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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4:我鬧什麼了?我又不是隨便獻殷勤的人

  戰宇崢轉回目光,見她正低頭,撥了撥袖管里的表,便挑眉,一絲涼意劃過眼睛,「過河拆橋也不用這麼快,你這樣,下次還有誰要幫你。」 

  小白笑著抬起頭,暈黃的光線下,她把雙手揣在衣兜里。 

  「請客也是明天的事了,今晚太晚了,馬路上很冷,你不覺得嗎?」 

  高高的男人哼了哼,目視前方,「去我家喝一杯?」 

  夜風拂起他額發,這人把頭一低,拉高毛衣的領子,直接蒙住了口鼻,然後視線瞥向她溲。 

  小白笑,「晚安。」 

  「喂!」 

  戰宇崢凜了眉,有點不高興的拽住小白的肘子,車門已經拉開,她的手搭著車門,回頭朝他一看,仍是笑的:「很晚了,我們都該回家了。恧」 

  戰宇崢搖頭,用力一扯,她沒站住,身體被扯進他懷裡。 

  「你幹什麼。」 

  戰宇崢由后抱住她,下巴貼著她腦袋,「頭髮多,真好,暖和的很。」 

  「別像個孩子了,」白頌璇沉著臉,低頭,拽那兩截盤住自己脖子的胳膊,「你有沒有搞錯,現在幾點鐘?什麼事也別現在鬧,行不?」 

  「我鬧什麼了?」戰宇崢抬起頭,目光怨念的瞪著她頭頂,「天冷,我請你去我家喝杯酒,怎麼了?」 

  「你給我鬆手。」 

  「你能打的過我嗎?」 

  白頌璇氣極了,又拽不開盤著自己的胳膊,索性腳一抬,往他皮鞋上,狠狠跺上一次。 

  他沒躲開,不知道究竟是不是真的不疼,沒見他抽搐,反而更用力的扯住她脖子,她沒辦法的往後一仰,整個腦袋,被他抱在懷裡。 

  戰宇崢低頭瞧著她的臉,湊的近了,還能聞到她臉上護膚品的香味,絕對的不反感,反而非常想親近。 

  「我有個朋友,他女朋友愛化很濃的妝,我朋友每次親他女朋友,都怕被毒死。」 

  白頌璇反感的扯他兩截手臂:「你勒著我幹什麼!」 

  戰宇崢的笑,在明亮幽深的眼底晃了晃,眸子很璀璨,給她鬆開了一點縫隙,卻仍是勾著她下巴,沒放她走。 

  「我那朋友,特別喜歡親他女朋友的臉,每次親,都感覺自己吃了一公斤的化妝品。」 

  他低下頭,緊緊貼著她,鼻尖抵著她柔滑的腮幫,嗅了一口,聲音暗暗的,問:「你好像不化濃妝,粉也很薄,是吧?」 

  這人個子高,扯著自己,時而身體就跟著晃上兩次,頭暈的很。 

  白頌璇說:「你每天要抽多少根煙?以前見你,還沒覺得這麼難聞,今晚怎麼這麼嗆人?」 

  「是嗎。」 

  戰宇崢笑了,左手從她脖子後面繞過去,勾起小白的下巴,兩手捧著她的臉,突然就湊上去,往她腮幫子上親了一口。 

  「還好還好,粉一點不厚,吃不多。」 

  白頌璇被親過以後,臉色變白,再也不跟他啰嗦,用兩隻手肘抵他胸膛,反抗起來。 

  「我頭暈!」她煩躁的叫起來:「你勒著我脖子,我頭暈,放開行嗎?」 

  戰宇崢立刻鬆開了她,「Sorry,現在好點沒有?」 

  他繞到她面前,因她低著頭,正在咳嗽,戰宇崢彎下腰去,扶著她肩膀,問道:「嗆到了?」 

  白頌璇一揚手,把他手臂打開,「我得回家了,你最好讓開。」 

  「你這人怎麼就這麼固執,備胎用不了多久,從這裡開到市區,萬一出問題怎麼辦?不如把車開去我家,我再開車送你回家,這樣有什麼不好?你非得折騰,就因為這個人是我,換做徐英燦,你就願意了,是吧?去他家住一晚,都沒問題,對吧?」 

  「對,」小白抬頭,不耐的蹙眉,看著他,「但你不是英燦,幹嘛要假設這一系列如果?我要回家,這和你有什麼關係?你這麼熱情幹什麼?我又不接受你的熱情。」 

  兩人站在打開的車門前,小白扶著車門,戰宇崢拉著她手肘,僵持不下。 

  白頌璇講完那番話,戰宇崢不樂意了,他眉一挑,面上冷了下來,轉身就去她後備箱處。 

  「既然這樣,你幹嘛接受我的幫助,我的熱情又不是洪水。」 

  白頌璇跑過去,看他打開自己後備箱,把她扎了洞的輪胎和千斤頂又拿出來,心煩意亂的追著問起來:「你幹什麼?」 

  「幹什麼?」他蹲在地上,正在弄千斤頂,頭都沒抬:「眼睛那麼大,只是用來裝飾的嗎?你看不見我要把輪胎換下來嗎?」 

  「戰宇崢。」 

  像個孩子一樣,小白氣急敗壞的蹲在他旁邊,壓住他的手:「你能不能別鬧?」 

  戰宇崢頭一抬,眼鋒厲害的看著她,「我鬧什麼了?我又不是隨便獻殷勤的人,既然你說了你不接受我的熱情,我幹嘛自作多情?我把你輪胎再換上去,當做今晚沒遇見你,然後我乖乖的回家,你是繼續留在馬路上吹風,還是等著色魔把你拖到路邊綠化帶強女干,那是你的事了,與我何干?」 

  小白嘆了一聲,低下頭來。 

  見她不動,戰宇崢立刻站起來,「讓開,我換輪胎。」 

  蹲在地上的白頌璇,朝他昂起頭,問道:「你一定非要這樣嗎?」 

  路燈幽黃色的光,照著他黑色的身影輪廓上,頎長如水,他的五官,也變得冷酷不近人情。 

  「我憑什麼大半夜,幫一個跟我沒關係的女人換輪胎?你真當我花花公子,對每個女人,都要聞聞她們身上的味道嗎?」 

  「不是,我不是這個意思。」 

  小白髮現,她是越解釋,越解釋不清。 

  「行吧,剛才那話,是我大腦不正常下的不正常表現,你別揪著這一點不放了,行不行?」 

  戰宇崢把手滑進褲袋裡,掉頭,背對她站在路邊。 

  白頌璇站起來,腿微微有點酸,蹬了蹬,站在他後面,看著他後背,說:「那我先走了。」 

  戰宇崢立刻轉了身,冷漠嚴酷的看了她一眼,綳著整張臉的線條,氣的臉色發青。 

  「我沒義務幫你換輪胎,」戰宇崢開始挪動千斤頂,臉色青白交加,被氣的,「以後瞧見你,我繞道走。」 

  白頌璇於是就也讓了道,站在一邊,面無表情的,看著戰宇崢又要卸她的輪胎。 

  他蹲在那裡,片刻,扔掉了工具,倏的站起來,高高的個頭,很礙眼,像陰影站在她面前。 

  「我真的不想再讓你欠我什麼。」 

  說完,她愣著抬頭看他,見他冷冷的一轉身,高高的身影,流光一般的背,就這樣大步流星的衝過了長長的公路,到了遙遠的那一邊。 

  白頌璇望著公路對面,正在一桿路燈下面,拉開車門的男人,他修長英秀的黑色黑影,已經和黑夜融為了一體。 

  片刻后,銀光座駕,離開了。 

  白頌璇低頭冷靜冷靜,然後轉身,準備上車的時候,看見籠著夜色的車頭,站著一個人。 

  就在那光影交錯間,一抹熟悉的黑影,以極快的速度從眼前一閃而過,她的心臟砰砰直跳! 

  她臉色全白,見那抹身影轉身就朝公路邊的綠化帶消失,登時大腦一懵,彎腰就進車裡,拔了鑰匙,鎖上車門,以電閃雷鳴的速度,追了上去。 

  …… 

  夜色已深,沁涼如水,隔著遠逝的車聲人聲,她追著前面一道黑色的影子奔跑,眼睛里流出了淚,想喊卻又不能喊。 

  人行道上五米間隔的地方,依序排列著一桿桿路燈,若隱若現的映著她眼底的淚,他在前面一條年代久遠的深巷旁拐了道,高高的個子,虛無般的感覺,就像一縷空氣猝然消逝! 

  白頌璇狂追了過去…… 

  夜間的巷子深長黑暗,遠處的牆頭上吊著一盞黃燈,他的身影背對著她,鬼魅的站在牆頭下,光線朦朧的映著他腳底的地,一條被拉長的影子投在上面。 

  白頌璇捏著每一個腳步靠了過去,睫毛顫抖,無法自控,聲音細如蚊蚋:「顏冬?」 

  掛著黃燈的牆頭下,那人緩緩轉過身,身上灰色的夾克帽子,將頭卡的連眼睛都看不見,破舊的牛仔褲,泛著慘淡的灰色。 

  他緩緩抬起頭,一雙深沉如夜的眼睛,全神貫注的看向了她。 

  同一時間,白頌璇瞪大了眼睛,全身震顫! 

  「你太讓我失望了。」 

  隔著一個深夜的涼,他壓抑著悲鳴的哭腔,打破了沉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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