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三十九章
輪回意誌解釋說，人類和上一個宇宙紀元的生命體之間，最大的區別就在於意識形態的不同。人類的意識是以一種個體的形式存在的，是完全獨立的，而且是一種被禁錮狀態的獨立。反觀上一個宇宙紀元的生命體，他們的意識雖然看似也有獨立的個體，可其本質還是以群體意誌為基礎演化出了個體意誌。
而上一個宇宙紀元生命體存在的最初，是被賦予了輪回特性的。也就是說他們可以完成自我的輪回轉換，可這種自我輪回是一種極其痛苦的過程，要將意識徹底碾壓之後再重新塑造。無法忍受這種痛苦的那一族最後集體拋棄了這種自我輪回，然後融合了整個族群的力量，製造出了一個群體意識世界用以對抗輪回之力。那一族的力量確實強大，以大宇宙的能量為依托來對抗規則，使得輪回的規則再也無法起到應有的作用。如此一來，宇宙的活性也逐漸降低，直到徹底消失。那一族的意識因為是一個整體，所以如果他們的意識世界丟失了某一部分意識的話，就會直接導致整個族群的群體意識丟失。而人類卻沒有這種缺陷，即便個體的意識全部丟失，那也隻是影響到了個人，其他的意識個體根本不會受到影響。
郭風的意識雖然遭到了輪回規則的剝奪，但輪回之力卻無法徹底將他的靈魂“淨化”徹底，有著禁忌之力的存在，輪回之力自然無法真正作用在郭風的靈魂之上。隻是一開始禁忌之力是處於潛伏的狀態，如果不是輪回之力已經觸及到郭風靈魂的根本，禁忌之力未必會被激活。禁忌之力一被激活，輪回的規則便再也無法作用到郭風靈魂之上。
這就是這種個體意識形態的好處，雖然看似是一個禁錮的所在，但隻要這個容器完好，內裏的意識就不會受到任何損害。那一族的意識形態雖然是不受禁錮完全開放自由的，同時在宇宙內也幾乎沒有什麽能夠傷害到他們的意識，可如果真的發生了意外，那麽毫無防護的意識很可能就會受到極其嚴重的損傷，甚至無法徹底複原。
人類的軀體就是靈魂的載具，而靈魂就是自我意識的溫床，這就相當於有了兩層枷鎖，同樣也有了兩層保護。而那一族卻沒有這些，可以說他們的意識就是一種完全“裸 體”的狀態。
郭風的意識之所以沒有丟失，簡單的歸納就是，因為他的靈魂根基沒有被破壞。隻要靈魂完好，自我意識也就能保持完好。隻不過在遭遇危機的時候，出於本能的保護，自我意識會暫時隱藏起來。
郭風不由聯想起了輪回意誌之前所提到的，有關輪回之路的真相：“你剛才說人類的靈魂在通過輪回之路時，靈魂之中的自我意識並非是被‘格式化’，而是會被掠奪了，這又是怎麽回事？”
“你有沒有想過，人類的自我意識為何要以這樣一種複雜的形態存在？”
郭風想了想說道：“人類的自我意識太弱小了，如果不以這種方式保護的話，根本就無法單獨存在。”
“你這是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這其實是規則的使然。雖然人類並非刻意創造出來的，但在現有規則的製約之下，隻會誕生出人類或類似人類這樣的生命形態。說到底，這一切都是為了避免重蹈那一族的覆轍。”
郭風似乎了然：“是為了讓人類永遠也無法擺脫輪回的掌控嗎？”
“你以為是輪回在掌控著人類的命運？”
“難道不是嗎？生命從生到死再從死到生，輪回不息永無止境。除非能夠獲得超脫，否則人類永遠都不可能掙脫輪回。”
“話雖不錯，可你顯然沒有理解輪回的真正含義。輪回的意義在於嚐試，在於找到一條正確的前行道路。當然，想要實現這個目標，必要的犧牲是不可避免的。”
“你所說的‘必要的犧牲’是指什麽？”
“自然是指人類現在所經曆的這種生死輪回。人類的這種形態，就相當於是一種獲取意識能量的工具。而輪回之路的作用就是將獲得的果實給采摘下來。”
“那人類的意識最後到底去了哪裏？”
“我也不知道。”
郭風如何會信對方的回答：“你不是能夠掌控輪回之路的所有規則嗎？你這樣的存在竟然還有不知道的事？”
“世界上的事誰又能保證完全知曉？不要說我，就算是宇宙的本源意誌，也未必了解大宇宙的全部真相。就說這條輪回之路，你以為隻是一個靈魂的傳送通道嗎？在我看來，這一切仿佛就像是人類的心髒和血液循環係統，血液從心髒出發在人體內運轉一周之後又返回了心髒，然後再等待著下一次的輪回。你說，這往複循環的血液是不是還是原來的血液？它在這一次次的輪回之中有沒有發生什麽改變？是獲得了還是失去了，或者既有獲得又有失去？”
“人類對自身已經研究的很徹底了……”
輪回意誌直接打斷了郭風的話：“你認為人類真的已經認清自己了？那你知道人類為何發展到一定程度，就會經曆大滅絕嗎？”
對於導致人類大滅絕的原因，郭風現在已經有了一些自己的推測，應該是有某種力量在背後推波助瀾。否則，人類的滅絕絕不會每一次都那樣的突然。
郭風想了想說道：“每一樣事物都會有它的極限，一旦到達了極限如果無法突破，那麽必然就會麵臨毀滅。人類每一次的滅絕都是因為走到了極限，在即將實現突破的時候，前路就會被徹底截斷。無路可走之下，隻有滅亡一途。”
“會滅亡，說明其存在本身就是一個錯誤。雖然人類一次次的重新崛起，可顯然，人類的意識並沒有從錯誤中吸取任何教訓，或者說，人類對於失敗的原因還沒有徹底悟透。人類興衰的過程本身就是一種輪回，人類想要從中找到一條真正的出路，隻可惜到現在依然沒有找到。”
郭風沉默了一會：“你說了這麽多，但這些和你所要告訴我的真相到底有什麽關係？”
“我就是在告訴你輪回的意義所在啊。隻要明白了輪回的意義，自然就能知道輪回之路的真相了。”
郭風想了片刻最後還是搖了搖頭：“很遺憾，我還是不明白你到底想要告訴我什麽。”
“人類相較於上一個宇宙的生命體唯一的優勢就在於意識的多樣性，而這是因為每個人類的意識都是獨立存在造成的。意識的獨立也就造就了意識的封閉與局限，麵對著這樣的情況，人類的意識為了保持完整性同時也為了不被這種封閉與局限消磨掉，於是‘自我’這樣一種凝聚意識的形態應運而生了。有了‘自我’這種感知之後，人類便開始有了本質的分化。人除了外在形態都同屬於‘人類’這一範疇之外，其內在的實質是不盡相同的。所以，隻要是在自我意識清醒的情況之下，人類凡事首先想到的就是自我。
這並非是所謂的自私，而是一種本能。因為人類的意識是被關閉在一個狹小的範圍之內的，隻有這個範圍才是真正能被人真實感知的。而這個範圍之外的所有一切，人類都是通過間接的方式去接觸、了解的。這種間接的方式，誰又能保證一定是真實的？其實想要欺騙人類是十分容易的一件事，隻要蒙蔽掉人類所有對於外界的感知功能，也就能徹底將人類蒙蔽住。
人類擁有了‘自我’這樣一種意識後，也就隨之促生出了類似欲望、情感這種另類的意識能量。這種另類的意識能量雖然極其的複雜，可卻也是極其強大的一種能量。人類也正是憑著這樣的意識能量，才能做到很多不可思議的，甚至是超出常理認知的事情來。可人類顯然根本沒有對自我的意識有一個真正的、清楚的了解，人類對於自我意識能量的運用往往隻是出於本能。人類一直都在做著緣木求魚的無用功，不求真實的內在，卻一味想要通過外在的虛幻來實現自我的突破。你說，這有可能嗎？”
郭風顯然不認同對方的某些說法：“你說自我意識之外的都是虛幻的，難道我現在所看到的、所感受到的，也都是虛幻的不成？難道這個世界也並非真實存在？”
“那當你閉上眼睛，摒棄掉身體的一切感知後，你還能感知到自我意識之外的其他東西嗎？”
“感知不到並不意味著不存在啊。”
“可‘存在’這種狀態本身，就是你的感知傳遞給你的自我意識的。正是因為自我意識被禁錮著，所以就更加依賴來自於身體的各種感官感知，以為這樣就能把自我意識從禁錮的狀態解放出來。高 潮之後所帶來的往往是精神上的更加空虛，那就是因為自我意識在虛幻的感知上消耗了太多的能量。人類越是追求外在的東西，就會離內在的真實越遠。這就是人類無法真正超脫的根源所在。當然，在規則的製約之下，人類即便能夠察覺到這種本質，也依然是不被允許超脫出去的。”
郭風怔了怔：“為什麽？”
“因為人類存在的意義，就是被用來收割的。”
（這一章寫得真要命，差一點就寫不下去了。有些東西知道是一回事，可說出來又是一回事。所以這一章寫了足足三天。很多時候我的思維都是十分淩亂的，明明知道是那個意思，可不管用什麽言語都無法真正的“抵觸”到那個點。可能是知識水平太低，也可能是自我的覺悟還不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