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五十七章
副官在戰艦的餐廳裏找到了正在大口喝著酒的普魯,此時的普魯明顯已經喝多了,麵上一片通紅。在整支艦隊中,恐怕也隻有這家夥敢在戰時喝酒,而且還喝得這麽醉。
副官心裏不由發毛,沒有人能比他更清楚普魯的可怕,尤其是喝了酒之後的普魯,又尤其是喝醉狀態下的普魯。
“普魯,指揮官讓你過去一趟。”副官的聲音顯得是那麽的沒底氣。
副官雖然仰著頭,可他感覺自己的目光似乎還看不到普魯的側臉。普魯的身高實在太高了,都快接近三米了,所以哪怕他此時坐著,也讓人難以看清他的臉麵。
普魯不僅身高驚人,他的體型還無比碩大,那一塊塊鼓起的肌肉無不表明,他體內所潛伏的是怎樣恐怖的暴力。普魯依然自顧自喝著酒,根本不理睬副官,仿佛根本沒注意到旁邊有人一般。
副官不得不重複一遍:“普魯,指揮官……”
普魯猛地一轉頭,那雙眼眸中充斥著無盡的狂暴:“我最討厭在喝酒的時候被人打擾,如果不想死的話就給我快滾!”
副官一個哆嗦,他知道普魯的話並不是玩笑,因為普魯可不是一次在喝醉酒以後出手傷過人,最嚴重的一次甚至差一點直接將人打死。這種行為在軍隊中是極其惡劣的,但由於一直被指揮官壓著,所以上級雖然有耳聞,但並沒有拿到什麽確鑿的證據。
普魯此人不僅愛喝酒,而且每次喝都必需要喝醉才罷休,在他喝酒的時候幾乎沒有什麽事能打斷他,就算天王老子來了也不能阻止他喝酒。這一點,指揮官和副官都十分清楚。
但他們之所以還敢在普魯喝酒的時候來找他,那是因為普魯除了喝酒以外,還對另外一樣東西十分狂熱———機甲。或者說是,能夠和他在機戰中一決高下的機師。
盡管普魯有著極其惡劣的性情,幾乎讓人無法忍受,但他對於機甲的操控,是幾乎無人能及的。在輝夜帝國的王牌機師排名中,能夠和他交手而不敗的,不超過十指之數。能壓他一頭的,也不過一掌之數,但那也是僅僅壓他一頭,還沒有人能真正擊敗他。原本像普魯這樣的人應該是極其搶手的,但他的性情委實惡劣,愛喝酒又不服管教,很多人對他是又愛又恨。不過到了最後,他那種喝酒鬧事的性情都會讓人忍無可忍。所以,普魯在任何地方都待不長,會被所在部隊的最高長官直接踢出部隊。普魯就這樣變成了一個燙手的山芋,雖然香甜但實在拿不住。
軍部也對這樣一個刺頭也十分頭痛,想要將他驅逐出軍隊係統吧,又實在舍不得,可又沒有哪個部隊願意接手這個麻煩。最後,還是現在這個邊防艦隊的指揮官主動提出接受普魯。軍部對此根本沒有任何考慮,直接一紙文件下發,把普魯這個麻煩扔到了邊界星域來了。這裏山高皇帝遠,隻要普魯不惹出什麽天大的麻煩,軍部也就對其惡劣行徑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權當不知道。
副官也正是知道普魯的性情所以才有把握說服他的,副官也沒有再廢話,直接拿出了一段剛才截取的影像視頻。
普魯一開始還沒在意,不過很快他的眼睛就被畫麵中時隱時現的三號機給吸引住了。他忽的一下站起了身,那猛然爆發的狂暴氣息讓副官不由自主的後退了兩大步,他真怕眼前這個人形巨獸會直接一拳打爆他的腦袋。
即便副官自以為已經拉開了足夠的安全距離,可下一刻他整個人就突然飛了起來。普魯伸出他那長長的手臂,一把抓住副官的衣領將其提到了自己的麵前。
“告訴我,那個家夥現在在哪!”
副官感覺自己渾身冰冷,那對凶殘的眼神實在太嚇人了,隻一眼就讓人感覺到了一種窒息。
“就,就,在,在外麵。”副官結結巴巴的好不容易說出來了。
隨後,副官又感覺自己飛了起來,下一刻整個人就重重的跌倒在地。等在渾身酸疼的從地上爬起來時,早已不見了普魯的身影。他心裏雖然憋屈,但總算還是完成了指揮官交代的任務。
郭風在戰場上沒有一絲仁慈,他隻求以最簡單最省力的方法擊殺敵軍,畢竟這不是比試,如果他還心慈手軟的不想殺人隻想擊敗對方,那他就要花費更多的力氣。這在戰場上來說,完全是取死之道。他並不知道這場戰鬥還要持續多久,他不想在迎來最後的終結之前,就已經沒有力氣舉起手中的武器了。他並不懼怕死亡,但他希望自己有力量能戰鬥到死亡來臨的那一刻。
他就如戰場中的紅色魅影,隻要他現身,那必定能收割一人的性命。他的動作十分簡單直接,並不攻擊其他地方對著駕駛艙就是一刀刺出,隻要刺透駕駛艙,其中的機師就必死無疑。
他這種無可匹敵的氣勢,把輝夜的機甲部隊嚇壞了,一時間沒有人敢再往戰列艦這邊靠近。很快,戰列艦內的戰鬥也結束了,麵對著前後夾擊的輝夜機甲,因為得不到後續的支援而被盡數殲滅。郭風也不由鬆了一口氣,隻要能夠拖下去,那對他們來說逃生的希望也就越大。
可還沒等郭風的這口氣徹底鬆完,他又不由戒備了起來。因為他突然發現,在戰場中不知什麽時候竟然多出了一台機甲。
這台機甲之所以會引起郭風的注意,那是因為其他的輝夜機甲都往後撤退了,隻有這台機甲沒有任何後退的意思。而且,這台機甲的外形明顯區別於其他輝夜帝國的製式機甲,要比常規製式機甲高大了三分之一。郭風一眼就看明白了,這絕對是一台特種機甲,隻是不知道是什麽等級的特種機甲。
機甲的外表是一種極其豔麗的紅色,雖然在這漆黑的宇宙深空之中,但依舊能讓人看得一清二楚,仿佛是因為那抹鮮豔能夠自己散發光芒一般。
郭風緩緩吸了一口氣,他決定不主動去招惹這台詭異的機甲,反正三號機有衰變係統,別人根本發現不了他的蹤跡。如果那台機甲也對戰列艦發動攻擊的話,那他就轉到對方背後對其發動出其不意的攻擊。
那台機甲以一種不太快的速度向著戰列艦方向過來了,看他那種謹慎的姿態,仿佛是在小心防備著郭風的偷襲。見此,郭風倒是微微放心了一些,至少說明他的優勢在這個戰場上是絕對的。
不過,郭風到底還是有些大意了。底牌不亮出來那震懾力一直都在,可一旦亮出來了,那就再也無法產生任何威脅。他一直認為既然雷達無法探測到他的蹤跡,那他就先天立於不敗之地。可他卻沒有想過,麵對著他的這種手段,如果對方無法破解,那理當會像其他人一樣後撤,斷然沒有孤軍深入的道理。
郭風在算計別人的同時,別人同樣也在算計著他。
那台機甲的速度沒有任何變化,眼看就要靠近三號機了。郭風突然莫名感到了一絲危險,在對方即將要和三號機交錯而過的時候,郭風本能的往後倒退了一段距離。
郭風因為自身的後撤所以並沒注意到一個細節,就在他後退的那一刻,那台機甲的手指微微動了一下,不過三號機已經在後退過程,所以那台機甲的手指在動了一下之後就沒有了後續的動靜。
郭風對於自己本能的意識十分詫異,難道剛才自己不躲的話,對方就會發動攻擊嗎?可對方在發現不了自己的情況下,怎麽可能發動攻擊?或許,高手都會有一定的本能直覺,隻要附近有威脅存在,就能有所感應。就像剛才自己的那種本能反應一樣,如果自己不退,對方很可能就會本能的發動攻擊。
郭風看了眼對方雙手橫握的那柄長長的雙刃巨斧,如果剛才對方直接用斧頭一記橫掃,那他將如何抵擋?撤退顯然是來不及的,除非他能瞬移,否則根本逃不出那斧頭的攻擊範圍。至於說格擋,看著那比三號機機身還要寬大一些的巨斧,郭風實在沒信心能擋住正麵的一斧。再加上對方如果出其不意的話,他或許都根本來不及做出應對。
郭風的眼皮禁不住跳了兩下,他不得不懷疑,或許對方能夠看到自己?
心中一旦有了懷疑,就會使人不管做什麽都難免猶豫不決。戰場上最忌諱的就是猶豫不決,那樣不僅會錯失原本可以取勝的機會,一不小心甚至還會導致自身陷入重重危機之中。
郭風知道自己犯下了這種忌諱,隻是他第一次上戰場,會有這種過錯也是在所難免。他平複了一下心態,現在不管對方是不是能夠看到自己,他都不應該被對方的舉動攪亂了心境。
郭風深吸了一口氣:既然無法確定,那就讓我來試試看,你到底是真還是假!
三號機的引擎噴射出一道湛藍的光焰,推動著三號機極速的向前發動了衝刺。長刀高高舉起,對準的是對方機甲的左後背位置,全力砍了下去。
之所以選擇這個位置,因為這是對方最不容易防守的位置。郭風看得很清楚,對方雙手握住長斧的位置,是右手在下,左手在上。這就導致了即使對方想要揮動巨斧進行反擊,也會本能的使用右手,因為隻有握住巨斧下端的右手揮舞起來,才能發揮出巨斧的威力。如果使用左手,根本無法有效的揮動巨斧。這也是人體的一種本能,右手在下肯定右手出力,左手在下那肯定就是出左手。
不過,郭風再次為自己的自以為是付出了代價。
他明明知道對方可能是可以看到他的,但他卻並沒有真正重視這一點,還是貿貿然就發起了攻擊。其實他就算真要試探對方,使用遠程攻擊也絕對要比近身攻擊來得穩妥。
長刀劈下,卻並沒有能斬到對方的機甲,而是“咚”的一下發出了一陣沉悶地震顫,劈在了那柄巨斧的斧麵上。
在郭風長刀落下的時候,那台機甲左手持斧往後背一插,不偏不倚的擋住了郭風的刀鋒。隨後他又左手抓住斧柄,以肩膀為支點,用力往上一翹,在郭風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直接被掀翻了出去。
不等郭風穩住身形,對方的攻擊已經緊隨而至。他根本沒有看到對方是如何攻擊的,巨斧的速度快到極致時已經無法看清實質,隻有那一道仿佛轉瞬即逝的光線向他迎麵撲來。
這一瞬間,郭風渾身的汗毛都炸立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