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五十八章
情急之下,郭風本能的揮刀迎向那道寒光。
“哢嚓!”一聲,長刀應聲斷裂。
所幸長刀的抵擋還是有一些效果的,雖然被巨斧劈碎了,但也阻住了一下巨斧的來勢,得以有機會從攻擊中脫身。接著長刀的碎裂之力,三號機快速的向後倒退出了一大段距離。
直到此時,郭風才終於肯定,對方是能夠看到或者說察覺到自己的。對方一定有某種特殊的方法,能夠無視三號機的衰變效果。
衰變效果就是將衰變場域內的所有粒子的活性都降低,使它們變成惰性粒子。雷達發出的探測信號在進入衰變場域之後,因為也遭到衰變無法產生信號的反饋,所以隻要不是超級功率的雷達,就算三號機近在眼前也無法被探測到蹤跡。
不過,也並不是沒有辦法想要破除衰變場域。隻要出現在衰變場域中粒子的強度超過衰變的速度,那麽也就能破解衰變係統。當然,最簡單直接的方法就是用肉眼去觀察,衰變隱形係統並非是真正讓機甲完全隱身,一點也看不到。它的隱形隻是針對雷達的探測而言,其機甲的形態卻不會有任何的改變,用肉眼去看的話還是那樣一台機甲,衰變前後沒有任何的變化。
郭風直覺,對方之所以能夠無視衰變場域發現自己,所依靠的並非是上述兩種方法。隻是他一時實在想不通,對方到底是用何種方法破解衰變場域的。如此看來,衰變係統也並不如想象中的那麽完美與可靠。也是,人唯一可以依靠的就是人自身,至於其他身外之物,至多也就是一種輔助,但絕不能成為主導。
如果萬事萬物為了貪圖簡單方便,人選擇退出主導地位,將自己置身於次要,那麽,人的價值將會徹底消失。一旦人否定了自我的價值,那麽精神的滅亡自然也就不遠了,最後留存於世的必然不過就是一具空虛的肉體。
郭風知道自己現在所麵對的是一個十分強大的對手,自己不能再心存任何一絲的僥幸與輕敵。
郭風麵前的這台機甲,名叫“血色狂徒”。當然,這名字並非是其本來的名字,隻因為普魯覺得原來的那個名字根本配不上這台機甲,所以就給機甲起了這樣一個個性鮮明的名字。
如今,血色狂徒早已排在輝夜帝國排名榜前五,隻要一提到這個名字或者說道普魯本人,幾乎沒有人不驚歎的。原因無他,普魯的名聲可是靠著他自己打出來的。
普魯這個名字最初並沒有人聽說過,不過他一出現卻吸引住很多人的目光。因為他當時去挑戰了帝國排行榜排名第一百的機師,並且在戰勝對方之後揚言,要把輝夜帝國這最強的一百人全部踩在腳下!
很多人在看過這場挑選以後就十分驚訝,隻在十個回合之內就把排行榜第一百名的機師給打倒了。這還是因為普魯機甲的性能大大劣於對方的緣故,否則很可能都不需要十個回合。
很快,就有軍隊內部的人員找到了普魯,聲明可以破例將他招入軍隊係統。普魯倒也沒有猶豫,不過他提出一個要求,給他一台性能更好的機甲,他要繼續向排行榜前一百人發起挑戰。
有了特種機甲以後,對普魯而言真是如虎添翼。第二次的挑戰,他直接把目標放在了排名第九十的機師身上。結果,不多不少又是十個回合之內,贏下了對手。
不過,真正的高手一眼就能看出,普魯已經手下留情了,也算是照顧被挑戰者的顏麵,用了十個回合才結束戰鬥。如果普魯真的一開始就使出全力,恐怕隻需一回合就能決出勝負。
之後普魯直接挑戰了第五十名,結果依然沒有超出十個回合。挑戰結束,普魯感覺有些失望,不由隨口說了一句:你們這些所謂的排行榜內的高手,也不過如此。
他這一句話一下子就得罪了很多人,很快,就有人主動上門,說要讓普魯收回說過的話。
不等對方自報姓名,普魯就十分粗魯的打斷了對方的話,他隻說了一句:“我沒有興趣知道你的名字,你隻要告訴我你的排名。”
對方咬牙切齒地說道:“排名第三十五!”
普魯點了點頭:“既然是你來挑戰我,那我就沒必要有所保留了。”
說著,他朝對方伸出三根手指。
對方愣了一下:“什麽意思?”
“三個回合內如果我無法擊敗你,那就算我輸。”
“什麽!你是在侮辱我嗎!!”
可事實證明,不管對手如何氣急敗壞,確實沒法抵擋住普魯三個回合的進攻。
直到遇上前二十的時候,他的十回合必勝的戰績才被打破。到了前十五時,他一往無前的腳步終於被人阻攔了下來。他雖然沒有失敗,但卻隻和對方戰了一個平手。
挑戰結束之後,普魯便突然消失了,沒有人知道他去了哪裏。直到一年之後,普魯再次出現了。這一次,他變得更強了,直接一舉打進了前十。沒有人知道普魯這一年到底經曆了什麽,也沒有人知道為什麽僅僅一年的時間,他的實力就能增強到這麽可怕的地步。
一年前他還隻能和排行榜上的十五名戰成平手,可一年之後,隻一個回合,就一斧將對手的機甲攔腰斬斷成了兩節。除了因為他獲得了更加強大的機甲之外,他自身的實力也發生了本質的變化。不過,他並沒有向任何人透露,他的實力是如何在這短短一年時間內實現超越的。
也就是從這時起,普魯就開始嗜酒如命。似乎隻有靠著酒精的麻醉,才能暫時擺脫心頭的壓抑。
郭風小心戒備著那個大塊頭,在他意識裏,體型越大的機甲,行動起來應該越遲緩。可不遠處的那台機甲卻徹底打破了他的這個認知,從剛才對方所做的幾個動作就不難看出,那台機甲超乎尋常的敏捷。不過,僅從這一點還無法判斷那台機甲整體的性能到底如何,所以郭風決定再試探一下。
三號機舉起光能槍對著血色狂徒連續射出多道光束,覆蓋住了所有可能閃躲的路線。郭風這麽做原本是想看看對方的速度到底如何,在這看似無法躲避的攻擊中是否能夠有辦法躲避過去。可出乎預料的是,血色狂徒根本沒有任何要躲避的意思,任由光束轟擊在身上。
郭風對此異常驚訝,難道自己預估錯了,對方其實從一開始根本就是在唬人?
可很快,他就再次吃了一驚。被多道光束命中的血色狂徒,連晃都沒有晃一下,而那些被命中的部位更是連一點痕跡都沒留下。
強悍!太強悍了!
郭風心中已經不止是驚訝了,而是感到了震驚。因為換作三號機來承受這樣的攻擊,雖然也同樣不會造成損傷,但絕不可能做到像對方那樣輕描淡寫。
這一次的試探已經讓郭風明白那台機甲在靈活性,以及機體的防禦力上,已經到了讓人難以置信的地步。不過,一台機甲不可能所有的性能都做到極致,它肯定存在著某些弱項。但,那會是什麽呢?或許以那種體型來說,在速度方麵應該不會太理想。
可很快,郭風有關對方速度的推想也被否定了。
血色狂徒正式發動了攻擊,一道仿佛燃燒著的鮮紅光焰在一瞬間就跨越了雙方之間的距離,出現在郭風麵前。這一次,血色狂徒並沒有使用巨斧攻擊,而是揮舞起了拳頭,對著三號機當頭砸了下來。
顯然,普魯也想試試這個對手的成色,他怕對手不禁打會直接被他一斧頭劈死,那樣他好不容易才提起的一點興趣就又會瞬間消失了。
血色狂徒的速度雖然確實出乎了郭風的預料,但郭風之前已經差一點吃了輕敵的虧,所以他一直處於小心戒備之中。麵對著極速而來的巨拳,郭風迅速的揮拳迎了上去。
兩拳相撞,頓時在空間中激起了一道能量的漣漪,向著四周擴散開來。這一拳雙方勢均力敵,不過顯然兩人都沒有使出全力,這一拳隻能算雙方之間的一次直觀的試探。
郭風不由皺緊眉頭,他已經足夠重視對方了,可不想對方的實力還是遠遠超過了他的預計。要知道他現在已經啟動了超變形態,機甲的性能被增幅了幾倍,卻依然無法壓製對手,可見對方的實力已經恐怖到何種程度了。他不禁懷疑,現實中怎麽可能有這樣強大的人存在?
普魯卻沒有任何的擔憂,他此時處於了一種極度興奮的狀態。有多久沒有這種熱血沸騰的感覺了?自從接受身體改造以後,他的力量雖然發生了根本性的提升,但他的整個人都始終處在一種心灰意冷的狀態。除了和人戰鬥時,他的心才會有一些火熱以外,其他的時候他一直都感到了一種生不如死的痛苦。可之前和人的那些戰鬥不過就是比試而已,他被限定不能隨意殺人,所以他根本沒有辦法真正發揮他被改造以後所擁有的力量。
當初他之所以答應參加改造實驗,完全就是為了能夠讓自己獲得戰勝所有對手的力量,可如果不能真正廝殺,那他體內潛伏的力量根本不可能被激發出來。如此,那他參加了改造實驗還有什麽意義?
和郭風對轟的這一拳讓他意識到,他真正的對手,那個可以讓他放手去戰的對手,那個可以激發他所有力量的對手,終於出現了!這一發現如何能讓他不為之興奮、激動?
而且,通過近距離的接觸,他還從郭風身上感應到了某種讓他本能十分渴求的東西。他雖然對此難免詫異,可此時戰鬥的熱血已經在他胸膛內沸騰,他已經無法再考慮戰鬥之外的其他東西了。即使真有什麽東西,那也得等他打完這一場再說。
兩台機甲使用最原始也是最直接的方式進行著戰鬥,隨著時間的推移,兩人出拳時一拳比一拳迅疾、凶狠。兩人仿佛都將對方看成了自己的殺父仇人,無不想要將對方徹底轟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