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3:萬一被現場抓獲,那我還要不要做人啦!
「宇三公子,你還在嗎?」
溫綿入骨的聲音緩緩傳來:「我在,小白。」
「你還有什麼事嗎?剛才想說什麼?」
男性埋藏在心底深處的溫柔,靜無聲息的出現,就彷彿冬日暖陽。
「本想約你,看來你下午走不開了,那就再約吧。溲」
白頌璇笑,「好,午安。」
男人沉默一霎,才緩緩飄出四個幾乎快要聽不到的溫暖字眼:「午安,小白。」
…恧…
午後的驕陽,艷麗如火,原本逗留在桑拿中心的戰宇崢,泡了澡,做了按摩,等顏貌映在鏡中時,已是風采無人可及的英俊。
淡色水秀的眉,一雙黑色深沉的眼睛,輪廓分明的臉頰,漂亮優雅的下巴,白色浴袍鬆鬆垮垮,靠兩截束帶系住,露出秀色頸項下,大片清麗的鎖骨和胸膛。
穿好衣服離開桑拿中心時,已經過了下午三點,他直接驅車回鳳凰城。
吳總家別墅外就是小白駒停在那裡,車行到此處,戰宇崢有意減速,視線壓下來,朝副駕車窗往吳總家的別墅打量了幾眼。
車緩緩前行的瞬間,與白頌璇的寶馬擦身而過。
車內的男人,壓低視線,看她的車,然後一腳油門,直接開回了家。
家裡非常安靜,窗帘半闔,光線暗沉,針尖落地都能聽見聲音。
戰宇崢在門前地墊上換鞋,直接走到阿姨的房間敲門。
阿姨在午休,尤其在自家少爺不在家的午後,定能睡個特別香甜的午覺。
所以被叫醒時,表情很惺忪,「三公子,您回來啦。」
高高的男人站在門口,昏昏欲睡的下午,在他打開掌心的那一瞬間清醒過來,阿姨獃獃的望著小少爺清晰掌紋里的三枚鐵爪,猛的抬起頭。
「把它們偷偷的放在白經理的車胎下,白經理的車在雪依娜老總家外面。」
阿姨是真的懵了。
「三公子,這——」
面露難色是一定的,但難就難在小少爺的表情不太明朗,不悅的俯視她。
「有什麼為難的?」
阿姨是支支吾吾的難色:「我不能做這種傷天害理的事情呀。」
和他一樣不了解我國文化博大精深的原來很多,他快笑的表情,但語氣挺厲害:「亂用成語沒關係,把事情給我辦妥就行。」
阿姨一臉菜色:「三公子,這個我真的做不來啊,萬一被現場抓獲,那我還要不要做人啦。」
戰宇崢的眉心,不耐其煩的一蹙,眼底終於迸射出警告的意味:「長發短髮都分不清,你再不把這件事辦妥,我還有什麼理由留你?」
阿姨快哭的難過模樣,太糾結了,仰頭問:「三公子,您想要白經理過來,我去請就是啦,為什麼要用這種見不得光的方式呢?」
「你以為她是識抬舉的人?」戰宇崢很不悅,眼色冷厲:「要麼完成任務,要麼另謀高就,自己選吧。」
阿姨哭喪著臉,垂下眼睛,定定的看著小少爺手心裡的三枚鐵爪,很荒涼的嘆了口氣。
這一輩子,都沒做過傷天害理的事情啊……
……
融洽的夜晚在最後一杯紅酒後越見迷離,兩位客人起身告辭,吳總與夫人親自送白頌璇和品牌設計師上了各自的車。
腕錶上的時間指向20:20分,小白駕車行駛在回家的路上。
鳳凰城風景優美,車流量小,降著車窗呼吸的也是乾淨清新的大自然香氣。
她給家裡的彬彬打電話,「彬彬,晚上吃了沒有?」
彬彬溫暖的聲音,伴著電視里女孩子的聲音,軟軟的傳了出來:「還沒呢,今天有點懶,嘿嘿。」
如果可以看見,她正抱著一大堆零食,解決溫飽問題呢,一個人,總不那麼勤快,想著怎麼簡單怎麼來。
小白莞爾一笑,朝車外鏡瞥去一眼,「那你想吃什麼,我給你帶。」
彬彬想吃手擀麵,那條街離家遠,她不願意姐妹多跑,但小白笑著安撫了她:「我開車呢,再說明天是周六,遲一點也沒關係。」
剛講完這句話,車頭上下一顛,小白表情靜住了,感覺車子有點不對勁。
結束了和彬彬的通話,把車靠邊停了下來。
推門下車,這是一條寂靜的郊外公路,路燈幾米一斑駁,暈黃色的光,落景暗淡。
她蹲在車頭處,檢查了一番,聽見輪胎漏氣的聲音,胎面上扎了三個鐵紅色的鐵片。
和這周遭一樣荒涼的嘆息,沒想到又被困在鳳凰城1500米公路指示牌處,它在相鄰那盞路燈下,靜靜看著她。
站起來的她,心情有點煩。
打開車門,先把應急燈打開,再拿出手機,站在馬路牙邊,準備聯繫修車行。
就在這個時候,公路對面迎來了兩道遠遠射來的車燈,光線從她臉上劃過,幽暗的夜色穿過那片迷濛濕氣的車子,好像是一輛銀光座駕。
電話那端已經有人說話,她回神,背對那片光和修車行的人說了一下大致情況,對方挺不願意冒夜跑鳳凰城這麼遠的地方來,且還是個換輪胎的小事,可是女人對機械方面真的一竅不通。
商談間,公路對面的兩束燈光,已經罩在她身上了,她眯著眼睛回頭。
那輛車在對面方向停下,走下駕駛位的是一道高高的身影,穿著黑色的毛衣,頂風而來。
小白先把通話結束,站在馬路牙上,看著那道從幽冷深夜橫跨了馬路過來的身影。
他的五官暈涼在神秘的黑夜裡面,只有堅毅深邃的目光,像一頭公獅優雅而來。
「戰宇崢,你會換輪胎嗎?」
近處,她朝他喊問,長發胡亂飛舞,掛在臉上。
高高的男人,從公路對面而來,披荊斬棘的模樣,可溫潤如水的夜,消弭不了他貴族式的優雅淡然。
站在寶馬邊上,他的五官隔著整個夜色的迷濛,幽幽斂藏:「怎麼了?」
公路上偶遇,四年同窗,彼此都是這一份簡單的心思,似乎是這樣。
他雙手插袋,低著頭打量她的輪胎,眉目淡然如水。
「扎到鐵片了,修車師傅還沒講好。」
浸潤在涼夜裡的男人,幽幽一抬眸。
面前的女子站在馬路牙上,與他一車之距,漫天的風吹起她的圍脖,身後黑色的背景,幽黃色的一點點路燈,她朝他看,黑色的目光,沒有任何雜質。
他不動聲色的把視線垂下去,諱莫如深的目光,重新打量著車胎,「備胎和千斤頂有嗎?」
她目光匯聚:「有。」
涼夜下,溫綿入骨的目光從抬起的額發前,深深看向她,藏在神秘月色下,那般濃深幽沉。
「對修車一點都不懂的你,搞不懂為什麼會帶著這些東西。」
小白的臉,微微紅了,挺無奈的扯出了一縷笑容,抓下掛在臉上的頭髮。
「遇到一位懂行的男士,不就可以請求援救了么,就像現在這樣。」
寶馬外的男人,有一雙漆黑如夜的雙睛,他深深看著她,目光染上琉璃色的光,極度溫暖長久。
換好備胎后,小白拿了幾張濕巾遞給他:「謝謝,今晚真的多虧了你。」
他擦著手,微微掀起一道目光,黑的深沉:「你欠我的還很多,別忘了是誰把你的車子找回來,又是誰把恩人劈頭蓋臉大罵一頓。」
白頌璇很平和的笑著:「老師說知錯能改善莫大焉,關於那件事,我欠你一句對不起,不知道宇三公子可願意說一聲沒關係?」
黑暗的夜裡,一道高高的身影,含著泠泠的幽深目光,僅以他最真切自然的情感,深深看著她。
幽湛的黑色瞳孔,承載著這位天之驕子最真摯的誠意,他身上令人無處可逃的男性氣息,正在原始的野性和現代文明之間徘徊,充滿了無限遐想的可能性,性感又撲朔迷離。
「人與人的關係,是可以隨時轉化的。」
他避開她清凌的目光,似乎看向其他方向,但唇角微微的彎。
「時間不早了,改日再聊?」
戰宇崢轉回目光,見她正低頭,撥了撥袖管里的表。
便挑眉,一絲涼意劃過眼睛,「過河拆橋也不用這麼快,你這樣,下次還有誰要幫你。」