馬來說服傾光宗給沈憐伊另擇良辰吉日出嫁。
傾光宗作為沈憐伊名義上的乾爹,這是左右為難。
口頭上答應下來先跟憐伊商量商量,跟乾女婿也商量商量,這才將何老爺子給穩住了。
只不過當他和沈憐伊說這件事時,後者卻是完全沒有商量的餘地:「乾爹,我不同意。我知道您愛自己的親閨女,我畢竟只是您認養的。但我也想過我的人生,也想要我的婚禮美滿婚姻幸福。所以這個良辰吉日,我不會更改。齊衍之他也不會同意的。」
這是,徹底不給傾光宗勸服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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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底。
天氣逐漸炎熱,高溫蔓延H市。
晚上七點。
H市的慈善拍賣向來都是權貴及商賈的天下。
傾玖閑來無事,便陪著傾老爹來這兒淘一下新鮮玩意兒,順便也讓自己老爹漲漲貢獻值。
都說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她這盆水潑出去三年有餘,直到現在才被自己父親知曉。如今馬上就要正式出嫁,傾光宗捨不得之餘,自然是打算淘個寶貝當做她的嫁妝。
「項羽與虞姬的凄美故事曾經讓人落淚,歷史上項羽對虞姬的寵愛大家也絕對不陌生。下面拍賣的是西楚霸王項羽的寵妾虞姬的貼身物——鳳玉發簪。在場帶女伴的男士們可得為身旁美麗的女伴們加把勁啊。鮮花送美人,抱得美人歸。起拍價520萬。」
拍賣師最擅長的便是投其所好,即使是再沒有任何意義的物品,都能夠說成最富有紀念意義的物件。
就好比起拍價,也有著極其豐富的韻意。
一時間,競價不斷。
為美人一擲千金,哪個不願給自己臉上添光?
「何氏的何總競價1200萬,還有更高的嗎?」
何氏集團總裁,可不就是她老公何瑾朔嗎?
當傾玖瞧見何瑾朔臂彎里的那個女人時,她的目光一沉。
原本對這玩意兒根本就不上心的她,幾乎是想也沒想便舉了舉牌。
身旁的傾老爹被她的動作一怔,不由地苦了苦臉:「閨女,你爹的錢不是那麼好掙的,你老公都為你拍了,你幹嘛還要來剝削你老爹我啊?」
傾玖怒了努嘴:「你確定他是為我拍的?而不是他懷裡頭那個小鳥依人的女人?」
聞言,原本還一臉菜色的傾老爹立刻便泛起了怒意,滄桑的老眼一掃,無奈他的近視頗深,今日出門太急又忘記戴他那副老花眼鏡。何瑾朔懷裡頭那女人,他委實是看不真切。
傾老爹看不真切,不代表傾玖看不真切。
那個女人,赫然便是沈憐伊。
原本為了沈憐伊的演藝事業,何瑾朔是拚命撇清與她之間的關係,甚至於將之前的緋聞都用擺事實講道理羅列了證據撇開了所有的關係。
如今,他卻再次與沈憐伊出現在公眾場合。
甚至如此親密無間。
他究竟有沒有想過,再過兩個多禮拜便是兩人的婚禮了?
*
伴隨著傾玖的競價,何瑾朔那邊的目光轉向她的方向,似乎這才發現她,眼神微微一掃,似有猶豫,卻還是薄唇輕啟:「1800萬。」又是一個相當於天價的數字。
有錢人的世界,便是如此奢靡。
這一瞬,突然便失去了與他叫板的興趣,傾玖跟傾老爹打了聲招呼,直接走了出去。
外頭,天很暗月色很朦朧。
她的心,也跟著泛起了冷意。
思緒,不由地回到了三年前,他用一場盛世賭局向她求婚。
「原來你對我這麼念念不忘甚至還一畢業就來我這裡工作,所以考慮到你的誠意,家裡頭老爺子也一直念叨著你,我們今天去領證。」
「何少這麼金光閃閃地留學歸來又接替家族企業,我這等曾經的下堂女友怎麼敢那麼不知好歹地往上蹭?知道的明白是何少低聲下氣求和,不知道的還以為我這是想飛上枝頭變鳳凰。」
他則渾不在意地一笑:「敢情你拒絕我的理由是配不上我。行,那我便讓自己一無所有。」
整整一周,何氏集團股價狂跌不已,市值蒸發近800億。
他用這種極端到讓自己一無所有的方式逼她嫁他。
那會兒,他為她揮霍800億。
如今,他為沈憐伊揮霍1800萬。
明明是完全沒有可比性的兩個數字,可人的感情,又怎麼可能真的用金錢去衡量?
有時候,僅只是一句話一個動作一個表情,便已有了不同的含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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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緒回籠,傾玖發覺自己已經保持著抬頭望月的姿勢好久。
脖子有些酸。
「這是打算當望夫石呢?可你老公還沒升天吧?」肩膀上一沉,竟是多了件西裝外套。
何瑾朔身上只穿著一件單薄的襯衫,卻依舊難掩他的氣質。腕際的百達翡麗泛著幽冷的光澤,彰顯著他的品味。
站定在她面前,他側臉的弧度深邃。
「你確定是我的老公,而不是別的女人的老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