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1、只用六位數買斷她的婚禮!憑毛!(薦,
「裡頭維修呢,門鎖著不能進。」機場負責打掃的清潔人員手上推著碩/大的一字型拖把,瞧見傾玖那動作,忙出聲提醒。
一門之隔,明明推開那道門,便可以瞧見裡頭的一切。
可這一瞬,傾玖卻似失去了所有的勇氣,再也沒有力氣抬起手臂。
見她沒有再進,清潔人員卻是納悶地喃喃:「這洗手間這禮拜都第三次維修了吧,回頭得去反映反映情況。」
掉頭,傾玖一步步離開溲。
走到人聲喧鬧處,彷彿那僵硬的手腳才回暖了些。
John瞧見她回來,不免回頭望了去:「傾小姐,何少和憐伊呢?」
「相親相愛去了。恧」
語氣淡漠,冷到了極致。
「啊?」即使早就知道兩人關係不同尋常,可過不多久沈憐伊馬上就要嫁給齊衍之了,所以John是萬萬沒想到都到了這節骨眼兒了沈憐伊居然還會和何瑾朔藕斷絲連。
聽得傾玖如此說,不免有些震驚。
「憐伊這些日子連著趕場子拍戲,人憔悴了許多,胃口也不好,何少不過是幫著照顧下,瞧傾小姐這話說的,可別因為這個而讓你和何少鬧了誤會,這樣我們憐伊可就成千古罪人了。」
打著哈哈,在娛樂圈混了那麼久,John雖然比不上王牌經紀人,可也算得上八面玲瓏。
止步,傾玖倏忽間凝了凝眸,之前失去的勇氣彷彿復甦,她的聲音染上固有的鎮定:「行,那咱們就去親眼看看我的老公和我那所謂的乾妹妹到底躲在洗手間幹什麼不為人知的事。」
腳上的七寸高跟踏在光可鑒人的大理石地板上,噠噠噠噠,一聲一聲急促地敲擊落地。
此刻的傾玖步伐堅定,雙手緊握,一遍遍提醒著自己,開弓沒有回頭箭,不去求證,心裡頭的那個梗,便永遠都消不去。
她的身後,John趕忙跟上。
心裡頭也不由地七上八下起來。
剛剛他可是親眼瞧見何少扶著身體不適的憐伊往洗手間方向去的,而且何少的臉色也透著怪異,彷彿在隱忍著什麼。
這兩人,該不會真的就在機場裡頭干出些什麼來吧?
一步步往洗手間的位置而去,他的心底也打起了鼓。
所有人都已經知道了憐伊和風衍科技總裁齊衍之的婚事,所有人也都知道何氏集團總裁的夫人另有其人,根本不是之前與他傳出緋/聞的憐伊。
如果讓人知曉這各自都有了另一半的兩人在機場洗手間發生了什麼不該發生的,憐伊好不容易得到的那些個聲譽,都將毀於一旦。
他這些年來辛辛苦苦塑造她的成果,最終也只能一敗塗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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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站定在女洗手間的那扇門前。「Ladies』room」的幾個字母,竟是異常扎眼。
金屬質地的門,上頭甚至還能投射出她的影子。
「這扇門是交給你來開,還是我來開呢?」傾玖的聲音乾脆利落,那個前一刻出現在這道門前裹足不前的她,彷彿早已遠去,那前一刻還顫了雙手的她,背脊挺得筆直。
「傾小姐,這門應該是上鎖了吧。」這一刻,反倒是John有些猶豫不定了,一旦推開那扇門,後果不是他所能夠承受得起的,「我想他們應該已經回去了,我去那邊打憐伊的手機問下。」
「砰——」的一聲,卻是傾玖提起腳,用高跟鞋的高跟猛地踢開了那扇闔上的金屬門。
連衣裙在空中劃過一道弧度,收腿,剛剛緊閉的雙眼驀地睜開,彷彿做好了承受一切後果的準備。
入目,洗手間里空空如也。
白色的led燈投下,地面潔白光滑,根本就沒有所謂的維修中該有的樣子。
唯有清潔劑的味道,提醒著人這兒確實是經歷過一場大洗滌。
「咱們走吧,看來憐伊沒什麼事,何少就扶著她先走了。」鬆了口氣,John下意識拍了拍自己胸口。
傾玖四下環顧,總共只有三個廁位,都緊閉著。洗手間的盥洗台上清潔無比,鏡子倒映出清晰的影像。
有時候,一旦下定了決心,便非得給自己一個結果。
心裡頭明明有著慶幸,可傾玖卻又一遍遍麻痹自己,讓緩和的心跳又趨向於劇烈跳動。
高跟鞋噠噠,敲擊在地面。
她一步步走向裡頭。
「傾小姐,咱們還是趕緊走吧,何少肯定不在這兒。」
John只差哭著求爺爺告奶奶地將人給拉走了。可現在他站的地兒是女洗手間門前,他猶豫著是不是該越界進行人生中第一次進女廁的經歷。
就在他這一愣神的功夫,傾玖已經「啪啪啪」依次打開了女洗手間的隔門。
這會兒John是完全激動地不顧場合了,幾步衝進去:「我就說嘛,人怎麼可能會在這兒呢?咱們趕緊走吧,別耽誤人家維修。」
是啊,人不在這兒。
剛剛鼓起的勇氣,因著這句話終於塵埃落定。
之前在洗手間門外聽到的所謂的男女交/纏聲,不過是自己的錯覺罷了。
John不敢推著她趕緊走,只是在旁邊一個勁催促。
傾玖任由著他嘴裡頭一個個往外蹦詞,倏忽間,她的步子僵硬在了原地。
洗手間的盥洗台上,似乎有什麼,微微泛著光。
*
一出了洗手間,John便覺得整個人都身心通暢了。
剛剛狹小的空間害他擔心得夠嗆。
畢竟沈憐伊和何瑾朔之前的緋聞鬧得可不是一星半點,那種酒店房間門前大尺度熱/吻的畫面也被記者逮住了不少。
他雖然知道那些不過是逢場作戲,好多都是他替憐伊央著他幫忙給媒體爆/猛/料的,照片基本都是他這個旁觀者在一旁拍的。可何瑾朔居然能夠那麼無條件地幫忙,尤其是當憐伊回國發展后,他那麼積極地每日必送一束花,甚至時不時來劇組堵人,他可不認為這兩人之間是純純潔潔沒貓膩的。
機場大廳,人來人往。
行李箱的咕嚕在光滑的地面上滾動,嘈雜聲一片。
廣播裡頭,又在一遍遍提醒著注意事項。
傾玖瞧著John這副樣子,隨口問道:「剛剛聽你打電話,原本這趟是打算飛首爾的?」
「是啊,接了個劇得飛韓國一趟。憐伊的婚期快近了,能夠在結婚前拍攝完不影響她和齊少度蜜月那就最好不過了。不過剛剛她不知怎的突然就身體不舒服,所以這趟飛行只能取消了。」
John說著掏出手機,示意自己給她打個電話。
傾玖無所謂地聳肩,已經先一步撥了出去。
漫長的等待,彩鈴周而復始,電話終於接通。
何瑾朔的聲音低醇中暗含著沙啞:「怎麼了?」
「你在哪兒呢?」
這般一折騰,都已經是晚上七點五十了。她這個做人妻子的關心關心他似乎也是於情於理吧。
更何況……
「可別只顧著陪咱們的沈大明星卻忘了將自己兒子給接回來。」
這是第一次,傾玖在言語中承認何瑾朔是陌陌的父親。而不是故意冠上「繼父」兩字。
聞言,另一頭原本還有些難受的何瑾朔立刻便來了興緻:「不會忘。給我四十分鐘,我馬上就將咱們兒子給接回家。」
傾玖不由緊了緊手機。
她故意咬牙切齒提到的「他只顧著陪沈憐伊」的事實,他是故意揣著明白裝糊塗,根本就故意將重點轉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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傾玖回到家已經快九點了。
何瑾朔倒是果真說到做到將陌陌接了回來。
玄關處,她還沒換上拖鞋,便聽得小人兒抱怨的不滿聲音。
「傾小玖你又去哪兒逍遙快活了?居然背棄你兒子!」陌陌整個人百無聊賴地窩在沙發里看著他八百年前就覺得幼稚的動畫片,一見她回來,便蹭上他的小拖鞋啪嗒啪嗒跑過去數落起來。
將他抱了起來,傾玖為自己喊冤:「陌陌小朋友,別污、蔑你媽。我哪兒去逍遙快活了?逍遙快活到讓自己餓著肚子一整晚?」
聽到此,小傢伙摸了摸她頭髮安撫:「那你還這麼晚回家……」
「你媽我抓/jian去了。」
「抓誰的jian?」
陌陌倒是不以為意,極為配合地問道。
主卧的浴室內,傳來水流衝擊地面的聲響。
傾玖朝那個位置怒了努嘴:「你繼父爹地和其她女人的jian。」
嘴巴大張,陌陌在震驚之後又繼續他的數落大業:「傾小玖你是越活越回去了吧?繼父爹地晚上專程去將我從那個魔窟裡面拯救出來,你居然還冤枉他和別的女人有jian情。」
何家老宅對於陌陌而言,地方雖大,到處都是傭人。
可那兒卻沒什麼生氣。
一個個好像都戴著面具過活,讓他實在是憋得慌。
如果不是為了傾小玖能夠順利嫁入豪門,他用得著這麼捨身成仁委委屈屈地住到那兒去嗎?
他容易嗎?
成天扮著乖寶寶討好著爺爺。
爺爺也就算了,畢竟他對他還是不錯的。不過繼父爹地那個母親還真是可惡啊,成天到晚嫌棄他,還非得帶著他去做DNA檢測。
混蛋啊他又沒有強拉著她認他。
只要繼父爹地和爺爺認他就成了。
家裡頭誰頂半邊天,他就往誰那邊撒腳丫子。
「陌陌,你不知道男人一旦做這種事,只需要脫個褲子打幾槍嗎?做完后再去接你時間綽綽有餘。」
這便是傾玖。
有關於常識問題,即使太過於少兒不宜,也會與陌陌討論細緻,真理至上。
打小在美國生活,陌陌對於這些見得多了。有時候牧晉家裡頭辦個party,家裡頭來的基本都是金髮美女,開放的程度,直接在樓梯上便可以和男人做起來。
從小耳濡目染,尤其是牧晉這個不負責任的監護人也不管管,每次都是讓許薇沖著他怒吼一通才算完事。
可憐陌陌即使再不願意早熟,也被逼著在那樣的環境裡頭早早懂得更多起來。
「傾小玖,所以你想告訴我,你這麼晚才回家是因為去抓繼父爹地和其她女人有沒有做對不起你的事情。結果繼父爹地速度太快,換句話說,是繼父爹地那方面太沒用,你都沒抓到他的小辮子,他就利落地收拾好一切然後從爺爺家將我接回來讓你撲了個空?」
將事情的前因後果理了理,陌陌飛快得出答案。
「我那方面太沒用?能不能麻煩兩位詳細說說怎麼個沒用法,讓我好努力改進提高水平?」冷不丁一道男聲落地,沒有過多的感情,卻是帶著股子冰涼的味道。
何瑾朔不知何時已經洗完澡走了出來。
身上裹著一件白色的浴袍,帶子繫於腰間。碎發上尚還沾著水漬,水珠沿著下頜滑落,滾入鎖骨,瞬間又消失無蹤。
很顯然他是洗的冷水澡,冰冷襲來,他卻不覺得,只是站定在一大一小面前,俊臉陰沉得可怕,一副山雨欲來的模樣。
傾玖抱著陌陌的手明顯便收緊了。
和陌陌那般自然地說是一回事,可被何瑾朔抓個正著,卻又成了另一回事。
她和他之間有一層窗戶紙。
雖然薄,可畢竟是一層紙。
有著這層紙的掩蓋,彷彿也掩蓋了自己那顆被他傷過的心。
可一旦這層窗戶紙捅/破,許多問題,便會噴涌而來。
她可以豁出去不顧及,但到底還是自欺欺人。在機場的時候可以孤注一擲當著John的面抓jian,可真正到了和何瑾朔攤牌的那一步,卻還是怯步了。
有時候,女人永遠地只希望眼見為實。
再多的緋聞再多的照片,卻還是寄希望於沒有親眼見到那一幕。
沒有親眼見到,所以她可以假裝那些所謂的親、熱戲碼都不過是逢場作戲。
沒有親眼見到,所以她可以假裝那一切都不過是PS處理。
沒有親眼見到,所以她可以假裝那些根本就不曾發生過。
如果今天在機場洗手間,她真的親眼見到他和沈憐伊纏、綿悱惻渾然忘我,她絲毫不懷疑自己會面無表情地將自己腳上的高跟鞋向兩人身上甩去,順帶掏出手機拍下那一幕,不管不顧地將他的事業沈憐伊的事業,都攪合得天翻地覆。這才驕傲地挺直自己的脊背離去。
可今天在洗手間,她並沒有看到那一幕。
所以,她如今被何瑾朔聽到,心裡頭便莫名發虛。
男人,尤其是好面子的男人。那方面的能力,是不容許被別人質疑的。尤其那個質疑的人,還是女人。
「我什麼都沒說,這事情問你兒子,他自己瞎猜亂評價的。」將陌陌不客氣地丟到何瑾朔懷裡頭,避免他痛下殺手找她麻煩,傾玖出賣陌陌完畢,又趕忙換上拖鞋,快步跑向廚房,「看來家裡頭是沒人會惦記著我餓沒餓著累沒累著的,我去做飯果腹。」
手上,是被傾玖硬塞過來的小人兒。
陌陌自知剛剛的話傷了何瑾朔的男性自尊,小臉上擺上諂/媚的笑:「繼父爹地,我剛剛都說玩笑的,只不過是試探下傾小玖在不在意你。」
可他臉上的笑並沒有維持多久,因為下一瞬,他的小屁股上便被狠狠打了一記。
「嗯,我打你也是開玩笑的。只不過是試探下傾小玖會不會在意你立刻從廚房衝出來。」
順著陌陌的叫法,何瑾朔也不由地喚起了「傾小玖」。
陌陌皺著眉,小嘴裡頭「嘶嘶」地倒抽著涼氣。
其實那一巴掌打得並不疼,而且他還穿著小牛仔褲,那點力道,完全便傷不到他。
可總得做做樣子不是?
這便是身為小孩子與生俱來該享有的福利。
「為什麼不喊媽咪非得那麼沒禮貌地對你媽咪直呼其名?」第一次,何瑾朔那般鄭重其事地問這個問題。
將小傢伙抱到沙發上,又拿出一袋垃圾食品進行餵食。
陌陌鄙夷地將那袋垃圾食品丟到一邊:「晚上不宜吃膨化食品,繼父爹地我發現你真的好壞,不準傾小玖吃垃圾食品,卻故意投喂我吃,擺明了是不想讓我發育良好是不是?你就可著勁兒地報復吧,哼!反正我懂得多,才不怕你暗中耍詐。」
聞言,何瑾朔倒是饒有興緻地觀察起這個小鬼頭來。
上身穿著一件印著熊寶寶的毛衣,下頭穿著一件小牛仔。小臉一撇,小嘴撅起,那生氣的小模樣,煞是可愛。
跟他衣服上那隻熊寶寶倒是有得一拼。
「怪爹地沒摸清你喜好,還想著你會和你媽咪一樣喜歡吃垃圾食品。」所以,才那麼順手地拆開丟過去一包給他。
對傾玖,他是嚴格控制她的飲食喜好。
不過對陌陌,他是完全不介意適當的時候給顆甜棗吃吃。
只是沒想到,小傢伙懂得還挺多,不似一般孩子那般抱著吃的就不撒手更不停口。
等到傾玖給自己煮了碗麵條打了個荷包蛋走向餐桌,便看到沙發上那一大一小的較勁。
「傾小玖,繼父爹地問我為什麼不喊你媽咪,你告訴他原因。」小傢伙直接喊了過來,音量十足。
喝了口湯,傾玖用筷子挑起麵條:「食不言寢不語。」
「切。」
陌陌輕嗤了一聲,覆在何瑾朔耳畔嘀咕道:「因為傾小玖怕我把她叫老了,所以為了撇清和我的關係讓人家誤認為她還是個黃花大閨女,和我打商量了一下讓我減少叫她媽咪的次數。」
何瑾朔不置可否,捏了捏他的小臉蛋,將他抱了起來:「走,洗澡去。」
望向獨自吃麵條的傾玖時,多了一份探究。
接觸到他的目光,傾玖挑釁地回望:「何公子有時間陪兒子了,看樣子是安全將咱們沈大明星送回家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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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著和何瑾朔針對於沈憐伊問題冷戰了一場,第二天起床,傾玖不顧「一三五何瑾朔做飯,二四六她做飯」的條款,急匆匆洗漱完畢就拿著車鑰匙走人了。
「傾小玖,你這是打算餓死你兒子的節奏啊!」陌陌不喜歡睡懶覺,一大早就起來折騰他的賽車。
順便將它拆了裝裝了拆。
「你不是有了繼父不要娘了嗎?昨天跟他睡了一晚上今天還顧得上我這個媽?餓的話就讓他給你做。」
冷戰的後果就是,何瑾朔不得不跑去和陌陌擠一張床。
而陌陌,最煩的便是被當做孩子看。
所以,被迫承受了何瑾朔一晚上的貼心照顧,他早早起床。
門被關上,卧室的門被打開。
何瑾朔走了出來,瞧了瞧窩在地毯上的陌陌:「你就這樣看著她走了?」
「傾小玖說,讓你做早餐。」
身上是一件黑襯衫,邊走邊打領帶,何瑾朔瞧了一眼腕際的手錶:「待會兒芳姨就過來給你做早餐了,你先自己玩會兒。爹地趕時間。」
「繼父爹地,你是不是又要背著我和傾小玖去和其她女人見面了啊?」陌陌從賽車中抬起臉,飛快地補上一句,「是不是就是上次咱們和牧叔叔一起吃飯時跑過來自來熟地摸我腦袋的那位牛奶姐姐啊?」
他可沒忘記上次沈憐伊非得摸他腦袋,而且還言語中處處透著股跟繼父爹地很熟的樣子,那股子得意勁,完全是不把旁邊的傾小玖放在眼裡。
「繼父爹地,腳踏兩條船真的不好。傾小玖小事上會故意瞞著我騙著我,可大事上從來不會騙我,她昨天真的差點抓到你和那位牛奶姐姐在一起。你有沒有發現,她昨天,眼睛紅紅的?」
眼睛紅紅的?
何瑾朔換鞋的動作一頓。
昨晚上他確實是仔細觀察了她的神色。
她的那張臉緊繃,說話也沒有好氣。
他猜想到她肯定已經知道昨夜他去見過沈憐伊了,所以才會一副氣惱樣。
「其實,傾小玖她生了很嚴重的病。她不管怎麼傷心都不會流眼淚了。牧叔叔偷偷讓雲叔叔查原因,雲叔叔那麼厲害的一個人都沒有辦法治好傾小玖。所以,昨天傾小玖的眼眶紅紅的,她肯定很傷心。繼父爹地,不准你再惹傾小玖傷心了。」
小傢伙小臉板起,一臉的嚴肅,完全就沒有了那副和他打哈哈時的輕鬆樣,眼中流露出一抹傷感。
傾玖會傷心?
其實這三年來,何瑾朔每日里感受最多的,便是傾玖死護著自己的錢包。還有時不時地和他唱唱反調,再抱怨抱怨他沒收她的零花。
他甚至都要懷疑,那個當初在他身後不厭其煩地一遍遍追著他跑的女生,是否早就對他沒有了任何感情。
即使是他和沈憐伊傳出緋聞,鬧的動靜那麼大,她有的也只不過是冷嘲熱諷,或者質問個幾句,完全就沒有一個妻子因為丈夫疑似出/軌而有的歇斯底里。
歇斯底里這種情緒,他只在沈憐伊身上體會過。
甚至是昨夜在機場,沈憐伊那般歇斯底里地質問他為何不阻止她答應齊衍之的求婚。
何瑾朔眸光有些黯淡下來。那一年,他充當沈憐伊的男伴,過不多久,當H大傳遍了他和沈憐伊才是男才女貌的一對時,他所有人都認定了他的女友是沈憐伊時,傾玖的態度卻是任其為之。
「勁爆消息,何會長正牌女友正式出爐,居然是外語系的沈大系花!」
「不可能吧,上次何會長為了法學系的傾玖美女可是專程趕去山區指揮支教,我還以為他正牌女友是那位主呢!」
彼時消息流傳整個校園,他不解釋,她則不追問,彷彿彼此,都心照不宣。
他一直都在想,如果那會兒他解釋了,兩人之間存在的裂縫,是否會就此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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傾玖大早上不做早餐,倒不是真的和何瑾朔冷戰冷得故意連自己兒子都不去照顧了。
而是確實急著趕去公司。
自從拿到駕照,她並不常開車,所以今天趕時間自己開過去,反倒因為生疏而堵在了一大波上班族中。
在公司對面買了豆漿和漢堡,她進入辦公室后的第一件事便是翻找昨天的那份文件。
齊衍之名下的風衍科技和何氏集團合作的case,她昨天已經讓其他法務專員看了一遍,意見已經陸陸續續地發到她郵箱。
邊看邊解決了早餐,傾玖調出手機中存儲的屬於齊衍之的私人號碼,卻是特意用自己的公司座機打了過去。
九點二十一分。
「哪位?」似乎他這號不怎麼接陌生電話,過了許久齊衍之才接聽。
「齊公子貴人多忘事,這麼快就將我給忘了?好歹我那位不招我待見的乾妹妹還讓你給抱走了呢。」
這下,另一頭的齊衍之不由地輕笑出聲,說話也恢復了弔兒郎當:「原來是小玖啊,這麼變著法兒地用其它號碼打爺的手機,爺還以為是爺的哪位追求者,見著爺終於名草有主了還得趕著來求爺單身前的最後一夜呢。」
和他說話,說著說著就能夠偏離正題沒個正經。
不過這些年來傾玖也習慣了。
「齊少說笑了,我這不是接到你和咱們公司合作的一個case,上面有些法律條款需要我這邊潤色一下,不過我一個人盲人摸象也不成樣不是,所以就給你打個電話,咱們要不見個面詳細談談?」
「成啊,那就中午我做東,咱們去一品居嘗嘗烤鱸魚。」
敲定時間地點,掛斷電話,另一頭的齊衍之朝著對面的男人笑著嘆道:「中午和你老婆一起用餐,你該不會介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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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衍科技。
屬於齊衍之的辦公室。
張揚大氣得一如他的人,寬敞之餘,用一些個洋貨裝點著門面,不過這仔細一瞧,還確實是有點藝術氛圍。
沙發上,兩個男人落座,小几上放著一杯咖啡和一杯茶。
裡頭尚還冒著熱氣。
「何少,我發現你這人當真是大度得讓同為男人的我都嫉妒啊。自己老婆和其他男人跳舞你不介懷,自己老婆和其他男人吃飯你不介懷,自己老婆和其他男人逛街買衣服你不介懷。嗯……這麼優秀的三好良夫品德,我就做不到了。」
慢條斯理地攪拌著面前的咖啡杯,齊衍之淺啜了一口。
「就上次我和憐伊求婚,你突然殺出來,你知道我當時什麼心情嗎?說真的,如果不是顧及到在女士們面前的形象,我真有衝動將你這半路殺出來的程咬金給滅口了。」
不知道何瑾朔和沈憐伊之間的關係還好,可齊衍之是全部知道了個一清二楚。
他將這個求婚的消息公開是一回事,他將求婚搞得空前盛大是一回事,可做這一切他不過是讓沈憐伊死心讓她明白何瑾朔絕對不會趕來阻止。
所以,當何瑾朔突然出現在頂樓餐廳,他那宇宙,當真是燒得火旺。
不過好在何瑾朔旁邊還有個傾玖,瞬間將他怒火熊熊的宇宙給熄滅了。
只要有傾玖在,他還怕他真的敢名正言順搶人不成?
雙腿交疊,指腹有一下沒一下地敲擊著小几,何瑾朔將一張簽了字的支票推過去:「數字只要不高於七位數,你隨意填。條件是,答應婚禮取消。」語畢的同時,又推過去一個戒指盒。
「不高於七位數?意思就是,我花費了人力物力窮盡了心血的求婚,落得個顏面掃地不說,還要被何少像打發叫花子一樣只打發個六位數就了事了?傾玖吃你這套,抱歉,我可不吃。」
想想都牙酸。
他齊衍之的身價,居然只值個六位數。
讓他像跳樑小丑一樣在全世界人面前自打嘴巴,居然只給他一個六位數!
「這麼說,你是娶定了憐伊?」
「麻煩何少對我未婚妻不要這麼親昵地稱呼,我會誤會的。另外,不要隨便動我未婚妻的鑽戒,如果何少真的喜歡,我倒是不介意拿出點私房錢貢獻給傾玖,讓她看著款式自己去訂做個,也省得何少一天到晚總吃著碗里的看著鍋里的,總是覬覦別人的東西。」
不客氣地將戒指盒給拿了過來,齊衍之擺明了一副送客的架勢。
蹙眉,何瑾朔手指敲擊的動作一頓:「傾玖說你從大學里便開始追憐伊,甚至每周必投詩詞。連廣播站電子信箱都不知道是哪個的你,確定不會追錯人?」
「不勞何少這麼關心我的感情問題了,我和憐伊就是你是風兒我是沙。她纏纏/綿綿到天涯,我怎麼著也不能讓她一個人孤單寂寞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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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下班前,傾玖趁著空檔將自己的婚禮請帖給謄寫了一遍,又將電子請帖發給了不在市內的好友。
沒想到卻收到已經回了紐約的牧晉的郵件。
【傾玖,結婚三年了才公開,你確定要這麼個男人而不要雲以晏?】
這話說的,好像她如果說一句要,她就能要似的。
沒有理會牧晉的牢***,想到雲以晏那唯一的一通電話,她的心裡莫名有種悵然。
曾經的良師,終歸還是與自己成為了陌路。
十一點半,傾玖莫名其妙收到何瑾朔讓她去地下停車場等她的消息,並且還說一起吃完飯去試婚紗。
【我今天中午約了人。】
【推掉。】
簡短的簡訊交流,她不得不推掉和齊衍之的午餐,並連連說抱歉。
「小玖,我猜應該是某些人使壞不讓你出來見我吧?」
齊衍之是一語中的,傾玖有些為難地承認:「嗯,那改天吧,反正草擬合同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咱們改天再見個面好好談談。」
「忘了告訴你一件事,今天你打電話給我的時候咱們何少正好在我辦公室,他是無事不登三寶殿,你應該能猜到他的來意吧?」
何瑾朔去找了齊衍之?
他的來意?
目前和齊衍之公司合作的case合同還在草擬中,他找他如果是公事不是不可能,不過……
「為了沈憐伊。」
「是啊,一個六位數居然就想打發我讓我取消和憐伊的婚禮,他這摳門的毛病還真是一成不變。我可以想象到這幾年你究竟是生活在怎樣的水深火熱中了。」
傾玖匆匆整理了東西拿起包出了辦公室:「不跟你貧了,回頭聯繫,我今天還得去試婚紗。」
「哪家婚紗店?待會兒我和憐伊過來和你們碰頭啊。我以後可就是你妹夫了,你和憐伊反正同一天出嫁,這婚紗確實是該早早挑起來。如果時間充裕的話,讓法國的Lion設計兩套,可惜時間太趕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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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輕易相信何瑾朔的分析,也不要輕易信了齊衍之的辯駁。另:沈憐伊的真正身份得拐好幾道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