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四十章
郭風突然有些明白了：“你的意思是說，有某種力量在通過輪回之路收割人類的意識能量？”
“確實是這麽回事，不過你千萬不要以為這一切都是我的意誌，我的存在更多的隻是為了維護輪回之路的規則能夠正常運行。至於輪回之路因何存在，我其實和你一樣一無所知。”
郭風有了一些自己的想法，不過他並不會告訴輪回意誌，他隻是提出了另一個問題：“我聽你提了好幾次輪回者，這個輪回者到底是誰？你為什麽又說我是輪回失敗之後的產物？”
“輪回者，”輪回意誌頓了一下，“他的存在超乎你想象。我雖然不清楚他的底細，但我知道，他很可能不是這個世界的生命，隻是因為某些原因才存在於這個世界。他一直都在找尋可以離開這個世界的通道，可這個世界是一個完整的閉合世界，他根本就找不到任何的出路。而你身上有著一些輪回者遺留的氣息，同時也有著輪回者賦予你的力量，隻是他到最後灰飛煙滅也沒有利用到你，所以我認定你是輪回者的一個實驗品。既然你沒有被利用，那就說明你根本沒有利用價值。”
郭風直接忽略了對方後麵所說的那些自以為是的話，他直接抓住了重點：“你所說完整的閉合世界是指什麽？輪回者死了？怎麽死的？”
“你認為人類現在這樣一種被禁錮的意識狀態是怎麽來的？這就是一種破局，是想要通過無盡的輪回來找到那條出路。”
郭風想了片刻，突然之間就明白對方所要表達的意思：“你是說，人類意識的這種狀態，就是以這個世界的真實狀態為參考才產生的？”
“嗯，沒想到你這麽聰明，一點就透。所以之前我才會說，為了能夠找到出路，必要的犧牲是難免的。人類雖然一直在經受生死輪回的磨礪，但也正是因為這樣的輪回才使得人類的生命永遠充滿了活力。如果像上一個宇宙的生命形態那樣，雖然不需要曆經生死的痛苦，但其生命的曆程隻會猶如一潭死水。這種活力是必不可少的，因為隻有這樣人類才會不斷的去嚐試著想要突破自我的禁錮。”
郭風真的有些驚呆了，他怎麽也沒有想到這就是這個世界的真相。
“以人類為參考，如果人類能夠突破自我的極限打破一切束縛，那麽被禁錮在這個世界的某個存在，也就很有可能突破這個世界的禁錮，找到通往世界之外的出路。是這樣嗎？”
輪回意誌肯定了郭風的想法：“不錯，不錯。果然是人類繁衍生存到現在，唯一能夠達到如此高度的人。存在即是道理，這話一點也沒錯，我從你身上似乎看到了一點希望。對此，我不得不收回之前說過的那些話，或許你並非是被遺棄的實驗品，而是輪回者所留的真正後手。對！他一定是在借勢！借這個世界的大勢！該死的！他可能根本沒有死！”
隨後，郭風便感覺有一股無形的能量從他身上一掃而過。
輪回意誌那激動的聲音再次傳來：“我知道了！我終於知道了！輪回者那個混蛋他根本沒有真正消亡！他欺騙了所有人！果然是好手段！好心機啊！”
郭風不由本能的心頭一沉：“你到底在說什麽？”
“嗬嗬———”輪回意誌輕笑了兩聲，“可憐啊，真是可憐啊。”
“你踏馬到底想說什麽！？”郭風無端暴怒起來。
“你是不是一直都想打破自身的命運束縛？你是不是一直都在疑惑明明沒有人左右，但你的命運為何總是讓你感到無能為力？我可以告訴你，你的命運其實從一開始就早已注定了。所以不管你怎麽掙紮，也依然都在命運的製約之下。”
郭風狂怒地轟出一拳：“給我閉嘴！閉嘴！”
整個輪回通道都因為這一拳而震顫了起來，可也僅僅隻是震顫，以郭風現在的力量，並不足以對輪回通道產生根本性的影響。
輪回意誌的聲音異常的悠閑，因為他知道自己已經抓到了郭風的軟肋：“怎麽，你是不敢麵對現實嗎？可逃避也沒有任何用處不是嗎？所以，我勸你還是認命吧，因為你根本就從來沒有在這個世界上真正存在過！你的存在隻是一種徹頭徹尾的假象！”
郭風內心的狂躁已經到了無以複加的地步，連自我的意識都差一點就被這種狂暴給衝擊的支離破碎。
就在這時，誇克的聲音傳來：“郭風！你冷靜一點！千萬不要被對方的話給誤導了！對方的話根本不可信！”
誇克的提醒瞬間讓郭風清醒了過來，他也本能的感覺到了輪回意誌的話似乎有些問題。
他用力吸了一口氣，努力讓自己的心情平複下來：“誇克，你是不是看出什麽問題了？”
“我們先不去管你和輪回者之間到底存在著何種聯係，至少有一點你是無法否認的，那就是你一定接受了輪回者的傳承。如今我們也不難猜測，你在永恒之路上所獲得的那份能量，應該就是輪回者所遺留。既然你獲得了，那你和輪回者之間自然也就有了因果，這是你不可回避的事實。所以，你首先應該平靜的去看待這個事實，而不應該一味的認為自己是被算計了、利用了。畢竟如果沒有輪回者的饋贈，你也不可能擁有現在的一切。”
“你以為我願意擁有現在的這一切嗎？”郭風的聲音很是壓抑。
“可如果你真的從來都沒有擁有，那麽，就意味著你將失去遇到那些人、那些事的機會。你會願意嗎？”
“……”
“所以，你不能隻盯著事物消極的一麵。在消極的背後，或許就是你無法拋棄、無法割舍的東西。你又何必因為對方幾句話，就輕易否定了自己的存在？如果你真的不曾存在過，那你自己記憶中那些難以忘懷的，又是誰的經曆？輪回意誌就是想以此來瓦解你的意誌，這樣他或許就能輕易的從你身上得到自己想要的東西。如果輪回者真對你有什麽企圖的話，你認為自己還能是現在這樣嗎？”
“那你說，輪回者的目的到底是什麽？”
“在我想來，輪回者對你可能確實抱有某種目的，但絕非是你想象的那樣。他或許曾經是做過你認為的那樣的事，可顯然他失敗了。從‘輪回者’這三個字就不難看出，他為了實現自己的目標，一定曆經了十分漫長的歲月。可最後他在沒能達成自己目標的情況下就死了，這種情況本身就很難讓人理解。試想，他既然已經存在那麽長的歲月都沒有死亡，如果他不是有意的話這一次又怎麽可能輕易就死了？即便他是真的利用了你，但我知道他絕對沒有想要去操控你的命運。”
“你憑什麽這麽肯定？”
“因為他曾經這樣做過，但最後的結果證明他的這種方法是錯誤的。因為如果他去操控某個人的命運，那麽那個人的命運就等於是他命運的重複。他的命運已經是被徹底驗證過沒有成功的可能性的，如此，相同的命運又怎麽可能會成功？”
郭風十分驚訝：“你為什麽對這些知道的這麽清楚？”
“我也是剛剛才回憶起了這些東西。”
“你剛剛才回憶起……什麽！難道你……！”
“不錯，我自己也感到很震驚。不過，這些記憶並不完整，包括這個世界之外的事情，記憶中沒有任何的留存。或許是輪回者不想直接告訴我們答案，想要讓我們憑借自己的力量去揭開所有的謎底。但通過這些記憶我倒是確認了一件事，你和我的相遇，果然是早已安排好的。那座水晶雕塑就是輪回者的安放在那裏的，並且也是靠著他的力量才回到天啟帝國的。”
“輪回者的記憶是什麽時候留在你體內的？”
“就在永恒之路上，你得到了他殘缺的力量，而我得到了他殘缺的記憶。”
郭風感覺十分難以置信：“難道輪回者早已知道自己會身死，所以才提前安排好了這一切？可這說不通不是嗎，如果他真的能夠預見死亡，又怎麽可能無法規避？”
“他不是預見了未來，而是他能夠穿梭於所有的時間節點。最後他發現如果他不死，就永遠也不可能出現機會。”
“他是怎麽死的？”
“你不是早已見證過了他的死亡嗎？”
“你說什麽？”
“就是那個夢。”
“那個夢……你是說那個被斬落的頭顱！可那明明不是我自己嗎！”
“你終於覺悟了嗎？”
郭風有些傻了：“你這是什麽意思？難道我就是輪回者嗎？”
“你是輪回者撒播下眾多種子中的一顆，可也隻有你才是最接近成功的那一個。於是，輪回者把所有的一切都放在了你身上，你就等於是一切希望的所在。所以你可以認為自己就是輪回者，當然你也可以認為自己僅僅隻是自己。其實，你是誰又有什麽關係呢？你自己也曾說過，隻要知道自己就是自己，這就足夠了。”
郭風在驚異的同時，敏銳地捕捉到了誇克話語中的一個細節：“你剛才說，我是最接近成功的一個？這麽說，我最後其實也並沒有真正成功是不是？”
“輪回者的記憶中沒有更多的細節留存，隻是他的記憶中是有著這樣的意識。至於到底能不能成功，或許輪回者自己也不知道吧。他可能隻是看到了一個希望的起始，卻並沒有看到真正的結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